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6)
得君子安這樣說,道:“三弟何必如此妄自菲薄,這些年,天下十亭我走過九亭,也未曾見過三弟這般優秀的英雄豪傑。”
“尚不及殿下分毫。”
花落好奇,這兄弟倆非得這樣互相吹捧嗎?忍不住出聲道:“殿下來就是為了誇子安?”
聽聞花落的話,太子忍不住哈哈哈大笑,道:“确實,三弟如何我心中自然清楚,何必多說這些,弟妹點的通透。”
君子安道:“我與花姑娘尚未成親。”
花落被“花姑娘”這三個字擊的一暈,想不到這麽長時間,還有機會聽到這三個字,還是從君子安口中聽到。腦海裏尚未形成吐槽,太子殿下已經出聲:“我以為你巴不得我這樣稱呼。”說完,沖着花落眨眨眼,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花落害羞地低下了頭,君子安并未出言反駁。
與太子殿下在一起并不無聊,他是個話多的人,也是個閱歷廣的人,見着有人願意聽自己唠叨,便拽着君子安和花落聽他這幾個月游走天下的見聞,說到氣憤處,以手拍石桌,手疼了,不言聲色地藏起來;說到開心處,便哈哈大笑,見牙不見眼。
花落怎麽看也不覺得這樣的一個人能做太子,早就聽聞皇家鬥争可怕,但見太子和君子安這樣,怎麽看都看不出有什麽可怕的地方,難道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個朝代偏巧比較單純?花落對太子的戒心慢慢放下,不知不覺,也沉浸在他的宣講當中,不知覺,日漸西斜。
小春過來提醒,說是有位尚書又來找君子安。
太子聽到,道:“又是徐尚書?”
君子安點頭,道:“林家涉及的商業龐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清算完畢,估計他還得往我這兒多跑幾趟。”
聽聞君子安的話,太子低眸,似乎在思索什麽,半晌才道:“父皇将這件事全權交由你負責,我不應該多話的,但是。”他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擡頭緊盯着君子安的眼睛,道:“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好,我的忙,你也得幫一幫。”
“我做不到。”君子安回答的很堅決。
“不要嘛~”太子殿下突然撒嬌,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只有你能幫我,只要你幫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君子安起身對太子殿下行了一禮,道:“太子殿下清楚這關系着什麽,臣弟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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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還想說什麽,糾結半晌,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話畢,再沒說什麽,轉身離去。
花落心裏覺得有些慌亂,對君子安道:“你拒絕了太子殿下,他會不會生氣,給你小鞋穿?”
☆、第 44 章
君子安原本表情嚴肅,聽聞花落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摸她的頭發,道:“若是他真生氣,那才好。”
花落聽的一臉懵逼,完全不懂什麽意思。君子安也沒有解釋的打算,說:“不能讓徐尚書久等,我先走了,等我忙完,再過來看你。”
花落心中有些不舍,但還是點頭。
書房的書被閑來無事的花落看完一大半,剩下的都是無甚趣味的,花落便坐在那兒無聊地折書玩兒。小夏瞧見,道:“過幾日便是花朝記,姑娘可要出去逛逛?”
“花朝節?”
“正是。”小夏見花落來了興趣,湊過去道:“花朝節在長安也算個盛大的節日,有很多閨閣小姐,富家公子出城游玩。城外會預設賞花的地方,還會有十二花神獻禮可看。”
“十二花神獻禮是什麽?”
小夏解釋道:“就是民間自發選出十二個妙齡少女,分別代表十二花神祭拜,從山下一路祭拜到山上的廟中。獻禮結束之後,便是大家進廟許願的時候,傳言花朝節那天許的願特別靈驗。”
小春也聽到小夏在這兒話長,湊過來繼續道:“尤其是許的姻緣。”
聞言三人湊一起咯咯笑了一陣,小夏手指捏着身側垂下來的發絲,道:“姑娘可不需要許願,姑娘自然有好的姻緣。”
“我需要啊,”花落神秘一笑:“我要給思春的小夏許願啊。”
“哈哈哈。”三人又笑到了一起。
雖然有花朝節,但能不能去卻不一定。花落心中也盤算着,君子安說自己在這裏的事不能被別人知道,如今又被小春小夏看着,半步不能出這院子,別說花朝節出城玩,就算是去王府後院轉轉都不能。
更何況,前兩天花落才拎着包袱打算掏出靖王王府,有如此的黑歷史,君子安怎麽會放自己出去玩。
但是這院子她是真的待膩了,花落本來就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如今守着偌大的院子,守着小春小夏,她早就待夠了,早想着能夠出去玩,聽到小夏說花朝節熱鬧,早就心~癢難耐,讓她就這樣放棄真的是舍不得啊!
思慮再三,花落決定,先張嘴問,同不同意再說,到時候再撒撒嬌,說不定君子安就答應了呢。
晚上的時候君子安照常過來吃晚飯,飯後,花落适時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君子安似乎有些為難,道:“你待在這個院子裏,對我們都好。”
花落立即換上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委屈道:“自從來到你這兒,我連門都沒出過,即便是養只金絲雀,也得帶着籠子四處轉轉,我在這兒卻只能終日守着小春小夏,都快要忘了,人氣是什麽。”
聽聞她的話,君子安忍不住苦笑:“确實委屈你了。”
花落靜靜等待君子安的下文,等待半晌,才聽到他張口:“好。”
……他說什麽?他說好?啊啊啊他同意了!
“不過,”君子安伸出食指,點在花落鼻尖上,道:“要聽從我的安排,不能亂跑。”
花落心中興奮不已,自然說什麽都答應,立即點頭道:“那是自然。”
君子安看到花落這麽開心,忍不住許下承諾:“你待在院子裏最好,但也不是完全不可出去,只要你乖乖的,不要亂跑,想出去跟我說,我為你安排。”
原來不止這次可以出去,以後想要出去都可以出去?想到這兒的花落已經腦補自己帶着小春小夏橫行在長安大街上的場景,以後可以經常去逛街,節日裏可以出去玩。
要知道,古代人很注重儀式感,尤其是繁華的長安,三天一小節,五天一大節,分外熱鬧,若只能待在這院子裏當金絲雀,豈不是浪費了老天爺讓她穿越這一件美事!
雖然來古代很久了,花落仍沒忘記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要活在當下!
