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誰輸誰贏

金恬一手撐地一手扶腰,緩緩站起身來,挺着大孕肚,眯着眼睛仔細瞧眼前黯然憔悴的殷尚。

殷尚看見金恬那個大孕肚就莫名地來火,哼了一聲,咬牙道:“怎的,你春風二度還不滿一年吧,竟然連我都認不得?”

“哦,前夫啊,還真有些認不出。我記憶中的前夫雖然是個無恥大混蛋,但那副皮囊還是挺光鮮的,讓不少女人前仆後繼往上撲呢。沒承想,短短幾個月,你便把自己糟蹋成這副模樣,可惜啊可惜。”

殷尚臉色更加難看,土灰土灰的,“我這副模樣咋了,比起你那泥腿子……”

他話還未說完呢,韋仲勤便昂首挺胸十分氣勢地走過來,“我泥腿子比你差哪了?”

殷尚還真怕韋仲勤上來給他一拳,往後退了兩步。

金恬忍不住笑了,朝韋仲勤豎了個大拇指,然後扭過頭來對殷尚說:“我相公當農夫是個好把式,做買賣當東家也能成個大行家。不像你,當個小芝麻官自以為是,結果把自己糟蹋成這樣還好意思來取笑別人。你不覺得在我相公面前像只弱小雞麽,而他則像一只健壯又有氣勢的鷹,随時都能将你抓着吃了,你還是別來招惹我們,趕緊走吧。”

殷尚來此可不只是為了取笑誰的,他還有正事要辦呢,聽了金恬這番話,他自我挖苦道:“是啊,世事難料,我有眼無珠将你休了,你轉眼便成了旺夫小娘子讓一個泥腿子發了家。而我,朝廷派來個姓趙的,他陰險狡詐想私吞我的錢財便出陰招,我官小鬥不過他便成這模樣了。你贏了,我認輸還不成?”

金恬可從來沒見殷尚這般,向來目中無人的他竟然還認輸了,可她自嫁給仲勤後只想好好過日子并沒有與他較勁過,更沒有在意過他,何來的輸贏?

金恬冷眼瞪着殷尚,“別跟我來這一套,有什麽事你趕緊說吧。若是想出陰招害我,你趁此打住,我可不會上你的當。”

殷尚當即從懷裏掏出五錠黃燦燦的金子,在金恬眼前晃了晃,“我是來和你做買賣的,把你的作坊賣給我吧,你的泥腿子相公不是會種田的好把式麽,他繼續種田就好了。”

金恬納悶了,他都落魄成這模樣了,是哪來的自信覺得她會把作坊賣給他?金恬都懶得問,直言道:“你有多遠滾多遠!”

殷尚把玩着手裏的金子,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殷尚做買賣可是老手,我付高價你若不賣,到時候我開個作坊搶你的買賣,你們一文不掙時再來找我那可就晚了!”

金恬指着道說:“慢走不送!”

殷尚甩了甩衣袖,背手走了,走幾步時,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回頭道:“一個月內,你若反悔還來得及,一旦過了期限,你要再想賣,我可是一文錢都不會給的。做買賣你敵不過我,不信走着瞧,哈哈!”

殷尚沖金恬邪惡地笑了笑,得意地走了。他的目的不僅要把韋仲勤和金我恬的買賣搶過來,還要把金恬這個人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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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仲勤指着他的背影嚷道:“娘子,你說他這人咋這樣,哪有強買強賣的?他這意思是咱若不賣他就來攪黃咱的買賣?”

“哼,他被趙都督欺負了無還手之力便來咱們這兒逞強,還真當咱們是吃素的了!你放心,憑他那顆陰暗的心做不成大事的,想攪黃咱們可沒那麽容易。”金恬心裏還真有幾分擔憂,不過她嘴上說得很自信,為的就是穩住仲勤。

沒想到仲勤比她想象地更加自信,仲勤蹲着身子摸着藥苗子說:“你不是說過麽,我能屈能伸,能種田能種藥材,做得了黃包車開得了作坊,鎮得住村子走得了四方,打得過敵人唬得住惡人!他只不過一個敗家子而已,我還能怕了他不成。”

他說完便跨上了岸,扶着金恬,“走,咱們回家做好吃的去。”

回家經過商行,他們見陳郎中把一張寫得滿滿的方子交給一位穿着還算體面的中年婦人,婦人不識得字,直接讓楊梅兒算算要多少錢。楊梅兒拿算盤撥了拔,說要一百三十五文錢。

那位婦人臉色變了變,“陳郎中,我這病症不重,開的藥是不是……有些多?”

