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以色侍人

衫目雖然沒有計劃繼續在這所學校當老師，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比如有活動時投遞作品，要寫一些研究論文，有時需要其他資深老師帶着做。

不知道是不是被采取了什麽特殊處理，衫目不得不接受那個讨厭的人對自己的作品進行推薦和評分批注。

“我早說過可以幫助你，如果你對我态度好一點，你在這裏可以發展得很好。我不是單指學校~”

“請你公事公辦，如果我沒有才能，不配得到高分，我也不會奢求。”

“怎麽就這麽倔強呢……”

“你也一樣，我都拒絕地這麽明顯了，你還不放棄。”

“我和你不一樣……我年輕的時候可沒有你這麽不識時務。否則又怎能短短幾年就獲得如今的地位和成就。我只是想把經驗傳授于你啊。”

“你什麽意思……”衫目懷疑了一下，又說，“算了，我沒興趣知道你的故事，而且我去查過，學校根本不是像你說的一樣對婚外情毫不在意，你之前真的在騙我。”

“是啊……你終于發現了，可是我現在已經離婚了。怎麽樣？考慮一下嗎？”

“啊？”衫目愣了一下，沒想到事情發展變化如此之快，“考慮什麽，你沒愛人，但是我有啊，而且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那個男友我也見過，我還查到了他的身份，你們現在應該不能經常見面吧？”

衫目緊張地問，“你都知道什麽？”

“大概除了床上的事……”看到衫目驟然變化的表情，他收起了戲谑，“知道得不少，包括高中時候的事……以及，你們不能見面的原因。”

“你會說出去嗎？”

“怎麽，擔心了？你聽我的話我就不會說出去。否則的話……”

“你太卑鄙了。”

“的确，我可以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你呢？”

衫目努力克制着自己以攻為守，“你就是這樣做的吧，通過出賣自己的尊嚴獲得名利。說不定你之前的伴侶就是給你提供這些的人，只是你現在年老色衰對她沒用了，所以才被抛棄！”

對方果然被這番話刺激到産生一些不快情緒，不過她的人身攻擊對他不起作用，“前面說的沒錯，不過後面說反了，是她對我沒用。既然你讨厭我，那我也不期待得到你的心，只要把身體給我就行。”

說出這句話時，他的眼神産生一些變化，衫目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确認暫時安全，警告他說，“性侵是重罪。”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在和你商量。”

“你以為威逼利誘就不算嗎？”

對方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應該不算吧，至少我去求助的時候，她們沒有在意，還反問我表現得怎麽樣，是不是價格沒談好。”

“你……”衫目告誡自己這可能也是游說技巧，無論發生過什麽都不能同情他。“反正我不接受，除非你硬來，然後我就搜集證據報警抓你。”

“真可愛，”對方忍不住笑，“還把自己的計劃全部告訴我。”他又換了種表情，看起來耐心已經不多，向前一步低聲說，“要來當然也是硬來，軟着怎麽做？”

突然一陣寒光掠過，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擋，感受到銳器劃過皮膚，産生一絲涼意。随之而來的痛感也從手臂上傳來。

雖然對方只是靠近，還沒有進一步地動作，但是衫目本能反應是攻擊，正好頭上帶着發簪，被她暫時用做武器。

被劃到的人卻沒顧手臂上的淺淺傷口，只是離遠了一些，看着衫目散下來的頭發，比去年又長長了一些，果然比他想象中還要美。雖然有點亂……但他只想把它弄得更亂。

發簪上雖然沒沾血，但已經接觸到傷口，不能再用。衫目暫時沒有其他東西可以綁住頭發，她本來預計今天這個人不會來學校，所以獨自在辦公室處理自己的工作。沒想到他卻提前來了，還以公事為借口把她留下來，此時學校裏也只有一部分值班人員，學生都沒幾個。如果他真想做什麽，衫目只能和他拼命，想到這裏，她的眼神從上到下掃視，在他的幾個弱點部位停留，猶豫着戰鬥開始時要從哪裏下手。

對手也在打量她，并且笑着說，“林老師果然不是清純少女，每次我說的玩笑話，都能馬上聽懂，非常有趣。只是反應還是這麽激烈，如果被學校知道，還得重新評估你能不能當老師，有暴力傾向可不好。”

“那也比你心術不正強。我可以教學生防衛反擊，你就只會教大家以色侍人謀取名利！”

