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離開

第二天早上,走道裏響徹了一聲打破寂靜的尖叫,接着,便見一個紫衣丫鬟神色驚慌的從劉雲飛房裏出來,路都走不穩,磕磕絆絆的一邊走一邊喊着:“……快,快來人啊,公子……公子出事了。”

瞬間這個樓房都變得熱鬧,各種小厮丫鬟紛紛跑了過來,各種腳步聲,驚叫聲,議論聲不絕于耳。

“快…快去請大夫!”

“去通知老爺好夫人!”

“公子…公子還活着嗎?”

“還活着,只是暈了,快,快把公子擡到床上去!”

沈願打開門,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看着自己面前走來走去忙活的人,随便問了句:“怎麽了?”

面前那丫鬟道:“我們家公子昨晚遇襲,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生死未蔔。”

沈願扭了扭脖子,道:“哦,知道了。”

那丫鬟沒想到沈願反應這麽淡定。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愣在原地不動彈。

“喂,你愣着幹嘛,擋路了。”

小丫鬟連忙讓開,沈願慢悠悠的走出了門。

劉府裏的人一個又一個匆忙的往劉雲飛的房裏跑,沈願就那樣逆着方向往胥若房裏走。

胥若打開門的時候,沈願正倚在門框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沈願進門,問:“剛起來?”

胥若道:“嗯,外面太過喧嘩。”

“這劉家就是事多,別管他們。”

“王大人今早就要走了,咱倆要不去送送他?”

胥若道:“那走吧。”

沈願樂呵呵的跟着胥若一起出了門。

剛一出門,在屋裏聽得尚不真切的的喧鬧就變得明顯了起來,劉雲飛房裏進進出出,充斥着各種聲音。

胥若朝那邊看了看,還沒開口說話,胳膊就傳來一陣拉力,轉眼間胥若就已經被沈願攬到懷裏。

“他娘的沒長眼啊!”

胥若擡頭看過去,是劉府的管家急匆匆的拉着一個白胡子老頭往劉雲飛房裏走,嘴裏還在念叨着:“老頭,你給我腿腳放快點,我家公子要是有什麽事,你就別想着壽終正寝了!”

那人走的匆忙,手裏還拉着一個人,要不是沈願把胥若拉了過來,指定與胥若撞了個正着,就胥若這個小身板子,肯定會被撞的不輕。

那管家橫慣了,哪被人這麽吼過,頓時回頭就要大罵,但一看到沈願那種冷厲到能結冰的臉,一肚子怒火又突然憋了回去,賠笑道:“公子恕罪,我家少爺實在是情況不太好,我這也是太心急了。”

沈願毫不留情出口諷刺:“就那個肥豬?肉那麽厚能有什麽事?!”

管家已經好多年沒有遇見這麽敢正面怼他們少爺的了,神色一頓,也略微沉下了聲音:

“來者是客,我們奉您是客,如今我家少爺事态緊急,公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沈願冷笑一聲,不講理道:“過分?哪裏過分,我一點都不覺得過分。”

那管家眉頭一皺就想發作,但想到這兩個人是王大人帶來的人,不能随便惹,又生生的憋了回去,一張臉已經被氣紅,又強忍着道:“公子說的這是什麽話。”

胥若還被沈願攬在懷裏沒松手,胥若皺了皺眉,不太想看沈願跟這等無關緊要的人說這麽多,在沈願再次出口諷刺前制止道:

“別跟他廢話了,一會王大人該走了。”

那管家臉上賠着笑,心裏卻已經将沈願和胥若來來回回罵了無數遍。

不過是王大人帶過來的兩個身份不明的随從,有什麽好橫的?!看着這黑衣男人護着懷裏人這樣,指不定就是兩個死斷袖,不過是王子直身邊狐假虎威的兩條狗,居然還有膽量站在這嘲諷他們公子。

真是不知好歹。

沈願一向最聽胥若的話,胥若怎麽說他就怎麽做,當即就對着管家嫌棄的擺了擺手:

“滾吧滾吧,下回別這麽眼瞎了。”

管家帶着白胡子老頭敢怒不敢言的走開了。

沈願比胥若高出了半個頭,長的也比胥若健壯不少,攬着胥若活像攬着自己家媳婦兒似的。

管家走了以後,胥若戳了戳沈願的胳膊,聲音清冷::“可以松開了嗎?”

沈願反應過來,略微有一絲尴尬,但是又不好表現出來,于是已經習慣裝鎮定的沈願大義凜然的的松開了鉗制,中氣十足的清了清嗓子,道:

“你看看,我要是不拉你,你現在指不定站都站不起來。”

“你這太弱了,這樣不行吶。”

胥若說的自然,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你不弱不就行了?”

沈願心裏樂開了花,但嘴上還是道:

“你看看你,這種想法是好事,但還是不能太依賴其他人,知道嗎?你可以沒事多鍛煉鍛煉身體,這樣也不會日常生病啊……”

沈願吧啦吧啦一大推,胥若一個字沒聽進去,就在沈願正試圖提議自己可以帶胥若練功的時候,胥若打斷了沈願:“今天是怎麽了?”

