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短暫的重逢

【【重逢讓人歡喜，短暫的重逢讓人歡喜讓人憂。】

兩年後，Ｓ城。兩年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也改變了很多事情，但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和改變。

命運非常眷顧王樂瑤和張琨這對歡喜冤家，張筱漫和洛飛糾糾纏纏，風雨不斷的時候，在歡聲笑語中暗生情愫，不知不覺間芳心已動。都是性格直爽的人，在表白、确立戀愛關系這一點上也簡單直接，張琨藏不住心事的人，卻有有一點小浪漫，折一只漂亮的帆船，船上夾一只鋼筆，跟他性格一樣坦率的字跡：“王樂瑤，我喜歡上你了，你跟我好吧。”

王樂瑤在小船的另一面回複：“你喜歡我這件事，我同意了。”

這就是他們的船筆有約，他為了她努力學習，為了拉近彼此的距離，為了愛情，刻苦向上，時常他們還會拽上洛飛一起學習，但是他們左右不了桀骜不馴的洛飛，張筱漫走以後，他更加沉淪，肆無忌憚，對學習本就沒有興趣的他重蹈覆轍，打架鬥毆成了家常便飯的事，和一些女生嬉笑玩鬧，對主動示好的女生不主動也不拒絕。

每每此情此景，方寒心裏隐憂忡忡，他想到的是張筱漫，怕她知道了難過，又常常自我安慰，也許他們在一起了，洛飛就不會這樣了，只要他們這幾個人不說，筱漫就不會知道，也就不會傷心。王樂瑤第一個出頭打抱不平，和張琨的關系也常常因為洛飛鬧得不歡而散。

“樂瑤，你管那麽多閑事，那麽認真幹啥？洛飛和那些女生就是玩玩鬧鬧，除了張筱漫，洛飛還不能有其他異性朋友啦？張筱漫轉學了，你還指望洛飛守着一個虛無的承諾嗎？沒準張筱漫到了那邊就把洛飛抛諸腦後了呢。”張琨說話不好聽，王樂瑤出言不遜：“滾犢子，我比你了解她，張筱漫不是那樣的人。”

張琨繼續他的危言聳聽：“你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麽知道？你把人家當朋友，人家早把你忘了，走了這麽久，給你寫過幾封信，給洛飛寫過幾封？人往高處走你懂不懂？別太天真了。”

王樂瑤氣急，威脅：“張琨，你混蛋，再這麽說她，我再也不理你了。”

張琨無情地按常理推斷：“我說得是事實，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

王樂瑤無以反駁又固執地堅持己見，便發動冷戰：“不是，不是，就不是，筱漫和別人不一樣，你……哼，我再也不理你了。”

僵持不下，互不理睬的時候張琨總會拉方寒出來當和事佬，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後免不了受到方寒的責備，盡管心存怨氣兒仍樂此不彼幫他收拾爛攤子，幫他跟王樂瑤講和。

在這個絕大多數中國人認為學生只應該努力學習的時期，愛情卻成了努力奮進的動力，比如王樂瑤和張琨，比如張筱漫和方寒。

而張筱漫的生活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兩點一線，每天往返于家和學校之間，好像除了學習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高三第一學期結束，原本一頭短發的張筱漫如今紮起了馬尾辮，容貌更顯嬌柔、可愛，依然似天使般純淨。

書桌前，雙手托腮，望着窗外飄舞的雪花發呆，是的，她又在想他，複讀機裏一遍又一遍重複播放的是那英的《不管有多苦》：

不管與你的路有多苦＼我只想要擁有最後的祝福

再多的傷害我都不在乎＼願你我掙脫一切的束縛

不管與你的路有多苦＼擦幹眼淚告訴自己不準哭

我不怕誰說這是個錯誤＼只要你我堅持永不認輸……

閉上眼眸，說過的話在耳畔回旋——【只要你心裏有我，我也會把你放在心裏，只要你不變，我就不會變。】兩年來，這首歌和這句話堅定着她真摯的心和她純純的情，任情書漫天飛，她不屑一顧。甜美一笑，心裏暗喜：“還有半年了。”

