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簡塵上次聽林夢說過，知道繁染家不一般, 而且繁染家就在本地, 今天發生的事，想要擺平不算難。

況且, 這件事确實是對方先挑起來的，也是他們傷人在先。

受傷的同學被班上同學送到附近小診所處理包紮，警察出警速度還算快, 來時繁染剛和飯店老板把帳結清。

雖說主動挑事的那撥人傷的比較重，但繁染他們一個個都是學生模樣, 警察簡單問了幾句後把主要參與打架鬥毆的帶去警局。

一切事情都因簡塵引起來的, 她自然要跟着一起去當證人。

飯店老板和幾個服務員作為目擊者，也被帶去警局了解情況。

市區不大, 一行人很快到了警局。

所有人都是分開問化, 警察問什麽，簡塵如實說。

她出來時, 繁染已經在外等候。

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這時走過來跟繁染說話, “你小子, 都快過年了還打架，大晚上都不讓我不安寧。”

繁染：“叔，以後不會了。”

“看在你小子考到江大的份上, 今天就不訓你，以後再敢打架，絕對不會輕饒。”

繁染一副知錯就改的好學生模樣，連連點頭說是。

和繁染一起打架的幾個同學做了筆錄後, 警察對他們口頭上進行一番思想教育，也很快就放出來，這件事就算解決。

簡塵剛才聽見繁染叫一個警察叔，心想，他們能這麽快出來，多半也是因為繁染有人在警局吧。

簡塵頗有些感慨，心情也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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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警局大門，簡塵對繁染道，“你先等等我，我有些話和許舟說。”

繁染深看了一眼走在後面的許舟，沉默不語。

簡塵見他不說話，也不再繼續問，轉身朝許舟走過去。

許舟看見簡塵朝自己走來，停住腳步。

夜色深沉，風呼呼作響，吹在人臉上，跟刮刀子一樣生疼。

簡塵：“許舟，剛才謝謝你。不過，有件事我想還是和你解釋一下比較好。當初的事，我很抱歉傷害了你，那時候我也不懂事，所以才會随随便便就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怪繁染，就算沒有他，我也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

許舟神色一怔，晦暗無比。

他嘴唇動了動，良久才開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簡塵眼睑輕垂，後還是擡起來，直視着許舟，“對不起，沒有。”

依舊清冷的口吻，不帶一絲疑惑。

許舟苦笑一聲，“可以說，我應該徹底死心了吧。”

簡塵猶豫片刻，還是什麽都沒再說，轉身離開。

簡塵和許舟說話時，繁染就在一邊看着。

兩人之間的對話，也盡數傳入繁染耳裏。

簡塵朝他走來時，繁染問，“我們坐車回去？”

整個市區就那麽大，從警局走到繁染家，也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

簡塵點頭，“嗯。”

到家時夜已經深了。

繁染爸媽還在陪他們家親戚打麻将，似乎并不知道繁染打架的事。

本來簡塵回來時還有些小擔心，怕繁染爸媽問起來。

見狀，才略松口氣。

洗完澡，簡塵對繁染道，“我跟我奶奶聯系好了，明天中午回去。”

繁染點頭，“那你今天早點睡。”

晚上，繁染去了客房睡。

他給徐舟發信息，“其實，我認識她的時候比你要早，高一軍訓時，我就喜歡她了。”

過了很久，許舟才給他回複。

“輸給你，我也算是心服口服。你比我聰明，知道在最恰當的時候去追她。看來感情，先下手為強并不一定是好事。”

……

第二天吃完午飯，簡塵和繁染收拾好出發。

臨走時，繁染媽準備了不少煙酒，放進車後備箱。

繁染親自開車。

簡塵聽繁染說自己開車時，小擔憂的開口，“要不我們還是坐客車吧，路上兩個多小時呢，過年期間，車也挺多的，你剛拿的駕照。”

繁染：“怎麽，擔心我不行？”

簡塵知道所謂男人的自尊心，肯定不喜歡聽別人說他們不行，只好沒再多說。

倒是繁染爸媽一副很放心的樣子簡單叮囑繁染幾句就讓他上路。

車上，繁染見簡塵有些緊張，安撫，“放心，我老司機。”

當初簡塵和繁染一起考駕照時，簡塵是發現繁染開車很熟練。

繁染雖然這樣說，簡塵還是不放心。

他才多大，再怎麽老司機，能老到哪裏去。

路上，繁染許是怕簡塵擔心，車開的很穩，車速也不快。

“你不是暈車嗎，睡會，快到時我叫你。”

