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清晨,薛洋的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嘶——白非離……”薛洋伸手捂着發疼的腦袋,有些不清醒。

“我在。”白傀坐在床邊,身旁漂浮着一個白色的小煲,伸手扶起薛洋,卻不料薛洋猛地撲過來,撞入自己懷裏。

感受到薛洋緊繃的身體,白傀一言不發地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撫。

薛洋聽着耳邊沉穩的心跳聲,仿佛恍若隔世,他清晰地記得在夢裏發生了很多很多,可是,都沒有這個人……

自己渾身是血,倒在草叢裏,全身都疼,感覺快死了。那時候他在想,他大概就要這樣死了,他不甘心,可又沒什麽值得留戀的,唯獨死前,他還想吃一顆糖,可是,他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久,埋首在白非離懷裏的薛洋才發出悶悶的聲音道:“白非離,你是不是會一直陪着我?”如果他不是……就把他做成活屍好了,這樣,就跑不掉了……

白傀緩緩閉上眼睛,道:“是。”我會用盡一切手段,陪你到最後……哪怕,以後你不再想見到我……

“白非離,我最近總是做奇怪的夢,那些畫面太真實了,我都有點搞不清,老子是不是讓人偷偷做了什麽手腳?明明我知道自己在做夢,卻醒不過來。”薛洋頓了頓,突然把腦袋擡起來看着白非離道:“對了,常慈安!他是不是在鎖靈囊裏面?”

“是,上次走的時候收進去的。”白傀說着,取出了一個鎖靈囊。

薛洋接過鎖靈囊,打開一看,常慈安的魂魄确實在裏面,且已經被囚靈陣法消磨得所剩無幾,殘缺不堪。

“嗤,老子這是怎麽了?被夢裏的東西搞成這副鬼樣。”薛洋看完,忍不住自嘲着,擡手将鎖靈囊丢回給白非離。

“不要想太多了,來,吃點東西吧。”白傀收起鎖靈囊,操控一直漂浮在二人身側的白色的小煲緩緩靠近。

“是什麽?”薛洋頓時來了精神,最近只要有時間,白非離都會做吃的,并且每次都很合他的胃口,因此讓他對白非離做的東西産生了期待。

“你打開就知道了,只不過……你确定,你要這樣吃?”

“我……”薛洋這才注意到自己整個人坐在白非離的腿上,雙腿盤在他身後,一只手還緊緊抱着他的腰,若不是方才伸手拿了鎖靈囊,另一只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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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姿勢讓薛洋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在勾欄院看到的某些畫面……真是,一模一樣……想到這,薛洋瞬間就自己對自己怒了,我他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鬼玩意!屍毒粉讓自己吃了不成!

狠狠地甩甩不清醒的腦袋,薛洋放開了白非離,慢悠悠地從白非離腿上挪回床上。

“怎麽了?”白傀見薛洋變了臉色,又大力地甩腦袋,不免有些擔心。

“沒事。”薛洋心裏狠狠地唾棄了自己剛才冒出來的想法,操控起物陣飄到自己面前,掀開了白色小煲的蓋子。

“真香,這是什麽粥?”小煲裏裝着的粥裹上了一層淡淡的黃色,表面上漂着青色的蔥花,粥裏似乎還有一些小碎肉,和粥的顏色幾乎一樣,打開的瞬間香味彌漫,引人食欲。

“你嘗嘗。”白傀拿起小煲旁邊的勺子,遞給薛洋。

薛洋拿過勺子,有些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滿足地微微眯起眼睛。心想:這種早上起來就有熱乎乎的食物吃的感覺原來這麽好……

“慢點吃。”白傀拿出一條幹淨的手帕,拭去薛洋嘴邊沾到的湯汁。

“這是雞肉吧?你難道……”

“把你昨天那只還能吃的部分取下,用些調料腌制了一晚。”白傀坦然承認。

“那只雞都被老子弄成那樣了,還能做成這麽好吃的粥,你的廚藝越發精進了,賞你一口?”薛洋話說着,盛着粥的勺子已經遞到白非離唇邊。

白傀淡然的張口吃下,細細品嘗,咽下去後才道:“其實,我吃過了。”

薛洋聞言,頓時怒了:“那你還吃!”

“你賞我的,我自然要吃。”白傀理直氣壯。

薛洋掃蕩完最後一口美食,笑道:“老子現在賞你包屍毒粉,你也吃?”

“屍毒粉可不是用來吃的。”白傀接過薛洋手中的小煲,用了個除穢陣,光圈過後,小煲幹淨如新,被收進了乾坤袋。

薛洋理了理頭發和睡亂的衣袍,跳下了床,道:“我們去義城看看,你沒問題吧?”

白傀将床連帶床上的外袍一同收入乾坤袋,道:“無礙,走吧。”

薛洋此刻才發覺不知何時,他設下的隔絕陣被撤去了,問道:“陣法是能被知道方法的人随意撤去?”

白傀道:“不能,因為陣盤是我煉制的,所以即使是你開啓的陣法,我也可以撤去,他人只能另尋破陣之法或者強行攻破。”

“煉屍場的時候,那群人就是聯手攻破了?”

“是,沒想到他們竟聚集那麽多人強行攻破,讓你受了傷,以後我定多布幾重陣法。”

“你還在在意這件事?”

白傀道:“沒有,只是,還是要吸取教訓的,總不能再讓同樣的事情重演。”

薛洋道:“那就好,我們……傳送過去?”

“好。”白傀說着,一手攬住薛洋,一手擲出傳送陣盤,二人一同消失在夷陵的土地上……

片刻之後……

“白非離!”薛洋咬牙切齒。

“在。”白傀不怕死地應着。

“你他媽把老子當三歲小孩是不是?老子自己會閉眼!用得着你用手蒙住?”

“安全一點為妙。”白傀面不改色,毫無反省之意。

“那你怎麽不蒙住你自己的眼睛!”薛洋磨着自己的小虎牙。

“因為我自己肯定會閉上眼睛,而你,我無法保證你會乖乖閉上。”

“果然是把老子當三歲小孩!你最近是膽肥了?”薛洋看着白非離頸側的傷口,琢磨着要不要再來一口。

白傀看着薛洋氣得磨牙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你不是要看看義城麽,這都到了,你确定要一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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