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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可思議的是,她一個小女子居然跟那些商人讨論往後的合作事宜,而且利害關系,利潤拿捏得甚好。

甚至還利用那件王芸燕已修改過的新嫁衣,顯示自己的針法過人,言明在蠶絲尚未大量生産前,她亦可以代工繡補,再為自己開辟一條財路。

但最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從曹彣口中得知,施大鈞付錢修改那件新嫁衣後,發現她跟自己沒再來往,火冒三丈的要去讨回五百兩銀票,卻碰了一鼻子灰。

她竟然寫了收據,內容還讓施大鈞無言駁斥,只能悻悻然的拿了嫁衣離去。

曹彣轉述了收據內容,他聽了真不明白,她怎麽會如此聰慧,又怎麽會懂這些爾虞我詐?!偏偏她又不失良善,将那五百兩換成碎銀子,大手筆的買了幾頭牛,幫忙幾名沒錢租借牛只犁田的佃農,而那些大多是施大鈞的佃農……

「她到底……她怎麽懂這麽多事?」

唐紹羽很不願承認,但他真的更佩服、欣賞她了,還多了點驕傲。

曹彣正站在主子面前,以為主子在問自己,想也沒想的就答,「均均的娘是個讀書人嘛,一定教她很多道理,而且,她還攢錢讓均均去學繡技,聽說那個師父懂很多商場上的事兒。」曹汶也只是聽宋均均說的,到底是不是那麽回事,他也不确定。

唐紹羽揮揮手,讓曹彣退出廳堂後,他才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韓易,「你說她到底在想什麽?」

聽出主子對宋均均的在意,韓易笑了,「我倒是很期待看到她做出成就來。」

期待?他更期待看到的是她那張美麗的容顏!

她倒狠心,自從那日争執後,她就從不曾出現在別莊附近,曹彣還說他幾次進出宋家,刻意提到他時,她都忽略,好像沒聽到他說什麽。

是忘了他?還是忙到沒空理他?這一想,火氣又旺了。

韓易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主子,沉默好一會兒,忍不住開口,「我跟爺說過,她是個很不一樣的姑娘,爺就此斬斷情緣,不聞不問,不覺得可惜?」

「她野心太大、太貪心了,她只要當正室。」而且無法滿足她她就離他而去。

光想到這一點,他就忍不住動怒,更無法拉下臉,将她叫回自己的身邊,可天知道,他想她,他好想她,從不知道思念泛濫成災,會如此折磨人。

「她對爺的付出難道不值得當上正室?我從小就在爺身邊,可不曾見過有女子如她對爺這般無怨無悔的付出。」他語重心長的說完,就先行離去。

唐紹羽則繃緊俊顏的返身回到寝房,不久,韓易送來晚膳,陪吃,再伺候沐浴等事宜,日子一如宋均均尚未走進他生活前。

但伊人不在,回憶卻會擾人,在韓易退下後,他滿腦子想到的都是宋均均的直率、她的陪伴、她的堅持,還有她在三名黑衣賊子闖入時,擋在他身前要保護他的模樣,當時的驚心動魄歷歷在目……

不知何時夜已深,在這個像被世人遺忘的偏僻莊園裏,寂靜中偶有幾聲蟲鳴。

他伫立窗前,凝睇着夜色裏樹影幢幢的院落,孤寂的感覺更深更濃,強烈得幾乎要将他吞噬了。

當金正勝的底細被探子查出來,皇後的陰謀也一片片的被拼湊到幾近完整,這也代表唐紹羽返回皇城的時間更近了。

他已交代韓易将那些證據全交給皇上,就等皇上逮捕一幹人等,并揭發皇後的陰謀,而皇上在得知他雙腳無恙後,強烈希望他再回朝廷輔佐。

他是該回去的,但宋均均呢?愈不見她愈是想念,也因相思難耐,他又忍不住的将天天都得跟在宋均均身後,了解她做什麽的曹彣給叫來。

「爺問她現在在哪裏?這陣子田事又較忙了,她娘身子不太好,由她爹帶到靖城去看大夫,所以,她在田裏幫忙呢。」

唐紹羽想了想,「備車。」

曹彣傻愣愣的回說:「備車?」

他眼睛冒火,招牌雷吼再度劈出,「還不備車!」

可憐的曹彣差點吓得屁滾尿流,飛快的移動小山似的身軀,很快的為主子備好馬車,直奔宋家農田而去。

片刻之後,大太陽底下,一大片綠油油的農田路旁出現了輛豪華馬車。

在田裏忙農事的每一個人對這輛馬車都很眼熟,何況駕車的還是曹彣,坐裏面的自然就是許久未見的靖王爺,門簾久久不見掀開,車窗的簾子卻是半開的,顯然靖王爺正透過那在窺看着誰……

