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險險錯過
“……我不是眉雙,你堵錯人了。”
林啾無語地望着王衛之。
忽然心頭一震,她捕捉到了他話中一處細節——是‘他’叫王衛之到東海堵人的?‘他’?!
這個‘他’,還能是誰?自然是王衛之身後的幕後高人‘卓晉’了。
‘他’也盯上了眉雙嗎?不愧是‘他’!
她忽然有一點緊張,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緊握了起來。
“咦?你的實力只有化神初。”王衛之抱着胳膊,單手輕輕摩挲下颌,自說自話道,“就這點本事,你是如何當上女尊主的,就靠着男人麽。”
林啾看白癡一樣看着他:“我說,我不是眉雙。”
“嗤,”王衛之笑道,“早猜到你不會承認。我也不跟你廢話,要麽将你從蓬萊偷走的不滅印痕交出來,我放你走。要麽,我把你擒回去,有的是辦法叫你招。”
林啾冷眼打量着王衛之。
如今她已是化神修為,與天地靈氣的感應極為強烈。她能敏銳地感覺到,王衛之所在之處,仿佛黑洞一般,任何探向他的靈氣都會被他吞沒,無法向她反饋任何訊息。
此刻的王衛之,應當已是大乘劍君了。
林啾的心中浮起了一個計劃。
她唇角一挑,向他招了招手:“來。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小孩。”
王衛之樂了。
他将雙臂抱在胸前,頗有興致地打量着林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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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神初期,劍意全無。你拿什麽跟我打?”
林啾半句廢話也無。
她眸光一動,在身後的拂來的海風落到背上時,身體随風而起,飄出一尺之後,猝然散成了漫天幻蓮!
王衛之挑高了眼尾:“咦?有點本事。”
長劍出鞘,一道重劍氣斬向林啾所在之處,縱然身在半空,但百丈之下的海水,卻是被那勁風劈出了一道極深的海溝,白浪向着兩旁迅速翻湧擴散。
在林啾看來,王衛之随手發出的這一劍雖然渾厚兇猛,但速度卻是遠遠不夠,她不需要花費多少心力就可以輕松地避過。
在漫天幻蓮即将消散之時,一朵不起眼的小蓮,慢慢飄到了王衛之的背後。
林啾身影凝實,手一晃,琉璃劍握于掌心,反手一削。
便見,一縷不長不短的黑發,離開了王衛之的馬尾,被林啾拽在了手中。
一擊得手,林啾并無半點輕敵之意,她知道,王衛之只是因為太大意,看不起她這個“化神初期”,這才會毫無防備——雖說毫無防備,但若是林啾攻擊的不是他的頭發,而是他的身體的話,便會被他自發的靈氣防禦攔下。
斷發之後,王衛之便會開始認真了。
林啾輕笑着,一瞬都沒有停留,身體直接倒掠,掠出半尺,陡然散在了風中。
王衛之恰好回身橫切一劍,斬中萬千幻蓮。這一記橫切,便如同斬向大海中的魚群一般,只見它們靈活地分開,順着他的劍風蕩起,搖搖晃晃飄出很遠。
散成幻蓮之時,林啾心中的感覺十分悠遠空曠,仿佛心念一動,便能融入天地之間,變成風,變成雨,變成萬物。
只不過此刻她沒空悠閑,凝出身形的間隙,她召出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金色小蓮,飛快地進行分離嘗試。
雖然已經有過成功的經驗,但終究是熟練度不夠,連試幾次都失敗了。再加上此刻一心二用,一邊嘗試拆分小金蓮,一邊還得與王衛之周旋,分心之下,成功率難免變得更低。
只見她不停地現身又消失,每次現身時,左手都會藏在身後分離小金蓮,右手則握着王衛之那縷斷發,在他眼前放肆地搖晃,同時輕笑出聲,滿滿嘲諷。
王衛之的眼前一次一次爆開漫天暗金蓮,看得他有些頭暈想吐。那笑聲如附骨之疽,令他的心頭越來越煩躁,加上那縷斷發……他只是大意了,卻被這個女人抓着小辮子,不停地嘲笑。
她若是逃,必定會露出破綻。但她偏偏不逃,只在他身邊現身、消失、現身、消失。
在王衛之看來,這個女人就是在耍着他玩。
怒意上頭,他的眼神變得淩厲,慢慢将垂在身側的左手也握到了劍柄之上。
林啾知道他要發大招了,這一招叫做虎嘯龍吟,聲勢十分浩大,暴湧的靈氣流幾乎能覆滿百丈之內。
恰好,指甲蓋大小的金蓮,成功分離。
這朵小蓮是非常簡陋的弱化版本,并不像她留給淺如玉的那一朵一樣可以傳訊、吸收魔翳,甚至有小小的爆發能力。
而這一朵,它只是單純地“存在”而已,短短這麽一點時間,林啾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一步。
“存在”,便足夠了。
幻蓮聚成人身之時,林啾果斷将靈氣注入虛實鏡!
