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1)

天剛亮,福家村就鬧烘烘。

即日起,工班連續休假一周,幾乎沒有人不下山,愈早預備好的人,能搭上愈早的直升機,愈早享樂。

為了争分奪秒,直升機起降的空地一早就塞滿人。

光是把那些人全部運走,就耗去整個上午。待人走光,村裏陷入一片空靜,平時要供餐的胖嬸食堂也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

江心瑀看着那邊的喧鬧漸歇。身為常駐醫師,她沒有外出的權利,不過,作為補償,待有巡回義診團開到這一帶,她可以休假。

兩三個孩子朝她跑了過來。

「江醫師,你可以教我們寫字嗎?」率先說話的,是之前評論她太瘦的小武。

「以前的老醫生有教過我們。」另一個女孩說。

「才三個字而已,老醫生就下山了。」

「你們想學?」她偏着頭思索。

福家村沒有學堂,有心讓孩子念書的家長,得把孩子送到平地或較大的村落,那意味着孩子要求學,就得從小跟家人分開。

也只有那些經濟水平較高,或堅決要讓孩子受教的家庭辦得到,其它孩子鎮日在村裏跑來跑去,學習理家或謀生技能,就此度過一輩子。

「不行嗎?」小武問。

「不是不行,我好奇你們為什麽想學。」

「老醫生說,學了寫字,念了書,才能走出這片山,不然一輩子困在這裏。」

「這裏不好嗎?」她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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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外面看看。」

「聽說城裏沒有這麽多山,但有跑得很快的車。」

「也許我能跟江醫生一樣當醫生,就不用像我媽媽只能煮飯。」

江心瑀想了想,「好吧,如果學寫字可以讓你們有這麽多希望,我可以幫忙。」

「江醫師,我問你喔,『四』是不是這樣寫?」小武找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四條杠杠。

她納悶,「誰跟你說的?」

「你看,『一』是這樣,」他畫了一條杠杠。「『二』是這樣,」他又加一條杠杠。「『三』是這樣,」再加一條。「『四』不就是這樣嗎?」小武理直氣壯。

江心瑀差點笑癱。「不是。」

「怎麽不是?

「就真的不是嘛。」她沒笑得這麽開心過。「讓我找些紙筆,明天再教你們怎麽寫。」

「也可以學算數嗎?」最小的女娃娃小薇問。

「你想學?」

「胖嬸說,知道怎麽加減很重要,以後賺了錢,才知道身上有多少錢。」

「有道理。好吧,也有算數。」加減乘除她教得來,不過,她得找管時鋒談談。

送孩子們出去時,她才看到,管時鋒不知何時已杵在一邊。

「工頭叔叔!」小孩打招呼。

「乖。去玩吧。」

孩子們散了後,她才說,「你沒想過為他們聘請老師嗎?」

「總公司跟基金會都有協助建校計劃,不過,要聘醫生已經很難,要找老師更難,沒人願意來。」

她不禁好奇,「那你呢?當初為什麽願意來這裏當工頭?」

「當然是沖着薪水高,福利好。」他笑着說,「學土木建築的人分兩派,一派走辦公室路線,西裝筆挺,看起來很體面,但薪水不高;另一派專走工地現場,」他拉了拉身上背心,「看起來髒兮兮,可只要肯幹,經驗累積快,賺的錢也多。像我這種願意到偏遠地區上工的人,所得更可觀。等錢賺夠了,要開啓第二人生或提早退休都不是問題。」

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話說回來,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會來,還不打算說給我聽嗎?」

