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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顧俞卿,洲頓酒店集團的太子爺, 15歲開始炒股, 18歲跟着他爸進公司實習,畢業後短短七年, 就将自家集團旗下虧損最嚴重的度假村扭虧為盈, 而後開始瘋狂向外拓展版圖。他從來不避媒體, 事業也好感情也好野心也好,統統懶得掩蓋,我行我素的作風招惹了不少非議。
這幾年他部分時間是在談判桌上過的,見過的奇葩數目可以從東直門排到凱旋門。
溫別大概能排的上前三。
會面之前,顧俞卿對溫別的印象很簡單:沒印象。隐藏在報道文後面的到底是傀儡繼承人, 還是K.T未來真正的掌權者, 光靠那些模棱兩可,任何有用信息都沒透的文字來看,根本無從知曉。
照片照片沒有, 個人背景極其簡短, 實際參與的項目也提及, 別的雖然不敢确定, 溫別跟媒體關系緊密是肯定的。
會面中,顧俞卿确定溫家這位深谙扮豬吃老虎的精髓。他對于洲頓方面的并購意向不置可否,太極打的那叫一個完美,倒是對讓他們當代理商興趣十足。而且似乎對自己娛樂方面的副業更感興趣,飯局吃到最後,溫別跟他聊了好幾次他旗下影視公司的事。
顧俞卿有種全程都被他牽着節奏的感覺。絕對溫和, 絕對理智,絕對冷靜的人,能做合作夥伴絕不能做對手的存在。
會面之後,顧俞卿滿頭問號。
溫別竟然敢當着一餐廳的人把妹。
非常,極其,特別的,旁若無人。
顧俞卿回家後很久都沒想通,這種事對于溫別來說,除了能在未來影響他家公司股票外,基本沒什麽卵用,可謂有百害而無一利。他自己就是個典型例子,像溫別那種性格,怎麽會激情上腦的?
還是秘書提醒他,現在炒作這種新聞也有助于提升知名度。
也是。
顧俞卿想,女方一看就不是跟溫別一個層級的人,各取所需逢場作戲罷了。
他在第二天赴了溫別的私人約,左等右等都沒來,眼看着顧公子臉越來越黑,吳助正想說他再打電話催催,結果顧俞卿一聲冷笑,直接就堵了回來:“要找我的是他,遲到的也是他。說起來,你老板不就住在樓上嗎?”
顧俞卿雄赳赳氣昂昂地到了總統套門口,狂按好幾次門鈴後……
他收獲了一位全身濕透,從發梢到睫毛都在滴水的男人。
溫別拉開門的時候,擡眸那一瞬浸着點冰雪意的冷然,清隽與硬淨誓要在他身上争個高下似得,令人大腦空白。
64.
顧俞卿的氣勢緩緩退潮。
說起來,有求于人的其實是他。他的副業還在起步狀态,別說他爸這樣希望他跟酒店磕到死的老古板了,周圍壓根沒人覺得他在娛樂影視業能成點什麽事,如果溫別真的感興趣,無論以注資還是其他合作方式,都會是不小的助力。
他正要尴尬地後退兩步,就聽見溫別開了口。
“進來吧。”
男人身上的水仍然滴滴答答往下,彙聚到腳下,浸濕了一小攤地毯水漬。
“給小顧總倒點水。”
溫別對吳助道,在客廳旁沖他禮貌冷淡地颔了颔首:“麻煩再等我幾分鐘。”
顧俞卿接過茶,恢複高冷矜持點頭:“好。”
“——溫!!別!!你今天準備把我凍死在這裏是吧!浴巾我的浴巾啊大哥!!”
一聲石破天驚的女聲冷不丁地砸過來,把除溫別以外的人砸懵了。
顧俞卿一口茶含在嘴裏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吳助人都放空了,完全一副已經入定的樣子。
只有溫別神色如常地拐過走廊,消失在他們視線裏,過了沒多久,廁所裏人聲似有若無的傳來。
“你拿浴巾怎麽那麽久,是先去養蠶了嗎?”
“謝小延,你站的是不是太高了?”
“那地太滑了,我怕又摔了啊,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哎哎哎疼死了你輕點裹!”
溫別拿浴巾把人一層一層包起來,不小心碰到她差點磕斷的尾椎骨,謝小延疼得龇牙咧嘴,溫別淡淡道:“不疼不長記性,下次該放手的時候不放,把頭磕了才開心?”
話是這麽說,他的動作放輕柔了不少。
謝小延乖乖閉嘴,沒再多說什麽,任溫別把她裹的嚴嚴實實,恨不能只剩雙眼露在外面。
他把她打橫抱起,用腳勾開虛掩的浴室門,邊大踏步往外走邊道:“換完衣服在屋裏等我。”
謝小延眨了兩下眼,蝶翅般的羽睫輕扇了扇,剛想問為什麽要在屋裏等,去別的地方等行不行,不等行不行,還沒來得及叭叭叭呢,溫別正好經過寬敞的客廳,謝小延餘光順勢瞥到了長沙發上的人。
四目……哦不,六目相對的時刻,氣氛墜入了一片寂靜。
謝小延分明從那位陌生客人的眼裏看到“她難道沒有腿不會自己走路嗎還是腿斷了怎麽着wsm這麽短的距離都要人抱着我日???”的意思。
謝小延的臉皮還沒厚到那個地步,所以試圖掙紮了兩下,想從男人懷裏蹦出來。
“你繼續,”溫別一邊收緊了手臂,一邊溫聲在她耳邊輕聲友情提示:“準備把手再摔了配個對?改天再展示菜青蟲的信仰之躍行嗎?”
