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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整個案件, 兇手在聯系唐雪等人的時候,就詢問過他們,他們是否想要一件禮物, 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兇手将死亡作為禮物,并且在“禮物”上打上“蝴蝶結”, 送給他們, 兇手對“禮物”這兩個字,或者“禮物”這兩個字所賦予的儀式感,特別執着,周岸等人對此非常不解。
兇手所住的房屋, 是三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格局, 屋內的裝修, 跟這個小區的歷史一樣古老,泛黃的牆紙,積了厚厚一層灰塵的燈泡, 被熏黑的且帶着一層油膩氣息的廚房天花板, 屋裏有些家具可能是後來添置的, 新舊家具,對比明顯, 周然看着手機, 道:“根據許曉年搜集到的信息, 徐韬一家應該一直住在這裏。”特殊調查室有一個微信群, 許曉年如果查到什麽關于案件的信息,就會發到群裏, 當然, 比較重要的緊急的消息, 他會直接打電話聯系大家。
艾溪若有所思,“看這裏的裝修,我懷疑這裏二十多年來都沒有怎麽變過。”只不過偶爾根據需要,添置換新一些物品,大體是不變的。
不變的住處,帶着歲月痕跡的裝修擺設,可以一窺徐韬一家人的生活狀态,家庭關系,乃至成長心理。
艾溪走進徐韬的房間,徐韬的房間只有大概十平方大小,地面貼着白色地板磚,地板磚有些地方已經開裂,有些地方有着沒有及時清理的頑固的污漬,屋內家具很少,只有一張一米五的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大衣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家具,床單、被罩、枕套應該是一套的,灰色的棉質布料,桌子上放着一臺黑色臺式電腦,一個無線黑色鍵盤,以及一個白色馬克杯,徐韬房間的牆上,沒有貼牆紙,光禿禿的四面白牆,頭頂是一條黑色電線,吊着一個市場上最常見的節能燈泡,艾溪問跟在她後面走進來的周岸,“這間房間,給你什麽感覺?”
周岸皺眉,不假思索的說:“無趣,乏味。”周岸有一個六歲大的兒子,名叫周陽,周陽愛好廣泛,喜歡足球,汽車,還喜歡看動畫片,牆上貼滿了他喜歡的球星廣告,桌子上摞了一疊汽車雜志,窗臺上放了一排卡通玩偶···不說周陽,說說他自己,他喜歡飛機,他卧室裏擺放着大大小小數十個飛機模型,他手機上也關注了好些個飛機旅行測評博主,他老婆喜歡樂高玩具,家裏專門為她騰出了一塊位置,展示她親手組裝起來的樂高玩具,他們家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而這些愛好,會在生活環境裏,淋漓盡致的顯示出來,即便一個人沒有明顯的愛好,他的房間裏也會有一些代表他個人特色的物品,比如一個特意淘來的樣式別致的水杯,比如T恤上的特別圖案,比如鑰匙上的挂飾,但徐韬的房間,除了基本的生活設施之外,什麽都沒有,簡直就像是千篇一律萬年如一的酒店房間,周岸覺得,相比于物質,或者徐韬在精神上,更加匮乏。
秦默白想到了什麽,他向周然确認,“剛才許曉年在車裏是不是說,徐韬的父親是個常年待在海上工作的海員?”
周然點頭,秦默白在整個屋子裏轉了一圈,“這個家裏,沒有任何關于海洋的物品。”
海螺、貝殼、海星、帆船模型或者畫作等等,什麽都沒有,周岸難以想象,如果他是一個海員,他常常幾個月才回一次家,他回家之後,一定會跟他的孩子分享分享他的海上見聞,他還會将他在大海裏或者沙灘上得到的海螺貝殼等物,送給自己的孩子,當作禮物,或者僅僅作為一件哄孩子的現成的玩具,想到這裏,周岸若有所思,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艾溪,艾溪點了點頭,很顯然,徐韬應該從未得到過他父親送他的禮物,他的父親看上去并不在意妻兒,他一次次外出,一次次回來,徐韬從未得到過任何東西,“禮物”兩個字漸漸成為了他的執念,他的心理産生了扭曲,他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于是,他成為了一個“送禮”的人,他還決定,親手送自己一件禮物。
案子結束後的第二天,就是苗斌的生日。
苗斌決定辦個小型的生日慶祝會,他包了個酒店的大包廂,請工作人員布置了一下包廂,讓包廂看起來喜氣洋洋,他邀請了特殊調查室所有人,除特殊調查室衆人之外,苗斌還邀請了自己幾個常來常往的朋友,苗斌的朋友,是幾個跟他年齡差不多的男性,其中有幾人,身高腿長,容貌也很優越,方栩栩見了雙眼放光,大家吃吃喝喝,包廂裏非常熱鬧,酒過三旬,一個頭發有些卷曲的身形瘦高的男人,端着酒杯,走到苗斌身後,他微微彎下腰,問苗斌:“那兩位女士單身嗎?”