她顧左右而言他,「在那之前,我先給他們上課,不過我沒教書經驗,只能想到什麽教什麽。」

「你願意是最好的了。」他饒過她,沒追問。「我以為你會拒絕。」

「哦?」

「你不像那種願意跟孩子混在一起的人。」

「我的确不特別喜歡小孩。」她老實招認。「但他們很想學。如果他們跟那些願望中間,有我能搭的橋梁,為什麽不?」她柔柔的說,「何況某人希望我跟當地人打成一片。」

管時鋒微笑。她或許看似冷漠,可有一顆溫熱柔軟的心。

「你沒跟着一起下山?」

他搖頭,眼中有抹微微躍動的光芒,彷佛要做壞事。「我有你。」

她的身體瞬間熱了起來。「我們要做什麽?」

「郊游。」

***

這個男人可以下山尋歡作樂,可他選擇留下來。

工班離去,整片山林像他們的後花園,帶着簡單的食物與飲水,他們走進更深的林中。

這裏沒有開路,地上只有人腳走出來的小徑,若有一陣子沒經過,野草會重新長出來,掩蓋小徑。

江心瑀好奇地張望着。林間稍涼,水氣不強,風吹過發間時,帶來一陣舒爽。

管時鋒随手摘下樹上一顆晚熟的桃子,遞給她,熟透的果實在她掌中爆開,甜美的汁液漫過她的手指。

她看着化在掌心的果肉泥,「這桃子爛了嗎?」

「不,它熟透了。」

她微蹙起眉,「我沒見過這麽熟的果實。」

「你只吃過在市場賣的水果,對吧?那裏的水果不會有這麽熟美的風味,試試看。」

她聞見一陣如酒般芬芳,這果子已微微發酵,她不敢吃。

他握住她的掌,舌尖竄過掌心,慢慢的舔過去。她驚訝的看着,他明明是在吃東西,她卻覺得自己變得濕潤,腰身逐漸柔軟。在他靠過來時,腰身宛若有自我意識的擺動,她過度意識到小腹間有抹糾結。

他以靈活的舌頭,舔弄她的手指,令她身體發熱。

他的眼神,像在承諾要給她此時她仍不理解的歡愉。

「我吃了。你要試試看嗎?」

她幾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點了點頭。

她沒有機會将手湊近嘴邊,他已經低下頭,用口中的果實哺育了她。

柔軟,甜美,多汁,混合他的氣味,宛如果醬一般。她沒有立刻吞下,而是學習他的方式,在口中含着,潤着,品味着。

紅唇誘惑輕動,晶瑩可口。

他盯着她的唇,「走吧,回我住的地方。」

***

怎麽來到他屋子的,她昏昏然,不那麽清楚,也不在乎。

她瘋了,她想。

這一路回來,繞來繞去又是幾圈山路。山路不好走,不但要留心腳下不平,也要注意垂在眼前的枝條,任何不慎,都會挂彩。

來的路上,他們有說有笑,速度不快,沒有負擔,可回程路上,兩人心有所系,宛如急行軍一般,還能毫發無傷的抵達,連她都佩服自己。

也許事過境遷,想起那樣匆匆趕路只為溫存,會覺得好笑或羞窘,可她現在唯一的感知是,體內的女性賀爾蒙在沸騰。

關上門,管時鋒立刻将她拉入懷中。

他身上滿是趕路的熱氣,她也是,才剛蒸騰而起,充滿了性荷爾蒙。

不再趕路,不再分心,他的意圖昭然若揭,她忽然好慌,「等等,都是汗……」

「我喜歡這樣的你,又軟,又熱。」他将她往睡房帶。

就是今天了,就是現在,她知道,移動腳步跟着他。

之前接吻,多在黑暗中,可此時他褪去她的外衣,是在光之中。

他吻着她的胸脯,好像那是美味的食物,勁道有點狠。她有點羞,有點窘,可是很高興。對她來說,乳房只是乳房,女人的性征,穿衣服時增添曲線風采,可他啜飲它們,愛不釋手的方式,彷佛那是他賴以為生的一切。

