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隐藏的愛

這天衫目來找葉恒，發現他正在化妝，好奇地湊過去看，問他為什麽要做這個。

“這次演的角色和我本人差異比較大，我正在試妝。”

“你們沒有專門的化妝老師嗎？”

“有指導老師，但是我們需要自己先設計，妝造也是對角色理解的一部分。”

衫目看了一會兒，搬了個椅子坐到旁邊。

“我也來試試。”

“你試什麽啊……化妝品對小孩兒皮膚不好。”

衫目家裏沒有化妝品，只有顏料，而葉恒家卻有一大間化妝室，有專業燈光效果，全系列化妝品，還連着通用的大衣帽間。

她看了一會兒發現和畫畫沒太大區別，只不過把臉當成了畫布而已。

由于不習慣在臉上塗鴉，和對‘顏料’用法的生疏，衫目把自己畫的很滑稽。葉恒中途從鏡子裏看了她一眼，倒吸一口冷氣。

葉恒向她簡單介紹了一些常用品的使用方法，這才把她的形象挽救回來。

還好她們試妝用的是葉末淘汰的一些産品，免得因為浪費而被批評。

葉恒畫着畫着，注意力漸漸轉移到了認真的衫目身上。看着她先用粉底把粉潤的臉頰遮住，再鋪上一層腮紅。在原本紅潤的嘴唇上，塗了一層唇膏，又加蓋一層珠光。這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怎麽了？我用的方法不對嗎？”

“對，但是你不覺得這樣完全沒起到效果嗎？”

“那怎麽才算是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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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葉恒自己也仍在嘗試如何不着痕跡地對容貌進行微調。

衫目思考了一會兒，“我知道了！不就是人臉彩繪嘛，這個我熟。可我給自己畫不太順手，如果是給別人畫會更好一些，你要不要試試？”

“不用了，這不在我試妝的範圍內。”

“啊……你下次再演一個需要畫的角色吧，我可以免費為你畫。”

“你要拿我做模特，還得給我錢吧。”

“……”

衫目這次依舊會作為美術班的代表，為參加表演的同學繪制舞臺背景和宣傳海報等，她自然優先選擇了淩初的團隊。

淩初這一次沒有再給她制造什麽驚喜，而是請她參與了造型設計，甚至還邀請她一起去買衣服，想要更加直截了當地投其所好。

衫目雖然自己平時穿得樸素，但也很喜歡看漂亮的衣服。

“你穿這樣的衣服很好看……但是這次選的歌是比較清新的風格。”

衫目一邊對着淩初試穿新衣服的樣子垂涎欲滴，另一邊又理智地分析問題。

淩初在聽從她的建議試過幾套不太适合的衣服後，才意識到她可能是在滿足自己的私心。于是在明知不符合表演風格的前提下，仍買下了其中兩套。她喜歡就好。

最後選定表演時要穿的衣服後，衫目又請店員幫忙拿了較小尺寸的同款。

淩初問道，“你這是……情侶裝嗎？”

衫目聽到這個詞突然有點害羞，問道，“你介意嗎？我只是覺得這套衣服确實好看，而且和我平時穿的衣服風格差不多……我也買過很多男裝。”

淩初想起她似乎也穿過和葉恒同款的衣服，當時看到還以為是同一件，原來如此。

“不介意。”應該說是求之不得。

淩初等她換上，看了一下效果。

“你為什麽喜歡穿這種風格的衣服？可能華麗一些或是剪裁精致地會更适合你。”

“我知道，”衫目平靜地回答，“但是漂亮的衣服穿起來都不太方便。”

淩初想了一下，确實是這樣。

衫目想到剛才看淩初試穿其他衣服的樣子，又轉頭問他，“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下次有機會穿給你看？”

“……”淩初愣了一下，“不用了，你只要穿覺得舒服的就可以。”

“你太客氣了。”衫目說完後回試衣間換衣服。

淩初看着她走過的背影，神情悵惘。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年齡比他小這麽多，他也就不用這麽客氣了。

買完衣服後一起去吃午飯。經過一個正在促銷打折的化妝品櫃臺時，衫目突然停了下來。她對着架子上的幾十只口紅靜靜地看着。這色號比她買顏料時也只多不少，只不過大部分都是深深淺淺的紅。

