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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書的蘇梧成為反派的标志性事件是什麽?

慕凰清楚地記得,蘇梧在原書之中虐殺宴心所在門派雲山翠微派門下弟子萬餘人。

一時間鮮血流滿了青山,累累白骨堆積在蘇梧的腳下,成了一座白骨山。

宴心一手執劍,從蘇梧制造的白骨山上走下,有節奏的步伐仿佛有靈魂的曲調。

“我這把劍名為‘裂天’,現在這把劍上的影子,想必你也認識。”

蘇梧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只無頭的鳳凰纏繞在宴心的劍刃之上,那是沈灼。

“你說我将你殺了,你是否能夠替代他留在上面?”宴心身影如同閃電,一瞬間逼近了蘇梧。

那時的蘇梧搖了搖頭,否認了兩件事。

你殺不死我。

在我心中,他依舊最強。

——

“‘裂天’劍是和這個修真界一同誕生的,修真界存在了多久,它便存在了多久。”蘇梧用手指輕輕敲擊着這把劍的劍身,發出“叮”的一聲。

“數千萬年來,它已經輾轉輪換過多任主人,它的力量也會越來越強。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蘇梧忽然抛了一個問題給慕凰。

慕凰當然不知,作為一只鳳凰,她感覺到自己來自靈魂的記憶有所缺失。

若是蘇梧不提,她不會知道她們鳳凰一族的族長叫做沈灼。

她對于這個修真界的大部分認知,都來源于無意間看到的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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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本該刻在她靈魂之中,關于這個世界的所有信息都被人抹去了。

她的記憶像缺失了一塊的磁盤,慕凰覺得這是因為自己本不是這個世界中的人。

慕凰搖了搖頭,蘇梧給出了答案。

“因為‘裂天’神劍每擊殺一人,便會将被擊殺者的力量強行吸收為己用。”蘇梧的目光停留在沈灼的影子上。

“與天地同生的‘裂天’,經過數千萬年的時光,死在劍下的修士數不勝數,甚至比現在修真界所有人數加起來還要多。”

“而‘裂天’有一個屬性,是能夠将死在劍下的靈魂之中的最強者,作為當下的劍靈。”

“‘裂天’可以窺探到每一位修士的過去和未來,雖然沈灼死時是合道期的修為,但‘裂天’能夠預見到他若不死,能夠達到的成就。”

慕凰聽到蘇梧這句話,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如此,沈灼死後,他的影子能夠留在劍上,确實是他的榮耀。

死在“裂天”之下的修士如恒河劫沙,數不勝數,沈灼飲恨于劍下,他的影子卻留在了劍上,說明他是死在“裂天”之下,古往今來無數修士中的最強者。

後無來者不敢說,但前無古人的最強者非他莫屬。

他為了守護上古之戰中的族人與其他修士,奮勇沖鋒,戰鬥在最前線。

他本該有光明坦蕩的未來,他的修真之路是一片坦途。

但是沈灼卻死在“裂天”之下,他的能力甚至被死在劍下的無數靈魂所懼怕,所認可,所尊敬,他征服了千萬年來的無數修士。

所以慕凰與蘇梧能夠看到沈灼的影子出現在劍上,從未消失。

但慕凰還是感覺有些難受,她想要問蘇梧有沒有解決的辦法:“那現在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沈灼掙脫這把劍的束縛嗎?”

“很簡單,用這把劍殺死一個比他更強的人。”蘇梧的的食指忽然貼到了劍刃之上,鋒利的劍鋒馬上劃破了他的指尖,鮮紅的血液順着光滑的劍身蜿蜒而下。

蘇梧一擡頭,看到慕凰呆呆地看着劍上的沈灼,扁着嘴,眼眸中波光盈盈,似乎又要落下淚來。

“你……”他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麽。

他覺得慕凰的淚腺實在太過發達。

“我會将他從‘裂天’之上……”慕凰眨眨眼,把眼淚逼了回去,面露堅定之色。

“不用。”蘇梧打斷了她的話,他知道慕凰要說什麽。

“這種事,我自然會去做。”他的語氣堅定。

但是,這個修真界之中,又有誰能夠比那時候的沈灼更強呢?

慕凰的目光忽然轉向了現在修為在渡劫期巅峰的蘇梧,萬分震驚。

不會吧,這個人不會為了将沈灼從“裂天”之中救出,就捅自己一劍吧?

“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蘇梧略一挑眉,看到了慕凰震驚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想哪裏去了。

“逝者已逝,不必過多介懷,盡力便好。”蘇梧從大陣之中離開。

“這把劍,你不用麽?”慕凰看到蘇梧對這把“裂天”劍并沒有絲毫的留戀。

要知道,這可是随天地而生的唯一一把神劍。

蘇梧聽到她的話,忽然湊近了慕凰的臉頰,定定地望着她。

“師妹,既然你執意要問,那我只好告訴你。”

“雖說兵器無對錯,但你知道上古之戰我方有多少人死在這把劍下嗎?”他伸出手在慕凰的頭頂拍了拍。

“現在并不是将它占為己有的時候。”蘇梧出手,将鎮壓“裂天”的大陣又加固了幾分。

金色的光芒融入大陣之中,把陣法的光芒襯托得更為耀眼。

蘇梧往山下走去,慕凰下意識地跟在了後面。

“師兄,我們現在去哪裏?”她快步跟上蘇梧的步伐,一邊跑一邊問。

“你現在可以留在靜月島,也可以回無名派去。”蘇梧停下身子,在月色下的身影甚至有些孤獨。

蘇梧現在說的,正是之前的慕凰夢寐以求想要達成的目标。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她,不就是想要隐姓埋名,安靜過完一生嗎?