男與女,如此不同。

從上方拉掉自己的上衣,将她壓向床墊,他撕開桃子外皮,把熟透的果子抹在她身上。

她想躲,但躲不了,軟糊果肉帶來異樣的感受。「會黏黏的。」她呢喃。

「我們之間,濕黏的不只這個。」他笑着給她一個濕吻,攪弄她的舌頭,「你要開始習慣。」

「萬一沾到床單怎麽辦?」

「想扭就盡情的扭,親愛的,做完我會換床單,不麻煩。」

「誰說我要扭?」她有點生氣。

「沒有嗎?」他的神情包含無限失望,「我想看你扭。」

可惡!她不想聽話,但身體卻因為他而宛如蛇一般動了起來。

她有些害怕這種随他起舞的感覺,彷佛連身體也背叛她,劃為他所有,可他變得濃重的呼息聲讓她扳回一城。

「不動有不動的玩法,以後再教你。」

「可是,我們一開始就要這樣嗎?」她紅着臉,終于問出真正的問題。

「親愛的,我必須耐心吻你、誘惑你,才能讓你擁有美好的第一夜。」借着撫摸,他将果肉抹上她身體,「這可以延長我取悅你的時間,不然,我會一口吞掉你。」

「可是,讓我躺着,什麽也不做,我會不安。」

「你當然不會只是躺着,我怎麽可能讓你如此無聊?」大掌罩上她的臉,往下滑去,「閉上眼睛,放開來享受。」

「你在看,我會不好意思。」

「就當我們還在林子裏親熱,只不過這次是躺着的。」

她乖乖躺下,不到幾秒,又不安的睜開眼睛瞧他。

管時鋒輕笑,從她的身體反應,知道她願意交合,卻免不了初次的羞赧。他大可以說些話安撫她,可對她來說,那遠遠不夠,所以他開始撫弄她,讓她知道他有多想取悅她。

他将每個動作放得很慢。她見過他的手許多次,那雙手巨大厚實,掌中有繭,亢奮時,力道會變得難以控制,帶着微疼的揉捏是她已經習慣了的親密。

但此時,他卻以蝶吻般的手勁,觸摸她身。

他是真心要她享受,她忽然懂了。她不只是一道供他享用的盛宴,他對她亦如是,這場性愛不僅于滿足他,她也是主角,他的珍惜、他的撫愛,都是為了讓她愉悅的接納他。

想到此,她放松了。

管時鋒繼續手指的探險,将熟透的桃子抹遍每個要吻的地方。

指尖的流連,令她小腹微微抽緊,呼吸亂了。

指之後,是唇。他的吻如有魔力,讓她想逃,又令她想留。

他說得沒錯,她不會只是躺着。她一點都不無聊,他在膚上縱下一簇一簇火苗,身體裏,無數細小肌肉束在緊縮、抽搐,那些她從不知其存在意義的感覺神經随他而緊繃、松弛。它們處于她的體內,卻任由他發號施令,樂于遵從。

她撐起來看他,他一手抓住她的右乳,舌尖不斷向肚臍舔去。濃稠的果汁漸幹,有些凝結,他的舌必須以更重的力道舔更多下,才能舔淨。

那幾乎……殺了她。她全身起了抽搐。

他的模樣不再如平時那般俊朗。他還是好看的,可卻是另一種好看。

猛。

生猛。

宛如獸。

察覺到她在看,管時鋒擡起頭。

鎖着她,他沒笑,眼眸黑得發亮,神情嚴肅,彷佛正在進食。

靈魂的進食,肉體的進食,某種具備生存基本意義的進食。

招架不住那種專注,江心瑀往後倒去,再度合起眼,就連他的雙唇來到股間舔弄,以牙齒咬開底褲,都無力阻止。嬌小的身體猛地彈起一次,宛若雷殛,他立刻勾握她的腕,牢牢固定住,她再逃不了,躲不開,要尖叫卻喊不出聲,欲并起雙腿卻将他夾得更緊。

他吮走了她的靈魂,狂喜比羞澀更快降臨。

已經記不起他是不是太邪惡,把果子染到那裏,當她無力的仰頭喘氣時,股間仍是黏膩,一股女性熱流往外潤去。

管時鋒的啃吻轉到頸側,交疊在她身上,手肘撐在兩側。

他占據了她的世界,她同樣攫獲了他的全部心力。

兩人交纏在一起,他以不容她忽略的氣勁将手往下探,歪斜的小褲被他一點一點扯下,拉到膝蓋時,他低語,「踢掉它。」

他的要求如此認真,彷佛有重要意涵,望着他眸底,江心瑀虛弱的擡腳往下踩。

雙腿自然分開,他借機卡位,像兩團火融在一起,分不清楚誰比較熱。

她有點羞,但不怕。

「我要進去了。」固定住她,他以強悍的力道進入。

她微微一瞠,兩人之間已不再有任何距離,他的眼中有雄性滿足。

她縮了一下,下身微微疼痛,充滿飽脹感。被一個男人占有,體內出現另一個脈膊,不是舒服,也不是不舒服,總之是陌生,陌生且奇怪。

管時鋒垂眸凝睇,給她時間,欣賞她由女孩變成女人,不只身體,連心态也是。

在他的圈護中,她放心感受。她懂性愛原理,能手繪生殖器構造,一一标注學名,她知道性器官布滿感覺神經,微小的生化反應如何向大腦傳遞亢奮訊息,一切書本上的知識她都懂,但她不知道,做愛如此撩人。