“筱漫，電話。”張豔琪一聲呼喚将她拉回現實，應聲：“哦。”快步出來接電話：“喂？是誰啊？”

“是我。”電話裏的女聲，張筱漫一下子便聽出了是誰：“樂……”張筱漫捂住嘴巴，深吸一口氣。

張豔琪問：“筱漫，誰啊？”

電話裏王樂瑤提醒她：“先別說話，你聽着就行，随機應變。”

張筱漫調整心緒一邊應聲，一邊回答：“哦，同學，問英語題的。”張豔琪沒多問，電話另一邊再次傳來熟悉令她心跳加速的聲音，這回是熟悉的男聲：“筱漫，你還好嗎？”

張筱漫心裏大驚：“是他。”順口搪塞：“嗯，完型填空第九題選Ａ，第十題也是。”洛飛信誓旦旦：“等我，三個月內，我讓你看見我。”

張筱漫信口胡編：“閱讀理解，ＡＣＢＡＤ。”

洛飛表達思念：“我想你，每天都想。你想我嗎？”

“嗯，我也是，高數題我還沒做完，明早再借你。”說完，張筱漫略慌亂地挂斷電話，回到房間，一頭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發呆：“天吶，真的是他。”

兩年來，母親打點好張筱漫生活中的一切瑣事，她要做得的只是努力學習，更努力的學習，為了母親未圓的夢，也為了自己的夢。她和洛飛之間只寫過一封信，和樂瑤的聯系也少得可憐，聯系最多的是方寒，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默契，只談學習，不聊其他，更不會聊洛飛。關于洛飛的消息，張筱漫只知道他辍學了，不知道為什麽，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她還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的改變和差距。

沒有張筱漫的監管，洛飛的生活又恢複如初，這兩年對他來說過得異常『潇灑』，再沒有人管他，因為他打架跟他鬧脾氣，事後還要煞費苦心的讨好求和，時不時跟一些女生打打鬧鬧，但在他心裏沒有人能比得上張筱漫，他認為這就夠了，但他不知道，這不夠。

方寒不是一般的刻苦努力，每隔兩三個月，張筱漫會寄給他很多學習資料，他曾經有一個大學夢，而今的夢想是和張筱漫考同一所大學，拉近兩個人的距離，方寒想在她最近的位置看着她，守護她，他離他的夢越來越近了。

王樂瑤和張琨這對歡喜冤家，相處的還算融洽，同樣的理由，張琨為了她奮發向上，努力刻苦起來，但沒有方寒那麽刻苦，時常抵擋不住誘惑，被洛飛拉出去玩兒，每次都是王樂瑤把他揪回來，大吵一架，他才老老實實繼續學習。

三個月後，午休課鈴聲響過，先沖出教室的于雪晴，退回來，花癡湊到張筱漫身邊，擠眉弄眼的笑道：“張筱漫，有人找，是個帥哥哦。”

張筱漫白她一眼，一嘆氣，一皺眉，不耐煩的問道：“又是誰啊？”

于雪晴道：“我沒見過。”

張筱漫一邊整理書桌，歪着腦袋不解的調侃：“咱們學校還有你不認識的帥哥嗎？怎麽？他不在你的美男檔案上？不是你風格啊。”

于雪晴花癡的尖叫一聲，抱住張筱漫：“筱漫，這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幫我打聽清楚對方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張筱漫推開太過狂熱的于雪晴：“用不用把祖宗十八代都給你刨出來？”

于雪晴興奮地說：“你要是有這功力當然好。”

張筱漫勸道：“你呀，快高考了，你的美男檔案暫告一段落吧。”

說話間二人有說有笑的走出教室，看到面前的人張筱漫愣在原地，再次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龐，千言萬語，此刻竟說不出一句話。洛飛快步上前，撫摸她的頭：“怎麽了？傻丫頭，不認識我啦？”

張筱漫又驚又喜，目不轉睛地凝視他的臉：“洛飛，真的是你。”

他身穿一件簡潔的白襯衫和天藍色牛仔褲：“真的是我。”很自然地拉起她手：“走，還有讓你更驚喜的。”

