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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安十分慶幸自己出門前戴了帽子跟口罩,網上暫時還沒有傳出她的正面照。
章彤彤拿出手機伸到她面前,一邊劃屏,一邊興奮地說:“其他普通網友發的就別看了,有些人根本沒弄清楚什麽事,就亂講。這個是咱們海市最大的博主,有兩百多萬粉絲。她說是有人給她發私信,說昨天六點左右在你店門口有大瓜吃。她就跟她男朋友一起去了,他們把所有過程都錄了下來,評論裏都在誇你臨危不亂,罵那個騷包男!”
她放開音量,那位博主講述簡潔明了,不偏不倚,不過最關鍵的是她放出了截圖,确實有人在昨天中午就通知她,晚上在心悅蛋糕店門口,有瓜吃。
于心安知道這人肯定是曲小雅,卻不好跟章彤彤說,只道:“難道是競争對手?可這附近只有我一家蛋糕店啊,還是我之前得罪過的人?”
章彤彤說:“肯定是你得罪過的那些人,就算進去了他們也有朋友在外邊啊,不敢砸店了,搞這種小伎倆,就是想搞臭你!”
兩人正說着,黃東偉推門進來,于心安跟他對視一眼,就知道有事,馬上把章彤彤支走了。
章彤彤沒什麽心眼,根本沒有覺察到,還跟于心安約了午飯,才樂呵呵地拿着手機回自己店裏。
她一走,于心安馬上問:“怎麽了?”
黃東偉笑着說:“有點事來晚了,對不起啊老板,你可以扣我工資。”
于心安皺眉,店裏不是檢查過了嗎?他怎麽說話還這麽小心。
她随便應付着,就見黃東偉開始借打掃衛生又開始檢查店裏角角落落,等他都查一遍才嘆口氣,跟于心安說:“路明受傷了。”
于心安想到她的惡夢,心都快跳出來了,急切地問:“發生什麽事?他傷得重不重?怎麽傷到的?”
“只知道是槍傷,進醫院醫生肯定會報警,所以他被送去了輝煌旗下的私人醫院。”
于心安皺眉:“他被毒販發現了?還是他們販毒時被警察發現了?”
“都不是,警方昨晚沒有行動,他要是暴露身份的話,就不是受傷這麽簡單了。”
于心安松了口氣,沒暴露就好,毒販都是泯滅人性的家夥,路明要是被發現就慘了。
黃東偉一邊整理着櫥櫃一邊說:“現在麻煩的是,咱們只知道他入了院,但具體怎麽受得傷還不清楚,之前的計劃肯定會受到影響。”
“你是想讓我去看看他嗎?他前天晚上救了我,我知道他受傷去看望他,也合情合理啊。”
黃東偉搖頭:“別急,他受傷的消息還沒幾個人知道,你貿然跑去探望反而讓人起疑,我告訴你這件事,就是讓你做好準備,心裏有個底,他可能會找你。”
“哦!”于心安心說從做惡夢那晚,她就做好了準備,小時候應付老媽時也算練得‘刀槍不入’,随機應變的本事也還是有點的。
她安慰自己,路明只是受傷而已,不用太擔心,可一上午她幹什麽都沒心思,要不是黃東偉提醒,差點把蛋糕胚的配料搞混。
快到中午時,她的手機終于響了,于心安深吸一口氣,等了六秒才接起電話,果真是路明。
于心安假裝不知道他受傷,質問道:“我沒告訴你手機號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路明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但還是很輕快:“我打的是你店裏電話,不是說你雇了店員嗎?你這老板怎麽還随時接電話?難不成在等我?”
于心安哼了一聲:“我幹嘛要等你?”
說完她又有點尴尬,這語氣聽起來怎麽像是在撒嬌?不過她跟路明正是暧昧期,這樣應該才自然吧。
于心安正想着怎麽把話題扯到他住院上,哪想到路明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道:“好吧,你沒等我,是我在等你,我住院了,你都不來看我?”
“住院?你開什麽玩笑?一看你就是能遺千年的那種人,難不成騎摩托摔了?”于心安假裝不知道他受傷,試探着問。
路明無奈道:“你在咒我?于心安,你就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哪裏咒你了,只是看你身體健康,不像會住院的人,到底怎麽了?”
路明卻只是報上地址,又說:“中午我想喝緣粥道的養生粥和齊福記的小籠包。”
于心安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已經挂了電話,她趕緊把路明的要求跟黃東偉說了,“這兩家有問題嗎?他想傳遞什麽信息?”
黃東偉樂了:“哪有什麽信息?他只是叫你去看他啊,可能是真想吃了,這兩家離得不遠,你去醫院時順便買給他吧。”
于心安輕籲一聲:“我還以為他話裏有暗語,或者在跟你們傳遞信息。”
店裏有黃東偉看着,于心安還真就去這兩家店裏要了路明點的東西,可等到了醫院,她發現自己根本上不去。
這家醫院叫輝煌愈療中心,門口牌子上介紹是全國最大的高端醫療中心,各種介紹用詞十分高大上,一看就是貴族醫院。
這裏探望病人都得先預約,于心安只好又給路明打電話,那邊沒人接,但沒一會兒,一個又瘦又矮的男青年跑了過來:“您是于小姐?”