火熱,神秘且撩人,兩個生命從此一體,知識無法說明這一切。

他就在她體內,強悍的力道蟄伏在她腿間,蠢蠢欲動。她像抵在一部巨大馬達上,火力雖未全開,可她已能感受啓動時的震顫。

她躍躍欲試,縮緊花徑去夾他,他觸電似的顫了下,神情更緊繃。

他額上、頸間,豆大的汗滴一顆一顆往下墜,墜在她臉上、前胸,炙熱得令她興奮。她愈愛去夾他,他就必須愈努力,才能按捺住。

這個好玩!她有趣的笑了。

其實,那羞人處是疼的,可光想着疼無濟于事,她寧可想個法子玩。

每個小小動作,都牽引她去感覺他,反之亦然。他的呼息變得濃重,兩道眉蹙得更緊。

真開心自己對他有這樣的影響力!江心瑀柔柔一笑,「你動吧。」

***

他快死了!管時鋒毫不懷疑。

但他必須忍耐,不能躁動,不能順遂勃發的獸性,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知道,她沒有情欲經驗,在他之前,連接吻也不曾,可她對于親密關系非常好奇,對他的身體充滿渴望。

如果她曾以渴望他的程度,渴望另一個男人,早被吃幹抹淨了!他是該死的幸運才能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對欲望的好奇程度,足以讓任何男人樂飄飄。

他以手臂圈着兩人的小小世界,讓她盡情感受。

她挪動身姿,充滿好奇的絞緊體內肌肉,将他的男性握得極緊,幾乎讓他斷氣,必須連連深呼吸,才能不崩潰……哦,不,他之所以沒崩潰,不是因為意志力夠強,是她松開了刻意施加于他的力道。

管時鋒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慶幸逃過一關,但随即,她又握緊了。

一個濃濁的聲音自他喉間滾出來。

她彷佛覺得很好玩,再來一次,試了又試,臉上浮現興奮的紅暈。

管時鋒咬牙對抗屈服于欲望的沖動。他快死了,死于極度愉悅及欲求不滿!這女人當真不怕他心一狠,架起她來開幹?

瘋狂意念一閃而過,随即被珍惜她的心意壓制下去。這個女人喜歡他,喜歡跟他脫光衣服一起玩。他知道剛破處的她并不好受,對他若沒有強烈的興趣,不會如此作弄他。

過了大約一個世紀,她總算玩夠了。「你動吧。」

那是天籁之音。豆大的汗珠自他額上滾下,「你可以嗎?」

她點點頭。

「不痛嗎?」

「痛,但我不想讓它妨礙我們。」她說。

沒再問,他的體貼最多到此為止。

手往下滑,撫上她的小核,輕揉着,他退出自己,再緩緩插入。

已經麻痹了的痛覺再度蘇醒,縮了下,她随即挺起,決心共赴歡愉。

管時鋒望着她倔強的小臉,自問如何能不愛她?這個女人毫無保留地交出自己,只為跟上他的腳步。

他逐漸加大力道與深度,江心瑀沒空羞窘,所有心力放在适應他。一開始,那種感覺還是挺奇怪的,他一方面固定她,一方面強悍的推擠她,她幾乎無所适從。

當她縮開,他的神情難掩失望;當她迎上,他眼中滿是興奮光彩。漸漸的,她抓到進撃的節奏,配合着他,舒服的感覺取代了一部分的怪異感,接着一浪一浪歡愉湧上來,她閉上眼,沉迷其中。

推擠逐漸失控為沖撞,她再也跟不上,任由他索取。

管時鋒加快速度,不斷進出,太多複雜的感覺交融在一起,将她推出某個臨界點,她發出一聲混亂的泣叫,開始收縮,屬于他的狂喜就快降臨。

他捧起她的臀,堅定的壓向自己,在她的顫抖中,完全釋放。

***

睜開朦胧雙眼,頂上那片天花板,又是陌生的了。

真希望這片天花板能是她之後慣見的一景……江心瑀微嘆。

側過臉,那吹在耳畔的熱息、抵住胸口的心跳,為她掃開惆悵的心情。

她早猜到跟管時鋒上床會很美妙,卻不知道,他竟能用他的烙印,洗去她心中那片未曾告訴過任何人的黑暗面。

發生以來,她深受其擾,是阿鋒救贖了她。

阿鋒……她喜歡在心裏這樣親密的喊着他。擡起手,她以指背輕輕撫過他。

歡愛後,他的肌膚不再那麽燙了,汗水摸來微涼。他面向着她,趴在她身上眠去,猶記得稍稍錯開胸口,好讓她呼吸。

這男人……該誇他貼心好呢,還是要說他霸道?他的男性仍在她體內,下半身占據她雙腿之間,好像他本來就該栖息在那裏。被迫張着腿兒,髋骨有些僵疼,可她又矛盾的不讨厭這種不适。