………………
謝小延自暴自棄地把頭默默埋進他胸膛。
溫別俯身将她放到床上,謝小延突然想到什麽似得,忍不住笑得見牙不見眼。
“怎麽了?”溫別看見她笑嘴角也不禁跟着一齊彎。
“想到一句标語。” 謝小延完全憋不住笑意,從浴巾裏艱難地伸出兩只手,伸了個淺淺的懶腰,正要公布答案,就聽見溫別反問道:“貴重物品,輕拿輕放?”
謝小延瞪大眼睛:“——你?!”
溫別輕笑:“挺好猜的。”
謝小延拖長音,往床的反方向滾了滾:“噢……”
溫別開門要出去的時候,謝小延突然叫了一聲他名字。
溫別。是舌尖飛快地觸碰齒尖撞出的七分認真,三分溫柔。
他回頭,看見她枕着枕頭,垂着眸望向他的樣子有點慵懶,眼底仿佛倒影着細碎的星光剪影。
“就算有下次,也不會放手的。”
溫別怔了一瞬,眸色暗了幾分,反手将門甩上,大踏步走向她,扣過她的腰把人抵在床鋪深處,擡起後腦勺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幾乎漫長到缺氧。
他溫柔而侵略性十足地親吻她,全世界都在那一瞬間靜的徹底。
這個人活得太潇灑,也太自我了。
即使肩上有千斤重擔,壓得她喘氣都困難,她也懶得多抱怨一個字。永遠都是先做了再說,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再說,寫不出來就想盡辦法,找到他,纏着他,但又把握着分寸,做好了随時撤身離開的準備。她抱着鍵盤的時候,就像擁着自己的宇宙。她在這個宇宙裏,以一己之力抵禦着外敵。
根本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溫別起了想要窺探那方宇宙的心。
也分不清是私心還是野心。
但頭一次,溫別波瀾不驚的生命裏有了想要緊緊攥在手裏的東西。
65.
顧俞卿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幸運的第一撥圍觀群衆。
在整整兩周裏,他都處于溫別竟然願意注資三千萬,只為了跟他合作拿下個影視項目的驚喜裏,連帶着在商業場合對溫別這個名字都敏感了不少。
他才發現,無論什麽事只要上心,簡直處處是功課。
沈什路那個纨绔中的戰鬥機竟然跟溫別是發小?陸家熱愛開夜店的刺頭陸近攜也跟他很熟?
慈善酒會上,顧俞卿手裏晃着酒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着對面的人,壓下了翻湧而起的幾分驚訝。
溫別這人也也沒有他想的那麽與世隔絕,怎麽就成天在酒店……
他還沒來得及想完,耳邊聽見一個稀奇的詞。
相親。
……相親??
顧俞卿回頭看了眼,還是沈家那位小少爺正在跟陸近攜閑聊。
“…不是我說,最近形勢也不一樣了,那邊越逼越緊,估計老爺子也急着讓他收心了。哎你說,溫別他老人家會直接放人家鴿子,還是給面子去走個過場啊?”沈什路捧着蛋糕在角落,用手肘撞了撞陸近攜,低聲道:“聽說還有Emily!她最近剛從瑞士回來,你說是不是奉那個誰的命!”
陸近攜皺了皺眉,正要說什麽,就聽見一聲極短極高的女聲雞叫,陸近荔一腳踢在沈什路小腿腓骨上,氣得小臉都皺巴到一起了:“你瞎說什麽!他那麽年輕,相什麽親相什麽親!!”
沈什路咬牙切齒,一蹦三尺高:“你能不能別發神經,不是其他人也輪不到你啊!他身邊還圍着個追的女的你不知道啊——”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們在說的……”
顧俞卿禮貌地中斷了他們的打鬧,疑惑地問道:“或許,是K.T的溫別?”
“是。你有事嗎?”
陸近攜那個長相氣質,本來就自帶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意思,此時對經常在新聞上露面的顧家太子爺明确表現出了【有事說事沒事就滾】的意思。
沈什路趕緊拉了拉他袖子,瞪了陸近攜一眼,轉頭沖人笑了笑:“對啊,你也認識他嗎?”
顧俞卿沉默了十秒,像是在考慮該說些什麽。
最後挑了挑眉,很不解地勾唇笑了笑:“溫少跟他女朋友那麽恩愛,真的會去相親嗎?”
陸近攜:……?
陸近荔:…………??
沈什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老地方老時間見!!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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