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妹妹不是羊

上了大學的葉恒和淩初比之前高中時更加忙碌，學制較短，課程安排緊張，每周末都需要做相應的實踐作業。後期還有專業團隊選拔人才去劇組、演播臺、藝術工作室等地實習，提前學習和體驗工作內容。

衫目和喬木雖然也開始了緊張複習，但閑下來的時候依舊吃吃喝喝，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有了白韶的加入，三個人爬山涉水、上樹摸魚，各處游玩十分快活。

分別後的第一個寒假，大學結課較早，葉恒和淩初風塵仆仆地回來，坐車經過高中校門時，正好學校即将放學，于是下來在那兒等了一會兒。

葉恒坐在行李箱上問，“你确定能看得見她？錯過了怎麽辦。”

淩初搭着他的肩回答，“我們找她确實不容易，但是我和你目标很明顯啊，我不信她看不到。”

淩初上大學後又留長了頭發，這次回來之前還燙卷染色，衣服也穿得花樣繁雜。在這裏站着的幾分鐘就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

幾個門衛一直盯着他們，忍不住問是幹嘛的，葉恒回道，“等我妹妹放學，接她回家。”

淩初附和，“對，等妹妹。”

葉恒擡眼看他，“你待會兒最好別在這裏做什麽奇怪的事，否則阿姨們可能會報警。”

“……”

放學鈴聲響起後，有學生依次出來。葉恒沒有淩初表現得那麽殷切，主要是想着反正回家也能見到，但即使表面不在意，也仍舊搜尋着衫目的身影。喬木的面容識別度更高一些，所以葉恒首先看到了她，兩人對視了一下，葉恒向她揮了揮手。

喬木沒有和衫目一起走，但她見到這兩個哥哥也很開心，和同伴道別後跑過來和他們打招呼，知道是在等衫目後，一起幫他們尋人。

“美術班下課經常要整理顏料、清洗畫筆什麽的，而且衫目經常畫畫太專注就不在乎時間，要有人叫她才會走。”喬木總結着其實三人都略有體會的道理。

淩初和葉恒同時開口。

“那我能不能去班上找她。”

“那我還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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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木拉住了分往兩個方向的人，“等一下，我看到她們了。”

這三人站在一起目标更加明顯，不僅相貌出衆，似乎還在上演一出情感大戲。

衫目在不遠處停下腳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最引人注意的是淩初，最先和她打招呼的是喬木，但即使只有一張側臉，和一身低調的深色衣服，傳遞來的信息卻十分明确——是很久沒見的葉恒。

身旁的白韶也随她停下，順着視線看到了對面除了喬木之外的兩個男生。

淩初聽到喬木的話，開心看過來，本以為要忍住不在這裏擁抱是很難的事，但看到衫目旁邊的人之後，情緒瞬間回落。他側身摟住了葉恒，頭抵在他肩上，悲傷地說，“她果然有新歡了……”

葉恒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什麽誤會，想安慰他一下，結果又聽到一句，“竟然不是你。”于是安慰的話也不想說了，直接無情地推開他。

衫目走到了眼前，語氣也帶着明顯地開心，“你們放假了？”

“是啊，剛下飛機，就來見你了。”葉恒說完，感覺旁邊的白韶有點眼熟。喬木過來的時候，并沒有帶同伴，而衫目這位同伴卻跟她一起走過來，看似關系不錯，好像和喬木也認識。他想起來衫目好像提過認識一個新朋友，還說放假後介紹給他認識。

“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白韶，我們的新朋友。這兩位是葉恒、淩初。”互相介紹後，她又特意對葉恒說，“還記得那年暑假一起去畫室學畫嗎？她也在。”

“哦，原來是你，怎麽也來這裏上學了？”葉恒終于回想起來，兩年不見，感覺樣子有些變化，應該說是氣質不一樣了。

白韶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來這裏的原因。

淩初幽怨地等待衫目來關注他，內心感慨着所謂男朋友的身份在她心裏似乎并沒有多重的分量，并且随時有可能被替代。

衫目轉過來看淩初，“我……”停頓一下，發現很多想和他說的話都不太适合這個場合。

喬木說道，“既然這麽巧，幹脆一起去吃個飯吧！你們倆這樣方便嗎？”

葉恒考慮了一下，行李箱裏只有些衣服和随身物品，不算太重，正好他也餓了，便表示同意。淩初也沒有異議，雖然他更希望能單獨和衫目相處，但是眼下似乎沒有這樣的機會。

中學生們在正常情況下要出了校門才可以用手機。她們各自給家長打了電話通知要在外面吃晚飯，接受了幾句叮囑。衫目打給林衫的時候，特意說了是和葉恒在一起，林衫還和他講了幾句話。挂斷後淩初在葉恒身旁自言自語，“為什麽不提我呢……”

葉恒聽到他的嘀咕回複，“你的身份比陌生人還要危險。”

淩初不滿，“我對她很好的……”

“甜蜜陷阱。”葉恒一針見血地回答。

“……”淩初低聲問他，“這就是你不肯改變身份的原因嗎？”

葉恒聽後沉默着沒有回答。

四人餐桌，多一個人位置有點尴尬，令人沒想到的是，白韶居然被喬木和衫目擠在中間坐成一排。不僅淩初無法理解，連葉恒也忍受不了。他拿了把椅子擺在側面，示意衫目坐過來。衫目還沒反應，喬木從另一頭溜過來，把舒适的沙發留給相對‘柔弱’的美術生們。