沈願:“???”

胥若提醒道:“劉雲飛。”

胥若居然知道那狗逼的名字?!

沈願面無表情:“不知道,可能是快死了吧。”

胥若無奈的笑了笑,轉過轉角,問:“你幹的?”

沈願試圖否認:“不是我,我才不屑于分給那個狗娘養的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胥若全當沒聽見:“你怎麽突然想起來要去找他了?”

“真的胥若,真的不是我,我都不認識他。”

胥若衣角掃過路邊還粘着露水的野草,繼續問:“他做了什麽居然讓你親自動手?”

沈願:“……”

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他長的太醜了,我看他不順眼。”

“就因為這個?”

“嗯,就因為這個。”

胥若側頭含笑看了沈願一眼,那眼神頗有一種‘我知道你在騙我,但是我并不想戳破你’的意思。

“那你把他怎麽樣了?”

沈願皺了皺眉,頗為不滿道:“你這麽關心他做什麽?”

胥若道:“我不是關心他,我是關心你。”

這個回答沈願勉強接受,猶豫了下回答道:“也沒幹什麽,就是讓他流了點血,要不了他的狗命。”

胥若步子停了下,頗為疑惑道:“嗯?你怎麽不殺了他?讓他活着若是他懷恨在心,也算是一個後患。”

沈願發現他就是在胥若面前藏不住秘密!什麽時候他才能不在胥若的引導下自己獨立的告訴胥若一件事情?!

“因為……”

“到了,一會回去再跟你說吧。”

王子直這會已經收拾好東西,臉色不太好的站在門口聽着手下彙報情況,看見沈願他們過來,擡了擡手打斷了手下的話,對着沈願道:

“怎麽過來了?”

“你這不是要走了,來送送你。”

提到這王子直就一肚子悶氣,嘆了口氣,道:“收拾差不多了,即刻就準備出發。”

說罷,轉頭看着胥若,道:“這兒離皇城應該還有七八天的路程,兩位可以在這劉家住下,屆時待我辦完事情,可以一同回皇城。”

胥若擡手作揖,道:“不必了王大人,我們倆也不是什麽嬌貴的就受不得一點苦的金絲雀,王大人且放心去吧,不必操心我倆。”

王子直騎上馬,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沈願和胥若跟着王子直走到了大門口,劉雲飛的父親匆匆從裏堂趕過來。

“王大人,你們這是……”

王子直道:“臨時出了些事情,需要回去一趟,事态緊急,還沒來得及通知閣下,見諒。”

王子直剛到劉家的時候,劉雲飛的父親恰逢趕上風寒,怕一聲一聲咳嗽将王子直感染這才沒出來迎接,今日才将将好一些,就聽下人說王子直正在收拾東西,好像是要走的樣子。

王子直都這麽說了,他除了遺憾也不能說什麽,道:“那……還是正事要緊,我劉家一直在這,大人随時路過想要注意,我劉家定然敞開大門歡迎。”

王子直點了點頭,看了眼沈願和胥若道:“我走了之後,還請好好照顧這兩位,這是……”

王子直頓了頓,有點心虛的道:“是我朋友的兒子,不能出什麽差錯。”

劉雲飛父親彎着腰看了眼沈願和胥若,連連點頭道:“大人放心,大人放心。”

王子直滿意的點點頭,這才一擡手,示意啓程,一群人馬浩蕩而過,馬蹄踩過,一片灰塵揚起。

回去的路上,劉雲飛的父親回頭看了眼一旁的沈願和胥若,還沒說話就被沈願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瞪了一下,被吓了一跳的他決定走在那個看起來就很好說話的白衣公子旁邊。

想來能跟王子直做朋友的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雖然王子直走了,但自己把這個人照顧好了,怎麽說也是一個人情了。

“兩位公子看的面生,不知父親如何稱呼啊。”

沈願心道你一個犄角格拉的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家族看小爺我當然面生。

對劉雲飛充滿厭惡的沈願這會對他父親也提不上什麽好感。

“說來想必大人也是不認識的,家父早些年得過王大人提拔,在王大人手下做事。”

劉雲飛父親點了點頭,跟自己想的也差不多。

笑了笑道:“在王大人手下做事?令尊也是人中龍鳳啊。”

胥若道:“不敢與大人相比”

沈願站在旁邊簡直都要被胥若和這人的一堆互吹互捧給無語死了,努力憋了一路笑。

“今早看貴府裏如此喧嘩匆忙,在下着實好奇,不知大人可否說說發生了什麽?”

胥若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他就恨不得将害他孩子的那人千刀萬剮,今早要不是王子直離開,他勢必是不會離開劉雲飛一步的。

他摸了摸沒有流出來的眼淚,嘆了口氣,道“……哎,公子……”

胥若關切的問:“大人這是怎麽了。”

星期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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