簡塵怎麽睡得着，她掩飾道，“我們村挺偏僻的，導航也難找，我幫你看路，免得走錯。”

中午簡塵怕暈車，所以中午吃的很少，基本就是喝了點湯。

開了一個小時左右，繁染問簡塵，“你暈不暈，要不要找個地方停會透透氣？”

許是上次寫生時，坐車太多留有适應，這次簡塵倒是不覺得怎麽暈。

“我沒事，你繼續開吧。”

繁染家車有好幾輛，繁染知道簡塵家家境不好，免得招搖，特地開了家裏最差的車。

不過就算最差，也是好幾十萬的奧迪。

奧迪開在市區裏不算什麽，可是下了公路，進入底下小鎮時，就比較惹眼。

快到時，簡塵接到奶奶打來的電話，要她不用回家，直接到三叔家。

簡塵三叔是在鎮裏賣面的，小時候節假日簡塵總是三叔家幫忙洗碗。

簡塵和三叔家關系還不錯，就是小時候她媽和三嬸吵過架，三嬸也總懷疑她三叔這些年私下裏偷偷支援簡塵讀書，所以簡塵每次去三叔家，她三嬸對她都不太熱絡。

三叔家有兩個孩子，都屬于很老實那種，讀書時成績都不大好，她堂哥高中畢業就出去打工，如今孩子四歲。

堂姐雖讀了大學，但畢業後就找了個賣手機的工作，薪資不高，每個月工資交完房租水電加上吃飯，就不剩多少。

之前堂姐交了個男朋友，但對方遲遲不跟堂姐結婚。

家裏親戚都說堂姐那個男朋友騙她，于是在堂姐二十五歲那年，好幾個親戚聚在一起對堂姐進思想教育一番教，讓堂姐和男方分了手，回家相親。

如今堂姐結婚兩年多，有個一歲女兒，丈夫在鎮上上班，堂姐就住在娘家，平時幫三叔家賣面，也順便帶孩子。

簡塵堂姐性情很溫和，小時候對簡塵也特別好。雖然這些年簡塵跟堂姐聯系的并不多，但那份感情還在。

快到三叔家時，簡塵要繁染停車，她想去超市給堂姐小孩買點吃的玩的。

簡塵家雖說是鄉裏，但她考入江大時，鎮上的初中在學校門口挂了好久的橫幅，鄉政府，還獎勵簡塵一筆錢。

對于小鎮來說，好幾年才出一個考入江大的高材生，那一年，簡塵的名字也算是在鎮上家喻戶曉。

過年期間，街上人很多，路邊到處停着車，簡塵怕繁染開進集市找不到地方停車，就沒讓他開進去，在附近一處比較空曠的路邊停了車。

身材高挑模樣出衆的簡塵走在人群裏十分惹眼，再加上繁染的殺傷力，兩人一下車就吸引不少視線。

很多人都心想，這莫不是哪裏來的明星吧。

穿過人群時，簡塵碰到幾個初中同學。

不過她一向都不愛說話，跟對方又不熟，也就沒打招呼。

簡塵那幾個初中同學看見她時，眼神很有些不可思議，在她身上停留許久。

簡塵雖長得好看，但讀初中時家裏窮，穿的衣服都很舊很土，再加上現在高挑許多，形象氣質跟以前相比自然千差萬別。

簡塵買完東西，繁染連忙接過來提在手裏。

三叔就在集市附近賣面，過年期間生意很好，平時都只是賣早餐，過年則全天都在做生意。

去三叔家，簡塵還想多提些煙酒，兩人手裏提不了那麽多，所以折回車裏，開車繞路過去。

車上，簡塵跟繁染說，“我三叔三嬸人都不錯，我上學的時候零花錢，基本就是三叔給的。我三叔家做的面很好吃，小時候特別喜歡吃，每次去他們家洗碗，一早上我都可以吃三碗，回家路上經常就撐得路都走不了。”

繁染聽她說小時候可以吃三碗面，很有些被吓到。

要知道現在他每次跟她一起吃飯，她都是只吃半碗。

繁染不可思議的看了簡塵一眼，“你小時候肚子什麽做的，那麽能吃？”