對方亮出自己滲血的傷口，“我現在有證據，你有什麽？即便是監控裏，也只能看到我們在‘心平氣和’地說話，我完全沒有碰你。”

“你這是語言性騷擾！我要去揭發你。”

“最多被警告而已，你去吧。”

“……”

“又要哭？啊……”他捂住一邊的臉，仰頭嘆息。然後嚴肅正視她，“你一哭我就更想欺負你。比如說……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所謂愛人，他在更加紛亂複雜的演藝圈裏，獲得這麽高的成就，是不是也接受過一些名流金主的‘利誘’呢？”

“不可能！他一直是憑自己的努力才成功的。”

“是嗎？但我調查到了一些信息，好像不是這樣的……你想知道嗎？”

“你管得太多了！是又怎麽樣，我就是喜歡他不喜歡你不行嗎？！”

衫目沒辦法再繼續和他對峙，趁情緒還沒崩潰前先離開，經過水房時又把發簪洗幹淨，因為是葉恒送的，她不可能直接丢掉。

她走後，那個人也不打算久留。到水房準備先把傷口附近血漬清洗一下，卻突然被拽入旁邊的男衛生間。

回家後，衫目發信息給淩初，告訴他上次在攝影館見的那個人已經知道她們的關系，但是不知道會不會公布出來。淩初先回信息讓她不要擔心，當天更晚一些，又和她電話溝通。

“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公司在簽約時早就做過準備，現在也有計劃公開，只是時間早晚問題。說不定早點公開，我還能有機會多陪你幾天。”

“……”衫目還是沒有完全放心。

淩初又說，“其實我現在有更擔心的事，你說那個人很讨厭，上次喬木也這樣說，但是卻不告訴我為什麽，而且他沒看到我們在一起，又怎麽會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衫目回想了一下，那天去攝影館時，确實碰到過他，說不定又被跟蹤了，但她暫時不想透露這麽多。“我不知道，他很聰明，但總是用來做壞事。”

“他對你做過什麽壞事？”

“啊？對……對我？沒有啊。”

淩初耐心勸告，“你和我說實話，否則我只會把事情想得更嚴重。”

衫目還在猶豫怎麽說，淩初焦急說道，“真的很嚴重是嗎？”

“不是。他只是一個……糾纏不清的追求者。”說完這句話，衫目突然感到很悲傷，又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如果淩初知道自己曾經也這樣形容他，應該會非常失望和難過吧。她當時并未意識到，因客觀環境生出的隔閡，對比起主觀單方面的不尊重來說，前者只有無奈，後者才是真正的令人厭惡。

“你……你為什麽要道歉？這不是你的錯啊。就算他真的對你做了什麽事，不管你是否回應，都不需要向我道歉。不能保護你是我的錯……”淩初聽到電話那頭似乎出現抽氣聲，感到更加心疼，“我們不說這個了好嗎？你先冷靜一下，我……”

他還沒想出辦法，衫目那邊已經挂掉了電話，可能是不想被他聽到自己哭，但是這樣他心裏也很難受，眼下不可能直接飛到她身邊安慰，只能打給最近的喬木，确認她現在是否安全無恙。現在看來她們住在一起還是有很多好處的。

電話響了幾聲才接，喬木的聲音很暴躁，“幹什麽？！”

“我……”

“有話快說，我還有事。”

喬木剛剛和井岚進行第一次約會，一開始的确是從晚飯開始，只不過吃完之後，井岚得知她的真實目的，吓得倉皇逃跑。而開好的房間不想浪費，所以喬木現在一個人在酒店房間休息。她所謂的有事，其實是繼續補看葉恒的女尊劇，雖然在家可以用自己的平板電腦看，但是總怕不小心被衫目發現。每次都擔驚受怕，這下一個人終于能自由自在地欣賞了。

“你現在不在家？”

“你咋知道？”

“因為我剛才和衫目聯系過……她可能在哭。”

“什麽？你怎麽惹她了？”

淩初簡單解釋了一下原因，“總之，我現在很擔心她。”

喬木聽後也很緊張，雖說她可以确定今天之前那人沒對衫目有過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今天她似乎是說過碰到他，而且是假期學校人很少。

“你別着急啊我現在就回去。”喬木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我先給白韶打個電話看看她在不在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