遁入虛空之時,她屈起手指輕輕一彈,指甲蓋大小的金蓮沒入假身的後顱中,一晃即逝。
虛空中,林啾的唇角浮起狡黠的笑,身體倒掠,湮蓮變在身前爆發,與王衛之的劍招一角狠狠對撞!相互湮滅!
借着反沖的力道,林啾倒飛到了百丈之外。
胸口一陣悶痛,氣血翻湧,緩了片刻,她才喘上一口氣。
雖然只是被那虎嘯龍吟刮蹭到一下,卻也不是她現在的實力能夠抵禦的。
她沒調息,借着那股沖擊力道繼續向遠處遁去。
而王衛之,已徹底僵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面前被劍意切割得四分五裂的女人……哦不,碎屍。
他抓破腦殼也想不到,方才還油滑得像是一尾泥鳅的女人,怎麽突然就傻乎乎不動了?他并沒有使出全力攻擊,照理說,至多令她身受重傷失去反抗能力的。
卻沒想到,她忽然就站在那裏一動沒動,硬挨了一記虎嘯龍吟。
鐵打的身子也遭不住啊?更遑論,她只是個嬌嬌弱弱的化神小修。
王衛之悔之晚矣,眼睜睜看着那個美麗的女人被斬成了百八十塊。絕美的事物破滅時,尤其讓人心驚。這份心驚動魄,讓王衛之沒有把爆發在不遠處的靈氣對撞放在心上,只偏頭看了一眼,感覺沒有什麽異常,便忽略了過去。
‘完蛋。’他的眼前仿佛浮起了這兩個大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打着打着就上頭了,明明知道對方修為低微,只能以鬼魅身法和他周旋,只要耐下性子耗上一會兒,就能耗幹她的靈氣将她擒住。可不知為什麽,偏生就失控了。
大約是被割了一縷頭發,心中意氣難消,大約是她現身時老是發出帶着輕蔑的笑聲,激起了他的火氣。總之,這個女人就是很會拿捏人心,一個勁兒往他心頭最不爽的那一塊上亂戳!
但……不管怎麽說,她也不該站在原地等着挨打啊!
她要找死,也別連累別人啊!
總不能是恰好這個時候她沒了靈氣吧?這樣回去,怎麽向那位交待啊?要命了。不如幹脆說沒遇到眉雙?
假身“死去”的短短一瞬間,王衛之的心頭浮起一串念頭,甚至連借口都給自己想好了。
忽然,眼角晃過一絲亮光。
王衛之視線一凝,急速掠去,一把将那泛光的東西薅進了掌心。
是一朵極精致,極華美的金色小蓮。
不是純金色,微微籠着一層暗芒。
像是靈氣凝成的,卻又帶着明顯的金屬質感。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它是從這個女人的腦袋裏面掉出來的。
“就拿你交差好了!”王衛之的嘴角浮起了微笑,壓了壓心中忐忑,自語道,“要不是陰差陽錯殺了這個女人,恐怕還難以發現她腦袋裏有些玄機……這般看來,我倒也不算是做錯……反正,這個女人害得蓬萊覆滅,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自然也不是什麽好鳥,罪有應得,對。沒錯。他應該不會怪我……吧?”
