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定情信物

衫目回到家，發現葉恒已經去往新的工作地點，淩初也早已開始了外地的工作。她也轉而投入和喬木、白韶的吃喝玩樂與學習作畫中。即使上了大學，也還是有很多作業要完成，每學年都會有被淘汰的壓力。

第二年的大學生活依舊生機勃勃，充滿希望。

白韶進入衫目曾考過的那所學校，衫目問了她一個名字，在學校聽過沒有，就是曾經那個在校門口叫住衫目的男生。白韶去打聽了一下，的确是上屆學生。

不過衫目已經把男生的聯系方式删掉了，因為後來确實發現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來還是葉恒小人之心度了小人之腹，或者說這就是男人的本性吧。

如果要挑選工作夥伴，還是女人更好。

衫目提醒白韶，“這人不太行，你最好離他遠點。”

白韶回複，“我知道。”

因為打聽了一下，似乎被認為對他有意思，還特意讓人傳話，說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白韶對此嗤之以鼻，但也懶得再去解釋。

葉恒斷斷續續拍了一些影視劇和廣告短片等等，大多角色是打醬油，高中時拍的第一部 劇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有上映，其他的後續發展也并不是特別順利。不過對于他這樣的新演員來說也很正常，先磨練演技，适應劇組生活，積累一些人脈、資源，以及通過老師同學推薦，碰到适合自己的角色，才會有大的進展。

淩初在自己的專業裏并非特別出色，也沒有特別大的志向，想着各種有關音樂的行業工作都去體驗一下，才知道自己最喜歡或适合做什麽，但也因此體會到了人生的各種艱難困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心戀愛，矛盾地希望衫目能和別人玩不至于無聊，又很難放得下想要獨占寵愛。

衫目在學校裏畫人體寫生的時候，總會不時想起當時淩初的出浴情景，後悔沒多看幾眼。而給葉恒做的那次按摩，留下的後遺症則是每次回想起來，他的身上似乎都布滿了黑點，上面寫着每個穴位的名字。

相對于男人的身體，在經歷過幾次寫生之後，衫目發現其實女體更加優美。于是她不惜一切，請求喬木來做她的人體模特。

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喬木都和歷來油畫名作上的美女十分相像，衫目以為繪畫的過程一定非常享受。但是實際上開始畫的時候，喬木根本坐不住，即便她睡着了身體都會亂動，衫目對此感到十分痛惜。

最後她只能對着鏡子畫自己。

喬木也許是課業太枯燥無味，好奇心驅使，終于還是瞞着媽媽進行了第一次和男生的約會。只不過當晚就披星戴月回來找衫目，直接鑽進她的被子裏瑟瑟發抖。

衫目看到是她後吓了一大跳，“我還以為有人非法入侵，我都準備要按警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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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木和她哭訴，再也不要和男生約會了。

“為什麽？”

“那東西賊可怕。”

“……”衫目大概猜到她說什麽，“你不是見過嗎？”照片和視頻都有，她自己的人體書上也有很多。

喬木憋了很久，說出一句古文，“可遠觀而不可亵玩。”

衫目深吸了一口氣，很想說那是形容美好事物的，用在這裏不太合适。但是只看表面意思的話，似乎又很符合她的心情。

喬木和衫目交流了一下這次約會體驗，建議她吸取教訓，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這之後沒多久，衫目就接到了淩初的電話。

那是一個下午，衫目剛過完二十歲生日，她們一直保持着聯系，也并沒有預告什麽。但是這次淩初在聊了幾句日常後，突然說，他就在學校門口。

衫目一開始不太相信，直到他發了一張自拍。背景是衫目熟悉的建築和街道。

“等一下我，我去收拾東西。”

“不着急，你慢慢來。”

十幾分鐘後，衫目背着一個大包來和他相聚。因為馬上要過周末，所以她要把宿舍裏的衣物用品拿回家。

“你的行李呢？怎麽比我還少？”

“我放在旅店了……”

“住什麽旅店，來我們家啊~”

“喬木也在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我們住的房子很大，聽不見的。”

淩初愣了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衫目回應，“我是那個意思，跟我回家吧。”

衫目和淩初一起去旅店把行李拿出來，淩初向她再三确認，都得到她的肯定答複。

“我問過喬木了，她正在家裏等我們。”

看到淩初一直沉思不語，衫目又問，“你不願意？”

淩初急忙回答，“不是！當然願意……”

“那是……沒做好準備？”