好羞啊……這男人說過,要她習慣他,難道今後也要習慣這種睡姿嗎?她臉一紅。

「嗨。」管時鋒慵懶的睜開眼。「你沒睡嗎?」

「睡了一下,比你早一點醒來。」

他稍側身子,減輕她身上的重量。「還好嗎?」邊問,邊審視她身上。

天還亮着,光照得她一身白皙肌膚透出粉紅光暈,被他用力舔過撫過的肌膚有些發紅,嬌嫩身上滿是被深深愛過的痕跡。

他的記號!管時鋒忍不住揚起得意的男性笑容。「痛嗎?」

江心瑀搖了搖頭,卻有點赧然。

他緩緩按下她的左腰,擡起右腿,結合的部位暴露在兩人面前。

江心瑀心旌動搖。女人還是得有些矜持啊,她不該盯着看,但太過好奇,眼神忍不住往下瞄去。

她腿間的花瓣以一種淫靡的姿态,緊密夾裹住他的男根,她的落紅與他的種子沾在結合處,襯得她肌膚勻白,令她羞窘不已。

「看着,別轉開。」管時鋒粗嗄命令,手勁更重。

江心瑀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的模樣都落入他眼底,忍不住有些惱。

「沒什麽好害羞的。」他說。

怎麽會沒有?她咬住舌尖,不辯駁。

「這是我們。」他望入她眼底,無比堅決的強調,「你跟我,我們。」

直到她羞澀的點頭後,他才滿意。

他撐起身子去抽床頭櫃上的面紙,一挺之下,再度深入她體內,那柔弱敏感的入口肌膚微微抽搐。

怎麽又……有點想要了?她不安的潤了潤唇。

他輕輕抽出自己,見到自體內流出的白濁液體令她頰生紅暈,他則倍覺滿足。

在她的注視下,他為兩人清理下身。

他知道,要她凝視性愛後的混亂模樣有點過頭,可他無法不如此要求,她必須從身到心完全體認,他已經徹底擁有她的事實。

「下次就不會這麽混亂了。」他保證。

「嗯?」

「我會戴保險套。」

「喔。」她應了一聲,微微合眼,卻在下一秒倏地睜開眼,「保險套?」

「做這件事會讓你懷孕的,你知道吧?」他有點好笑的提醒。

她當然知道做愛會懷孕,可她鈍鈍的,從沒把懷孕跟自己聯想在一起,至于保險套?她活了快三十年,那東西向來與她無關,怎麽可能想到要叫他戴?

要不是因為有他,她根本無法把自己跟做愛、懷孕想在一起。

她的腦袋被性賀爾蒙泡糊了!江心瑀跳起來,「不行,我不能懷孕!」

管時鋒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劇烈。她沒提過避孕的事,也沒要求他射在外面,他以為她願意接受他的種子,願意被完全占有,哪裏知道她只是單純的「沒想到」

這女人居然還是個醫生!他額上登時挂上三條黑線。

她驚慌失措的模樣,讓他有種受到拒絕的不快。躺在他身下時,她無比柔弱,敞開的雙臂充滿了歡迎與誘惑,可一說到有可能懷上他的孩子,她馬上像中槍似的彈起。

他知道她不是那種夢想養兒育女、成就家庭的小女人,可她瞬間展露的慌張讓他備受打撃,心底有個邪惡的聲音在說,幹脆就讓她懷孕吧--

但是,不行。第一次發洩在她體內,純粹想在初次完全占有她,倘若她懷孕,他一定跟她結婚,但同樣的風險,他不會再冒第二次。第一次是為了飽足雄性的私欲,他自己也知道不該,可抗拒不了生物天性。