陳郎中裝作一副為病者擔憂焦慮的模樣,道:“這位大嫂,你這病症若不下重藥治,不出一個月便會急發,一旦急發再吃藥就晚矣!李家村最近病死了一位婦人的事你聽說了吧,聽說她開始也只是頭暈、咳嗽,和你病症表相一模一樣,你說是命重要還是一百多文錢重要?”

那位婦人吓得臉都白了,哪裏還嫌藥開得多了,忙道:“好好好,這藥我買,只是我沒帶這麽多錢,我先付五十文,下午再把欠的八十五文送過來可好?”

楊梅兒十分大度地說:“行,大嫂是個實誠人,我自是信得過。要我說呀,千金難買一條命,只要醫好了病保住了命,花多少錢都值得不是麽?”

那位婦人連道:“是是是。”她已被陳郎中聳人聽聞的話吓傻了,這時若要她賣田賣地估摸着都舍得。

金恬是真的看不不慣陳郎中和楊梅兒同流合污,掙昧良心的錢就算了,竟然還吓唬人,這不是把沒病的人也吓出病來麽。

回到家後,金恬将這事委婉地跟仲勤說了。其實仲勤剛才瞧見那一幕也挺納悶,陳郎中來坐鎮給人看病,藥鋪子買賣變好了倒沒啥問題,可是一個方子要一百三十多文确實貴了些,要是長期喝藥,一年不得花十幾兩銀子去?以前他爹看病每回開的方子都沒有超過五十文的,就這樣治了幾年,家裏賣了幾十畝田呢。

現在聽金恬這麽一說,他就更覺得這是陳郎中故意吓唬人猛開方子,開的都貴藥,楊梅兒為了多掙錢對陳郎中肯定還心存感激。他氣得捶一下桌子,起身就要去找陳郎中。

金恬将他拉住,“瞧你,做事還是這般心急。等吃完飯你好生跟季秋說,要委婉些,別義憤填膺的讓季秋也跟着惱火,由季秋去制止陳郎中和梅兒這種行為更合适。你要是直接去找陳郎中,他肯定不承認,還說你不懂醫術瞎胡說,梅兒或許還會說你眼紅她買賣好呢,這事一鬧大可不好,要是那些買藥的人知道了都來找季秋和梅兒算賬,你豈不是要被他們倆罵死?”

仲勤最見不得害人的事了,藥可不能亂喝的,沒病喝一堆藥,長久下去豈不是要人的命?可尋思着金恬的話有道理,他也只能忍了。

飯後,他見楊梅兒和陳郎中吃了飯都急着去了藥鋪子,季秋則鋪曬着藥材,還說下午得趕緊把田裏的活幹完,明兒個他要去進藥材,最近藥鋪子買賣好,缺了好些藥材呢。

仲勤将他拉進屋,憂心忡忡地說:“三弟,最近你只忙着種田和進貨,是不是好些日子沒在藥鋪子裏忙活了?”

季秋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妥,喜色地說:“二哥,藥鋪子有陳郎中坐鎮,梅兒賣藥收錢,根本不需我去忙活。”

“你真是心大,你沒聽說陳郎中最近診出好些得重疾的?”

季秋還挺自豪,說:“這表明陳郎中醫術高明啊!”

仲勤氣得不行,“哪有那麽多人得重疾,一副藥方子一百多文,還要人長期喝,一年得花多少錢?我不是懷疑陳郎中的醫術,是擔心他誇大其辭,故意多開藥方子。”

季秋怔了怔,忖道,陳郎中應該沒這個必要吧,多開藥最後得益的又不是他陳郎中,他何必如此?

