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各自選擇
金恬回門這一日,也是未成家的壯丁們集結去軍營的日子。
為了等看昨日給殷尚的那封信是否湊效,金恬和韋仲勤并未急着回門,而是和許多村民們一起候在裏正家門口。因為這次是自願報名,誰想去就到裏正這兒來報個名,村裏有十來個壯丁想靠從軍掙些軍饷或田地,已經背着包袱候在裏正這兒等縣裏的官爺來領人。
裏正見韋仲勤并未收拾任何行李,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繃着臉道:“仲勤,你若敢違抗命令只會自讨苦吃,你不走也有人來抓你走,還要揭掉你一層皮!”
金恬正欲上去與裏正理論,已見一位騎馬之人過來了。因為從縣裏來楊柳鎮領人的差役有十幾人,所以每人負責帶領一個村的,之後在楊柳鎮上集合,再一起去軍營。
此人雖然只是一介差役,卻傲氣十足,他跳下馬來板着臉問誰是裏正,接過名冊就念了起來,被念到的人都緊張地排成隊。念完後差役便上前查看這些人四肢是否健全,體魄是否強壯,他還故意用腿狠狠踢人,就是為了看這些人結不結實或老不老實,刺頭也不能要。
裏正上前問道:“官爺,前幾日送告示下來,這名冊上寫了一個人的名字,就是這名冊上的第一個,他叫韋仲勤,官爺好像忘……忘記念了。”
差役斜了裏正一眼,“我不念自有不念的道理。”
裏正怔了怔,再看看一旁的金恬與韋仲勤,他哪裏知道這是啥緣故,或許是金恬憑借自己是殷尚的前妻暗地裏托人了吧。裏正黑着臉,退了幾步沒說啥。
金恬與韋仲勤心裏暗喜,殷尚果然心中有鬼,幹了惡事留下了把柄,看了那封信後只能放過韋仲勤了。金恬憑着記憶中對殷尚這個人禀性算是很了解的,他怎麽可能會要一個與別的男人成了親還過了夜的女人呢。看來她的推測沒錯,這封信對殷尚有極強的殺傷力。
只不過開始她擔心殷尚會派人暗地裏來加害韋仲勤,這樣殷尚自己不露面就能否認是他幹的,金恬沒有證據不好随便抖出殷尚的把柄。現在看來,殷尚有別的考慮或是有別的事急于處理,現在沒心思管這事。
其實金恬如她在信上所說,她真的把殷尚的諸多證據寫在了紙上,藏在了好些個地方。倘若自己出了事,她也能有辦法讓很多人知道殷尚幹過的惡事。
既然眼下沒事,小兩口趕緊往家走,卻撞見韋大貴背着包袱朝這邊走來,後面還跟着個畏畏縮縮的韋保業,也就是香娘的小叔子。
韋仲勤朝韋大貴迎上去,“大哥,你……你是……,你不會……?”
韋大貴點頭道:“二弟,其實自聽你們說這告示我就想去了,家裏不缺勞力,我在家呆着也憋屈,爹娘日日催我将就着随便娶一個,村裏人也把我當笑話看,總是當我面喊老光棍,還不如到軍營裏去清靜清靜。”
這會子韋保業跟上來了,接話道:“我才二十歲都被他們喊成老光棍了,嫂子又不肯典到洪屠夫家去,沒錢娶親不就一直當光棍麽。可是……聽說在軍營裏要吃好多苦,根本不比下煤窖好多少。“
韋大貴瞪他一眼,“那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我……還沒想好呢。”韋保業嘟囔道。
韋仲勤心疼地看着哥哥,“大哥,是不是我比你先成親,你怕從此以後村裏人更會笑話你?你都快二十二了,等從軍營裏出來不就二十五了麽,到時候就更不好娶親了。”
韋大貴拍拍二弟的肩頭,“大不了一輩子不娶親呗,若是随便娶個自己不中意的,這日子也過不安穩是不是?”
韋大貴是鐵定了心要去的,韋保業那副窩囊樣就是想掙那份軍饷卻又怕吃苦。金恬在旁沒說什麽,這是韋家兄弟們的事,她不想以自己的看法來影響他們的決定。
這會子公婆和韋小妹都追了過來,香娘抱着小溪和她的相公以及公婆也都趕過來了。
韋老二一家子苦苦相勸,韋大貴仍堅持要去,而韋老大一家才說那麽兩句,韋保業便退縮說不去了,還找借口說要跟着甜娘當轎夫掙錢去。
韋大貴不顧家人的阻攔,踏着大步來到裏正家門口。差役剛才瞧見韋大貴走過來時腿有些毛病,就朝韋大貴狠踢兩腳,再朝韋大貴胸口錘了五六拳,韋大貴都紋絲不動。
差役便拿上名冊,冷聲道:“報上名來!”
“韋大貴!”韋大貴站得板直,大聲應道。
差役點了點頭,覺得這十幾個人中也就韋大貴最适合從軍,還頗有軍爺的氣魄。他寫上韋大貴的名字,然後跳上馬,用手朝身後一揮,“你們跟我走吧!”