不過,他不想輕易放過她。「是不能,還是不想?」

「阿鋒,說真的,我不能懷孕,十年內都不能。」她知道精液無法存留體內太久,他拭去的幾乎是全部,但仍然有風險。

他挑起眉,「好具體的數字。怎麽算出來的?」

江心瑀咬咬牙,「我不想談。」

「跟你來福家村的原因有關嗎?」

她不答。

管時鋒緊盯她半晌,她沒膽率先移開視線,也不容許自己退縮,堅持對峙。

他在心裏微嘆口氣。這是兩人初次交歡,她需要被關愛,不是被質問,他願意勉為其難的退讓。

以一個微妙的眼神,令她明白這次他願意輕輕放過,下一次她不見得有如此好運後,他靠過去,擁抱她。

小傻子,懷他的孩子是那麽可怕的事嗎?她全身又冷冷的了。

江心瑀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最後還是投降。雖然怕懷孕,可又好需要他的安慰,一邊慌亂的計算危險期,一邊卻想和他再度在一起。

她真是太無可救藥了!

管時鋒撫着撫着,又情動了,掌心溫度微妙提升。

即便下身沒有試探性的靠向她,她也知道他想要。她也想,可是……她充滿陰霾的思索懷孕的可能。

默算三遍,确認自己處于安全期,她微微松口氣,「我們不能再做了。」

「你明明很想。」他的手靈巧的撫過再度濡濕的花瓣間,「你不可能在自己想要的情況下,阻止我碰你。親愛的,我也不想讓你現在懷孕,時間跟地點都不對,之後再來談。」他低頭吻她一記,起身打開櫃子,将一盒全新未拆的保險套放在她面前。

她柔柔弱弱的坐起身,将薄被夾在手臂下,拿起那個紙盒,垂眸凝視。

這個東西,可以讓他們盡情交歡,卻不用太過擔心提早中獎。

懸着的心悄悄落下,纖纖玉指撕開封膜,窸窣拆解中,管時鋒只覺得下身硬得發痛。

單枚裝的鋁箔包撒落床上,她拿起一枚,好奇的看着。

嬌嫩的女體,柔美的臉龐,手臂往下緊夾雪白薄被,卻拱出胸前的豐盈,那微眯的雙眼努力閱讀鋁箔包上的字樣,模樣無比純潔。

對他來說,這已太過催情!

抽走她夾在指間的那枚,他一把撲倒她,含住柔嫩的蓓蕾,「讓我取悅你,親愛的,讓我再愛你一遍!」

***

盡管很想繼續溫存,可隔日早晨,江心瑀依然準時起床。

她的想法很實際,歡愛歸歡愛,其它應如常。身為駐診醫生,她必須坐鎮診療室,村民若需要她幫忙,通常一早就會過去,不能讓人家撲空。再說,她也答應了幾個小孩要教他們寫字,在他們來到之前,她想先找齊文具。

