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晚安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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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目到觀衆席找座位，被已經坐在那裏的葉恒攔截住。他的節目依舊排在後面，而淩初那種一般都是會被選在前面烘托氣氛的。葉恒換了裝，和平時差別很大，衫目一開始沒看清楚，還以為是別人，被吓了一跳。

衫目驚訝地說，“這是化妝嗎？是易容吧。”

因為葉恒後來對自己的化妝技術很失望，找了另外一個同學幫他化，其人确實是有着堪稱易容大師的水平。

表演廳內溫度較高，衫目本打算将外套脫掉，脫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看了看旁邊的葉恒。

葉恒對她的行為感到迷惑，“你幹嘛呢？”

“……”

“要脫就脫，你這樣看着我是什麽意思？”

衫目又把衣服穿起來了。

“不熱嗎？”葉恒手裏還拿着小風扇，他穿着戲裝不能随便脫。

考慮了一會兒，衫目終于還是把衣服脫掉了。

“哦，新衣服啊。”

“是啊。”

等到淩初出場時，看到他的裝扮，葉恒又扭頭看了看衫目，做出了然的表情。

“不就是個情侶款，你還躲着我幹嘛，我又不是不知道。”

“哪有……”衫目辯解，“我以前也經常和你穿同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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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我們那是親子裝。”

“你還穿過我的裙子！”衫目開始不擇手段胡亂拆招。

“這怎麽啦，你還穿過我的裙子呢！”葉恒也不甘示弱。

“……”

隔壁的觀衆聽了她們的對話都不由自主地望過來。好在節目還沒真正開始，也有其他人在交談，沒有顯示出她們太過吵鬧。

衫目突然發現了淩初的改變，“他頭上那個是什麽？”

葉恒看了一眼，平淡地說，“發帶啊。”

沒聽到衫目繼續說話，葉恒又說道，“我以前經常戴，各式各樣的發帶，你都從來沒注意過嗎？”

衫目無意識地回了一句，“我為什麽要注意你。”

“是，你确實不該注意我。”葉恒帶着莫名其妙的情緒不再理她。

淩初的演唱和樂器彈奏比起去年又進步了一些，團隊的配合也更加默契，觀衆反響很好。這次的歌曲清新甜美，那根發帶恰好地修飾了淩初的面容，也增添了一些青春活力。衫目又摸了摸自己額頭的印記，他的‘愛’倒是剛好也巧妙地隐藏起來了。

葉恒對于這場表演的反饋略為敷衍，偶爾配合觀衆歡呼一下，大多時候沉默以對。

節目結束後，衫目問道，“聽說去年表演完他收到很多情書，是嗎？”

葉恒語氣淡淡地，“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關注他。”

“哥哥~”

她的語氣讓葉恒渾身難受，不得不調整心态回答問題。

“是啊，收到了很多情書，但全都拒絕了，因為心有所屬。怎麽？”

“那今年還會有嗎？”

“有的話你要怎麽做？”

“我能怎麽做，又不是寫給我。”

“那你還問？！”

衫目撇撇嘴，轉而安撫他的情緒，“你別生氣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發帶，我還知道你有很多領帶、腰帶、項圈、手環、戒指……”

說到這裏，衫目突然小聲總結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歡被束縛的感覺，也就是禁……嗚嗚？”

‘欲’字沒說出，被葉恒捂住了嘴巴。

衫目拍了拍葉恒的手，示意他放開。

“你能不能安靜點？”

衫目點點頭。

放開手後葉恒感覺有點不對，随口問道，“你嘴上是什麽？你塗唇膏了？”

“沒有啊。”衫目擦了擦嘴唇，突然想到之前的那個吻。

看她的表情變化，葉恒覺得她在說謊，但是觀衆席燈光比較暗，他找不到證據，只好作罷。問題就在于這種小事有什麽好說謊的，但是他被剛才那段話震驚到了，便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衫目想到自己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已經很小聲了，其他人應該聽不到，結果還被威脅要安靜。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舞臺上，沒再為此繼續争論。

淩初表演完拆掉發帶洗了洗臉，把額頭上的圖案也用卸妝濕巾擦幹淨後才去往觀衆席，在衫目身後空位坐下。

打完招呼後，衫目指着自己額頭問他，“這個沒有了？”

“表演的時候太熱，出了很多汗，妝也有點花，所以就……”他看了看葉恒，“你還不去準備嗎？”

“怎麽，我打擾你們了？”葉恒開口便帶着一絲不悅。

“……”淩初本意并非如此，此時卻不敢反駁，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

葉恒走的時候，意有所指地對淩初說了一句，“你這回可別再關注我了。”

“……好。”雖然不明所以，還是順從地答應了。

葉恒這次演的雖然還不是主角，但在戲中也是比較重要的角色，衫目是第一次看他演戲，沒想到他的表現這麽好，全程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淩初即使答應了不再關注他，也因劇情和表演而不自覺地代入戲中。這兩人看着舞臺上葉恒飾演的那位‘身世凄慘、備受欺辱’的角色，一同為他揪心難過。當然除了他以外的其他演員也都表現很好，帷幕落下後良久，仍能聽到觀衆席中此起彼伏地嘆息聲。

衫目轉過頭對淩初說，“太致郁了，難怪被安排在後面，你應該晚點上去，我們還能帶着好心情離開。”

淩初失笑地說，“其實我們那首歌也不都是美好的，有情人依舊錯過。”

“是嗎？”衫目在聽歌的時候只注重了旋律氛圍，沒有仔細分析背後的故事。

淩初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聯想到了自己，于是正經地回答，“我希望不是。”

“到底是不是……”

淩初俯下身，小聲對她說，“待會兒結束了我再單獨唱首別的歌給你聽好嗎？”

衫目聽後期待地看着他問，“甜嗎？”

“……甜。”

結束後老師安排表演班學生清理場地，收拾後臺道具等等，沒有留下時間給她們單獨相處，最後約定晚上再電話聯系。

“也許在那之前你的心情就已經好轉了。”

“可你已經答應我了。”

其實在衫目聽他說要給她唱歌時，心情就已經好了很多。畢竟現實裏的幸福甜蜜，很輕易就能抵消因故事而産生的悲傷情緒，反過來卻很難。

晚飯是和葉恒一起吃的，衫目全程用憐愛的眼神看他，令他感到很不适。

還主動幫他盛飯菜，“你多吃點~”

“……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衫目聽完卻只是嘆氣。

睡前終于等到了淩初的電話。

“對不起，今天家裏有客人來，耽誤了點時間。”

“沒關系……”

“你心情好點了嗎？”淩初聽她的語氣好像不太歡快。

“本來好了，剛才看到葉恒又想起來……”

淩初也沉默了一會兒，“看來你還是需要我的，現在方便聽歌嗎？”

“嗯，我準備好了……”衫目把耳機戴上。

“我可能要小聲一點，外面還有人。”

“好。”

淩初遵守約定為她單獨清唱了一首溫馨的歌，随着旋律展開，兩人都在歌曲甜美氛圍中體會到了幸福的感覺。衫目的感受更為強烈，沒想到只聽聲音也會如此令人心動。

衫目心情轉好，兩人互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