淩初對面是白韶，從一開始兩人之間氣氛就不平常，葉恒問他要不要換一下位置。

“不用了。”

喬木說道，“小白妹妹人很好的，相處一下你們就知道了。”

葉恒記得當初在畫室，他交到那麽多朋友唯獨沒有這位同學，而對方現在和以前一樣冷酷。

“妹妹？”她說完後很久淩初才反問，葉恒甚至都沒注意到這個信息。

“是啊，她比我們還小一歲啊，不叫妹妹叫什麽。”喬木這麽說是在刻意提醒，免得白韶再被認錯性別，當面解釋會很尴尬，她意有所指地補充道，“你不要繼續問啦。”

淩初和葉恒在接收到這個提示後，也漸漸地從一些細小的地方分辨出對方并非同類。葉恒放了心，但淩初卻覺得自己感受到來自新同學的敵意不是假的。

吃飯的同時，彼此分享了很多身邊發生的趣事、學習體驗等等，天色漸晚，大家互相道別準備回家。

喬木和白韶結伴離開，淩初對衫目表現出強烈地依依不舍之情。葉恒有預感她們又要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一番，但因為不能丢下衫目先走，只能無可奈何地等着。感嘆當初是怎麽蒙了心要讓他們兩個認識還成了情侶，一切都是自作自受。還好她們除了抱抱也沒幹啥，一邊僥幸一邊又在腹诽這戀愛談的好無聊。他絲毫不覺得無聊的原因大概是由于他一直在場吧。

只剩兩人坐在回程的車上，衫目對葉恒的态度冷淡了一些。葉恒思考着話題，想到了臨行前在家裏的那次見面，“那幅畫你畫完了嗎？”

衫目看了他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葉恒暗道糟糕，雖然這個問題他一直忘不掉，但是再見面就馬上問顯得太奇怪了。衫目的表情也轉變了幾次，見證着他的魯莽。

衫目終于開口，“沒有，我那時候是開玩笑的。”頓了一下又問，“你當真了？”

“……”葉恒如坐針氈，“我也是開玩笑随便問問，沒有就好。”

因為還有司機在場，那幅畫的內容又比較敏感，她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隔天的周末，為了歡迎葉恒回來，兩家人又聚在一起吃飯。幾個家長都發現了孩子們之間似乎出現一些隔閡，以為是分開久了不習慣，又或許是大學和高中心态變得不一樣，因此會有意無意地讓他們多一些溝通的機會。蘇正一作為唯一知情人，只能嘆息搖頭。

期間葉恒講了一些大學裏的事，對家長講的和之前對朋友們講的側重點不同，衫目每次都在場，看着他把同一件事用兩種不同方式講出來，感覺有點好笑。葉恒看了她一眼，眼神傳遞出只有她們兩人能懂的信息——不要戳穿他。

問完葉恒，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在衫目身上。她作為一個高三生，把大量的時間都用來畫畫，其他科目成績一直不太穩定。林衫感到有點煩惱，想要給她找一個家庭教師補習一下，問葉恒有沒有什麽認識的人幫忙介紹。

聽到這個問題，葉恒第一反應确實有個人非常合适。

女生，在本市上大學，成績很好，性格也不錯，還認識衫目。

這個人就是趙影。

但是葉恒實在很擔心，這樣的家庭教師，會教出來什麽樣的衫目。

最後權衡利弊，葉恒還是決定先去問一下趙影。找家庭教師最關鍵是彼此的安全，其次還要考慮時間地點等等，成績反而是比較次要的。之前葉恒還在家的時候，通常是他在扮演這個角色，如今上了大學就沒辦法再繼續了。

趙影得知這件事後，答應地十分爽快，她還記得那天喝完酒說的那一堆胡言亂語，以為葉恒之後再也不會理她了，沒想到還會推薦她來幫衫目補習。

葉恒提醒她，“你最好是單純地教她文化知識，而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放心吧，為了減輕我的罪惡，我還可以少收一點費用。”

“……這不是錢的問題。”葉恒說道，“如果她成績進步明顯，我會給你發紅包的。但是……”

“沒有但是，相信我。”

葉恒和趙影談過之後，就把她的聯系方式發給了林衫。兩人先見了一面，對彼此印象不錯，最後約定了從開學起每周先上兩次課，晚課之後可以住在家裏。

淩初知道葉恒把趙影介紹去做衫目的家庭教師後，深感不滿。

“你明知道她是什麽思想觀念，你還讓她們長期相處。這不是羊入虎口引狼入室嗎。”

葉恒皺了皺眉，“我妹妹不是羊。”

“……對！我才是，我媽從小教我要專一要聽話，不然就沒有女孩喜歡我。”淩初想起那次在機場的擁抱被看到後，淩月以為他同時和兩個女孩交往，當時怕影響他吃飯，還專門等他吃飽了才開始批評。

葉恒說道，“你确實是受到了喜歡啊。”

“也是。”淩初同意他的說法，“但我還是不開心。”

葉恒還想安慰他一下，轉念一想，他已經得到很多偏愛了，理應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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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都是母系社會，只有人類太聰明貪念重才搞出這亂七八糟的父系結構。

總得來說作者寫的女角色都是小狼，但她們并不是無所顧忌地随意放縱，所選對象本身要非常正直可靠聽話順從才行，不會讓自己吃虧。本文女主因為備受寵愛，所以更放肆大膽一些，所謂『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