出了校門，便看見出落得水靈、大方的王樂瑤和帥氣的方寒，張筱漫飛奔過去，兩個纖柔的身軀緊緊擁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歡喜道：“樂瑤，你怎麽也來了？好想你啊，你們都不用上課的嗎？”

王樂瑤一身黑白相間的格子襯衫和休閑褲，同樣激動的心情：“洛飛說要來看你，我和方寒請了假，跟着來了，今晚回去，不耽誤明天上課。”

方寒身着黑色外套和墨藍色牛仔褲，看到她驚喜、興奮的臉，欣慰地笑了，他知道她過得很好，他們的到來帶給她的喜悅遠遠超乎他的想象，方寒開心道：“筱漫，你更漂亮了。”

張筱漫變得開朗了許多，調皮的笑道：“你也更帥了。”

洛飛牽起她的手：“那我呢？有沒有更令你神魂颠倒？”

張筱微微笑：“你啊，還是原來的你，和兩年前一樣，我也是。”

洛飛點頭：“嗯，我們永遠都和以前一樣。”

張筱漫開心的說：“你們還沒吃飯吧，去吃飯，我請客。”

于雪晴這會兒才搞清楚，拽着張筱漫，指着洛飛問：“他就是洛飛？”

張筱漫笑得甜美，抓住洛飛的手高高舉起，滿眼幸福的說：“沒錯，他就是洛飛，他就不用備案在你的檔案裏，因為他是我的。”于雪晴噘嘴道：“切兒，也不怎麽樣嘛，像他這樣兒的我手裏一把一把的。”

“你手裏的只是檔案，沒有一個是你的。”拍拍洛飛又拍拍方寒：“這兩個都是我的，他是方寒，經常和我寫信的那個，我可以把他的消息賣給你，方寒也不錯哦，不比你手裏的那些帥哥差。”摟着王樂瑤親密的說：“這是我最好的朋友。”

五個人有說有笑地走進學校周圍的小飯館兒，張筱漫問：“樂瑤怎麽樣？有把握嗎？”王樂瑤不謙虛地說：“幾次模拟考成績還不錯，應該沒問題。”

張筱漫歡呼雀躍：“真的？太好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王樂瑤開始憧憬美好的大學生活：“哈哈，最好一個專業，一個班級，同一個寝室，同吃同睡。”張筱漫扭頭又問：“方寒，你呢……”

方寒說：“我不會和你同一個專業，但是同一所學校同一個校區是一定的。”

張筱漫喜出望外，感嘆一聲：“哎呀，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于雪晴還是一臉花癡的期待：“我也要和你們在一起，讓更多的美男出現在我的檔案裏。”不能打洛飛的主意，看着養眼也好，還有方寒，怎麽看都比洛飛帥，心裏暗自琢磨着：“筱漫怎麽沒選方寒呢？要是我肯定選方寒的。”

吃過飯，王樂瑤和方寒識趣地退後，和于雪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各自學校裏的新鮮事兒。洛飛牽着張筱漫的手，送她回學校，校門口，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而飛快，戀戀不舍地說：“下午不去上課行嗎？”

沒有半點猶豫，張筱漫斷然拒絕：“不行，現在是非常時期，學校和老師抓的特別緊，要是讓我媽知道我一下午不上課，那我可就慘了。”

洛飛頓時變了臉：“我們大老遠來看你，你就這麽對我嗎？”

張筱漫委屈地垂下頭：“我也想陪你久一點，可是，真的不行。我媽每天都和老師通電話，如果被她發現，後果很嚴重，很嚴重。”想了一會兒，說一個折中彌補的辦法：“我晚自習請假陪你，送你們上車好嗎？”

洛飛拉長臉：“筱漫，你不喜歡我嗎？在你心裏，學習比我重要，是嗎？”

張筱漫微微不高興：“我喜歡你和學習是不能相提并論的兩件事，都是我要努力做好的事情。兩年前，我不會為你影響學習成績，現在也不會，因為那是我媽的心願，是我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洛飛自私失落地說：“原來在你心裏，我屈居第三？”自嘲輕笑：“或許更糟，排在樂瑤、方寒之後。”