“好,沒問題!”花落聽到這特赦,心中激動無以言表,趕緊答應了下來。
不僅花落為幾日後的出門激動,小春小夏也十分的興奮,君子安答應那晚的第二天就開始着手準備那日出門時要穿的衣服,戴的飾品,事無巨細,并且親力親為。
花朝節在長安算是個盛大的節日,盛大的節日必定要盛裝出席,要盛裝,寬衣大袖必然是少不了的。在古代,寬衣大袖樣式的服飾只有在重要的場合會穿,雖然花落穿越過來已經很久了,但還是沒有穿過寬衣大袖的衣服,因此十分好奇。
影視劇裏經常出現主角穿寬大袖子的衣服,個個仙氣飄飄,就像九天之上的神嫡,不知道自己穿上,會不會也有這種效果。
小夏從布莊搬來樣布讓花落挑選花朝節當日要穿衣服的布料,花落看着這一堆大紅大紫,十分心疼小夏的審美,在一堆大紅大紫中挑揀半天,才發現一塊竹青色的布料。
小夏眼疾手快将那塊竹青色布料搶走,道:“定是那幫下人做事不小心,竟然夾雜了別的布料進來,姑娘別介意。”
花落搖搖頭:“不介意。”然後伸手将那塊竹青色的布料搶回來,道:“就這個顏色了。”
“啊?”小夏很是詫異:“姑娘為何選這麽素淨的一個顏色,我們花朝節出游,又不是入廟禮佛。”
“你懂什麽。”花落解釋道:“子安這麽優秀,又沒有成親,這長安城少不了姑娘觊觎他的美色,你選這大紅大紫的,不就仿佛在人群中喊着,君子安在這兒,大家快來啊。”
聽到“美色”一次,小夏低頭笑了一聲,聽花落說完,不禁給花落豎起大拇指:“姑娘說的有道理。”
操心完衣服,小夏又開始操心飾物,選了好幾套匹配的發冠都被花落回絕,最終由花落自己挑了一直小發釵。其實花落不是不喜歡那些華麗的發冠,只是華麗的東西很多人都喜歡,帶着那麽華麗的發冠站在人群中太招搖,不如樸素點好。
其實小春小夏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放不下,心裏巴不得把花落打扮的華貴無比,最好能傲視群雄,方圓十裏就她這一朵小鮮花的好。
衣裳做好拿來,花落試了一下,果然飄飄若仙,再加上小春小夏心血來~潮為她畫的淡妝,加上配飾,鏡子裏的人活脫脫一個九天之上的小仙女。既然試了,小夏便拿出前幾日被花落否決的發冠讓她試試,反正試試又不用出門,不用擔心招搖不招搖。
除了花落的衣服,小春小夏還準備了君子安的衣裳,與花落的同色同款,用現代化來說就是情侶裝,只是不知道古代有沒有情侶裝的概念,但小夏還是準備了,讓花落感動不已。
很久以前,花落就幻想過和自己的另一半穿情侶裝一起逛街的場景,沒想到她這個萬年單手~狗終于在穿越之後完成了自己的夢想。
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小夏神經兮兮地跑過來跟花落說:“姑娘,你猜猜我拿到了什麽?”
“什麽?我猜不到。”
小夏從身後拿出兩副面具來,遞給花落,道:“花朝節還興盛戴動物面具,那日在街上見着有賣的,便買了兩副來。”
花落仔細一瞧,竟然是一副狐貍,一副小貓的面具。面具做工上乘,惟妙惟肖,戴上之後仿若真小狐貍附體。花落想了想,覺得狐貍更符合君子安的氣質,于是将狐貍面具留給了君子安,自己拿小貓的面具。
在萬衆期盼中,花朝節終于來臨。
一早,花落便起了床,梳洗打扮之後,臉上施以薄妝,換上衣裳,乖巧地坐着等君子安下朝。
等了不久,花落便聽到一聲“落落。”回頭,看到君子安站在晨光裏,身上的官服未脫,瞧着嚴肅,臉上卻洋溢着似晨光般溫暖的笑容,晨光照應着他臉上的絨毛,顯現出一種毛茸茸的質感,英俊帥氣中,多了一絲可愛。
“很漂亮。”良久,君子安才出聲道。
花落這才知自己看君子安看呆了,有些不好意思,扯着衣角,道:“還行吧……你也趕緊換上衣服,我們出去吧。”
“好。”
花落下了樓,卧室留給君子安,不知道君子安穿着那套衣服,是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好看。花落把~玩着手中貓咪的面具,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即使沒有人伺候,君子安也很快換好衣服,走下樓來。一身青綠的君子安背着晨光走來,他臉上帶着狐貍面具,白~皙的膚色和紅色面具反差讓他看着更加妖~嬈,青綠的衣裳又讓他多了分仙風道骨的氣質,兩種氣質疊加在一起,讓花落那顆原本就不安分的心,跳動不已。
“如今才算明白,一對璧人是什麽模樣。”小夏笑道:“殿下和姑娘郎才女貌,真一對璧人啊。”
花落有些害羞,掩唇輕笑,沒有接話。
君子安走來過,向花落伸出手,笑道:“你可願意将手給我?”
不知為何,花落竟然腦補在教堂中,神父問她是否願意嫁給君子安,恍惚之間,她說:“我願意。”并且将手放在君子安手中。
君子安将花落的手輕輕~握起,仿佛手握價值連~城的珍寶,揣摩良久,道:“走吧,我已備好馬車。”
☆、第 45 章
馬車在王府後門,君子安一行人找了個僻靜處,繞到後門處坐上馬車離開,一路上七拐八拐,花落連路都沒看清,便已經到了。後門就像尋常後門那樣,兩扇略微古舊的木板,看來王府大部分地方和尋常府邸沒有什麽區別。
趕車的人不是經常跟在君子安身邊那個陳恩,而是個新面孔。興許是怕花落看見陳恩會想起林府的事情,會難過,所以才會換。
習慣了現代的簡約,穿上這寬衣大袖,剛開始覺得十分新奇,但時間久了,就覺得有些累贅了,不過這并不能影響花落的心情。能夠與君子安身穿情侶裝手牽手出城賞花,還要啥自行車啊,除了滿心歡喜,就只有滿心歡喜了。
出城的人很多,尚未到城門口,馬車便已經行不過去,只能步行。下了馬車,花落不得不感慨,古代的長安不愧是萬國敬仰的時尚之都,目之所及,莺莺燕燕,皆清麗養眼,不止君子安和花落戴了面具,也有不少人戴着面具,有動物,有花,還有人戴着鬥笠,戴着面紗,重要的是,戴着鬥笠和面紗的并不局限于女子,其中還有不少男子也戴着。
可能這是一種新的時尚元素吧。
出了城,順着人流走,不久就聞到了陣陣花香,遠遠的,便瞧見一片姹紫嫣紅,生機盎然。走近了,才感覺到繁華,在萬花叢中,還有不少裝扮素雅的棚子,有賣茶,賣酒,賣小食的,都是與花有關的種種。再往後是開了花兒的樹,其中屬梨花開的最茂盛,去林子裏看梨花的人也最多。
花落看什麽都十分新奇,雖然以前跟學校漢服社的花朝節外出游玩過,不過那只是逛逛公園吃吃飯,這裏明顯有意思多了。大家盛裝打扮,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說說笑笑,這場面,看起來棒極了。君子安什麽都沒有說,任由花落拉着亂逛,小春小夏緊跟在後面付賬,所以這是花落逛的最開心的一次。
花茶清香無比,花酒清甜可人,用花做的小食也讓人停不下來,正逛着,聽旁邊的人說花神的祭祀禮開始了,花落又拉着君子安一起去看花神祭祀。
圍觀祭祀的人很多,花落他們挑了個小土坡,遠是遠了點,但好歹能看到,不會被擁擠的人流所左右,更不怕擁擠之中君子安被人認出來,因此花落也不在意這點小瑕疵了。
十二位身着華麗的少女手執花束,伴随着遠方傳來的樂聲沿石階緩緩而上,每隔一段路,就有一案,案上擺有花束,茶水香燭,十二位少女停在案前,由為首的少女敬香,敬茶,再收拾妥當緩步向前。
花落好奇,問:“她們這是做什麽?”