像有默契似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許久沒下田,今日又下田的宋均均臉上,再憂心忡忡的移向她旁邊的施友辰——

他在幾天前的大喜之日逃婚了,就算被施大鈞派人押回婚禮上,他也不怕死的說:「我絕不會碰王芸燕,她若要當活寡婦,我就跟她拜堂!」

可以想見的,婚禮是雞飛狗跳,吼聲不斷,王老爺怒氣沖沖的帶着孫女回去,與施大鈞談好的一筆大生意也不做了,氣得施大鈞将兒子趕了出來,要斷絕父子關系,所以,現在施友辰是寄居在宋家柴房內,成了宋均均的小跟班。

施友辰也感受衆人的目光,但他為愛執着、為愛勇敢,雖然看向那輛馬車時,小小的吞咽一下口水,但還是笑笑的再看向宋均均。

至于宋均均,則只是擡頭看了馬車一眼,就低頭做手邊的事。

就這樣?!坐在馬車內的唐紹羽透過車窗,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瞪着她,氣得牙癢癢的,而他更氣的是她身邊的施友辰,他是知道他的,曹彣将他的荒唐事也報告給他知道,那是個為了宋均均而不顧一切的男人,丢了家、丢了父親、也丢了萬貫家財,但他得到宋均均的笑容!

他看到她對着施友辰嫣然一笑,還貼心的拿起茶壺,倒了杯水給他喝,施友辰有那麽渴嗎?竟然連要了三杯,而她就對他笑了三回。

悶!悶透了,唐紹羽的胸口有一陣窒息感,看到她對男人笑,他更覺得刺眼,讓他再也看不下去。

「本王要下車!」

曹彣一聽,急急的拿了一旁的矮凳跳下車,快步走到車門邊,将矮凳放妥,再将簾子掀開,讓主子踩着凳子下車,再小心的跟在他身後。

唐紹羽一跛一跛的走到田邊,直勾勾的看着始終不看自己的宋均均,但他清楚她一定知道自己下馬車,因為她身邊的幾名農夫、農婦都一直喊着她,「均均、均均,王爺過來了。」

就連施友辰也跟着喊,「均均,王爺看着你呢。」他的眼裏也有警戒,還徑自移到她身前,好像要護衛她。

「不要理他。」宋均均連擡頭都沒,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她相信唐紹羽不會走下這泥濘的田地,他是尊貴的王爺啊!

四周突然響起一聲又一聲的驚呼,她甫擡頭,就看到一身紫袍的唐紹羽頂着大太陽,一跛一跛踩着泥地走向她,在他身後,曹彣也跟着走下來,就怕主子不少心跌跤了,但他自己因重量不輕,一腳比一腳踩得深,走得更是歪歪斜斜,看來好不狼狽。

唐紹羽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可真是吓壞大家了,但農民們很快的回神,忙行禮、忙點頭喊着,「王爺吉祥。」

不過這些人中,惟獨沒有宋均均,她太驚訝了,但在衆人的喊聲中,她很快的回了神,皺着柳眉看着他。

「出來!」唐紹羽口氣極冷。

「我在忙,爺。」她答。

是爺,不是紹羽了。唐紹羽口氣更差了,「本王命令你跟我走!」

命令?!她深吸口氣,「抱歉,我只是佃農之女,應該沒有什麽可以幫得上爺的地方。」

倒抽涼氣聲再起,每個村民全擔心的看着她,這麽直接,冒犯了王爺不怕嗎?

唐紹羽抿抿唇,凝視着她平靜無波的明眸,怒火中燒。

「王爺,均均她——會當我的妻子。」施友辰突然勇敢的向他開口。

「什麽?!」唐紹羽黑眸倏地一眯。

其它人紛紛又倒抽口涼氣,施友辰是腦子壞了呀?湊什麽熱鬧,不要命了?!

「我只娶她,我這一生只會有她這一個妻子。」施文辰用力的吞咽一下口水,因為唐紹羽的眼神冷戾得像要殺了他似的,但能扞衛自己的愛,他覺得自己像個勇士。

因他的勇敢,宋均均竟脫口道:「謝謝你,我會慎重考慮的。」

他頓時笑開,但馬上又低頭,可怕啊,靖王爺的目光像把劍射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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