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幕布落下的那一刻,天空也被隐約的黑幕所覆蓋,轉瞬即逝間,兩人眼前的景色驟然變化,下一秒便落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沒有骨骼斷裂的疼痛,沒有內髒摔破的痛苦,仿佛從虛幻的夢境之中回到了現實,而一切也從此變得醒目了起來。
福田真陽平躺在地上,他靜靜地看着布滿了被雨水打濕的天空,看着漫無邊際的黑夜,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輕笑了一下。
他活下來了。
就像是某場荒誕劇,本該在落幕之時死去的人卻意外活了下來,可以說是最對不起觀衆的演法了。
諸伏景光則有些艱難地站了起來,他扶住了自己的腦袋,總覺得頭部還有點眩暈,仿佛剛剛從過山車上下來。
他這是活下來了?
是BOSS救了他們?而且用那種很奇怪的魔法……
一想到BOSS,諸伏景光就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福田先生……你還好嗎?”
諸伏景光第一時間還是去關心了一下福田真陽的狀況,對方看上去并沒有受傷……雖然按理說從七八層樓上摔下來不可能毫發無損。
“我很好。”
福田真陽緩慢地坐了起來,他抱着自己的膝蓋,似乎沉默了很久很久,卻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真的和做夢一樣了……”
“是那位大人救了我們。”
諸伏景光站起身來,對福田真陽伸出了手,
“BOSS說,希望你能夠和他見一面。”
“我這樣糟糕透頂的人,有什麽可見的必要呢。”
灰藍色短發的男人頹廢地站了起來,他無所謂地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不過你都冒着生命危險救下我了,如果我再一次随便葬送我的性命,那也很對不起一直想要救我的你們吧?”
“……”諸伏景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對于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來說,活下去更多的是一種詛咒吧。
畢竟他看上去對未來毫無期待,也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感情波動,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就算面臨危機也不會有什麽多餘的情感。
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是因為BOSS嗎?
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巷道裏下了起來,身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踩過了積起的水窪,漣漪打碎了兩人的倒影。
帶着烏鴉面具的男人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地方,他仿佛夜見游蕩的幽靈,就算接近也依舊悄無聲息。
“BOSS?”
諸伏景光看向了身後,而福田真陽卻莫名有了一瞬的慌亂,下意識地別開了目光。
“嗯。”
影子和他們相隔了一段一句,雨水打濕了他的額發,也讓他的發尾緊緊貼在他的皮膚上,那件風衣似乎變得比往日要更為沉重了,卻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
BOSS又受傷了??
諸伏景光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可BOSS似乎并沒有什麽感情波動,只是他一側的手臂看上去有些不自然,只是垂落在身側。
這也讓諸伏景光莫名擔心了起來。
“你可以叫我影子。”
男人看向了一旁的福田真陽,後者則露了一絲驚恐之意,他恍惚了一瞬,幾乎要立刻倒下,卻被諸伏景光扶住了。
“你還好嗎?身體不舒服??”諸伏景光關心道。
“我……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
福田真陽也注意到了男人手臂不對勁的地方,他知道那個傷口到底是誰造成的……
就在不久前,他追殺吉野聖來的時候,他的槍無意間傷到了五更夜見,也打退了他繼續追殺的想法。
他傷到了無辜的人,也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雖然福田真陽從烏丸蓮耶的态度上能夠感知到五更夜見的特別之處,但是直到他親眼确認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到底幹了什麽。
他傷到了一直以來對他報以善意的男人。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
福田真陽的聲音充滿了真誠的愧疚,以及某種痛苦,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傷害您……如果我做錯了什麽,請務必懲罰我,或者殺了我……或許這樣會讓我的內心好受一點……”
諸伏景光:“……?!”
等一下??為什麽你突然說出了這種話??BOSS他也沒對你不滿或者指責你啊!!
看來福田的精神狀态是真的很差了……
“懲罰你?”