“在祭拜花神。”君子安道:“每個案上的花都不同,代表不同的花神,這些案一共有十二個,一直祭拜入廟。”
“哦~這樣啊。”花落興致勃勃地看着。
突然之間,花落在人群中發現一個眼熟的身影,仔細一瞧,竟然是洛舒之!洛舒之行色匆匆,似乎并不是來欣賞花神祭祀的,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洛舒之來這兒做什麽?花落不相信他有這般閑情雅致在此賞花,心中幾番風起雲湧,想起在林府,洛舒之說要救自己脫離君子安“魔掌”的話,難不成這個家夥是來救自己的?
君子安發現了花落這邊的異常,問道:“怎麽了?”
花落想了想,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于是随口說道:“有點看不清。”
“哦。”君子安沒說什麽,而是矮下~身,将花落抱起,扛在肩在,問道:“現在能看清了嗎?”
花落驚的心都快跳出來,誰知道這人做事這般耿直,看不清就直接扛起來,連忙說:“看清了看清了。”生怕君子安再有別的動作。
稍稍冷靜下來,花落眼角又瞥到小春小夏在一旁捂唇笑做一團……
這樣更容易被洛舒之看到吧……想到這兒的花落有些無地自容,開始後悔自己的一時口快。
幸好,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祭祀的十二位少女所吸引,沒人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麽。
祭祀完畢,花落第一時間讓君子安把自己放下來,君子安似乎有些不舍,慢悠悠地将花落放在地上,又牽起她的手。游玩的人如魚貫進~入寺廟,準備上香。君子安見此情形,問道:“你可有什麽想許的願?”
花落搖搖頭,道:“花朝節祭祀都是求姻緣的,我又不需要。”沉思了一下,又斂着笑,悄聲道:“我已經有了。”
握着的手緊了緊,君子安嘴角含~着笑,似乎對花落的話十分滿意。
幾人準備離開,一回頭,花落卻看到不遠處照面而來的洛舒之。
原本以為洛舒之離開了,卻沒想到他會再次出現。花落心中一慌,又想到自己戴着面具,洛舒之不見得會認出自己,心中的石頭緩緩放下。說實話花落有些擔心洛舒之看到自己和君子安在一起,而且還是如此親密的牽着手,畢竟原主和他才是青梅竹馬,和君子安在一起總有一種給洛舒之戴綠帽的感覺。
洛舒之果然沒有認出花落,兩人擦肩而過,如同陌生人一般,花落心中的石頭也慢慢放下了。
花朝節過後,君子安挑了幾個婚禮的日子,讓花落選,花落也不知道該怎麽選,十分糾結。小春小夏在一旁看了,笑道:“不如姑娘就選最近的那個日子吧,免得等太久心焦。”
花落臉紅了一紅,道:“看是你們心急,要吃喜糖吧。”
其實花落也中意最近的那個日子,她想早日成為君子安的妻子,但不好意思說,尤其被小春小夏說過之後,若真選了,則顯得十分急切。
君子安似乎是了解,不在意道:“既然什麽都準備好了,那就早點行禮吧。”又湊到花落耳邊,輕聲道:“我等不及了。”
雖然這場婚禮觀禮的人可能只有小春小夏,但君子安依舊按照正常婚禮的禮制來辦,一點兒也不打算馬虎,早早就讓小春小夏準備,需要什麽東西他自會差人送過來。
要成親了……
即使在現代,花落也只是個剛滿十八歲,剛剛上大學,剛開啓人生新篇章的小姑娘,卻沒想到,一朝穿越,自己都快成親了,成為別人的新娘,成為一個有夫之婦。有夫之婦,花落默念這個陌生的詞語,她的夫,君子安,雖然認識不到一年時間,卻已經占據她整顆心的人,讓她愛不釋手的人。
這是怎樣的好運氣,心心念念想要穿越的人沒能夠穿越,然而讓她這個對穿越沒有半點興趣的人穿越,還讓她遇到了君子安,如此愛她的君子安,如此對她好的君子安。上天見憐,給了她這麽好的一切,以後,一定要好好珍惜。
院子裏的事,有小春小夏操心,院子外的事,有君子安操心,這場婚事裏,最閑的就是花落了。在小春小夏裝飾房間的時候,花落也想來幫忙,被小夏調笑:“姑娘是想快點裝扮完,好成親是嗎?”
小春也笑:“姑娘不必着急,有我們兩個綽綽有餘。”
花落又羞又氣:“你們兩個小丫頭啊,真的是!”
婚服是君子安叫人操辦的,送來的時候已經是成品,讓花落試試合不合身。花落一拿到的時候就驚呆了,大紅的布料上用金色的絲線繡着鳳凰,龍鳳鳳舞,樣式也是一等一的端莊,布料也是一等一的好,這樣的精品,不應該穿在身上,而是放着展覽。
鳳冠閃耀着金色的光芒,沉甸甸的,散發着有錢的香氣,樣式端莊中帶着俏~麗,精致地讓花落舍不得碰。
而對于小春小夏,見到這些的第一反應,是花落穿着有多好看。于是迫不及待地讓花落換上,并且給花落畫了個豔~麗的妝容,挽了個華麗的發髻,帶上鳳冠。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上婚服的花落頓時變的不一樣了,整個人所散發的氣場八米之外都能感覺到。花落瞧着鏡子裏的人,眉目如畫,大紅的婚服更襯地肌膚白~皙透亮,古人的衣服最顯腰身,即使是身材不好的人穿上,都能呈現出九頭身的感覺,更何況花落身材本來就不錯,更顯得身段婀娜,凹凸有致。
“真是美啊,連我都忍不住要愛上姑娘了。”小夏說話向來誇張。
小春也道:“姑娘這幅模樣給殿下見了,殿下怕是生生世世都非姑娘不可了。”
見到鏡子裏的自己,花落不禁笑出聲:“我這模樣,第一眼卻不是夫君先看到,而是你們,你們說說,要怎麽對我負責。”
小春小夏也笑道:“那姑娘一生都由我二人伺候吧。”
三個人說着又笑做一團。
日子看起來遠,過起來日,不知不覺,便到了成婚那日。花落看着滿室紅幔,心中某個地方空落落的,不知處于現代的自己是一個怎樣的狀态,她的父母現在在做什麽呢,他們的女兒要出嫁了,卻沒辦法跟父母好好分享這個好消息。從明天開始,她就成為一個有夫之婦了,在這個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的世界,有了家庭,有了牽絆。或許在不久之後,她還會有一個和自己血肉相連的親人,真正的留着這兒,成為這個世界的人了。
如果說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有想過怎能回去,那現在她只想好好的留在這兒,和她的君子安,一起攜手度過人生的後半段。明明才十八的年紀,想的卻是如何度過人生的後半段,對君子安的愛已經很深了吧,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慢慢變老。
今日君子安休沐,天剛剛亮就過來,暫且在小春小夏的房間做準備,小春伺候君子安,小夏伺候花落。
昨夜因為心情激動,花落一夜未睡好,一大早邊打哈欠邊起床。小夏見了,急急道:“姑娘這樣如何是好,快洗把臉精神精神。”
其實現在讓花落去睡她也睡不找,便洗了臉,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小夏打扮。
小夏道:“行禮就在樓下大堂,時間不是很緊,姑娘若實在是困,等打扮好了,靠在床~上休息會兒。”
花落搖搖頭,問道:“子安來了沒有。”
“殿下很早就來了,”小夏道:“恐怕殿下內心和姑娘一樣,激動的無法睡好。”
“你什麽時候有這膽子了,敢開主子的玩笑。”
小夏假兮兮地告罪:“是奴婢的錯,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有你小夏不敢的事情?”
