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庸人自擾

我連忙蹿過去把她手裏的那個信封給搶了回來。

娜娜和我兩個人默默地對視，彼此間沒有什麽劍拔弩張的氣氛，只有一種說不出的哀戚在我們兩個人之間流淌。

她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問我：“是個什麽樣的客人？”

“……”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也不想對娜娜說這些。

她似乎見我不願意多說，因而也就不再多問了。她走過來直直的看着我問：“一定要去？哪怕是讓自己心裏那麽苦也要去？何必呢？”

“嗯，一定要去。”

我去，林默有可能生。我不去，林默一定會死。

娜娜擡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一種嘆息：“別染病，其他都好說。”

不知怎麽的，聽了她這句話，我竟然有點想哭。

我仰着頭看着她家滿是裂縫的屋頂，恨不得将它們的數量一條條的數個清楚。可即便是我那麽努力的念叨着一二三四，卻也依舊沒能控制住我眼睛裏的那些水，讓那麽幾滴不老實的流出來，順着耳邊滑了下去，打濕了我肩膀上的衣服。

娜娜從外面走進來，把她手裏的杯子遞給我：“喝點蜂蜜水，醒酒的。”我很感激她對于我的眼淚不聞不問。

“謝謝。”我除了這兩個字之外已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我謝謝娜娜之前曾經出手幫我應付客人，也謝謝娜娜今天收留我，關心我。

在金碧輝煌這個地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難處，所以每個人對身邊的人都很麻木，大家都不關心別人如何生活，人們只關心自己。在我見過的人裏唯獨娜娜，那麽與衆不同。

我喝了蜂蜜水，并沒有繼續賴在娜娜家的意思，因為我還要收拾一下，去見那個叫山口的變态富商。

林默的病不能拖，因為夜長夢多。

娜娜給我開了門，目送我下樓，可真的沒再多勸我一句話。

我回家之後吃了一點好消化的東西讓自己恢複一點力氣，然後給自己畫了個淡妝，換了一件白色的裙子。

昨晚上小夭告訴我的話大概讓我知道那天為什麽山口會把我們三個人留下了，因為我們三個人的年紀都不大，而且差不多都穿着淺色系的衣服，看起來略顯清純……就像他女兒一樣。

我為自己塗上了粉色的口紅，将頭發梳成了一個看起來格外溫柔的公主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我幾乎以為自己還站在林公館二樓的房間裏，對着我那面我外婆送給我的複古雕花的穿衣鏡慢慢的梳着頭發，試穿着新買的衣裙……

我從恍惚中回過神兒來，因而從那個如同上輩子一樣的回憶中将自己拉了出來。

林抒，你再也回不去了，何必再去想那些過去的事？

庸人自擾。

我把門窗鎖好，走出了房間，也走出了門。

外面，李博文似乎剛剛下班，我們兩個人從樓道裏走了個對臉，他見我的時候明顯看呆了一下，然後紅着臉給我打了個招呼：“林小姐，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