他沒再理會落入大海的那一堆破碎屍首,自然也沒有發現,假身在沉入海底的過程中,漸漸虛化破滅了。
林啾目的得逞,遁在遠處,看着王衛之禦劍的身影如一道長虹般消失在天際。
二哈果然是二哈。
一切都和她的計劃分毫不差,他果然就這麽傻乎乎地帶着量子蓮回去交差了。
林啾默默在心中為王衛之的智商點贊。
她召出冰棱來。這樣東西與魏涼有奇異的牽連,有些像是她用全力召出來的靈氣蓮,但它并不是靈氣凝成的,仿佛有生命一般,握在手中的感覺非常奇妙。
冰棱輕微地顫動,林啾知道魏涼很快就會趕來。
果然,只等待了幾十息,她的後背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中。
男人從身後将她摟緊,呼吸略有不穩,語氣極為不善:“怎麽受傷了。”
不待林啾回答,他的聲音已變得冰冷。
“是王衛之。”
方才打鬥留下的靈氣痕跡實在太明顯,魏涼只掃過一眼,便知道傷了林啾的人是王衛之。
林啾趕緊回身,拽住他的衣袖,狡黠地笑道:“我故意的。”
她擡起左手,邀功一般,把那朵指甲蓋大小的小金蓮送到他的眼前,語氣輕快地說道:“我略施小計,讓王衛之把另外那朵‘量子蓮’給帶回去了。”
見她眼睛裏滿滿寫着‘快誇我’三個字,魏涼眸光一軟,收回了本想說的話。
他狠狠摁住了她的腦門,渡入冰冰涼涼的氣息,助她調息。
淤堵的經脈很快便通暢了,震傷隐隐有一點裂痛,已無大礙。
見她無恙,他的目光變得嚴厲起來,語氣也頗為不善:“真是一刻也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哪一次你能不受傷,嗯?遇上王衛之,不會早些叫我麽。”
周圍氣溫在持續下降。
林啾卻是一點也不怵,非但不怵,她反倒是覺得心髒那裏酸酸暖暖的,有些想哭。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用兇惡的語氣說話時,能讓人感覺這般溫暖。
她辯道:“若是叫你來,我就沒辦法讓他把貨帶回去了啊。”
魏涼冷然一笑:“如何不行?”
看着他的眼神,林啾便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麽正确——此刻魏涼的表情告訴她,若是他在,他一定會敲斷王衛之的骨頭,把東西嵌進他的骨髓,然後令他爬回去。
王衛之受不受傷,林啾并不關心,但若是王衛之莫名其妙在外面受了欺負的話,站在王衛之背後的‘他’,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若是把那個人也扯進來,魏涼的處境将會十分危險。
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一切已經隐隐明朗了,設下這個局的人,要針對的就是林啾與魏涼。所以這個世界的‘他’,便是那些隐在幕後之人為魏涼安排的最大的危機和陷阱。
絕對,絕對,不能讓兩個魏涼見面!
魏涼的目光漸漸變得危險:“你莫不是在擔心我?”
林啾被看穿了心思,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啊,怎麽可能不擔心呢?這個世界的‘他’,和他一樣神秘、強大,且先天立于不敗之地——只要兩個人撞上,眼前的這一個就會被吞噬。
這是一件細思極恐的事情。
林啾做夢都想要掌握那個‘他’的行蹤,防着兩個魏涼撞上。今日王衛之送上門來,可以說是瞌睡來枕頭。
但是對于魏涼這樣強勢自負的人來說,擔心他的安危,是令他難以容忍的事情。這一點,林啾心中十分清楚。
大男人嘛,都這樣。
正當她仔細斟酌,在考慮該說些什麽才能不動聲色地替他挽回顏面時,魏涼忽然面無表情地從她的手中拿走了量子小蓮。
林啾心下一驚,以為他要像一個霸道總裁一樣,将那朵量子蓮輕飄飄地扔掉,再來一句“不需要,我魏傲天什麽時候需要別人擔心”。
她正準備撈她的蓮,卻見他用食指托着它,放到了眼睛底下,淡淡說了一句:“唔,我來盯着即可,你不必費神。”
林啾:“……诶?”
原來她腦補過度了,魏涼能屈能伸,是真正能成大事的人!