☆、第 46 章
早上和小夏開開玩笑也是好的,不然花落真不知道自己緊張地該怎麽辦。也許每個即将結婚的新娘子都會這樣吧,明明知道與自己成親的是誰,卻總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內心,在這一天緊張的無以複加。馬上要成為這個人的妻,為他生兒育女,與他開始人生後半生的旅程。
這是莊重的一天,這一天影響着兩個年輕人的未來,花落伸手撫住胸口,這個位置有一顆鮮活的心跳動不已,這顆心,今日也是為君子安而跳。一想到君子安會穿着紅色的婚服,牽着自己的手,昭告上天從今以後她便是他的妻,花落便忍不住勾起唇角。
成為那個明媚如陽光的人的妻啊……這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打扮妥當之後,小夏道:“離吉時還有段時間,姑娘要不要先休息休息?”
花落搖搖頭,捏緊袖緣,現在她哪兒還有心思休息啊,她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跑下樓,撲進君子安的懷抱,哪兒還能忍住激動的心情去睡覺。腦海裏不自覺地想起在林府的時候,君子安落在自己臉頰上的吻,想到他過年事冒着風雪來看自己,想到他的笑,想到他的好,想到他們所經歷的一切,雖然有過誤會與難過,但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可惜自己的父母無法見證她今日的幸福,還有她在這裏最好的朋友林寶兒,不知道他在天上,看到自己終于嫁給了心心念念的人,會不會為她感到高興。應該會吧,林寶兒那麽好的人。想到林寶兒,花落的心有些難過,今日不該有難過這種情緒的,相信林寶兒也會為她開心,她也應該開心。
“吉時到,請殿下上樓接新娘。”小春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時間到了。
一步一步,君子安不僅是踏在樓梯上,更是踏在花落的心上,随着心跳的節拍,君子安走上樓來,來到門前,扣了三聲。
小夏打開了門。
花落蓋着蓋頭,什麽都看不清,只見到鮮紅的衣擺來到了自己身邊,君子安的聲音傳來:“沒有八擡大轎,儀仗迎接,委屈你了。”
話畢,花落只覺得視線一轉,君子安竟然把自己打橫抱起。
“沒有八擡大轎,我便抱着你去行禮。”話畢,不顧花落的驚訝,君子安邁開步伐,向樓下走去。小春小夏照例笑做一團。
小夏歡歡喜喜道:“新娘子出門啦~”
因為人員匮乏的原因,便由小春充當司儀的角色,來到殿前,小春揚聲道:“誇火盆,新人新日紅紅火火。”
花落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只感覺君子安的懷抱是那麽的富有安全感,那麽的讓人安心,想在這裏一輩子躺下去。
這個人啊,從今天開始,便是她的人了,他們互相烙印上對方的印記,一起面對未來的所有事。
一直到堂內跪拜的墊子前,君子安才放下花落。
小春見勢,揚聲道:“一拜天地,跪~”
一拜天地,花落心中多謝老天爺讓自己穿越,讓自己遇到君子安,雖然在這裏發生過許多事情,甚至有讓人無法接受的痛苦在,但最終還是收獲幸福,能夠和君子安在一起。
“二拜高堂,跪~”
二拜高堂,花落想起曾在夢中見到過原主的父母,他們應該已經逝世了,雖然自己占了他們女兒的身體,但如今借着這幅皮囊在這個世界找到幸福,想必他們也會十分欣慰吧。
“夫妻對拜,跪~”
轉過身,透過蓋頭看着眼前與自己對拜的這個人,花落不由得感嘆緣分的奇妙,到底是什麽樣的緣分,能夠穿越一千多年的時間,把她帶到君子安的身邊,讓她與這個人相知,相識,相愛。連時間都不能阻止他們相愛,花落又有什麽理由說服自己不去愛上這個人,留在這個人身邊呢。
“禮畢,起,送入洞房。”
聽到送入洞房,花落心裏咯噔一下,這就準備那啥那啥了?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如果說沒準備好會不會不太好,現在還早,大白天的會不會有點影響不好啊。
正想着,又覺得視線一轉,被君子安打橫抱在了懷裏,君子安笑道:“我抱你進去,今日,你不必走路。”
花落的心怦怦跳,這被抱來抱去的,是怎樣的寵溺她不是看不出來,自己配得上如此的愛嗎?無論以前如何,今後,她都要做一個賢惠的妻子,相夫教子,只為報答君子安對自己的這份愛意。
進了房間,君子安把花落放在床邊。小春小夏也跟了進來,小春道:“請新郎用秤杆挑起新娘的蓋頭,從此以後和和美美,稱心如意。”
小夏将秤杆遞給君子安。
眼前鮮紅的蓋頭給一杆老秤挑起,陽光湧了進來,花落擡頭,看到正看着自己微笑的君子安。他穿大紅的衣服真好看,更襯地他星眸鳳目,俊朗不凡。
夫君……從此以後,他便是她的夫君。
這幅美好的對視場景小春小夏都不忍打斷,但禮還未畢,不得不繼續。小春端來一碗餃子讓花落吃,花落雖然好奇為什麽要讓她吃餃子,但是今日的氣氛,又不好意思問,便吃了一口。餃子看着個大樣沒,可惜沒煮熟,裏面的餡兒嚼不動,是生的,沒辦法吃下去,只好吐出來。
小春在一旁見了,問:“生不生。”
“生,”你這餃子沒煮熟。
第二句還沒說出來,小春便急急道:“哎,生個大胖小子,子孫滿堂!”
原來是這個意思!花落聞言有些害羞,偷偷看君子安,卻沒想到君子安正面帶微笑地看着自己,花落更害羞了,直接低下了頭。
禮節結束,小春道:“殿下,原本這個時候該出門感謝賓客的,今日沒有來客,還請殿下和夫人早點歇息,我們便不打擾了。”說完趕緊催着小夏離開,以花落對這兩人的了解,她倆肯定躲在門口偷聽呢!
現在要怎麽辦?要那什麽什麽了嗎?花落不敢看君子安,手指絞着袖緣,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
“落落。”
“嗯。”
花落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君子安的下文,忍不住擡頭去看,卻見君子安正看着她微笑。君子安握住花落的手,道:“今日就像做夢一樣,不,即使是做夢,我都沒有夢到過你會成為我的妻子,真好。”
花落忍不住勾起唇角,說出藏在心裏很久的話:“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妻,夫君。”
君子安握着花落的手因為這句夫君緊了緊,半晌才道:“你可困了?要就寝嗎?”