影子輕輕念着這幾個字,卻輕笑了一下,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救下你??如果不是為了懲罰,我也不會讓你這麽快死去。”
“到我這裏來吧,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除了死亡以外的一切。這樣的懲罰,是否足夠殘酷呢?”
“……”
福田真陽瞪大了眼睛,他微微張着嘴,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我……像我這樣的人,必須痛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作為折磨嗎……”
“不去試試,怎麽知道是希望還是痛苦?”
影子的身影依舊在雨間恍惚不定,正如同福田真陽此刻恍惚不定的內心。
“可是,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福田真陽輕輕地說着,手指卻微微蜷起,指甲也嵌入了掌心之中,
“我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只是成為傀儡一樣去做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做的事情嗎?我無法對任何人放下戒心,這已經成為了我習慣的一部分……”
“所以我說,這是懲罰。”影子再一次笑了笑,繼續道:
“找不到意義的話,就将我當做你的意義好了。”
“我來賦予你活下去的意義,如何?”
“您……”
福田真陽顫抖着雙手,一時間震撼到說不出話來。
他來賦予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他……他憑什麽……
“別死了。福田真陽。”影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
“我需要你的力量,如果失去了你,對我而言可是相當頭疼的事情啊。”
“……”
影子說,他需要自己。
他想要讓自己活下來,是為了自身的利用價值。
這是懲罰。
福田真陽的那雙恍惚不定的眸子似乎變得清晰了起來,他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低聲道:
“如果這就是您的懲罰……那麽我會接受的。”
如果這就是他活下去的意義,那麽他就當做是那一槍的贖罪留下來好了。
哪怕幫上一點忙……或許對他來說都是有意義的吧?
“很好。”
影子輕輕地點了下頭,繼續道:
“蘇格蘭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麽做。事後我會再和你細談關于接下來的計劃,我說過,我需要你,這不是客套話,我不會需要無用之人。”
“照顧好自己,別那麽輕易死了。”
穿着黑風衣的男人緩緩轉身,向着巷道的深處走去。
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似乎真的成為了影子,逐漸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之中。
福田真陽望着眼前逐漸消失的男人,一直以來壓迫在心髒上的那股極為詭異的感覺卻忽然放松了下來。
“走了。”諸伏景光抓住了他的手腕,低聲道,
“組織其他的人還在外面等着我們,如果你想要為BOSS做點什麽,那就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好。”
福田真陽跟上了諸伏景光,不再拒絕他。
只是當他即将要走出黑色的巷道時,他卻忽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了身後。
那片深沉的,充滿了壓迫感的黑色深淵漸行漸遠,他們逐漸遠離了自己,像是一場恍惚漫長的夢,在這一刻驟然破碎。
而出現在他眼前的,則是他從未接觸過的真實世界。
或許有些殘酷,或許也摻和着讓人不舒服的黑暗,但是只要有那一輪燈塔存在,那麽他就永遠不會迷失。
再見了……他的過去。
再見了,永遠萦繞着自己的噩夢,以及漫無邊際的黑夜。
他轉過身去,不再去看身後的景象,而是走向他從未渴求過的,充滿了不确定性的未來。
……
福田真陽一事,确實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今天晚上而言,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以至于當降谷零抓到吉野聖來,并且通知自己的幾個同期以及警察廳那邊一起行動的時候,諸伏景光就打電話給他,告訴他福田真陽已經找到了。
嗯……雖然還是很危險,不知道為什麽,諸伏景光總覺得自己日常在危險的邊緣徘徊,也日常會被卷入各類事件之中。
之前他和zero吐槽的時候,對方還在笑話自己是不是什麽日式感情劇的女主角……結果調侃還沒調侃多久,今天就又來了意外。
他差點就真的死在了墜樓的地方了。
但是他也确确實實拉住了那個即将摔下樓的男人,并且将他從死亡和絕望的深淵拉扯了回來……
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嗚嗚哇啊啊!!”