櫃員走來幫她推薦和介紹，淩初疑問道，“你要買這個？”

“我想……你說選哪個顏色好呢？”

淩初也不清楚該選哪個，櫃員參考顧客面容和唇色向她們推薦了幾只。

他看到上面标注的數字，指了其中一個很熟悉的組合——101。

也是最常見的标準紅色。

衫目點頭，“好吧，那就選這個。”

等待櫃員拿新品和包裝的時候，衫目側過臉小聲問淩初，“你的生日好像快要到了，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嗎？”

發現衫目察覺了他的想法，從而提出這個問題，淩初想了想，回答，“不需要禮物，但是……你能陪我過嗎？”

“當然可以啊，你想做什麽？”

說話間，櫃員把包裝好的袋子遞過來，衫目接下說完謝謝，和淩初并肩離開。

淩初繼續剛才的話題，回道，“我還沒想好，藝術節結束之後再說吧。”

“好。”

表演當天，準備期間衫目在走廊給淩初加油打氣。

衫目仔細看了看淩初的臉，“你也化過妝了嗎？”

淩初點頭，“嗯，為了上鏡好看。”

學校會對藝術節的表演進行專業地攝影攝像，結束後還會作為教學案例使用。在燈光和鏡頭作用下，化了妝能更加凸顯面部特點和柔化皮膚質感，因此都會畫一些。

衫目左看右看，終于提出了她的新創意，“我想幫你再畫點東西可以嗎？”

“在臉上？”

“對，就是……和你們表演的主題再呼應一下。”

“不用了……不用要求這麽完美，我們就只是個校內小型演出而已……”看着衫目的眉頭皺了起來，淩初無奈地問，“那你打算畫什麽，用什麽來畫？”

衫目拿出了那根一起買的口紅，“也不用太複雜，根據主題的話……”

淩初哭笑不得，“原來你買這個是為了給我用的？怪不得要我來選顏色。”

“不是啊，我臉上也有。”衫目撩起劉海給他看了一下。

“一顆心？”

“這首歌不就是關于愛嗎，我在海報上也畫了幾個隐藏的愛心。”

衫目将愛心藏在頭發和帽子陰影下面，确實與這歌主題相符。

“好吧，那有勞了。”

淩初彎腰湊近她，衫目用一只手扶住他的頸部，在他的額頭上畫了幾筆。

感覺到畫好後，淩初打算直起身，卻被衫目用兩只手固定住腦袋，在他的那顆愛心上印了一個吻，仿佛是在為它注入靈魂。

淩初看着她親完後留在嘴唇上的紅印，愣了一會兒。

“怎麽了？畫好了啊。”

淩初回過神來，“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被老師看到的話會找我談話的。”

“哦，對不起！我又沖動了。”

“沒事，謝謝你。”淩初撫摸了一下她的帽子，“我得走了，舞臺上見。”

“加油哦~”

“好~”

趙影看到淩初走來，一邊和他說着表演的事，不經意間看了一眼，然後吹了個口哨。他已經做好了發型，沒辦法用劉海全部蓋住那顆紅心，所以比起衫目要明顯很多。

“你要這樣上臺嗎？”

“不可以嗎？”淩初看着她給自己化的妝更加誇張。

“可以啊，但是結束之後可能會被談論高調戀愛之類的八卦。”

“會有人這麽閑嗎？”

“我們可太閑了……”趙影脫口而出，随後馬上補救，“不是我，我沒說。”

淩初又照鏡子仔細看了一下，這一看才發現了最大的問題不是紅心，而是上面隐約出現的親吻過的痕跡。觀衆可能看不清楚，但是被攝影機拍到的話，尤其是在特寫鏡頭下，這樣可能确實太高調了。

但是也不能直接把它擦掉，衫目看到會不開心。

在周圍找了一圈，想用個方法修改低調一些。最後拆下了手腕的方巾，将它改成了一個發帶，剛好能遮住一部分。想到衫目自己也沒有将‘愛’直接展示出來，他這樣做應該也合理。确保發帶綁好不會散落後，他才去進行其他相關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