“現在早了點吧。”花落飛快地看了一眼君子安,又低下頭。
君子安笑道:“确實早了點,左右沒有事做,我就在這裏看着你可好。”
花落又飛快地看了君子安一眼,伸手推他:“你別一直盯着我,我會害羞的。”
“哦。”君子安也地下頭,半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花落一眼,道:“我看不夠你,我想多看看今天的你,以後每天做夢,都夢到今天的你。”
“嘻嘻,”花落忍不住笑出聲,道:“天天看還看不夠,以後把這身衣服好好留着,等你什麽時候想看,我就拿出來穿,好嗎?”
“好。”君子安握住花落的手又緊了緊,他道:“你知道嗎,我經常做噩夢,夢見你不要我了,不喜歡我了,說讨厭我,讓我走。每次我醒來的時候,見不到你在身邊,我就特別的害怕,現在我再也不怕噩夢了,我醒來你就會在我身邊。”
“以後你不會再做噩夢了。”
“嗯,以後,我不會再害怕那樣的噩夢了。”
“子安。”
“嗯。”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以後你做夢,只能夢見我說我喜歡你,我不會不要你,也不會讨厭你。我花落,此生最喜歡的人就是君子安,我想成為他的妻子,想為他生兒育女,即使走過三生石,即使喝過孟婆湯,我也最喜歡你。”
君子安,你知道嗎?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遇見你,為了遇見你,我穿越數千年的時光,成為這個世界的花落,為了愛你,我可以放棄我原來擁有的一切,我可以不去計較我的來處,不去計較我穿越的原因。此生何其有幸,能夠遇上君子安。
情是溫的,愛的暖的,像初春的陽光,暖烘烘地照在人身上,像湍湍的河流,流過心間。愛一個人有很多方式,君子安不介意一一嘗試,從頭到尾,從始到末,只要這個人是花落。只要她是花落,她就能得到君子安的所有,得到他的心,他的人,他的一切一切,他也甘願将自己的所有呈現給花落,毫無保留的。
第二日一早醒來,花落望着帷帳頂秀麗的花朵,滿腦子都是與君子安的溫存。他是個一如既往溫柔的人,雖然在有些時候着急了些,但終究是溫暖的。
枕邊君子安不在,花落起床,小春小夏已經備好洗漱用品在門口等着,見着花落,笑嘻嘻道:“殿下一早就上朝了,特意叮囑讓姑娘休息好,不要叫醒姑娘。”
小夏在一旁打趣:“姑娘姑娘的叫什麽呢,應該叫夫人了!”
“哈哈哈我錯了,夫人~”
☆、第 47 章
君子安特意叮囑過,中午的時候會回來一起用膳,所以快到中午的時候,花落就到院中等着君子安。今日的花落穿了套淺藍的衣衫,從今以後嫁為人婦,不能像姑娘事穿那麽嫩的衣服,要學着端莊一些。花落心中有喜,臉上也忍不住笑容滿面。
小夏打趣道:“今日從起床姑娘就面帶微笑,一直沒停過,不知是什麽喜事讓姑娘這麽開心。”
小春配合道:“小夏你記性真差,昨天是姑娘大喜的日子,紅帷帳都沒有拆,你怎麽就忘了。”
“我怎麽能忘,就是想再聽一遍。”小夏撞了下花落的肩膀,道:“姑娘昨夜一定睡的異常安穩。”
“啊!你們!”花落趕緊躲開小夏的魔爪,道:“有你們這樣的嘛,小夏你可是思春了,着急找情郎了。”
不等小夏說話,小春便道:“小夏的春從去年思到現在,姑娘沒道理還沒找到小夏的情郎啊。”
“今日午膳時我便和子安說。”花落道。
小夏氣道:“小春姐說我,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不也是思春思的,姑娘趕緊為小春姐找個情郎吧。”
“好好好,你們倆都有分,誰也不必讓着誰。”
“這麽熱鬧啊。”小院的門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君子安,而是一位衣着華麗,妝容端莊的長臉年輕女子。
女子走進門,端莊優雅地行了個禮,道:“這便是殿下帶回來的那位姑娘吧,不知該做何稱呼。”
花落見到女子身後跟着的仆人身着小春小夏一樣的衣服,應該也是王府的下人。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花落心中漸漸升起,她問道:“你是誰。”
“真沒教養,見到王妃也不知行禮。”長臉女子身後的小丫頭聲音尖尖的,像一根刺紮進花落的心裏。
“王妃?哪個王?”
“在靖王府,自然是靖王殿下的王妃。”王妃并不在意花落沒給自己行禮,自顧自地坐到石椅上,道:“既然進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人,我也就不客氣,叫你一聲妹妹,可好?”
小春小夏這才反應過來,小夏攔在王妃面前,道:“靖王殿下說過這個院子不允許任何人進來,還請王妃回吧,今日之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
“好大的膽子。”聲音尖尖的小丫鬟推開小夏,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說話你插什麽嘴。”
“我……”小夏頭一回遇到敵手。
“好了,”王妃站起身,對花落說:“小花年紀小不懂事,妹妹不要介意。”
“子安他……什麽時候成的親?”他一直沒有說過,也沒有提起過,他既然選擇瞞着花落,為什麽不瞞好一點,偏偏他們成親的第二天,就讓她看到他的正牌妻子,那是他真正的發妻。
“前年冬日,一個不甚要緊的日子。”
“怎麽能不要緊,那是皇帝陛下親賜的日子,十裏紅妝,不知羨煞長安多少女子,就連邊疆述職的官兵,也能在那日讨到一杯喜酒,可真是普天同慶。”那小丫鬟的話,像刺一般,一根一根紮進花落的心裏。
“住嘴!”王妃好似對這個丫頭很是頭疼,道:“其實姐姐這次前來,是有件事想勞煩妹妹。”
“……”
見花落沒說話,王妃便繼續道:“雖然姐姐嫁入王府已有兩年之久,但由于身體欠佳,一直無所出。姐姐自知樣貌不及妹妹,性格也不似妹妹般能讨得殿下歡心,便早定了常伴青燈古佛的心,只是姐姐畢竟還年輕,來日遙不可望,沒有一兒半女陪在身邊,又是何等的寂寞。在這兒姐姐便不要臉的求妹妹一件事,若能求得殿下給我一個孩子,今後妹妹要什麽,只要我做得到,自當義不容辭。”
花落聽她一番話覺得好笑:“你求他給你孩子,來找我有什麽用。”
王妃低下頭,似乎被踩中痛點,道:“殿下已經許久沒來過我房中,我自然也見不到殿下。”
等了半晌,不見花落回話,王妃試探道:“妹妹可願意?”
花落心中早就亂了套,此時只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便對王妃道:“王妃請回吧,若是能幫,我自然會幫你。”
聽到這個回答讓王妃十分意外,又有些驚喜,喜于言表道:“那多謝妹妹了,姐姐也不打擾妹妹休息了,告辭。”
王妃離開之後,小春小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人一言道:“姑娘且聽解釋,不要輕信王妃的話。”
“王妃城府極深,當年能夠嫁于靖王殿下也是因為她使計,靖王殿下本不願娶她的!”