原本被降谷零捆在一角,表情呆滞的吉野聖來,在看到跟在諸伏景光身後的福田真陽的時候,整個人直接吓瘋了。他仿佛爬行一般向着一側掙紮着,想要跑路,卻又被剛剛來到這邊的松田陣平拽了回來。
“跑什麽?”松田陣平冷笑道,
“他又不會真的殺了你?怎麽??做了虧心事就不敢承認了?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這家夥當初對福田真陽做了什麽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這就是天道好輪回嘛!!
“好啦小陣平,他看着也怪可憐的,別再吓他了。”萩原研二拉住了自己的幼馴染,很無奈道。
“我只是怕他跑了而已啊。”松田陣平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道:
“這家夥之前還發瘋一樣打傷了yomi呢……說起來yomi到底去哪裏了?我看到消息第一時間就沖出來了,但是又沒有看到yomi的身影。”
“好像是和BOSS一起行動了吧?反正有BOSS在就不用擔心yomi啦。”萩原研二猜測到,
“我也是看到BOSS的消息第一時間飛速出門了,我姐姐還拽着我問了半天我要去哪裏鬼混,要不是zero那邊幫我解釋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呢。”
“哎……這樣嘛。”
兩人一言一語地聊着,而福田真陽則坐在了後車位上,單手支撐着下巴,望着窗外發呆。
唯一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伏特加。
作為唯一一名只有組織成員身份的人,他在一群警察中默默地站着,祈禱自己現在是一條電線杆。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出現在一群條子之中……甚至還能看着他們談笑風生……
這是鬼故事吧!!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看上去關系都很好的樣子,甚至連一臉冷漠淡然的福田真陽以及一旁鬼哭狼嚎的吉野聖來都能順利的融入氣氛之中,唯獨他!!仿佛少年漫裏出現的不合時宜的魔法少女那樣違和啊!!!
BOSS!!大哥!!你們為什麽要把他丢在這裏啊!!什麽時候快點回來救救他啊!!
伏特加在一旁默默地流着寬面淚,而諸伏景光則接過了伊達航遞給他的幹毛巾——伊達航也是開車過來的,因為擔心自己的同期會不會出事,所以他也帶了不少醫藥箱之類的東西,考慮到下雨,也帶了幹淨的毛巾和外套過來。
警視廳方面的人已經開始調查福田真陽屋子裏的情況了,因為福田故意用紙質信息留下了很多烏丸蓮耶無法摧毀掉的情報,因此他們也能夠得到不少關于那只電子幽靈,包括銀月會在內的信息。
簡直是幫大忙了。
“用毛巾擦一下頭發吧。”
諸伏景光遞給了福田這樣一塊毛巾,關切道,
“你的外衣也換一下好了,等會記得洗個澡,別感冒了。”
“……謝謝。”
福田真陽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毛巾,随意地蓋在了頭發上,看起來還在發呆。
“你在想什麽?”諸伏景光詢問道。
“我在想BOSS。”福田真陽很實誠地回答道。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你是想知道BOSS是怎樣的人嗎??還是說——”
“我想問,BOSS和五更夜見先生是不是一個人,或者說……BOSS是不是依附于五更夜見存在,又和五更夜見共享記憶之類的……”
福田真陽思考着,同時繼續詢問道:
“因為之前和烏丸蓮耶合作的時候,我從他那裏得到了[意識可以單獨離開身體用另外一種方式存在]的信息,再加上他給予我的一系列資料……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東西。”
“啊。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對我進行洗腦之類的工作,我無所謂。我只是現在很想确認一下而已。”
“……”
諸伏景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嗯?不方便說嗎?不方便就算了。”福田真陽理解地點了點頭,
“應該是機密事件吧?看來我又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呢。”
“知道的太多有時候也不算是好事。”諸伏景光低聲道。
“我知道。”福田真陽點點頭,
“所以你要是那天看我不舒服了,直接殺了我也沒關系。我不介意的。”
諸伏景光:“……”
這話題還能不能聊下去了啊!!