“……”淩初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行李箱，他其實是做了準備的，只是不确定準備是否充分，能不能給她留下美好的印象。

“我帶你去買！”衫目拉住淩初一只手，向她熟悉的便利店走。

“買什麽？！”

“你需要的東西……”

“……不用買，我帶了。”

衫目停下來看他，“你還說你不是那個意思？”

“……”淩初百口莫辯。

“你變得不誠實了……”衫目上下左右打量他，想看出還有哪裏發生變化。每次見她打扮得光鮮亮麗倒是沒變，比原來似乎是瘦了點，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淩初不想再被觀察，俯身抱住她，“對不起，在這方面我一直不太誠實，我不想讓你害怕我。”

衫目突然想起了喬木約會回來的見聞，“你的……也很可怕嗎？”

淩初聽到這句話後身體僵了一下，随後和她分開，猶豫了一下，“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衫目在期待和擔憂中回到了家，喬木特意拿了個彩帶筒在門口歡迎。

淩初對這份熱情感到惶恐，辛苦做的發型沾滿彩帶幾乎白費。

“這是除我媽以外第一次有國內親友來訪，自然要熱烈歡迎！我還定了大餐！”

“你訂的什麽？”

“還沒到。”

衫目拿過她的手機看了眼，“你自己吃吧，我們要煮點粥。”

“為什麽？！人家大老遠過來給人家喝粥？你懂不懂禮貌。”

“我……”淩初想說點什麽。

衫目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他是我請來的，我讓他吃什麽就得吃什麽。”

最後衫目煮了一鍋粥，又炒了兩個清淡的小菜，用來招待客人。而喬木一個人在旁邊吃大餐。

淩初還是第一次吃衫目做的飯，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但确實比買來的食物要更珍貴，而且味道也很好，想到她這兩年應該也吃了不少苦，還要自己學做飯和各種家務。

飯後，為了調節氣氛，淩初又拿出了準備好的禮物。一份是給衫目的生日禮物，另一份是給喬木的見面禮，既然要在她家住幾天，應該和房主人打好關系。

淩初在各地工作期間，搜集了一些好東西。這次送給喬木一個她喜歡的知名歌手簽名唱片。正好她家有唱片機，就直接打開來聽了。

溫柔妩媚的歌聲緩緩流出。

淩初才發現原來喬木也是動靜相宜，‘狂野’外表下有顆柔軟的心。

聽完一首歌，喬木問淩初，“你什麽時候出唱片啊？”

“我還早呢……”淩初算了算自己的能力和資源，嘆息一聲。但很快他又用歡快的語氣說，“不過我剛寫了首曲子，還沒填詞。”

喬木把唱片機關掉，指了指屋裏的鋼琴，“彈來聽聽~”

淩初走過去，試了試音，“那首曲子還不太完整，我彈別的給你們聽。”

衫目聽着音樂，打開自己的禮物盒。盒子雖然不大，但十分精美，重量很輕，上面也沒有什麽标志，衫目懷揣着好奇心打開，原以為是曾許諾過的絲巾，但仔細看發現是條手帕。上面用絲線繡着吉祥花紋，只是看起來做工一般。

淩初放下鋼琴蓋板，轉身看到兩人正在研究那條手帕，于是有些緊張不安地過去解釋，“我發現你很喜歡用手帕，所以就買了一條。”

“是買的嗎？”

“……定制的。”

喬木問，“多少錢？你不會是被坑了吧。”

“……”

衫目猜測了一下，“你……自己做的？”

看他沉默着似乎是默認，衫目又問，“你不是工作很忙嗎？哪有時間做這個。”

“工作是很忙，經常抽不開身，但是等待的時候又很無聊。”這已經是第二個作品了，第一個實在拿不出手被他放在家裏收藏。

衫目沒再為難他，将手帕貼在臉上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喬木在一旁拍手，“聽說古時候都是送手帕香包給心上人做定情信物，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當然啦~”

“好羨慕啊~”喬木面無表情又打開她的唱片機。“對了，今天晚上我在樓下睡，随便你們做什麽，我都不會知道的~”

衫目看了下時間，走到樓梯口，“也好，那我幫你搬被子。”

喬木跟她一同上樓，把警報器放在她的床頭，叮囑她說，“我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但是萬一你感到不對勁，一定不要忍着，有我在他不敢對你怎麽樣的。”

“他本來也不敢對我怎麽樣……”

“以防萬一，畢竟男人的控制力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