林啾暗戳戳地松了一口氣。
她微微垮下的肩膀讓他挑起了嘴角,他續道:“尋到行蹤,我便滅殺了‘他’,以絕後患。”
林啾:“……??!!”哥,涼哥,那是你自己啊喂。
我殺我自己可還行?!
很好,她這一下算是百分之百确定了,若是叫這個世界中的那個‘他’知道真相的話,林啾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百分之一百,也會選擇滅掉她身邊的這個魏涼,沒得商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魏涼見她小臉糾結,心情莫名又多好了幾分。
他攬住她的肩膀,手掌一合,不知把量子小蓮藏到了哪裏。林啾正要問時,身旁有風一晃,林秀木也到了。
“接下來,有何打算?”林秀木問道。
魏涼很自然地回道:“我要帶夫人去清靜處療傷,想必你也需要幾日,去尋一個好的埋骨之處。”
林秀木深深地點頭:“三日應當夠了。三日之後,便到那出事之城會合,如何?”
“可。”
望着林秀木的背影消失在天邊,林啾松開的眉頭又緩緩蹙了起來:“他果然迫不及待要與我們分頭行動。”
魏涼低低一笑,長目微眯。
林啾道:“那具黑骨,分明問題極大。若不是他心事太重,又怎麽會聽不出你話中明顯的試探之意……那樣的骨頭,能埋嗎?他居然答應得理所當然。”
魏涼笑而不語。
“就這麽放他離開嗎?”林啾問,“要不要悄悄跟上去?”
魏涼眸光微閃:“林秀木是只狐貍,若是跟上去,他定會察覺。不必追,他要做的事,與我們并無沖突。”
飛掠中的林秀木仿佛有所感應,身形忽然在半空一滞。
‘不對,’他面無表情地想道,‘我太急了,那不是臺階,是坑。魏涼不是笨蛋,我能想到的事情,他必定也能想到。所以,他已經看穿了我的意圖。’
手指緩緩撫過乾坤袋,視線卻是望向了遠方。
他的聲音輕如耳語:“可是眉雙,你與我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任誰……都不可以。”
掠出一個巨大的圈之後,林秀木的身影,又回到了破碎歸墟。
……
此刻魏涼正覆在林啾耳畔,氣息溫熱,聲音低沉。
“夫人,迫不及待想要分頭行動的,可不止林秀木一人。”
他把她帶到了一株巨樹上。
這個地方很奇特,山谷之中,唯獨屹立着這麽一株參天大樹,樹頂幾乎要從兩旁的峭壁上探出去。
無數藤蔓依附着這株巨樹而生,樹枝上也纏滿了軟軟的藤。
許多地方,藤蔓便織成了一張張又寬又大的吊床。
谷中無風,溫度适宜。
躺在藤蔓吊床上,頭頂覆着密密的枝葉,只有零星細碎的陽光灑進來,光線昏暗,四周安安靜靜,好像躺在了巨樹的心髒中。感覺既安全,又私密。
氣溫稍有一點高,但那些既堅韌又柔軟的藤蔓卻是冰冰涼涼的,令人不由自主地變得慵懶放松。
王衛之的劍招沒有傷到林啾,她身上的隐傷是湮蓮變與王衛之的狂暴靈氣相撞時,震蕩沖擊令體內靈氣紊亂而形成的內傷。
這種傷,雙修一次便能複原。
此刻從半空望去,會看見一幕極為壯觀的景象——參天巨樹從山崖下探出傘一般的樹冠,華美的冰霜覆在它的周圍,在陽光下反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滿目碧綠之中立着一株冰樹,美得像是夢中的景象。
那是魏涼設下的冰霜結界。
結界中,無人打擾。
林啾被摁在了藤蔓中。
她留意到,這些藤蔓剛剛被冰霜蕩滌過,散發出冰冰涼涼的水氣。
身體陷下去,然後感覺到後背傳來藤蔓的反彈力量,将她輕輕托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動作,魏涼的身影便沉沉罩下,将她锢在雙臂之間。
藤蔓又被壓低了許多。
他把她抄進了懷裏,一句廢話都沒說,便開始解衣裳。
她的心跳變得又快又急。
此刻,他毫無遮掩,一雙黑眸盯緊了她,晦暗而興奮,唇角的笑意侵略性十足,動作利落而強勢,像剝蛋殼一般,将她從衣裳底下剝了出來。
“夫人,好好配合我,盡早治好你身上的傷。”聲音低啞,怎麽聽都不懷好意。