“你……不可理喻。我為什麽這麽努力？從小鎮到大城市，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有今天的成績嗎？剛轉來的半年，十二點之前沒休息過，我拼命的努力學習，不只是為了我媽，更為了兩年前的約定，為了我們一起上大學，結果呢？你辍學了，兩年來，方寒都知道寫信給我，你在做什麽？你為什麽辍學？你有把我們的約定放在心上嗎？”張筱漫不僅發洩此時心中的不滿，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拼命的努力學習，洛飛卻放棄了，這股兒憤怒積怨已久。

洛飛口不擇言：“說到底，你現在嫌棄我。”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兒，一雙淚眼充斥內心的傷懷，哽咽賭氣地說：“如果你心裏這麽認為的話，那我就是這樣的人，你還來找我幹什麽？”

“我因為你辍學，沒有你，學校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你走了，我根本學不進去，現在要你為我逃幾節課你都不肯，我在你心裏根本什麽都不是。”洛飛把辍學在原因歸結于張筱漫的離開，說着自己的付出，不滿張筱漫的不妥協。

然而洛飛的言論讓她窩火又委屈，眼淚噼裏啪啦掉下來，聲淚俱下：“你聽不懂話嗎？我說我不想不願意陪你們了嗎？方寒和樂瑤能來，我很開心，他們耽誤一天課，因為他們成績好，老師不會管，學校也不會查，可是我不一樣，我媽每天像私家偵探一樣查我在學校的一舉一動，高三了，這裏的老師對每一個成績好的學生格外注意……”

洛飛心裏一片陰雲和不安：“張筱漫，你變了……”

張筱漫流淚的臉映在方寒眼裏，心上似被捅了一刀，看不下去，拉住洛飛，勸說：“好了，鑼子，別為難筱漫了，人，咱們不是看到了嗎？等筱漫上了大學，想什麽時候見不行啊？”

“就是啊，咋那麽自私呢？你也替筱漫想想。”王樂瑤老大不樂意斥責，轉而對張筱漫好聲好氣兒：“行了，筱漫，別管他，快去上課吧，我們等你。”

方寒拿一包紙巾給她：“擦擦，讓同學和老師看出來了不好。”

“嗯，我下課就來找你們。”于雪晴拉着一步一回頭的張筱漫往教室跑。

看着她走進教學樓，方寒重重地給洛飛一拳，埋怨道：“鑼子，你怎麽回事啊？兩年沒見了，一見面就把她惹哭了。”

洛飛失落道：“我就是想和她多呆一會兒。”

王樂瑤橫眉冷目：“你說的話也太傷人了，筱漫是那樣的人嗎？嫌你？嫌你當出就不會選你，嫌你，就不會有今天的見面，只有筱漫才會相信你的鬼話。我警告你，這兩年發生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但是如果你再和其他女生不清不楚的，別怪我揭你老底。”

方寒難掩痛色，憂心忡忡：“她是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兒，你喜歡她不就是喜歡她這一點嗎？所以別傷她的心，讓她天真一輩子吧。”拍拍洛飛的肩膀：“附近有網吧，你去上網，我和樂瑤去書店逛逛。”

洛飛嘆氣點頭：“嗯。”

終于挨到下課，這個下午對張筱漫來說有半個世紀那麽長，人雖坐在班級裏，心早飛到洛飛那兒去了。一下課，對同桌于雪晴說：“晚自習，如果班主任問起就說我不舒服，回家了。”于雪晴八卦地問：“诶，筱漫，就是他？”

張筱漫收拾書包，一挑眉：“誰啊？”

“咱們學校那麽多帥哥都入不了你的眼，就是因為洛飛？不是我說你，他真的太一般了，咋一看還湊合，仔細一看吧，真不咋地，還沒有方寒帥呢。”

張筱漫一點頭，掩飾不住幸福的一笑：“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我喜歡他和那些沒有關系，喜歡了就不會改變。”

