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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禮回國前,對未來住處只提了一點要求:能養寵物。
如若那時他有預知能力,肯定會額外再加一條:鄰居不能養瘋狗、或哈士奇。
去年,母親家養了許多年的薩摩耶犬生了可愛的幼崽,說是送過來給他當妹妹。
而現在,剛過周歲的‘妹妹’被來路不明的哈士奇壓在身下玷污,從此再也不是純潔的小母狗。
更糟糕的是,從薩摩的叫聲判斷,那狗子還挺享受。
容禮冷眼旁觀之餘,還抽空思考哈士奇和薩摩串種,生出的幼崽是什麽妖魔鬼怪的東西。
雪橇三傻之二?
他視線從兩只狗身上挪開,淡漠的移到旁邊的女人身上。
顧傾明豔動人的臉映入眼底,肩頸光潔白皙。
手臂上細長的鉑金鏈叮叮當當,纖纖素手捂住的高聳的部位,随着她的動作,隐約露出勾人遐想的弧度。
容禮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他順着顧傾的視線,将注意力挪到自己的…胯。
這女人的眼睛,到底在盯着哪裏?
“啊,那個…”顧傾總算意識到,自己盯着人家腰和屁股猛瞧,實在太唐突了。
她斂起視線,揪住傑弗森的項圈使勁拽住,居然成功控制住了那只瘋狗,把它硬生生拉起來。
低頭瞧了眼,那貨已經完事了。
此時正在殷勤又谄媚的給漂亮的薩摩舔毛,伸出舌頭舒服的模樣十分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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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汪~”餍足之餘,傑弗森的叫聲都變得軟乎起來。
顧傾聽到自己腦子裏噼裏啪啦的爆炸聲,場面陷入極端的尴尬。
她低垂着視線,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這是你養的狗嗎?我可以…”解釋?負責?似乎怎麽說都奇奇怪怪的。
顧傾話卡在喉嚨裏,不知道應該怎麽繼續往下說。
男人邁開長腿跨上臺階,吹了個清亮的口哨。
“嗷!”薩摩耶聽到主人召喚,立刻打了個滾爬起來,甩着毛茸茸的純白尾巴跟上去。
顧傾愧疚的望着他的背影,正考慮應該怎麽補償時。
已經走出幾步的男人轉過來,視線從她臉上滑到肩頸處,淡淡的說,“物似主人。”
他說話語調略低,音色卻非常純粹。
顧傾聽他的聲音,下意識聯想到成色最好的月光石,不禁沉浸其中,想要多聽兩句。
等她反應過來對方在借傑弗森的行為,諷刺自己時,男人已經帶着薩摩進到房間裏。
“喂,你什麽意思!”顧傾快步跟過去,那扇門關得死緊。
公寓隔音很好,就算在外面喊破喉嚨屋裏也聽不到。
顧傾氣悶的雙臂環抱,瞪了眼搖着尾巴蹲在腳邊的哈士奇。
“汪!”闖禍的大狗變得異常乖巧,叫了聲,湊過來要蹭顧傾。
“都是你害的!”顧傾躲開它讨好的磨蹭,氣呼呼的說,“我不會再理你了!”
顧傾沒意識到,跟狗冷戰是多幼稚的行為。
她憋着火回到屋裏,迅速踢掉拘束自己的高跟鞋,從鞋櫃裏找出棕灰色的長毛兔耳棉拖。
顧傾鑽進卧室脫掉裙子,換上寬松的家居服,回到客廳坐在屋子正中懸挂的室內粗麻繩秋千上,懸挂秋千板的繩索上還纏着藤蔓和花瓣。
公寓裏只有她一個人住,平常根本沒有朋友或同事過來。
房間內部完全是按照顧傾本身隐秘的喜好裝修布置,柔軟的布藝沙發、可以在上面打滾的長毛地毯、還有公主風大床上罩着的粉色紗帳。
連傑弗森的狗窩,都是可愛的骨頭圖案。
“汪汪汪!”傑弗森叫了好幾聲,繞着秋千轉來轉去。
主人确實沒有理它的意思,可憐的哈士奇‘嗚嗚’哀叫兩聲,俯身枕在自己的前爪上,圓圓的藍眼睛盯着顧傾瞧了眼,又瞧了眼。
可憐巴巴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傾很有骨氣的繼續冷戰,沒搭理這只孽畜。
她拿出手機摘掉黑色商務風外殼,露出手機本身鮮嫩的珠貝粉外殼,打開私密記事,把剛才發生的事寫進去。
‘下次見到那個鄰居,我肯定要怼回去!連個道歉的機會都不給我,還說什麽物似主人!’
耳邊回響起男人的聲音,顧傾越想越覺得意難平,在記事裏洋洋灑灑批判他整整三千字!
還沒記完,人事部發來郵件的消息提示出現在屏幕上。
她連忙點開瞧了瞧,那邊說已經打聽到設計師容禮的消息,他會在後天出席業內的一個宴會,屆時多家珠寶公司都會參加。
郵件裏,人事部委婉隐晦的透露,國內排的上號的公司都盯着容禮,他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卻無法保證絕對能把人簽進來。
“哇!”顧傾驚喜的叫了聲。
雖然人事部話很虛,起碼得到了容禮的消息,算是邁出成功的第一步。只要FMer這邊拿出足夠的誠意,簽下容禮應該有五成把握。
顧傾激動的站起來,抱起旁邊思過的哈士奇,在房間內愉快轉了七八圈。
傑弗森:???