她能給的并不多,但既然點頭了,一定全力以赴。

「早。我去煮咖啡。」管時鋒醒來後,在她唇上一吻,随即咕哝着。

他沒黏黏膩膩的纏她回床上,彷佛将輕憐蜜愛遺留在昨夜,可奇怪的是,她不覺得慌。

莫名的有股底氣,不怕他下床翻臉,不怕之前的迷情魔力消失……望着他在起居室邊舀咖啡粉邊抓腿側的身影, 一股幸福感飽脹心口。

他們真的「在一起」,不止分享情欲,也共享生活。

簡單用過早餐後,管時鋒送她到診療室,「還會痛嗎?」

「有一點不舒服,不過還好。」

他審視着她,确定她說的是真話。「那好,我也要上工了。」

她微訝,「去哪?工人不是下山了嗎?」

「村民有些自家小工程,補補牆縫、修修圍籬什麽的,需要幫忙,平常我沒空,趁這個機會去處理。」

他是好人。她微笑,「嗯。小心點。」

管時鋒本以為會聽到一句「再見」,但是,「小心點」比「再見」更有溫度, 更甜蜜。

剛走出門口,他忽然又折身回來。

江心瑀腦中警鈴大作,「幹嘛?」

他一把撈起她,霸氣索求,「要想我。」

「不要!」

他大笑着吻她,「你好乖!」

「我說了不要,你沒聽見嗎?」她拍打他,也忍不住笑了。

「親愛的,我非常确定你會想我,你不過是嘴硬而已。」他看了眼時鐘,發出 一聲牢騷般的呻吟,「讓我稱心如意會要了你的命嗎?」

她明明知道這時候笑出來,會被他視為挑釁,但還是忍不住哈哈哈。

「晚上再整治你。」他挫敗的放開她。

也許是個性中小小的反骨在作祟,也可能是她不甘落居下風,忍不住駁嘴--

「我,原句奉還。」

管時鋒本來已經走到門口,這時差點絆倒。

他回過頭,給她火熱的一眼,「親愛的,今晚走着瞧。」

***

回到無人的辦公室後,管時鋒着手處理要送回康諾威總公司的文件。

計算機音效響起,他按下Enter ,視訊框彈開,一個金發男子笑咪咪的出現。

「嘿,阿鋒兄,山上如何?」

「熱。」

迪克想了想,「不錯,上次你回『無聊』,看來你最近不無聊了吧?」

管時鋒聽出點不對勁,但僅是擡擡眉。「幹嘛?什麽事找我?」

「閑聊嘛,問你什麽時候來跟我并肩作戰。難道你要一直當監工?」

「不好嗎?」管時鋒笑了,「這個我擅長,賺錢快,來錢多,很好累積身家,最棒的一點是全球接案,自由自在。」

「沒有女人讓你想過以後要怎麽定下來嗎?」迪克露出賊笑。

管時鋒算是聽出來了,迪克意在言外。「幹!阿辛那小子通風報信了什麽?」

「沒什麽,就說你在那邊有個女人什麽的。」

「多嘴。」

「難得有八卦嘛!從沒聽說你傳什麽緋聞,到那個窮鄉僻壤去,我還以為你要空虛寂寞了,沒想到竟釣到女醫生,真有你的。」

管時鋒避開敏感話題,「窮鄉僻壤?那你還讓阿辛來?」

「是他要求的,又不是我派去。那小子崇拜你。」

「他不會愛男人吧?」

「我查過他硬盤裏的謎片了,他愛巨乳禦姊!不過,你也看到他那樣子,瘦瘦高高白白,一副宅樣。他大概是煞到了誰,知道自己追不上人家,開始向肌肉男看齊。」

「那不錯。」

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管時鋒邊處理手上的文件。

每隔一段時間,迪克會跟他聯絡。

他跟他那些海豹部隊、外籍兵團退下來的戰友自組團隊「天堂角」,承接人質救援、人身保護等委托。那團隊在印度洋擁有兩座島嶼,其中,曙光島是度假好地方,白沙遍地,椰影搖曳,他應邀去過幾回,很惬意。

魔鬼島就不是他這種外圍分子進得了的。聽說魔鬼島礁石遍布,地形險峻,是內部人士用作訓練的場地,能在裏面久待的人,都有卓絕的體能與意志力。

天堂角那些人的确很厲害,他曾跟他們合作過。當時,他們要爆破一系列舊建築,借用他對空間結構的認識,得以用最少的炸藥、最小的動靜完成任務。

雙方合作得很愉快,最後那場爆破堪稱完美,同條街上的人甚至感覺不到爆炸,可建築物內部已經化為粉碎,只剩下堂皇外牆。

魏哲辛也是天堂角的人馬,他的強項是計算機攻防,要進出任何數據庫毫無困難,能藉網絡淘出任何他想要的數據。

「你跟康諾威的合作不是一年後就完了?」迪克問。

「是啊。」他盤算過,他跟江心瑀可以在同時間離開,一起走。

「考慮加入我們這邊吧,不要只是偶爾合作,直接加進來如何?」

「你要高薪請我?」

「呿!你缺錢嗎?」迪克一嗤,「一句話,該給的少不了你!不過,我們團隊中心主旨:接案是為了得到金錢以外的報酬,挑戰、刺激、人脈、有錢買不到的任何東西都算數。」

「再看看吧,以目前來說,在山上或邊陲地帶搞建築,還挺好玩的。」

「哪裏好玩了?」迪克很納悶。「不就是山嗎?」

「是也不是,反正多看長見識。」偶爾洞燭機先,發現正要起飛的地産,随手投資,既是公餘之外的嗜好,也是這種生活形态的附加利益,他樂在其中。

「好吧,也許好玩,但對你女人來說呢?荒郊野外,住一天是新鮮,住一個月聊當靜養,住一年是極限,一輩子?」迪克搖搖頭,「女人家的需要比男人複雜,你也不希望她偶爾想買條裙子打扮打扮,還得先飛越千山萬水吧?」

管時鋒一時語塞。對啊,他怎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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