于雪晴一手托腮，歪着頭：“你可真夠執着的，分開兩年多了還那麽死心塌地的，面對快堆成小山的情書看都不看。”豎起大拇指：“你行。”呵呵笑道：“和孟姜女有一拼了，癡情度不輸王寶钏了，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了解了解這位洛公子，看看是何方神聖，竟收了你了的心。”

張筱漫用書本輕輕拍打她的腦袋，然後把放進書包：“去，少拿我尋開心。”

于雪晴吧啦吧啦闡明自己的觀點：“我咋沒看出來他哪兒好呢？話說咱校的帥哥可不少，咱班就好幾個呢，诶，就算咱們學校沒有你看得上眼兒的，方寒也不錯啊，要是我肯定選方寒。”

張筱漫點頭贊同她的說法：“方寒是不錯，但是看過《海豚灣戀人》了吧，聽過《遺失的美好》吧。”于雪晴歪頭不解道：“咋啦？”

“有的人說不清哪裏好，但就是誰都代替不了。好了，回頭再和你慢慢細說，晚上在路口等我，咱倆得一起回家。”于雪晴一吐舌頭，取笑道：“行了，知道了，快點去吧，聖女，要是在古代啊，我給你立個貞節牌坊。”

張筱漫嬌喝一聲：“滾。”

短短幾個小時，再次見面，之前的不愉快一掃而光，中午産生的壞情緒絲毫沒有影響見面的好心情，因為他們沒有時間去計較，去争吵，沒有時間不高興，鬧情緒，相處的時間難得可貴，那些不開心早已被重逢的喜悅沖散，也就随風而逝。

随便吃一頓簡餐，四人來到車站，離別在即，沉默無聲。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還沒來得及享受重逢的喜悅，便要接受離別的苦澀，靜靜地默默地對望，百般不舍，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筱漫，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洛飛心懷愧疚的道歉。

張筱漫從書包掏出保存完好的日記本：“洛飛，我明白你的不安，吶，這是你送我的日記本，學習再忙，我也會抽時間來寫一點，差不多每天都有，你看過就會明白，我對你不曾改變，我還是我，沒有忘記你說的話，也沒有違背我自己說過的話，張筱漫雖是個小女子，但也是個一諾千金的人。”

娟秀內斂的字體有了些許改變，多了一分豪爽和随性，日記本首頁是《不管有多苦》的歌詞：

不管與你的路有多苦我只想要擁有最後的祝福

再多的傷害我都不在乎願你我掙脫一切的束縛

不管與你的路有多苦擦幹眼淚告訴自己不準哭

我不怕誰說這是個錯誤只要你我堅持永不認輸

歌詞下方相同的字跡不同顏色的字體【只要你心裏有我，我也會把你放在心裏，只要你不變，我就不會變。】翻開日記第一頁2002年3月1日，晴。天氣很好，而對我來說再好的天氣也籠罩了一層陰雲，完全陌生的環境……每頁日記右下方，是張筱漫的愛情格言——惟願一生一代一雙人。

洛飛會心一笑，忐忑不安的心得以安定。

“尊敬的旅客，開往Ｙ鎮的列車已經到站，請旅客前往3號檢票口檢票……”當候車室響起上車的提醒聲，張筱漫淚水泛濫：“考完試，我就回去找你。”

洛飛心情淩亂緊緊握着她的手，用手拭去她臉頰的淚水：“別哭了，你哭起來很醜的，我等你，等你高考完，咱們有大把的時間在一起。”

“嗯。”張筱漫重重點頭，看向王樂瑤和方寒：“你們也要努力，一定要考上，咱們J大見。”又從書包裏掏出一打試卷和幾本複習資料：“這是我模拟考的卷子，還有老師給的重點題型，應該會有幫助的。”

王樂瑤撲哧一笑，調侃：“啊哈，我還以為你重色輕友，都忘記我和方寒的存在了呢？”張筱漫嬌嗔道：“煩人。”

方寒拿着學習參考資料：“謝啦。”

張筱漫道：“嗐，跟我還客氣什麽，別磨蹭了，快上車吧，我也該回家了。”

送他們進站臺，眼望他們上了車，眼看車子越走越遠，悲喜交加，呢喃念道納蘭性德的詞：“一生一代一雙人，争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正是她此刻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