于心安點頭:“我來看路明,你是他?”
“我是他朋友,走吧,我領你上去。”
于心安一眼認出那天晚上跟路明一起英雄救美的就是這位,她謝過對方,那人十分高興:“沒想到你能認出我,你叫我磊子吧,大家都這麽叫我。”
于心安雖然不喜歡與陌生人交往,但她開店的,早就歷練出來,忙說:“我還是叫你磊哥吧,你叫我小于就好。”
磊子笑得更加燦爛,差點就要叫嫂子,不過想起樓上的那位,他還是忍住了,不能給明哥惹事。
樓裏果然金碧輝煌,但又不顯俗氣,顯然各處都是精心設計過的,他們等電梯時,于心安眼角一瞥,在大廳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轉頭一看,還真是繼父周應靜,于心安馬上側過身去,并不打算打招呼。
電梯很快來了,上電梯時,她看見一個穿風衣的年輕女人挺着肚子朝周應靜走去,嘴裏還甜甜地喊着:“走吧,靜哥,懷孕就是麻煩,老想去廁所。”
周應靜小心摟住那女人的腰朝外走,電梯門緩緩合上,他正好朝這邊看過來,跟電梯裏的于心安四目相對。
于心安看着他有些慌亂的眼神,心中十分好笑,于錦雪這是什麽眼神,頭婚是個出軌男,二婚又要重蹈覆轍?這兩個男人還都一樣讓小三懷了孩子!
電梯門合上了,于心安垂下眼簾,她不擔心于錦雪,只是有些擔心小軒,他可不要再經歷自己經歷過的一切。
磊子沒注意到外邊的人,還在跟于心安誇路明多義氣多聰明,把俱樂部管理得井井有條。他甚至說:“于小姐,像我們路總這種高富帥,什麽樣的女朋友找不到,可他一直單着,你是知道的,俱樂部嘛,人很雜,最不缺的就是大美女,可他就跟和尚一樣,清心寡欲,我還是頭一次見他對女人感興趣。”
于心安聽他說得誇張,也沒搭話,只把粥提給他看:“他只說住院了,是做了手術還是病了?有沒有醫囑,飲食上有需要注意的嗎?”
磊子知道自己是個大嘴巴,一見她問到關鍵問題,馬上不說了:“其實也沒什麽大事,一會兒你見了他,自己問吧。”
路明住的是套間,磊子領着于心安剛進去,就聽見裏邊傳來曲小雅歇斯底裏的聲音:“我哪裏不好,你說嘛,你說了我肯定改!為什麽要走?我錯了,我都跟你道過歉了,你還想怎樣?”
路明要走?是以退為進嗎?
于心安心裏琢磨着,路明這槍傷不會是被曲小雅打的吧,愛而不得就持槍相對?真不愧是毒販的女兒,嚣張無比目無法紀。
磊子尴尬地看了于心安一眼,敲敲裏間的門:“明哥,小于給你送飯來了。”
還不等路明說話,曲小雅一陣風一樣開門出來,她看了眼于心安手裏的打包盒,惡狠狠瞪着她。
看那樣子,真恨不得撲過來咬于心安兩口。
于心安默默站着,她覺得自己沒有說話的必要,現在的曲小雅就像個瘋子。
正尴尬時,就聽路明在裏邊有氣無力地說:“安安來了?怎麽不進來?”
曲小雅聽他叫得如此親熱,崩潰怒吼:“于心安,你為什麽不去死!”
于心安皺眉,剛要回怼,她又一陣風一樣跑出了門。
磊子一進來就大氣不敢出,見曲小雅走了,這才長舒一口氣。他對于心安做了個請的動作,自己坐到外間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于心安推門進了裏間,就見路明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她嘆口氣,調整好病床旁的小桌板,把粥跟包子擺上。
路明默默看着,等她收拾好,才說:“你就沒什麽要問的?”
于心安沒好氣地說:“你想說自然會說,我問又有什麽用?電話裏說得不清不楚,我還以為你入院擠青春痘呢!”
路明笑了起來。
于心安瞪他一眼:“怎麽搞成這樣?跟被人捅了兩刀一樣。”
路明無奈道:“差不多吧!”
“到底怎麽回事?”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俱樂部有人打架,我管閑事去拉架,結果被捅了兩刀。”
于心安知道磊子就在外邊坐着,也不好問到底怎麽回事,只裝做又氣又擔心的樣子,“你不是什麽老總嘛,客人打架有保安呢,你逞什麽能?”
“你在關心我?”路明拿着調羹攪着粥,似笑非笑地問。
于心安哼了一聲:“我當然關心,你救過我,對我有恩,我只是關心恩人,僅此而已。”
路明更樂:“哦?我又沒說別的,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也沒說別的啊!”
于心安急着辯解,兩人就像是情窦初開正在暧昧期的男女一樣,別扭又很親近。
路明逗她兩句,又把磊子叫來:“她下午要陪我,你去給她買點女孩子愛吃的零食。”
磊子見兩人坐得很近,于心安臉還有點紅,不由佩服明哥撩妹技能,他樂呵呵地應了,又問于心安:“嫂子,你愛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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