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醒來
他道:“我劉家行事雖不說至仁至善,但在這在常山也是光明磊落,不曾幹過欺壓百姓這種事,我兒雲飛也頗有經商之才,雖說風流了些,但都是那些人自願,真不知是哪個小人對我兒做出這等事!”
沈願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不可置信人居然可以不要臉到這個地步,清了清嗓子,沈願問:“光明磊落?你……确定?”
劉雲飛父親絲毫不覺得心虛,一本正經的道:“公子這是不信?”
他激動了起來,道:“我劉某人在這常山待了這麽年,行事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公子不信大可自行去問。”
沈願被他這個認真的表情驚到了,呵呵笑了兩聲,道:“嗯嗯嗯,對,我知道。”
“可憐…可憐我兒,年紀輕輕,居然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胥若問:“一點都沒發現刺殺那人的蹤跡嗎?”
劉雲飛父親搖搖頭,道:“沒有,只能從我兒的傷勢看出來這人用的是劍,但用劍的人多了去了,這又要怎麽找。”
“雲飛還在昏迷中,我得去看看,就不陪兩位了。”
胥若猶豫了下,開口道:“要不大人,我們和你一同去吧。”
………
沈願昨天晚上出劉雲飛門的時候把劉雲飛打暈了,就那樣将一身鮮血的劉雲飛扔在地上,沒有耳朵,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着,五指都被割掉,嘴裏還在不停的流血,地上還可以看見幾根沾着血的指骨。
而那個被沈願打暈的小倌就那樣躺在劉雲飛的面前,沈願下手重,這小倌一夜間也醒不過來。
到了劉雲飛門前,看着進進出出的人,胥若站在劉雲飛的父親旁邊。
劉雲飛父親抓住一個正出門的大夫,問:“情況怎麽樣了。”
大夫道:“公子傷的太重,不管是腿還是指骨都接不上了,就算人醒過來,估計……”
沈願在一旁冷笑,小爺我親自打斷的腿還想接上?做夢呢。
劉雲飛父親握緊了手,憤恨道:“別讓我逮到是誰,否則今日我兒遭受的定然要讓你遭受千倍萬倍!”
“昨晚那小倌呢?”
“還在暈着,一時半會估計醒不過來,已經拉下去關着了。”
“嗯,好好看着他,等他醒來之後給我好好審,他一定看見了什麽。”
沈願聽見這句話似乎眼神微微頓了下,随即又恢複正常,靠在門邊道:“胥若,咱們先走吧,人劉公子正在睡呢,可別打擾人家。”
告別了劉雲飛的父親,沈願帶着胥若回到了裏劉雲飛較遠的那個房間。
關上門,胥若坐在桌子邊,道:“說吧,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
沈願嘿嘿笑了兩聲,邀功似的對胥若道:“我這還不是為你着想。”
胥若微微挑眉:“嗯?說來看看。”
“劉家私自加稅。”
這個胥若還真是沒想到,問道:“加了多少。”
沈願伸出一根手指,在胥若面前晃了晃,道:“整整一成。”
別看常山這個地方不過是徐州的一角,但不管是商業發展還是糧食種植都是這一塊排得上前十的,劉家多收的這一成稅,怎麽說也有幾千兩白銀。
這幾千兩白銀別說是在這小小的劉家,就算是在胥若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劉家确實膽大,這事一般人還真幹不出來。
“你想讓劉雲飛幫着找證據?”
沈願搖搖頭,道:“就那個肥豬,還是不要對他抱希望,但是利用一下還是可以的。”
“我本來覺得也沒什麽,他加不加稅關我屁事,不過後來覺得你最近在對付劉步英,聽說徐州刺史與劉步英最近走的比較近,這說不定是個契機。”
胥若想不到沈願還能想到這一層。
其實早在沈願沒有直接斬草除根的時候,胥若在心裏已經隐隐有了猜測,甚至已經在盤算下面的路該怎麽走,她雖然不知道劉家私自加稅這事,但倒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本來就決定把劉步英和這事牽扯到一起。
沈願一個十六歲的還未曾弱冠的孩子居然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見胥若不說話,沈願問:“怎麽了,不行嗎?”
說罷,又道:“要是沒用的話我還留着他幹什麽,我這就去結束了他。”
胥若連忙制止:“我沒說沒用。”
“我只是想不到,這麽替我着想。”
你看看胥若說的這不是廢話,他不替胥若着想替誰着想?劉雲飛嗎?
沈願拍着胸脯道:“都是兄弟,我可是說話要罩着你的,自然要說到做到。”
“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要徐徐圖之。”
“那劉雲飛,你如此折磨他,他可是會懷恨在心,報複于你?”