簡塵想起小時候一早上吃三碗面的事情，自己也覺得好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早上六點左右去洗碗時就先吃一碗，中途再吃一碗，等我三叔家早餐賣完收攤時，再吃一碗。不是說面比米飯養人嗎，可能我現在之所以長這麽大個子，就是小時候吃多了我三叔家的面吧。”

繁染眼底噙着笑意，若有所思道，“看來我今天要跟你三叔學學，你三叔家面是怎麽做的，回去後好天天做給你吃，把你養胖。”

簡塵嘀咕，“哪個女生喜歡胖，再說，你以為我三叔家面那麽好學，那是獨家秘方，不輕易外傳的。”

“獨家秘方？那更要學了。”

簡塵好笑的看他一眼，“有那麽多閑工夫嗎你，開車呢，別亂想。”

簡塵三叔家是兩層樓，一樓賣面，二樓住人。

繁染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停車，然後提着東西下來。

下午三點，吃面的人不多。

簡塵走過去時，三叔正坐在門口刷着鍋碗。

她叫了聲，“三叔。”

她三叔聽見聲音，轉身看見時簡塵，趕緊起身，擦了擦手，問，“那麽快就到了，快進去，我們還等着你吃飯。”

“我已經吃過了。”簡塵見三叔打量着繁染，介紹，“三叔，這是我在學校交的男朋友，陪我一起回來的。”

三叔表情剎那間遲疑起來，後還是朝繁染笑着點了點頭。

繁染提着東西進屋時，三叔對簡塵說道，“你這娃，回來就回來，買這麽多東西幹什麽，你哪裏來的錢。”

簡塵看了繁染一眼，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呃，這都是男朋友買的。”

裏屋，一張四方桌上擺滿了菜，堂姐正在一邊逗着小孩。

堂姐看見簡塵，趕緊站起身朝她迎過來，“奶奶說你中午回來，怎麽這麽晚才到？”

簡塵笑了笑，“我跟奶奶說的是中午出發，奶奶可能聽錯了，以為我是中午回來吧。奶奶人呢？在樓上嗎？”

“在，奶奶身體有點不好，待會你上去。”

“嗯。”說簡塵把給孩子買的東西遞給堂姐，“這是給纖纖的。”

“纖纖什麽都有，以後再回來就別浪費錢。”

簡塵正欲開口，繁染說道，“這都是應該的。”

從繁染進來時，堂姐就注意到他。

只是不好意思問簡塵。

這時繁染說話了，簡塵有點害羞的跟堂姐介紹，“我在大學交的男朋友，繁染。”

堂姐比簡塵大不了多少，兩人以前又走的比較近，見簡塵大學交男朋友還帶回來，打趣，“奶奶說你要帶男朋友回來，我還不信，還好沒跟奶奶打賭，不然我可輸定了。”

繁染這時道，“堂姐，以前麻煩你們照顧簡塵。”

堂姐意味深長的看向簡塵，“小繁挺會說話的。”

三嬸正在擀面房用機器絞着面，聽見說話聲擦着手出來。

她看見桌上那價值不菲的煙酒，望向簡塵的眼神，較之以前變了許多。

簡塵看見三嬸，主動喊了聲。

三嬸朝她點點頭，說了句，“回來了啊。”

“嗯。”

“菜炒了半天有點冷，我給你們熱，園園，你去上面告訴奶奶一聲，說塵塵回來了。”

簡塵趕緊說道，“三嬸，您不用忙，我們來時已經吃過了。我自己上去找奶奶，不麻煩堂姐。”

簡塵帶着繁染上樓時，她三嬸跟三叔感嘆。

“咱們家，還是塵塵最有出息，大城市回來的就是不一樣，比以前漂亮多了。”

三叔：“塵塵從小就聽話，看見她越來越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看塵塵提來的好煙好酒可不便宜啊，她哪來那麽多錢。”

“說是男朋友提過來的。”

三嬸：“怎麽一上大學就交男朋友，還帶回來。”

“你就別瞎操這份心，塵塵做什麽自己心裏有數。”

“我只是怕她年紀小，被人騙。”

簡塵三叔三嬸正議論着，隔壁有竄門的過來。

“剛進去你家那兩人誰啊？”

“侄女。”

“侄女？你什麽時候有個那麽有錢的侄女，還開奧迪回來。”

簡塵以前常來三叔家洗碗，和三叔家隔壁鄰居都認識。

三叔說道，“就是塵塵，那不是她的車。”