之前金恬提醒仲勤要委婉地說,不要把事鬧大,仲勤覺得說了這些三弟應該會警惕些,會提醒陳郎中以後開藥方子注意些分寸,便站起身來拍着季秋的肩頭道:“沒事你多去鋪子裏瞧瞧,別一掙錢你就只顧着高興啥都不知道。”

仲勤走後,季秋鋪曬完藥材便去藥鋪子裏了,他本沒把二哥的話放在心上,以為是二哥對陳郎中有偏見而已。尋思着确實好幾日沒來鋪子裏坐坐了,他便過來一趟。

可還沒進鋪子裏呢,他便瞧見楊梅兒往陳郎中手裏塞什麽東西。他跨步進去,陳郎中沒來得及把錢收起來,只好尴尬地說:“季秋兄,嫂子她太客氣了,說是我攬來不少生意,便……”

楊梅兒卻毫不在意地抓了一把瓜子邊嗑邊道:“季秋,你咋來了?陳郎中上午開了一個大藥方子,剛才那位大嫂把欠的錢都送過來了,我算了算這其中有六十文的利頭呢,便分給他十文的利頭了。”

季秋沒理楊梅兒,黑着臉問陳郎中:“一個藥方子有六十文的利頭,這是什麽方子,人家得了啥病?”

陳郎中感覺季秋這神色和這番問話不對戲,擠着笑臉說:“那婦人得了……痨病,當然得多開些藥啊,否則活不過一個月。”

“要是她活過一個月了呢?”季秋問。

“活過了一個月表明喝了對症的藥啊,人家得感激我是不是?”陳郎中厚臉皮笑着說。

“痨病有那麽容易治好?”季秋瞥了陳郎中一眼,然後冷臉問楊梅兒,“剛才是誰來抓的藥?”

“李家村柱子家的,咋了,莫非你還要把錢送回去?得了病就得治,你為別人操啥心啊,你只管掙錢不就是了!”楊梅兒氣狠狠地将瓜子殼往季秋面前一吐,嫌他多管閑事。

“惹事精的臭娘們,你要給老子惹出事來我饒不了你!”季秋罵完還真就出門了。

陳郎中和楊梅兒面面相觑,陳郎中有些緊張,“嫂子,季秋兄不會真的去還錢吧,還是把藥要回來?”

楊梅兒見陳郎中緊張就知道他肯定是胡亂開藥方子,那位婦人肯定沒得痨病,但想掙錢就得誇大病情,如此她才有利可圖啊。她不想讓季秋斷了自家的財路,尋思了一下,道:“我跟去瞧瞧。”

楊梅兒尾随着季秋來到了李家村,季秋并未與那位婦人多說什麽,只說藥鋪子那杆秤壞了,想來看看藥材份量夠不夠,或是份量不夠他會再補的。婦人家裏有秤,季秋幫她仔細稱了稱,并沒短秤,便與婦人客氣地說了幾句話就回來了。

其實他是想知道陳郎中到底給人家開的什麽藥,明日他去縣裏進貨正好可以找醫術高明的大夫問一問這些藥是不是醫治痨病的,倘若陳郎中真是為了讓楊梅兒分給他利頭才這般害人,他定會趕走陳郎中。哪怕藥鋪子不掙錢,他也不能由着陳郎中害人啊。

楊梅兒尾随着季秋并示瞧出啥名堂,回藥鋪子後把這事跟陳郎中說了,還很不滿地說:“我家季秋這人對誰都好,就是對我兇巴巴的,當初要不是我爹和幾位叔伯勸着我嫁,我才不會嫁給他呢!”

陳郎中仔細瞧着楊梅兒的面相,越瞧越舒心,笑呵呵地說:“嫂子這般能幹,裏裏外外忙活着,季秋兄這是福中不知福啊,要是我能娶到像嫂子這般好的娘子,還不知要怎樣疼呢。”

楊梅兒聽了微微臉紅,擡頭瞧了瞧陳郎中。忽然,有一人趴在櫃臺上,“三嫂,三哥啥時候去進貨,我想讓他幫我帶些東西。”

韋小妹的鋪子與楊梅兒的藥鋪子只隔着一堵牆,韋小妹是一跨出門檻就能到她鋪子面前來。楊梅兒驚慌失措的,生怕韋小妹把陳郎中說的那些暧昧之言聽了去。

“你三哥他……他……好像是要進貨,他沒跟我說啥時候去,你自個兒去問他吧,他就在村北頭的那塊田裏幹活。”

“哦。”韋小妹應了聲,向村北頭走去。她覺得三嫂有些奇怪,怎麽慌裏慌張的,那位陳郎中也甚是古怪,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耳朵也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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