“沒事,就他那慫樣,量他也不敢做什麽。”
胥若皺眉,道:“不能掉以輕心。”
“我向他擡出了沈家,稍微有點腦子都不會自不量力。”
“若是讓我發現他敢說什麽,我會立即殺了他。”
沈願坐在了桌子上,低頭看着胥若到:“沒事,別擔心,他不知道你是誰,就算是他真的想要策劃什麽,也是沖着沈家來,想來依着我外祖那個寵女兒的性子,不等這個狗逼跑到皇城門口,都會被人搞得骨頭都不剩下。”
沈願這話說的很裝逼,但是也不乏他的道理。
這一切操刀的都是沈願,胥若仿佛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旁觀者,就算劉雲飛真的出乎意料的策劃了什麽,矛頭對準的都是沈家。
但沈家沒什麽好怕的,不過是被蚊子盯一下,通也不痛,養也不癢,随手一拍就能拍死。
沈願說的無意,胥若卻認真了起來,她道:“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
沈願:“???”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連累吧,你盡管連累,我都說了要罩着你,怎麽說也算你大哥了吧,放心吧。”
胥若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倒了杯茶,放在嘴邊抿了抿,悠悠道:
“劉家不能多待。”
夜深人靜,沈願潛進了關押昨晚那個小倌的地方。
那天他去找劉雲飛的時候,是那小倌開的門,他不确定這小倌到底看清楚他的樣子了沒有,雖然他出手夠快,但是還是不排除這小倌能猜的出來的他是誰的可能。
三下兩下躲開了夜裏巡邏的人,沈願成功的找到了關押那小倌的地方。
他被綁在椅子上,頭狠狠的低垂着,應該是還在暈着。
沈願出來沒有帶他時常挂在身上的那把佩劍,而是直接帶了個形狀還比較小巧的匕首出來。
沈願放輕腳步,走近那小倌。
那小倌沒有絲毫動靜。
沈願拿出匕首,正要往這小倌脖子劃,卻突然感到一陣不對勁,他動作頓了下來,手朝小倌的鼻下探了探鼻吸。
他死了。
沈願又試了他的脈搏心跳,沒有絲毫動靜,确實是死了。
屍體還熱的,那人應該是剛動手不久。
微微撥開了小倌的頭發,發現他後頸處有一道明顯的掐痕,顏色已經呈現紫色,可見到底用了多大力。
被人直接掐斷了頸椎,看的出來是一招斃命,這人手法熟練,肯定不是第一次這樣殺人。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沈願收回匕首,一個翻身從窗戶那裏翻了出去。
殺了這小倌的人到底是誰?
沈願心裏隐隐有了猜測。
……
第二天,劉雲飛從昏睡中醒過來,劉家大大小小就都湧到了劉雲飛房裏。
沈願和胥若也去湊了個熱鬧。
劉雲飛迷迷糊糊睜開眼,以為那晚種種都是一場夢,微微的放下心來,随即又感到自己身上一陣難言的疼痛,這才恐慌起來,記憶一下子回籠,劉雲飛有點接受不了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醒了!公子醒了!”
丫鬟驚喜的大叫吵得他耳膜疼,,不一會兒,他的床邊便圍了許多人。
一番噓寒問暖後,終于有人問到了關鍵點上。
“昨晚折磨你那人,你可知道他是誰?”
劉雲飛忽的想起沈願,身上的傷口又開始疼起來,他也想就這樣告訴家裏人弄他的人就是沈願,可是那人透着涼意的話仿佛再次響在了他的耳邊。
張着嘴猶豫抱歉,他還是道:“不…不知道,應該是以前結仇的人派來的。”
那天晚上沈願不過是給劉雲飛一個教訓,讓他不要妄想去得到他根本不配的人,但這也只是一個開始。
他的府裏,養了那麽多相貌跟胥若有多多少少相似的人,這些人勢必是不可能再繼續留在府裏的了。
再說這劉雲飛向來喜歡強取豪奪,解散了那些人,怎麽說也是造福民衆了吧。
沈願還是沒有告訴胥若他為什麽看劉雲飛這麽不順眼。
劉家偷偷加稅這事還不明朗,但這件事情肯定不像劉雲飛說的那麽輕巧。
要不就是劉家和常山縣令把這事瞞的嚴嚴實實,要不就是上面的人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收了劉家的賄賂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不管是哪一種,這件事情都牽連重大。
不過胥若還是決定今天就走。
萬一劉雲飛狗急跳牆真的做什麽,胥若他們寡不敵衆,即便有白蘭和沈願還有那二十多個精兵,要是真的找來的人太多,恐怕他們還是有心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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