“別說今年,就是新婚夜靖王殿下也沒去過她房裏,是在書房待着的。我們跟着靖王殿下這麽多年,從未見他傾心過哪位姑娘,殿下是真心待姑娘的!”
“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花落出奇的平靜:“君子安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他對我說的話,有多少是真話?”
“殿下……殿下也是迫不得已啊。”小春小夏着急為君子安辯解:“殿下從未将王妃當做真正的妻子,與她也只有夫妻之名而已,殿下對姑娘才是真心實意的。”
花落今日才發現,自己竟然從未看透過君子安,這個人像一個謎團一般的存在,靠近他會讓人粉身碎骨,卻有着致命的誘~惑,而她先前,一直被他的表現出的誘~惑所欺騙,從未想過,靠近這個人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她是怎樣穿越的,原主是怎麽死的,這恐怕都和君子安脫不了幹系。
想到這些,花落只覺得背後一股寒氣直竄天靈蓋,君子安到底想要什麽,他苦心經營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
“怎麽了?”君子安剛進門,就看到小春小夏跪在地方梨花帶雨的模樣。
小夏擦擦眼淚,道:“王妃來過了。”
君子安原本如沐春風般的表情在聽到那句話後瞬間冷若寒霜,半晌,他道:“你不必信那個女人的話。”
“那個女人是你的發妻。”
“她不是!”君子安有些生氣,但好的涵養讓他不發作出來,他道:“在我心裏,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君子安對她的欺騙,君子安對她的好,像兩個處于極端的大手,撕扯着她。她想放下一切和君子安好好在一起,但一次又一次的欺騙讓她無所适從,她不知道君子安還有多少瞞着她的事情,不知道今後還會有怎樣的事情發生,就像行走在懸崖峭壁之上,小心翼翼,擔心失足跌落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可以,”君子安過來拉住花落的手,道:“我不許你多想,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絕不會這麽輕易放手的。”
花落甩開君子安的手,道:“我現在不知道你還有多少瞞着我的事!我今天才發現你的可怕,在林府的時候你就騙我,我人傻,你說什麽我就信什麽,你說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欺瞞我的事情了,可是現在呢,你又作何解釋?”
“……對不起。”君子安興許也明白自己做的過分,半晌,只說出這麽一句。
花落收斂了情緒,道:“那是你的發妻,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你應該多陪陪她,而不是我這個連來處都不知的人。”
“無論你信與不信,在我心中,我的妻子只有你一個。”君子安又拉住花落的手,帶着讨好地意味,道:“我對你如何你心中也知曉,愛意是騙不了人的,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要因為這點事吵起來好嗎?欺瞞你是我不對,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不是生氣,我只是,只是……”只是什麽,花落說不上來。君子安說的有道理,她穿越千年的時光來到這裏,不是為了跟君子安置氣的。從前不知道還好,如今知道她和君子安之間還橫着一個人,又怎麽讓她安心做君夫人?
放在現代,她這種處境顯然是被小三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介入了別人的婚姻。無論君子安與王妃是否相愛,愛情都不能淩駕于道德之上,花落放不下自己的心結。古人三妻四妾覺得很正常,就像王妃來找花落的時候也未曾以正室的身份發難,但花落是千年之後的穿越者,只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概念,她做不到像王妃那樣笑看自己的丈夫與其他女子周旋。
“落落,夫人,一切自有夫君安排,你只需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別的,什麽都不必擔心。”君子安見花落情緒緩和了下來,便拉着她的手說道。
“你想怎麽解決這件事?”花落有些好奇,這種事情怎麽解決。
君子安笑着搖搖頭,道:“你放心,我知你心地善良,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你也不必太介懷。”
“好吧。”心中還是別扭的花落對這種事情也別無他法,只能任由君子安去做。
午膳便這樣被攪了局,君子安沒吃飯就出去“解決問題”了,而花落,此時此刻更是吃不下,只想一個人待會兒,說服自己的心順從這慌亂的一切。
窗棂“嘎達”一聲,從窗臺冒出半個頭,竟然是洛舒之!洛舒之小心翼翼地跳進來,在花落出聲之前捂住了她的嘴,道:“別叫,別讓人知道我來這兒。”
花落眨眨眼睛,示意洛舒之放下手。洛舒之也是懂得默契,在看到之後放下了手,改用食指在唇前噓了一聲,悄聲道:“我來帶你走。”
“去哪兒?”
“去哪兒都行,離開君子安的魔爪就行。”
花落聞言,心中一笑,在洛舒之心中,君子安竟然這麽可怕。
“那我不走呢?”她現在婚姻勉強算得上幸福,生活過得美滿,為什麽要跟一個與叛軍有勾結,甚至有可能處于被通緝中的人去過風餐露宿的生活。
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君子安那厮給你灌了什麽迷~魂~藥,讓你寧願留在這兒?”洛舒之氣的跺腳。
“那你給我一個跟你走的理由。”
洛舒之氣到雙手叉腰,看着花落,道:“以君子安是殺你父母的仇人,以他是滅國的兇手,這樣的理由夠不夠!”
☆、第 48 章
“什麽!”花落只覺得眼前一黑,腳步有些不穩。君子安是殺害原主父母的仇人,不可能啊,既然如此,君子安為何又獨獨留下她,而且,君子安對她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啊。
“他給你下了藥,讓你前程往事盡忘,不過如今我找到了解藥,只要你喝下去,就能想起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洛舒之繼續道。
花落仍覺得不可置信,急道:“你說謊,他與我是舊識,怎麽會殺我父母,你騙我!”
聲音略有些大,洛舒之急忙查看外邊,擔心被人發現,急道:“是不是真的你喝了解藥就知道了。”既然花落不願意走,他便将花落擡走,手起手落,花落便暈了過去,洛舒之也不敢逗留太久,扛起花落便離開了小院。
有一股爛木頭的味道在鼻翼環繞,花落漸漸睜開眼,見到眼前光線昏暗,已經不在常住的小院裏,而是另外一間陌生的屋子裏。
“你醒來?”是洛舒之。
“你!”花落起的急,牽動背後被打到的地方,痛的龇牙咧嘴,道:“你居然打我。”
“不打暈你你會跟我走嗎?”
“那你也不能打暈我啊!”
