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百依百順

回到攝影館時，同事告訴喬木，衫目正在樓上的休息室裏午睡。

喬木準備上去把她喊醒，淩初拉住她說，“我來吧。”

“你該不會趁人之危偷親她吧。”

淩初低聲說，“有這個必要嗎？我只是怕你聲音太大容易吓到她。”

“我聲音大？我……”喬木突然收聲，“好吧，那你抓緊時間，待會兒其他人來了我再叫你。”

淩初到了休息室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先輕輕敲了敲門，等待片刻才試着擰開門把。門沒有鎖，也沒有發出什麽特別的聲音。

屋內很安靜，正午的光線從不太遮光的窗簾透進來。顧不得觀察房間裏的其他擺設，淩初只想快點把衫目叫醒，以防被當成偷窺別人睡覺的變态。

衫目在熟悉又懷念的溫柔呼喚中悠悠轉醒，想要揭開眼罩看清面前的人，卻因外界的刺眼光線而退縮。

淩初看着她臉上除墨藍真絲眼罩之外，只有紅潤微張的嘴唇，顯得格外誘人，突然想起趙影曾經說過的話……

他連忙起身看向其他地方。

衫目清醒之後摘下眼罩坐起來，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腦袋，“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來，所以又不小心睡着了……”

淩初轉過身看着她，衫目站起來走向他，在經過時被抱住。“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有這種不确定的感覺。”

“沒關系……這不能怪你。”衫目想要推開他，卻被抱得更緊。“嗯~先放開我一下。”

淩初貪戀懷中的溫暖，只是稍微放松了一點，“怎麽了？”

“我想去洗手間啊！快點~！”

“哦，”淩初笑了一下，放開她說，“不好意思~”

衫目順便在洗手間把頭發梳好。

回去的時候先探頭問了一句，“你要喝水嗎？我去幫你倒。”

“不用。”

衫目進房間拿着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想了想說，“你也可以喝我的，要嗎？”

“……”看着坐在身邊向他獻出自己水杯的衫目，淩初卻拂開她的手，直接向其求吻。

“诶，不能……”

輕啄了一口離開，淩初皺眉問她，“不能？為什麽。”

衫目聲音細弱，“這種還行。”說完她還舔了舔唇，感覺有點幹燥，又喝了一口。

淩初強忍着想要繼續深入的想法，說起了正事。關于他現在為什麽又不能随心所欲和衫目見面的原因，雖然公衆感受不重要，但是涉及到公共道德，問題就變得不同了。

衫目聽他的說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藝人不能做，但是老師卻能做呢？”

淩初以為她在指自己，“準确說應該是男人不能做，女人可以。在面對一個以上戀愛對象時，公衆對男人要求更高，但我不知道學校具體是怎麽要求的。”

“難道他騙我？”

“誰？”

“哦……沒什麽。我知道你有苦衷，沒關系的。既然是商業合作，對你有利的事，我不會反對的。”

“真的沒關系嗎？你現在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我以前對你不好嗎？”

“如果說的是半年前……的确很不好。”

衫目靠過來抱抱他，“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那樣了……原諒我吧。”

淩初任她抱着，卻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用道歉，這件事本質上一直都是我的問題……”他還是覺得衫目的态度變化很奇怪，即便是在更早以前，也沒有對他這樣百依百順過。難道這就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可他也從沒表現出要放棄的态度啊。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淩初以為來拍攝的工作人員到了，開門走到樓梯口張望，卻只看到廳中喬木正在和一個人争吵，其他員工在勸解。淩初所處的位置剛好正對來客，對方看到他明顯愣了一下，随後喬木也轉過身。

“用幫忙嗎？”

“你先進去！”

“……”淩初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經不能像普通朋友一樣提供直接的幫助，只能懊惱回身。才剛離開其他人視線，就被衫目拽進房間。

淩初發現她的神情異常，“你怎麽這麽緊張？只有我一個人被看見應該沒關系吧。”

“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你同事？那他知道我和你的關系嗎？”

“不清楚……希望不知道。這個人很讨厭。”

“看出來了……喬木也在罵他。”

衫目又突然抱住淩初，他沒做好準備，甚至還被突如其來的推力擠到牆邊。

淩初看她把頭也靠過來，忍不住摸了一下，“你怎麽了？害怕嗎？”

“嗯。”

淩初嘆了口氣，“實在不行，我再轉回幕後吧，反正現在……”

“不要！現在的工作很适合你，而且不能半途而廢。”

淩初只好安慰，“那就只能請你再耐心等待一下……最多到下半年，這首歌過了宣傳期，我也會改變演出風格，之後就可以公開戀愛狀态，但是不會公開你，而且你那時候應該就回家了，比這裏要安全很多。”

樓下聲音消失，衫目也被他安撫好了情緒，于是松開懷抱，含笑問道，“改變風格……指的就是之前有過一次表演的性感風嗎？”

“……是。之前嘗試了一次，收效不錯。大家能接受我這個形象的話……也就能接受我有戀人。畢竟不經歷一些事……很難表達出那種感覺。”淩初在說這些話時有些不敢看她。

“可是我們還沒有……你什麽時候經歷的？”

衫目的眼神突然銳利，态度也強硬起來，淩初感覺熟悉的衫目又回來了，有點欣慰。不過他馬上就意識到這個誤會有多麽嚴重，必須盡快解釋清楚。

“不，沒有……從始至終我只愛你一個，只有你，但是……”淩初眼神又飄開。

衫目皺眉把他的臉扶正，“但是什麽？你說清楚。”

淩初耳朵還紅着，“我們的經歷已經夠豐富了，我總不能在歌裏表達更過分的內容吧。”

“這樣啊……”衫目放下手，“不對，其實很多外語歌真的寫的很深入！而且可以用在某些合适的時機……我們這裏就很少有那麽出名的，都是像你這樣太含蓄了。你要不要也嘗試突破一下？”

“……這……以後再說吧。”淩初感覺有點熱。

“我可以幫你。”

“幫我寫詞嗎？”

“不是，寫詞對我來說難度有點高，我可以給你提供體驗靈感，你自己寫吧。其實我看過你寫的詞，雖然不如以前那個心音寫得好，但也還不錯。”

“不如她寫的好麽……”這一點淩初倒也同意，但是依舊覺得不太開心，等等……她說提供體驗……意思就是……不能再想了。

正巧此時喬木喊他，淩初馬上奪門而出，先向洗手間奔去。

洗了把臉冷靜了一會兒，再出來時，喬木告訴他衫目已經先回去了。淩初想着既然是要拍和搭檔的合照，說不定又需要做一些親密動作，她不在也好。

晚上衫目問過喬木才得知，白天的時候那個人進來店裏咨詢拍照，喬木拒絕做他的生意，同時領略到了對方的難纏之處，于是忍不住單方面地破口大罵，最後對方被她的野蠻逼退……雖然此計有效，但是衫目在校內卻很難模仿。

這次見面之後，衫目和淩初兩人的關系有點像當年上大學一樣，只是互換了地理位置，依舊通過電話網絡隔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