22

走馬燈照舊在轉,海棠花開了又敗。

桑桑整個人躺在溫暖的棉被裏,她周身熱的似火爐,分明一絲力氣都沒有,可說出了這話之後卻異常的輕松。

桑桑哭的時候向來沒有聲音,就那樣睜着一雙清澈明潤的眼睛,大顆大顆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誰見了都要心軟。

陸珩坐在床榻上,他半側臉在昏黃的燭光下俊秀無比,聲音微冷道:“膽子還挺大。”

桑桑聞言更是生氣,她大了聲音道:“平日裏叫你欺負我也就算了,如今可是在我倒夢裏,我若還叫你欺負可也太慘了。”

她自覺聲音頗大,氣勢厲人,可實則燒的厲害,嗓音軟綿綿的,如今大了幾分勁兒,更加顯得軟糯,一點都不吓人。

陸珩勾唇:“也罷,既在你夢裏,那就都聽你的。”

桑桑覺得她的頭又昏沉了幾分,她強撐着道:“等哪天的,我也要這般欺負你,叫你嘗嘗我這般的滋味。”

“陸珩,我讨厭你,”桑桑說完就覺得眼皮沉重。

桑桑的聲音像是羽毛一般,既輕又軟,陸珩俯下身,用清冷的指節碰了碰桑桑的臉:“你燒的厲害,該睡了。”

桑桑想推開他的手,可無奈沒有絲毫力氣,又過得幾瞬,她就沉沉睡去。

借着走馬燈的光,一切都分外清晰,桑桑原本白皙的小臉通紅,像是染了胭脂一般,面上還挂着淚,花瓣一般的嘴唇翕動,似乎是在喃喃,可也究竟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麽。

陸珩用指腹抹去了她的淚,此時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竟敢說讨厭他。

陸珩看了看指尖晶瑩的淚,不知道為什麽,他竟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趣,他慢慢地将指尖的淚碾去。

“十安,藥拿過來了嗎?”陸珩道。

十安悄步走進來,手裏端着一個甜白瓷大碗,裏面裝的濃黑的藥汁,他面帶糾結道:“世子,老夫人交代過的,不許桑桑用藥性烈的藥,到時候難免耽誤你的藥性。”

Advertisement

十安自然是挂心桑桑的,可範老夫人早就交代,他又不能違抗。

陸珩沒有言語,他将藥碗端過來,又用湯匙舀了一勺藥緩緩喂進桑桑的口中,她的嘴唇微動,很快便将藥咽下去了。

十安的心跟着松快了些,他就知道,自家世子不會那般冷漠的。

一碗藥喂完,陸珩起身:“回吧,今兒晚上的事不要叫任何人知道,”他不想攪擾了祖母範老夫人。

至于桑桑,留着她倒也頗有趣。

除了十安,誰也沒有瞧見陸珩竟是自己走了回去,毫無障礙,十安小聲道:“世子您慢着點兒走,免得傷了腿。”

好不容易從火爐中脫身,桑桑在第二天早上睜開了眼。

寶珠剛好推門而進,一見桑桑醒來面上就帶了笑,她連忙過去摸了摸桑桑的額頭脖頸,确認不再發熱以後才掉了眼淚:“老天保佑,可算是不再燒了。”

桑桑的身子發虛,她強撐着起來:“這是什麽時候了?”

寶珠連忙扶了桑桑靠在軟枕上:“眼下都是你燒的第三天了,你可不知道,你把我吓壞了,這一燒就是這麽長時間,一直昏睡着,我還以為你要燒糊塗了呢。”

桑桑舔了舔嘴唇,她的神色有些恍惚:“寶珠,昨兒晚上世子是不是來了?”她腦海裏莫名有個陸珩坐在床榻邊兒的景象。

寶珠拿過一旁熬好的白粥:“你可不是糊塗了,世子怎麽會過來。”