“……我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
注意到諸伏景光很灰暗的表情,福田真陽有些擔憂道。
“不,沒事……”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我知道的,你有時候表達問題的方式太過于直接了點,雖然也不能說都是壞事,只是……”
“BOSS應該比較希望能聽到真誠點的回答吧,我也一直不是那種很會得人心的類型。因為說話直接的原因,我也被孤立了很久。”福田真陽聳聳肩,
“但其實我不是很讨厭這種感覺,我讨厭他們,讨厭自己,也讨厭身邊的一切……啊,說起來,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以前參加過矢車菊樂隊,而五更先生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和我一起參加的?”
“……你以前見過五更夜見?”諸伏景光好奇道。
“嗯,見過一兩面。”福田真陽笑了笑,
“所以我才一直認為他是個很特別的人。”
“……”
看來緣分是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啊。諸伏景光想着。
福田真陽之所以會同意留下來,也是因為五更夜見吧??如果只是那幾句話的話,不至于讓一個在絕望邊緣的人那麽快獲得希望。
是因為被理解了,被共鳴了,所以才會選擇接納和嘗試嗎?
或許真的就是這樣吧……
“不過,蘇格蘭威士忌是你的代號嗎?”福田真陽忽然問道,
“你們組織真有意思,代號居然全都是酒。”
“你想要代號嗎?BOSS看重你的話,他應該會給你代號的吧?”諸伏景光道。
“代號啊……”
福田真陽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窗外,似乎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雨淅淅瀝瀝地下着,将原本昏黃的燈光打的恍惚。
……
巷道的深處散發着讓人不安的潮濕氣息。
實際上長時間穿着被雨水打濕的衣服,對于傷口而言不是好的選擇。
可是五更夜見壓根就沒什麽時間去選擇。
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終于找到了一處隐秘的避雨點,此刻他已經摘下了眼鏡和面具,露出了那張蒼白的面孔,以及略帶後怕的目光。
就差一點,他就趕不上了。
在得知了諸伏景光所在的地方後,五更夜見立刻讓琴酒一路飙車飙到了百貨大樓的附近,速度直接飙出新紀錄,估計貼罰單是沒得跑的了。
他幾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瘋狂奔跑着,終于第一時間來到了天臺,在諸伏景光即将摔下去的那一刻使用了星空鬥篷,将兩人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星空鬥篷有五分鐘的冷卻期,因此五更夜見一路上也不敢使用星空鬥篷,生怕用了之後還沒到冷卻期就出了事——事實證明他的預測是對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早有預料,恐怕諸伏景光和福田真陽都會出事。
世界意識還在拉扯着諸伏景光不放啊……他們還沒打算放過他麽??
五更夜見依靠着牆壁緩緩坐下,他能嗅到風衣上極為濃重的血腥味,那股氣息讓他很不舒服,不過也可能是太久沒管傷口了,他的手臂好像都麻了,疼都不疼了。
嘶……所以為什麽他總是受傷啊……不過這一次受傷倒也還好,正是因為福田真陽內心的愧疚感才讓他選擇了贖罪,如果沒有這一槍的話,或許要搞定福田真陽還是很麻煩的事情吧。
畢竟他的姓氏是福田,那麽必然和主線有關的福田優華有着一定的聯系。
五更夜見需要他的情報,也需要他和烏丸蓮耶聯系的那段時間的資料。
他必須拉攏到這個人……
當然,其實就算不拉攏他,五更夜見也能通過其他的方式進行調查,只是……
他還是做不到,随随便便的就将一個失去了一切希望的人丢在角落裏。
人總要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哪怕那份希望是虛構的,也多少會給人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如果福田真陽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那麽他就給予對方理由。
就像當年,kaho和六沼也沒有丢下孤身一人的他,選擇和他成為了朋友一樣。
五更夜見閉上了雙眼,緩慢地呼吸着,同時也小心翼翼地脫掉了自己的黑色風衣。
……好吧,畢竟這麽短的時間裏他也沒機會準備穿準備好的禮服……再加上他手臂受傷了,動一下就疼的要命,因此只能把琴酒的風衣扒拉了下來直接華麗登場了。
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但是琴酒倒是答應的很快,二話不說就把風衣給了自己,甚至都沒問原因。
嗯,如果對方問了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總不能說[是為了增加影子出場的逼格所以借了風衣]這種話吧??
