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已然情深,何懼緣淺

“不是我不想碰她,而是不能碰她。因為沈明珠三年前吃了離恨歡。”韓逸墨說。

離恨歡?

這世上真的有這種毒藥?

楚靖北如僵化一般,靜靜地望着沈明珠,眼裏的心疼如決堤的洪水,再也掩飾不住。

那眼神,生生地刺痛了沈寒依,讓她已經絕望的心變得更加徹底,真正的心如死灰。

沈寒依不禁在心裏苦笑:她為楚靖北擋了奪魂針又怎樣?楚靖北知道了真相又怎樣?她在楚靖北的心裏,依然抵不過沈明珠的半分。

在楚靖北的眼裏,她從來都未見過“心疼”這樣的眼神。

愛與不愛,差別于此。

原來,碎了的心可以變得更碎。痛到極至,便是麻木。

離恨歡,傳說是五十年前青宵鬼醫杜天威為了懲治他紅杏出牆的美貌妻子所制的毒藥。

離恨歡每月月圓之夜毒發一次,奇痛無比,據說無人能夠忍受。解痛之法只有與人陰陽交合,将離恨歡的毒轉移到另一個人體內。如果沒有解藥,被轉移之人,三日後便會毒發身亡,死狀奇慘無比。

據說,當年,鬼醫杜天威就是用這種方法找到了與妻子通奸的男人,并且讓他受盡折磨而死,而他的妻子,在目睹情夫慘死之後,精神受到刺激變得瘋癫癡狂。

沈明珠吃了離恨歡?這三年來,她到底過着什麽樣的日子?

“明珠,是真的嗎?”沈瀚漠聲音顫抖地問。

沈明珠沉默不言,眼裏的淚水奔湧而出,忍了三年的委屈痛苦在那一刻決堤而出,再也克制不住……

“明珠,我的孩子……”昭陽公主哭着,将沈明珠緊緊擁入懷中,母女二人失聲痛哭。

在一旁的沈瀚漠也是涕淚縱橫,滄桑剛毅的臉上盡是沈寒依再也熟悉不過卻從來都未得到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慈愛與溫暖。

在沈明珠面前,她總是輸得一敗塗地。

沈寒依默默轉身,準備悄悄地離開,這一次,沒有人注意到她。

沈明珠是璀璨奪目的明珠,而她,只是陰暗角落中的一粒微塵。

想到這裏,沈寒依竟自嘲地笑了,這個笑容沒有人注意到,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心已經不痛了,習慣了被漠視,習慣了得不到,也便沒有了奢望。

就在沈寒依的一只腳剛要跨過門檻時,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

“沈二小姐,等一等。”

是韓逸墨。

這世上,稱她為“沈二小姐”的,只有韓逸墨一人。

韓逸墨什麽時候來到她的身邊,沈寒依竟然沒有察覺。

“何事?”沈寒依微微皺眉,淡淡開口。韓逸墨這種人邪肆莫測,喜怒無常,離他,還是遠一些為好。

“二小姐為何急着逃開?”韓逸墨的這個“逃”字正戳中了沈寒依的痛處。

沈寒依正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放手,與你無關。”沈寒依抽開被韓逸墨拉着的衣袖。

“你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怎會與本王無關?”面對沈寒依的斷然冷漠,韓逸墨依然一臉燦爛無害的笑容。

沒想到堂堂的青宵攝政王臉皮居然如此厚,還做出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

只是,韓逸墨越是這樣,沈寒依越是覺得他渾身都透着一種危險的氣息。

“寒依與王爺,怕是沒有這個緣分。”

韓逸墨微微一笑,莫測無限,“緣分這個東西,雖然是強求不來,不過,卻也不是想斷便能斷得幹幹淨淨的,就像二小姐和楚相,一紙休書,真的就能斷得徹徹底底?如今,這休書不在了,兩位的緣分呢?是在還是不在呢?還是,已然情深,何懼緣淺?二小姐就不想知道楚相的選擇嗎?”

“不想。”沈寒依簡單幹脆地回道,心裏卻一直回想着韓逸墨的那句話:已然情深,何懼緣淺。

是這樣嗎?若緣已斷,情還在,該讓她情何已堪?