桑桑一想也是,她是真的燒糊塗了,陸珩怎麽會過來,她側過臉去看,房中果然沒有那盞走馬燈,她不禁扶了扶額。

桑桑又一想,陸珩不能走路,更不可能過來了,她這是做夢了,夢中似乎還說了些讨厭陸珩的話,好在只是個夢,要是真叫陸珩聽見了,可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寶珠喂了桑桑一口白粥:“範老夫人真是好狠的心,竟不給你用藥性強些的退燒藥,好在你自己挺了過來。”

白粥暖胃,吞下後果然舒坦了許多,桑桑想起範老夫人就嘆了口氣,這更是個心狠的,她只能受着了。

得了安嬷嬷的令,桑桑可以在房裏養身子,這一蹉跎就是好幾天過去,桑桑的燒終于褪去,臉上的傷也只剩了條淡淡的紅痕,約莫再養個把日子就能好全了。

這一日桑桑換了衣裳下地走路,躺的時間久了,難免有些備懶,她一面散步一面問寶珠:“世子這段時間可在忙什麽?”

這倒是知道,寶珠就道:“世子這些天竟時常帶着十安出門,也不知忙些什麽去了,今天也是,一大早就套了馬車出門。”

桑桑有些疑惑,自打她伺候在陸珩身邊,他整日裏除了讀書寫字便是處理公文,倒還未曾出去過,怎麽這些天一直出去。

正巧此時院裏進來了個二十出頭的丫鬟,她穿戴的極整齊:“這位是桑桑姑娘吧,咱們老夫人邀您過去一趟。”

桑桑攬着寶珠胳膊的手頓了下,範老夫人?

桑桑看了眼寶珠:“我一會兒就回來,”她說完便跟着那丫鬟走了,心裏不住嘀咕,範老夫人找她做什麽。

一路無話,把桑桑帶到正房後,那丫鬟就退下了,屋裏只剩了範老夫人和桑桑兩人。

範老夫人穿了一身檀色的袍子,頭上戴了一個眉勒,頭發花白,看着像個尋常人家的老太太,實則并不然,桑桑一進來便福了身:“老夫人。”

“起來吧,”範老夫人道。

這還是範老夫人第一次見桑桑,她的眼睛眯了眯,眼前的桑桑清豔至極,雖左臉上還有道淺淺的紅痕,卻絲毫不影響其美貌,怪不得。

桑桑心裏打起鼓來,這範老夫人什麽也不說,到底找她來要做什麽。

範老夫人終于開口了:“屋裏也沒有外人,有什麽話我就敞開說了,”她摸了摸手裏的念珠,發出混沌的碰撞聲:“你是世子的藥引,救他于危難之中,國公府阖府上下都是要感謝你的,等日後珩哥兒身子好全,金銀財帛自然是少不了的。”

桑桑心裏打了個突兒,這是先禮後兵啊:“老夫人說笑了,奴婢自當盡心竭力,”她可不想再被這老夫人捉回去關在偏院。

果然,範老夫人嘆息道:“我是不願你跟在珩哥兒身邊的,他自幼是個冷清的性子,卻三番兩次因你改了主意,”她的孫兒自是要頂天立地的,豈能因為一個小小女子而心軟,就算這女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行。

“下午,你便搬回偏院去吧,在那兒有人照顧你,”她又道。

桑桑當即就跪下了,她可不想被關在偏院裏終身,再者說了,似陸珩那般冷漠無情之人,幾時因她心軟了,她只能搬出陸珩來:“老夫人,桑桑是世子的丫鬟,自然是要聽他的話的,世子不讓桑桑走,桑桑是不敢的。”

念珠拍在案幾上,聲響頗大:“倒是個伶牙俐齒的,”範老夫人道。

桑桑的心亂成了一團,她心裏清楚陸珩很敬重範老夫人,也向來聽範老夫人的話,陸珩怕是不能為了她去違拗範老夫人,難道她真的要似原書女主一般被囚禁終生?

桑桑如花的裙裾鋪在地上,範老夫人垂眼就瞧見她纖長白皙的脖頸,還有那一張絕色的臉,她又緩緩地摸了摸念珠:“來人,将這丫鬟帶到偏院裏去。”

桑桑心裏快速的想了許多辦法,可竟沒有一個能用的!

下一刻,陸珩掀簾而入:“祖母,她是我的人。”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