那時候的她是這麽想的,但是她現在卻并不這麽想。

她不應該逃避,她應當去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宿裴的異常和“裂天”劍之上的沈灼都将這個謎團的核心指向了宴心,她有必要去找出真相。

“我不回去了,我想要跟你一起走。”慕凰站在靜月島的石階之上,鼓起勇氣,喊住了蘇梧。

蘇梧回頭,他的聲音還是如此平靜:“如果這樣的話,你不能一直站在我的身後。”你要學會與我并肩,你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夠站在我的身邊。

“你修為不夠高,意志不堅定,性格太懦弱,也……不夠聰明。”蘇梧尖銳地指出慕凰的不足,這都是他眼中的慕凰。

在蘇梧看來,慕凰像一件易碎但好看的玻璃瓷器,他不願她受傷,就不會将她帶在身邊。

“雖然現在我還不夠強,但我會努力。”慕凰被蘇梧這一頓說,她并沒有否認自己的缺點。

蘇梧還是搖了搖頭,他還是不願讓慕凰以身涉險。

“給我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他看到慕凰那雙總是高傲揚起的鳳眼忽然之間黯淡了下去,心軟讓步。

慕凰緊盯着蘇梧,他的雙目之中盡是堅定與讓人信任的光芒。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嗎?”慕凰輕聲說,放開了壓制自己修為的禁制。

耀眼的火光從靜月島中騰空而起,将整個黑暗的長夜照亮。

皎潔的月光遇到慕凰,都将黯然失色。

自極域深淵之後的那一次,慕凰的鳳凰雙翼再次照亮了黑暗,至明至烈的火光圍繞着她,華麗至極的雙翼垂落在她的身側,鋪滿了整條石階。

在千年之後,北海之上終于又燃燒起了久違的灼灼烈火。

蘇梧的臉罕見地出現了驚訝的表情,半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他往前走了兩步,手指從慕凰的耳側劃過,帶着火焰的片羽被他伸手彈開。

“極域深淵那次,不是沈灼,是你對麽?”

“對。”這一次,慕凰沒有否認。

“如果是這樣的話,當然可以。”蘇梧答應了她。

“那我們去哪裏?”慕凰這次終于可以理直氣壯地問了。

“去雲山翠微。”他騰空而起,朝慕凰伸出手,示意她跟上來。

慕凰仰頭,鳳凰雙翼盡數收斂,她跟上了蘇梧的步伐。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北海數萬餘裏的中洲穹隆高峰山崖上的石牢之中,宿裴猛地睜開了雙眼。

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力量空前強大。

他的力量,現在都來自于胸腔之中那顆鳳凰心。

現在鳳凰心忽然激蕩出了莫名的力量,竟然讓他被門派長老壓制住的修為隐隐有突破屏障的趨勢。

此時的宿裴,雖然全身上下一道傷口都沒有,但他被縛于石牢之上,臉色蒼白,一身化神期的修為竟然被盡數剝奪。

盜取靈鳳門中的聖物,是不可原諒的大罪。

宿裴猜想,門中長老之所以沒有取他性命,恐怕還是因為鳳凰心,若他死了,鳳凰心到底能不能完好無損,長老們不敢保證。

但是方才那一瞬間的劇變,竟然讓他體內忽然有了一絲力量。

雖然只有一絲,宿裴都能夠完全利用。

他緊咬牙關,一寸一寸地将束縛他的冰冷鎖鏈掙脫開。

這時他腳下的堅硬岩石忽然鼓起了一個土包。

一個小小的腦袋頂起一頭的土和砂石,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宿裴。

“宿裴真人!”他猛地從他挖出的地道之中跳了出來。

他小小的爪子撓了撓頭,光滑的鱗甲亮晶晶。

正是小甲,那個只有築基期修為的小小穿山甲。

“你怎麽進來的?”宿裴極為震驚,靈鳳門的石牢禁制重重,以小甲的修為,他是如何挖出這一條地道的?

“雖然我身為一只穿山甲,修為弱小了一點,但我翻山挖洞的能力還是有的。”小甲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還是咳咳咳了好幾聲。

縱然石牢地底下的禁制最為薄弱,他利用自己的天賦能夠突破,但還是費了好一番力氣。

宿裴此時掙脫了牢牢束縛着他的鎖鏈,胸腔之內的鳳凰心溫暖地持續供給給他力量。

他伸出手,一道小小的法術光芒為小甲療傷。

“宿裴真人,現在我們怎麽辦?”小甲不知宿裴為何被抓,他前來将宿裴救出去,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

宿裴彎下身子,将小甲提起來,抱在了懷裏,看着西南方向的月色。

“去雲山翠微。”他的聲音細若游絲,但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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