十幾號人跟着馬後面連走帶跑,很多家長都哭了起來,姜氏與韋老二瞧着大兒子的背影也是一陣心酸。韋老二中不過紅了眼睛,姜氏卻不停地啜泣,手裏拿塊破了好幾個洞的手帕直抹眼淚。
這時韋季秋突然跑了過來,“爹、娘,這是咋了,大哥他……他也去了?”他剛才放牛去了,一回家見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便跑這來瞧。
韋老二嚷道:“去就去了,你喊什麽喊,趕緊上山砍柴去!”韋老二說着又看向二兒子,“仲勤,你和甜娘趕緊回門去吧,別叫親家爹和兄嫂挑了你的理。回門的擔子你娘都準備好了,直接挑去就行。”
韋仲勤回來挑上擔子,金恬跟着旁邊走着。
“甜娘,平時瞧着你也愛說說笑笑,剛才咋一直沒說話哩。”
金恬嘆了嘆氣,道:“其實該去的是韋保業,他家窮得叮當響,意志不堅定,沒吃多少苦,去了軍營即可磨練性子也能掙些家當,可他心裏是不樂意的,去了估摸着也會被趕回家。而大哥他……他下了決心要去,我多說也無益。就讓他們自己做主選擇自己的路吧,無論這路好不好,他們心裏也不會積着埋怨是不是?指不定這就是他們所能走的最好的路呢。”
韋仲勤聽後豁然開朗,“對呀,禍福難料,指不定我大哥在軍中被重用,也能當什麽百夫長啥的。”
金恬笑道:“有很可能嘛,大哥是塊當兵的料子。對了,從明日開始,咱倆還有季秋三人都到各村子裏跑,有人來雇咱的迎親隊就能掙錢了。”
說到這些韋仲勤可是滿身的幹勁,“好!不過……你還是不要抛頭露面到處跑了,咱韋家村家家戶戶你已經去了,別的村子就由我和季秋去,免得遇上無賴你擺不平。以後田地裏的活你不必操心,攬活的事你也……”
他話還未說完呢,金恬便搶話道:“才不呢,若按你說的那樣,我豈不是一個大廢物了,只能在家洗衣做飯?何況有小妹在家,根本用不着我呀。待小妹出了閣,就讓娘在家吧,她年紀大了也該留在家裏幹些輕快地活了,我年紀輕輕的守在家裏不像話。時常跟着你們一起下下地,若有人雇迎親隊,我跟着當迎親伴娘能從雇戶那兒多拿一份錢呢。”
韋仲勤真的沒想到甜娘一點兒也不怕吃苦,一般農家女子巴不得在家裏幹輕快些的活呢,而甜娘以前在殷家也算是官太太,雖然她在殷家過得不如意,但也沒吃過什麽苦呀。像她這般身嬌肉貴的,竟然一點兒也不怕受累。
以前韋仲勤覺得自己是喜歡甜娘那溫柔的性子和姣好的容貌,見了她一眼便再也忘不掉。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他覺得甜娘并非他想象的那樣只是位溫柔的女子,而是位聰明有主見、遇事沉着,能幹又善良開朗且不怕吃苦的好女子,這樣的女子平時是很難見着的,因為大多數女子都沒啥主見只聽父母之命,或是想攀附有錢有勢的人家過好日子。
他的大哥就是沒遇上像甜娘這般的女子才會一心一意去從軍,不再想娶親的事。
韋仲勤挑着擔子,卻側着臉瞧了金恬許久。
金恬笑着瞪她一眼,“幹啥一直看我,沒見過美女呀。”
韋仲勤哈哈笑了起來,他還是頭一回見有人自稱“美女”的,他的甜娘果然與別人不一般。金恬笑着過來掐他胳膊,“難道我不是美女麽,你壞笑啥?”
“是是是,是個大美人哩。”
兩人打鬧了一陣,忽然,韋仲勤十分認真地看着金恬,說:“甜娘,你雖與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但是……我……我真的好喜歡你。”
金恬臊得紅了臉,“哎呀,肉麻死了,你可別一個勁的向我抛糖衣炮彈,我還沒對你動心呢。”
金恬羞得向前跑了,韋仲勤自己也不禁一陣臉紅,他沒想到自己能說出這番肉麻的話。
到了金家,蔣氏先是一陣盤問,問金恬那些紙筆墨之類的從哪兒來的,之前帶的那封說是殷尚寫的信到底是不是真的。
金恬早就想好了理由,說自己買紙筆墨是為了寫一封信罵殷尚三番五次都說話不算數,還說因為自己不會寫幾個字,就寫了些罵人的話還畫了一頭豬,并且昨日讓韋仲勤送到縣裏去了。
蔣氏半信半疑,金老爹和大昌、小昌卻很相信,因為殷尚沒來接人,也沒派人來接。金恬還說,他們若不信可以去縣裏找殷尚當面問,蔣氏這下還真信了,因殷尚這個人平時就反複無常,不信也得信。
他們見韋仲勤一口一個爹、嫂子、大哥這麽親熱地喊着,何況成親那日給了那麽多銀子,今日又挑來了豐厚的回門禮。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也算是客氣地接待了韋仲勤。
吃午飯時,韋仲勤不停地向丈人和大昌、小昌敬酒,結果除了他自己,其他三人全醉了,吃完飯後都躺着去了。
金恬和韋仲勤一邊說話一邊收拾幾身換洗的衣裳,沒想到金芝和金菊兩人毫不避諱就走進來了。
金芝和金菊倆各懷心思坐在那兒,還時不時偷偷瞅韋仲勤幾眼。韋仲勤憨笑了一下,退了出去,讓金恬和兩位姐妹沒有顧忌地好好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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