包廂裏只有三位女士,艾溪,方栩栩以及郁楠,郁楠跟壽星苗斌坐在一起,且兩人态度親昵,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關系,卷發男李繁問的自然是艾溪以及方栩栩,不等苗斌回答,坐在苗斌旁邊的郁楠,便皺眉問他:“怎麽着,一口氣問兩個,哪個單身追哪個?”她得幫艾溪和方栩栩把把關,花心的男人,沒有介紹給她們的必要。
李繁連忙擺手,“你誤會了,我直說吧,我主要是想問那位笑的很甜的女士是不是單身,另一位女士是幫朋友問的。”艾溪簡直就是他的理想型,他喜歡長相甜美的女生,而艾溪巴掌臉,皮膚白皙,留着披肩的微卷的頭發,一笑就彎成了月牙一樣的雙眼,熱鬧的氣氛,裝點着生日氣球以及花卉的包廂,凸顯了艾溪的甜美,她幹練的一面被削弱,艾溪一走進包廂,李繁就注意到了她,礙于今天是苗斌的生日,他耐心的和大家一起先為苗斌慶祝生日,等給苗斌慶祝完生日,他便立刻開始行動了。
郁楠微微眯起雙眼,“你想追她啊?”
李繁點頭,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堅定的道:“想。”難得遇到一個讓他心動的人,他可不想錯過。
“單身,兩個都是單身。”苗斌回複了他,說完,苗斌就見自己的這個朋友眼睛亮了一下,站直了身體,他先是理了理發型,确保頭發并不雜亂,影響他的形象,又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今天的穿着,确保自己衣着得體,然後端着酒杯,款款朝艾溪的方向走去,苗斌下意識看了秦默白一眼,搖了搖頭,自己的這個朋友,沒什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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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包廂帶着一個半圓形的大露臺,為了應景,露臺的欄杆邊,被工作人員,圍上了一圈小小的發着微光的彩燈,彩燈五顏六色,按照一定的規律,交替閃動,包廂裏面十來個人,暖氣開的很足,正當李繁快要走到艾溪面前的時候,艾溪突然站了起來,她像是覺得包廂裏有些悶,以及燥熱,于是打算去露臺上待一會兒透透氣,兩人擦肩而過,艾溪徑直朝露臺走去,李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露臺上現在沒有其他人,獨處的大好機會啊,他的運氣也太好了,李繁腳步一轉,打算跟着艾溪去露臺,沒想到,有一個人先他一步,擦過他的肩膀,朝露臺走去。
李繁知道這人是秦默白,秦默白是苗斌的好友,他也是苗斌的朋友,兩人有一個共同的朋友,雖然兩人在苗斌組織的活動裏,見過幾次,也說過幾句話,但兩人一點也不熟,私下裏也不互相聯系,不過李繁知道秦默白的身份,他猜測秦默白是不是有什麽工作上的事情,要對艾溪說,腳步遲疑了一下,李繁決定等秦默白離開後,再去搭讪艾溪。
露臺跟包廂之間,隔着一道玻璃門,從包廂裏面,可以直接看到露臺上發生的事,眼下已是深秋,天氣比較寒冷,夜晚更甚,不過艾溪和秦默白兩人,都是剛剛從溫暖如春的包廂裏出去的,因此,兩人現在都沒有穿外套,艾溪穿着白色高領薄毛衣,以及淺藍色緊身牛仔褲,腳下是一雙深棕色小皮靴,毛衣比較貼身,勾勒出纖細窈窕的身形,秦默白穿着白襯衫,外面是一件黑色馬甲,以及黑色西褲,黑色皮鞋,幹淨利落,身形挺拔,兩人站在一起,俊男美女,賞心悅目,出于女人的直覺,郁楠忍不住喃喃:“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
苗斌肯定的道:“他倆之間有貓膩。”
郁楠狐疑的看向他:“你怎麽這麽肯定?隊長跟你說的?”
苗斌指指秦默白搭在椅背上西服外套,“你沒發現嗎?他今天穿着西服三件套來的,”苗斌笑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就像一只開屏的求偶的孔雀。”
郁楠張了張嘴,不知道秦隊長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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