“那解藥呢?這世上離恨歡的解藥只有一顆,在我這裏。如果二小姐答應嫁給我,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當然也包括這顆解藥。”

韓逸墨這話說得聲音并大大,也只是說給沈寒依一個人聽,只是,剛巧不巧,卻被沈瀚漠和楚靖北聽到了。

“解藥”這兩個字,無疑是這兩個男人如今最關心的字眼。

“王爺,”沈瀚漠來到韓逸墨面前,“一日夫妻百日恩,無論如何,明珠都是在王爺身邊陪伴了三年,希望王爺念在這三年的情份上,救救明珠,将解藥給明珠吧!”

“哦?”韓逸墨勾唇,帶着淡淡地嘲諷,“一日夫妻百日恩?本王覺得沈大将軍是在座的所有人當中最沒有立場說這句話的人。沈大将軍可還記得沈寒依的母親葉秋池?那個女人為你生了一個女兒,陪在你身邊近十年,沈将軍可曾待她如妻?還是她出身低微,比不了昭陽公主身份顯貴,在沈将軍眼裏,她只是你傳宗接代的工具?”

“你?”沈瀚漠啞然,葉秋池是爛在他心裏的一根刺,“是我對不起她。”

“是你從未待她如妻。”韓逸墨句句緊逼,“沈大将軍若真念夫妻情分,當年,又怎會差一點将沈寒依亂棍打死?”

沈瀚漠不由得望向了沈寒依的那條跛腿,眼底是複雜而深沉地痛惜。

“本王再換一種問法,沈大将軍,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年如果是沈明珠而不是沈寒依撞到了昭陽公主,你會如何?也會将沈明珠打到命懸一線嗎?”

“呃?”沈瀚漠愕然,眼裏那一閃而過的愧疚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誰也沒想到韓逸墨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沈寒依又是一陣心痛。韓逸墨說出了一個事實。

“不是本王絕情,是本王跟沈明珠之間,無半點情義牽扯。這解藥,我只會交給嫁給我的沈寒依,不會有第二種選擇。”韓逸墨說得堅定果決。

這些年,沈寒依已經習慣了被漠視被忽略,突然之間成了別人眼裏重要的人,這樣的感覺沈寒依還不習慣。

雖然沈寒依想不明白韓逸墨為什麽今日要替她出頭,她知道,韓逸墨一定有他的目的,她不會感激他,卻也不覺得讨厭。

原來,再要強的女人,也希望得到呵護,得到憐惜。她的母親,付出了一生,終其所有,都沒能從沈瀚漠的身上得到這兩樣……

突然,沈寒依覺得這殿裏的空氣讓她悶得有些窒息,她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

“沈寒依,等一下!”

開口之人,是楚靖北。

第一次,沈寒依的腳步,沒有因為楚靖北而停留。

楚靖北的聲音,沈寒依聽到了,可她寧願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

兩名侍衛擋在了沈寒依的身前。

沈寒依雙手握了握拳,由心底哼出一聲冷笑,“憑你們,也想擋住我?讓開!”現在的沈寒依,心情很差,雖然不想大開殺戒,但是,卻也不想再作任何忍讓。

兩名侍衛并不打算讓開,他們聽得是楚靖北的命令。

沈寒依眼眸微沉,嘴角淺淺地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手心翻轉,凝聚內力,一掌打了出去。

從現在起,她沈寒依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若有誰擋在前面,她則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只是,沈寒依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掌居然會打在楚靖北的身上。

楚靖北以最快的速度閃到沈寒依的面前,生生地替那兩名侍衛接了沈寒依一掌。

沈寒依這一掌雖然沒有用盡全力,卻也讓楚靖北腳下晃了兩晃。

沈寒依望着楚靖北,先是震驚,再是錯愕,繼而是疑惑。

世事輪回。

白天,楚靖北在街上,還用這樣的眼神望着她,沒想到,這麽快,便輪到她這樣望着楚靖北了。

“楚相,何事?”沈寒依心起微瀾,語氣卻如死水般平靜。

“沈寒依,我……要娶明珠為妻……”

……

沈寒依以為自己不會在乎的,可是,心底那沉悶得快要無法呼吸的感覺卻又那麽真實,騙得了別人,卻碥不了她自己。

仿佛是過了許久,沈寒依緩緩開口,“與我何幹?”

“休書……”

沈寒依差一點忘了,她的那封休書已經被沈瀚漠撕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