不待她回答,他的吻便落了下來。
這一次,他更加輕車熟路,林啾被吻得腦袋發暈,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了他身上肌膚的溫度。
略沉的呼吸讓她察覺到了他的急迫。
情漸濃時,他放開她的唇,抓住她的肩膀,又一次把她掀過去。
林啾猝不及防,又被掀了個背朝天。
“不要!”在他動作之前,她急急叫停。
這一回,她有現成的理由。
林啾掙紮着側過頭,道:“我胸口被震傷了,又悶又痛,沒辦法這樣趴着。”
“啊……”她聽到耳後傳來男人低低的嘆息,“是我大意了。”
他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翻轉過來。
林啾唇角微彎,露了一抹陰謀得逞的笑意。
其實那悶痛,趴着和躺着根本沒有絲毫區別。
不料,只轉過一半,他的動作忽然便停住了。他捉住她的腿,将她摁成了跨步的姿勢,牢牢制住。
她側着身,還沒反應過來時,魏涼便從斜上方發起了進攻。
林啾整個人都懵掉了。
異樣的感覺瞬間沖入大腦,她本以為經歷了那三日之後,她已經不再是新手了,不料,他竟給她帶來了全新的體驗。
完全超出想象之外。
這……這姿勢……要命啊!
腦海中飛快地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她本來以為,各種花樣只是看起來花裏胡俏,實際上卻是換湯不換藥,就像男人常說的關了燈都一樣。此刻才知道,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如果說上一次就像在海中沖浪,大開大合,肆意張狂。那麽這一次,便像是峽谷漂流,幽曲回旋,每一塊突起的溪石都很要命。
脊背緊貼着對方結實的身軀,一雙大手攬住她,為所欲為。
她的雙眼很快就失去了焦距,迷迷糊糊之間,只知攀着那道極為迅猛強勢的靈氣湍流,像是溺水者抓着一根稻草。
而這根稻草,卻令她戰栗不止,呼吸破碎。
傷勢不知何時徹底複原了,她發現,這一次他的精力主要是用在替她療傷之上,待她傷勢徹底痊愈,他便開始帶着她,将經脈中靈氣的運行速度提快了近一倍。
她漸漸有些習慣了他強勢的存在。
他的味道、氣息和溫度環繞着她,當真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魏涼……”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軟得發飄,“天是不是快黑了?”
話一出口,她便感覺到他的胸腔在顫動。
他放緩了動作,低沉微啞的聲音帶着悶笑,貼着她的耳畔響起:“快樂的時光總是飛速流逝。夫人,天已經亮了。”
她錯愕,睜大了眼睛。
什麽時候天已經黑過了?!
身體微微一緊,她急道:“蓮!”
他悶悶地笑着,修長的手指晃了晃,指間拈出量子小蓮。
林啾急急把它抓到掌中,眸光忽然一凝。
變故,恰在此時發生了。
只見量子小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成一朵絕美的冰蓮,再下一瞬間,轟然破碎!
林啾此刻與魏涼仍是最親密的狀态,她知道他沒有動它。
所以……
她的心髒在胸腔中擂鼓一般重重亂跳,她不假思索,果斷将正在破滅的冰蓮收入識海!
和她的計劃分毫不差。
那個‘他’,果然毫不猶豫地出手滅了王衛之帶去的量子蓮。
神魂之中傳來針紮般的刺痛,這一瞬間,林啾精準捕捉到了另外那朵蓮破滅的位置。
她睜大了眼睛,眸中滿是驚詫。劇烈的心跳撞擊着胸腔,她的身體軟得幾乎要癱在藤蔓上,指尖的顫動蔓延到全身,牙齒不自覺地輕輕碰撞——
“他……他在破碎歸墟!他怎麽會在破碎歸墟!好,好險……”
險險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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