“行了。”是另外的一個女聲,花落聽着十分耳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女聲的主人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一襲白衣,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林嫣然。
“你竟然還活着!?”花落脫口而出,那日林府被付之一炬,花落以為沒有人能夠逃出去,卻沒想到林嫣然居然完好無損地站在這兒,不由問道:“既然你能逃出去,為什麽不帶上寶兒?”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林嫣然走到桌前,将一瓶藥放在桌上,道:“既然醒了,就把它喝了吧。”
“那是什麽?”花落道。
“能讓你憶起前程往事的藥。”林嫣然道。
憶起前程往事的藥……若前程往事真像洛舒之說的那樣,君子安是殺害原主父母的兇手,那她憶起那些,與君子安還會有可能嗎?不要,花落本能的抗拒拿瓶藥,她已經說服自己不再關心所謂的真~相,如今更不能為此剪短她與君子安之間的聯系。
門外傳來打鬥聲,林嫣然和洛舒之急忙出去查看,花落雖覺得頭疼,但勵志讓她也跟着去。
院中亂七八糟地打成一團,一群穿着灰布衣拿着劍的人,與一身着華服,拿着折扇的人纏鬥,待花落看清拿着折扇的是何許人,一顆心差點跳出來,是君子安!他仍舊穿着中午見他時穿着的衣裳,拿着折扇,本應該風度翩翩,卻不知為何出現在這
“快停下!”見此情景的花落急忙喊道。還好,那些人聽了花落的話,慢慢停了下來,君子安也無意與他們繼續纏鬥。
“靖王殿下,好久不見。”林嫣然款款道。
君子安亦低首:“許久不見。”
“不知靖王殿下光臨寒舍有何要事。”林嫣然道。
“我來,帶我的妻子回去。”君子安道。
“哦?”林嫣然左右瞧瞧,似乎在尋找什麽,道:“王妃可不在此處,靖王殿下找錯了吧。”
“我說的是花落。”君子安看着花落,伸出手,道:“落落,過來。”
花落正要過去,卻被洛舒之一把抓~住,洛舒之對君子安道:“不知靖王殿下說的是花落,還是尹花落。”
“什麽尹花落。”花落摸不着頭腦。
君子安聞言腳步踉跄,退後一步,對花落道:“落落,過來。”
花落想過去,卻被洛舒之拉着,洛舒之看着文雅的一個人,力氣卻很大,拉的花落動彈不得。
林嫣然見此情景道:“靖王殿下又是何必呢,您曾經做過什麽事情您心裏不清楚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強留在身邊。”
“你又懂什麽,我好不容易才……我不會輕易放手的。”君子安道。
林嫣然捂唇笑了一聲,道:“我是不懂,但我懂那藥不會長久,終究有一天她會自己想起來,那時便什麽也不剩了,靖王殿下又何必堅持,留一個只會更恨你的人在身邊。”
“只要多一天,多一天我就夠了。那時如何我自然知曉,又何必林姑娘在此指手畫腳。”
“哈哈,”林嫣然似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了兩聲,道:“對,是我僭越了,不該說,不該說。只是靖王殿下也是識時務的人,如今連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又如何帶着她離開?”
洛舒之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君子安道:“怕是全身而退都難。”
“啧啧啧,”林嫣然嘆道:“靖王殿下只身犯險,只為紅顏,可真是可歌可泣啊。”
剛剛因花落而停住,手拿兵刃的灰衣人此刻躍躍欲試,只等一聲令下,便将君子安一舉拿下。
不可以,花落絕不能讓君子安身處險境,可是此時此刻的她又能做什麽呢?環顧四周,花落瞥到洛舒之腰間的佩劍。洛舒之現如今全心全意地注意着君子安的動向,對花落毫無提防,正好方便了她。花落見他沒注意,手疾眼快地将劍抽了出來,架在自己脖子上,沖圍着君子安的人吼:“讓他走,不然我就死在這兒。”
“不要!”一聲疊聲,竟然是君子安和洛舒之同樣出聲。
君子安被人圍着不能靠近,洛舒之怕花落手滑傷到自己,也不敢靠近,沖圍着君子安的人道:“讓他走。”
“不行!”林嫣然出聲制止道:“這樣的機會錯過可就沒有了,不能放他走。”
花落看着林嫣然,手上的劍離脖子又近了一分,她死或君子安生,兩個總要選擇一個。
洛舒之急了,胡嚷嚷道:“快快!放君子安那厮走!”
林嫣然也從洛舒之吼:“這次讓他走了,就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這輩子你都別想要他的命!”
“我特麽公主都快沒了要他的命幹什麽啊!”
“你!”林嫣然也是被氣急了,沒有了剛才的胸有成竹,糾結半晌,道:“走吧走吧,要走快走,別在這兒礙眼。”
“落落。”林嫣然放君子安走了,但君子安似乎不想走,還擔心着花落的安慰。
花落生怕林嫣然後悔,依舊拿着劍,對君子安道:“你快走。”
“你快把劍放下來。”君子安似乎感受不到花落的急切,仍舊在那兒說着。
花落有苦說不出,搖搖頭,道:“你走吧,別管我了,你走了,我就把劍放下來。”
洛舒之也急了:“要你走你就走,哪來那麽多廢話,快滾啊!”
花落已經這麽說了,君子安便無再留下的道理,戀戀不舍地看了花落一眼,轉身,飛上牆頭。
估摸着君子安走遠了,花落才把劍放下來,脖子上已經被劍割出了一條血痕。洛舒之把劍搶過來扔在地上,見花落脖子出~血了,急忙叫人拿藥膏給他。
林嫣然氣極,對花落道:“你會後悔的!”然後轉身進了房間,将放在桌上的藥瓶拿出來,拔掉瓶塞,捏住花落的下巴,盡數倒進花落的嘴裏,逼她咽了下去,再把空藥瓶扔掉,又複述一次:“你會後悔的!”這才轉身離開。
洛舒之在一旁等藥膏,被林嫣然一連串的動作驚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花落已經喝了藥,跪在地上連聲咳嗽,顧不上責備林嫣然,急忙攙住花落的肩膀,問她:“你沒事吧。”
“沒事……個鬼啊!”頭好疼疼疼疼疼!那藥剛一落肚,頭便似炸裂般痛,渾身使不上力氣,不然真想把腦袋敲開看看,裏面發生了什麽反應,為何會這般的疼。
眼前閃過一幕幕畫面,有在皇宮裏,有在馬場上,有父母,有祖母。畫面一轉,眼前有些血腥,她看到好多好多的死人,陳列在她的眼前,好像有人跟她說話,很多很多人,聲音嘈雜,什麽都聽不清。又好像從地底下伸出了好多的手,那些手在拉她,撕扯她,好像要将她拉入地底,拉入一個看不見底的深淵。
那些畫面是什麽,是回憶嗎?原主的回憶?不要!她不想知道!快從我的腦袋裏滾出去!花落在心中嘶吼,但是它們聽不見,也不會聽從,像饑餓的野獸看到食物那般,拼了命地往花落腦海裏鑽,不管她疼不疼,要不要。
大尹朝有個平安公主,從小不習女紅,反而文韬武略樣樣精通。平安公主是國君的獨女,從小受萬千寵愛,可謂是貴中之貴,只可惜,貴中之貴的平安公主,并不能阻擋大尹朝的衰落。
大尹的國君是個庸君,昏庸無能,讓原本氣數已盡的大尹,更快地走向了滅亡。
在尹花落的皇祖母去世之前,大尹是由皇祖母執政的,那時皇祖母還讓花落上朝,在朝堂上學習,但自從尹花落十二歲那年,皇祖母去世以後,即使大尹內憂外患,國将不國,皇上和皇後再也沒有讓她幹涉過朝堂之事,所以她一直以來,都生活在父王母後營造給她尚且完好的美夢當中。
花落還記得那天,是她的及笄禮。
☆、第 49 章
那日及笄禮,花落一大早便被宮人叫起了床,梳妝打扮。花落向來不喜歡這種繁瑣的衣裳,今日也因為是及笄禮,母親這樣要求才穿上這繁瑣的衣裳。因為日子特殊,宮人們花了更長的時間為花落梳妝打扮,花落百無聊賴,看到牆上祖母送她的寶劍,心血來~潮讓人拿下來。
花落的貼身宮女小鳳攔道:“公主,今日不适宜舞刀弄劍。”
花落自知,道:“我知道,我就是突然想看看,你拿下來吧。”
“是。”
宮人将劍遞給花落,花落接到手裏,隐隐聽到“嗒”的一聲,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将劍拔~出,果然,是劍斷了。
見到花落劍斷,周圍的宮人生怕她生氣,急忙跪了下來。
花落性格随母後,不是愛随意處置人的,心中猜想是最近天氣太幹,自己又疏于養護,所以劍才斷的。于是把劍插回去,放回桌上,道:“都起來吧,這件事,不要告訴父王母後。”
皇上皇後思想比較老舊,喜歡将客觀發生的事實聯想到奇幻的方向去,若是皇上皇後知道今日皇祖母送給她的寶劍斷了,定然會多想。
吉時已到,宮人們都已經安排妥當,只是皇上和皇後還未到。
父王經常要忙朝中的事,晚點很正常,但母後遇到這種事一般都是提前到場,更何況今日是她女兒的及笄禮,怎麽也到現在沒來呢?