五更夜見自嘲地笑了笑,只是這份笑容在衣服脫到袖子的那一塊時直接疼到面孔扭曲了。
疼疼疼疼啊啊啊!!!
可惡!!下一次一定要讓六沼刷幾張大天使的呼吸!!總是受傷也太過分了……難不成身為BOSS就必須要經歷這些磨難嗎??
他的血條本來就很薄了,命運就不能對他好點嗎??
五更夜見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只好暫停了脫衣服的動作,稍微緩了一會,擡起頭,整個人又僵硬住了。
銀發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是他的目光還是清晰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空氣一時間有點僵硬。
如果此刻有個沙堆,五更夜見都想把頭埋到沙子裏去了。
……好吧,也是他把琴酒叫到這邊來的,他會出現也不怎麽奇怪,可是為什麽要在他換衣服的時候忽然出現啊!!尴尬感都拉滿了好嗎!!
“BOSS,看來你已經将事情完美解決了。”
琴酒一步步走近了五更夜見,而他的每一次腳步聲都像是鐵錘砸在了五更夜見的心髒上。
那雙碧綠色的眸子緊緊盯着五更夜見,黑發的青年此刻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濕了,頭發亂七八糟地黏在臉上,看上去頗為狼狽。
在褪去了BOSS的外殼之後,他似乎變得蒼白脆弱了起來,只要輕輕一拆,就會瞬間散架。
只是那雙眼睛卻從頭到尾沒有變。
在無措和慌亂的外表下,那雙眼睛永遠都能保持着熟悉的鎮定。仿佛他并不喜歡意料之外的任何事情,卻能夠穩妥地去接納他們。
影子,以及……五更夜見。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性格卻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交融。
這也是組織實驗的結果麽……
銀發的殺手在五更夜見的面前停下來了。
他彎下腰,直接伸出手,将五更夜見衣袖上的手臂摘了出來。不等五更夜見反應過來,他卻感到身體一下子懸空,随即就被對方直接橫抱了起來。
五更夜見愣了幾秒鐘,大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動!!動不了了!!
敲!!琴酒你幹什麽啊琴酒!!你你你別這樣啊!!你突然态度轉變這麽大我很害怕啊!!!
雖然內心還是很慌亂,但是手臂上的疼痛感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想到了之前kaho所說的[就算是難用的棋子,只要忠誠度是滿的就足夠了]的話,五更夜見卻忽然覺得有點苦澀。
他果然還是不知道怎麽和琴酒這一類的人相處啊……
“去安全屋。”琴酒淡淡道,
“現在去醫院并不方便,我不能解釋你的身份還有受的傷,這也是瑪因酒的提議。”
五更夜見頓時大駭。
咦!?去安全屋嗎?!
那他豈不是要和琴酒獨處了!?絕對不行啊!!他和琴酒待在一起多個幾秒鐘都會窒息的啊!!他肯定繃不住的啊!!
不行!!絕對不可以!!他必須想辦法跑掉才行啊啊啊啊!!
“呃……其他人呢?”五更夜見忐忑不安地問道。
“我通知過了。”
“呃……那我……”
“您的事情別人已經做完了。”
“福田……”
“福田真陽的話,瑪因酒暫時會給他住處,關于警視廳和FBI那邊共享情報的行動由查爾特勒酒親自操辦,不需要您費心。”
琴酒冰冷地說着,每一句話都帶着極強的個人情緒,
“或者,您不想和我獨處?所以想要離開?”
“呵呵……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叫伏特加過來開車好了。一切當然聽從您的指令。”
五更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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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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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