說好的冷戰呢?
七點五十八分,距上班時間還有六十二分鐘。
顧傾停在公寓外的馬路邊,焦躁的盯着約車軟件上偌大的提示:
共32位排隊/第31位。
她居住的公寓環境很好,清幽雅致,鳥語花香,還可以養寵物。
但最大的缺點是:離公司太遠,在不堵車的情況下去公司需要半個小時。
而且周圍交通在顧傾看來不算方便。
因為高檔住宅區,家家戶戶都有不止一輛車,所以出租車基本不會來這邊攬客,導致顧傾每天上下班,只能叫網約車。
為什麽不開車?
她是個無可救藥的路癡,肢體協調性還差,學不會駕照。
昨夜為了能投其所好,顧傾鬥志昂揚的研究容禮過往的設計作品直到深夜,迷迷糊糊睡下時忘了提前約車。結果早上起來,被迫面對叫不到車的局面。
今早公司有例會,她作為總監不能遲到。
公司某幾位高層,因為銷售額漲幅慢已經對她有很大意見,要是自己去晚了,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麽做文章。
顧傾煩躁的跺了下腳,取消訂單換個軟件叫車,結果等待時間比之前還要長。
從公寓的地下停車場開出一輛十成新的世爵。
顧傾不懂車,卻知道這個牌子價格昂貴,是富二代買來裝逼。
她思量着多看了兩眼,對上駕駛座一雙熟悉的眸子。
寒涼、淡漠。
不好相處。
看到站在路邊的顧傾時,容禮正跟自己的富二代發小傅瑾打電話。
“你才回來幾天,就準備去工作了?”傅瑾對他的決定很不理解。
容家明明那麽有錢,他完全可以晃蕩個三五年游戲人間。
“嗯。”容禮跟他觀念不同,懶得多解釋。
“行吧。按照你的條件,國內能排上號的珠寶公司随便選啊!”傅瑾順着他的話說完,賤兮兮壓低聲音道,“哎,我建議你選FMer。”
“嗯?”容禮聽過這間公司。
FMer,大廠老牌,整體在走下坡路,比起幾個新興創意品牌沒有優勢。
“FMer的總監特別漂亮!美得跟仙女似的!”傅瑾誇贊道。
容禮隔着擋風玻璃,看了眼路邊的顧傾,漫不經心的說,“能有多少漂亮。”
比面前這個還好看?
顧傾把他的眼神理解為挑釁,憤憤別開視線,把昨天寫在文檔裏的話又在心裏重複一遍。
會開車了不起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傾在公寓外的路邊上等了二十分鐘,軟件顯示前方還有十幾個人排隊。
再繼續等下去肯定會遲到,可現在去擠地鐵,到公司時裙子肯定會皺得不能看。
顧傾苦惱的陷入兩難抉擇。
前方,熟悉的世爵由遠及近,停在顧傾旁邊。
剛去外面吃完早飯的容禮降下車玻璃,古怪的瞧着她。
雖然沒說話,但顧傾分明瞧出他的疑問:你怎麽還站在這裏?
“你…”顧傾也是被逼急了,她上前兩步,跟車裏那個不好相處、之前還鬧過矛盾的男人商量,“你能送我去公司上班嗎?我付你錢!”
容禮撩起眼皮,在她漂亮的臉上轉了個圈,眸中毫無波動。
顧傾心裏涼了半截,後悔為什麽要跟這人商量。
他大概就覺得自己等得挺可憐,特意停下來嘲諷的。
女人今天穿着百鳥格職業妝,裹得挺嚴實,沒像昨天那樣又露胳膊,又露肩膀。
容禮瞧着她,似乎順眼了一些。
“這是你拜托人的态度嗎?”容禮平靜的問。
顧傾怔愣片刻。
“先生…”她不知道對方叫什麽,只能用這個稱呼,“我上班快遲到了,你可以送我過去嗎?今天早上有個很重要的會,我不能缺席。”
容禮沒回答,解開了後座的車鎖。
顧傾松了一口氣,拉開車門坐進去,嗅到一股清淡神秘的香氣,跟容禮這個人的感覺很像。
途中除了報地址外,誰都沒有說話。
顧傾嗅着車內的香氣,望着車外的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流,直到看到前方熟悉的工作大樓。
容禮看到辦公樓前偌大的‘FMer’廣告牌,略覺意外,“你在這裏工作?”
“嗯,有問題嗎?”顧傾問。
容禮想跟她打聽傅瑾提到的那個總監,思索片刻,又覺得挺沒趣。
“沒事。”
“車費…”顧傾開了個頭。
容禮打斷她,提醒道,“回去再說,你快遲到了。”
顧傾确實快遲了,她沒有堅持,推開門急匆匆走下去。
正巧從旁邊路過的員工看到她,打招呼道,“總監,你今天約的車好漂亮啊!”
剛要拐彎的容禮聽見,轉過去望向顧傾遠去的身影。
總監?
原來是她,倒真是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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