“小鳳,你去看看母後那邊怎麽了。”
“是。”
話音剛落,便從宮門口傳來一陣吵雜聲。身着華服的婦人從門口款款走進,見到花落,遠遠地招呼道:“落兒,你怎麽出來了,快進去,別花了妝。”
花落自然不會那麽聽話,提起裙擺迎了上去,問道:“今日怎麽這般的遲,有什麽事絆住腳了?”
“可不是,”皇後攬着花落的胳膊,邊往裏走邊道:“原本都準備好,往你宮裏走了,有幾位閣老急着要見你父王,便遲了些。”
“可是什麽大事?”
“這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懂。你父王會處理好的,別急。”皇後依舊将話題叉到一邊,道:“時辰都差不多了吧,開始吧。”
花落跪坐于堂前,皇後位于上席,各位宮人也各就各位,皇後瞧着差不多了,便道:“今日是落兒的成~人禮,母後知你不喜鋪張,便自家關上門來好好過一番,不興師動衆的,免得你又不高興。今兒個人不多,不必要的禮節也都省了吧,來人,開始吧。”
宮人端來水盆,讓皇後洗手,洗完後又遞給她一把梳子。皇後未假人手,親自幫花落梳頭,道:“落兒,從今日起,你便成年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落兒不嫁,”花落低着頭,道:“我想多陪陪父王和母後。”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但女子一生終究是要嫁人,你不能在娘家待一輩子,母後此生的心願,就是能夠看着你嫁人。”
小鳳今日暫當吟頌祝辭的人,她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皇後接過宮人遞過來的發簪,将花落的一襲長發,用發簪象征性地簪起。宮人又拿來與發簪相配合的禮服,花落便跟着宮人進~入東房換衣,待換好之後,又出來,跪在原地,朝皇後拜了一拜,感謝母後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教導之恩。
宮人又拿來酒杯,皇後拿過來遞給花落,花落拜了一拜,接過。
小鳳又道:“醴酒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話畢,花落将酒灑在地上,又象征性地擦在唇邊一些。
母後嘆道:“作為母親,我也沒什麽能教誨你的,只希望你能喜樂安康,不枉費我和你父王當初為你取封號平安的初心。”
花落道:“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皇後将花落扶起,道:“起來吧。從今日起,你便算作長大,從此以後,路要一個人走,即使父王和母後不在你身邊,你也要時刻記得,父王和母後,只希望你能過的開心,快樂,別的,什麽也不求。”
“落兒知道了。”花落尚且不明白皇後為什麽要這麽說,只能暫且應着。
宮門口跑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宮人,他跪倒在皇後面前,慌張道:“陛下……陛下他……”
“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皇後出聲斥責了這位宮人,又對花落說:“你早起累了一天,先進去休息吧。”
“不,”花落再蠢也嗅到了不一樣的意味,她對那位宮人道:“我父皇怎麽了。”
“落兒,聽母後一句,不要管了,快進去。”皇後一邊說,一邊推花落,不想讓她聽到那些不好的消息。
“不要,母後!”花落抓~住皇後推她的手,道:“為什麽要現在了還要瞞着我!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尤其是深宮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即使皇上和皇後盡可能地瞞着花落,她也知道,大尹朝氣數已盡,國将不國,她這個平安公主,也快要做不下去了。
“落兒,”皇後哭了,這麽久以來國家的重擔都擔任在她和皇上身上,說到底,什麽九五之尊,和普通人有什麽區別,卻偏偏要将這國家的生死存亡與他們的性命聯系在一起,倘若他們能選擇,即便是死,也不會走上這樣的一條路。
“說,父王現在在哪兒。”花落冷靜了一些,立即詢問那位宮人。
宮人瑟瑟發抖道:“陛下晨起同禁軍一起出發,剛剛傳來線報,陛下……陛下已經薨逝了。如今叛軍正往皇宮趕來,皇後快帶着公主逃吧。”話畢,周圍的宮人驚聲四起,四處逃竄,各自奔命去了。
“啊。”皇後聽到這個消息,腳底一軟,倒了下去。
花落聽到這個消息時也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先前她知曉局勢緊張,想等及笄禮過後勸說父王讓她幹政,只是沒想到一切來的如此之快,這麽快叛軍已經攻到京城了。
“落兒,落兒,”皇後拉着花落,急道:“我已派人知會洛将軍,等會兒洛将軍來了,你就跟着他們走吧。”
“母後怎麽辦。”花落只覺得一陣頭疼,還好,現在還有洛氏父子在。
“母後得留在這兒,”皇後道:“那些人見不到我,肯定會去追你們,只有我留在這兒,你們才有一線生機。”
“不,母後,要走一起走!”花落怎麽也不可能把皇後一個人留在這兒,獨留自己在這世上茍且偷生,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皇後身邊!
“落兒!聽不聽話!還記得母後說的什麽嗎?父王和母後此生什麽都不求,只求你平安!”
“不聽!反正你們說的話我也沒聽幾次,這次我也不聽。”讓她把皇後一個人留在這兒面對那群殺人不眨眼的叛軍,還不如讓她死了的好。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是洛将軍和洛舒之來了。
皇後看到洛将軍過來,仿佛見到救命稻草,急忙道:“洛将軍,落兒的性命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給我保住她啊!”
“那是自然。”洛将軍臉上還有殘存的血跡,看樣子,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
“不,我不走,”花落拉住洛将軍的手臂,懇求他:“要走帶我母後一起走,我要和我母後待在一起。”說着,伸手抱住皇後,死也不松手。
洛舒之在背後道了一聲:“得罪了。”手起手落,花落便已經昏倒在他懷裏。
洛将軍大驚:“你怎敢。”
洛舒之也不觑,問道:“還有比這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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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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