鄰居疑惑道，“你們家老四那閨女？我說背影怎麽看上去有些眼熟，我看着她從車上下來的，怎麽不是她的車。”

三嬸聽見這話，立即走出去往門口看去，果然她家旁邊一塊空地，停着輛好車。

三嬸臉色微變，看了自己老公一眼，對鄰居道，“那估計是塵塵男朋友的吧。”

“你家老四那閨女，不是剛上大學嗎？怎麽那麽快就交男朋友了？男朋友挺有錢的啊，看來以後她可以享福了。”

三叔不喜歡聽這些議論，對鄰居道，“我家侄女也不小了，交個男朋友很奇怪嗎？”

鄰居意味深長的道，“你侄女交個有錢的男朋友好啊，以後你們家有個什麽事，還可以指望一下。你侄女從小就沒爸媽，現在老人又在你們家養，她以後不孝敬你們孝敬誰。”

“她把自己過好就行了，我們可從沒這樣想。”三叔不願和鄰居再多說，走到門口繼續刷着鍋去了。

鄰居對她三嬸道，“你今天可要多做點好吃的招呼你們家侄女。”

三嬸想起以前懷疑她老公私下給錢簡塵而吵架的事，有些後悔和慚愧，臉一拉，“我去忙了，沒工夫和你瞎唠。”

簡塵奶奶身體本來就不大好，前不久早上倒垃圾時，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床走不了路，躺在床上将近一個月。

她奶奶摔斷腿這件事，沒人告訴簡塵。

簡塵看見奶奶躺在床上，只是以為奶奶身體不好在休息，走過去坐在一邊，陪她奶奶說着話。

簡塵跟奶奶介紹繁染時，奶奶見繁染長得一表人才，很高興的樣子，爬下床似要拿東西。

簡塵這才發現她奶奶行動不便，忙站起來扶着，“奶奶，您腿怎麽了？”

“之前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礙事，已經好的差不多。”

簡塵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趕緊道，“您要找什麽我幫您找，您上.床休息。”

奶奶卻仍舊堅持下床，在床底下摸出一個上鎖生鏽的鐵盒子，打開後，從裏面拿出一個小包裹。

包裹用好幾層布包着，她奶奶一層層打開，裏面有一個金镯子，一對金耳環，還有一沓錢。

她奶奶從那沓錢抽出兩張一百，遞給繁染，“孩子，這錢你拿着，就當給你的見面禮。”

繁染哪裏會接老人家的錢，連忙道，“奶奶，不用的，應該是我們孝敬您才對，怎麽能讓您給錢。”

簡塵心疼她奶奶，也跟奶奶說道，“奶奶，真不用，您的錢您自己拿着。”

之前繁染媽給她的錢還有前天繁染親戚給的錢，簡塵都收好沒有用，本來想這次回來給她奶奶後，讓她奶奶再給繁染。

不過數目比較大，簡塵存了起來在銀.行.卡裏，還沒來得及取。

而且，她想想後又覺得這樣把錢還給繁染又有點刻意的樣子，一時也不知如何處理。

簡塵奶奶卻硬要把錢塞給繁染，并且說簡塵，“你這孩子太不懂事，人家來我們家，這是基本的禮數。孩子，快拿着。”

簡塵見錢數量不大，只好朝繁染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收下。

簡塵奶奶見繁染收了錢，這才滿意，邊疊着包裹，邊跟簡塵說，“這剩下的金镯子金耳環，還有五千塊錢，是到時候留給你嫁人的嫁妝。”

簡塵不知怎的，鼻子一酸，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趁她奶奶沒看見，趕緊轉身走了出去。

簡塵奶奶見簡塵忽然走了，自言自語，“怎麽說的好好的人就不見了。”

繁染看了一眼簡塵離開的方向，沒有馬上追出去，而是幫簡塵奶奶把包好的錢放好，扶她奶奶上.床後，才道，“小塵有點事，您躺好，我去叫她。”

繁染走到門口，看見簡塵正在一邊掉淚，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沉默着站在一邊。

簡塵看繁染過來，趕緊拿紙擦了擦眼睛，吸着鼻子道，“我沒事。”

繁染見她這樣，心裏也堵得慌。

他低低道，“要不等我們畢業後，就把你奶奶接過來一起住。”

簡塵再次擦了擦眼角，“嗯。”

雖然簡塵和繁染是吃完飯回來的，但簡塵三嬸準備了一桌子的菜，又等了半天，她和繁染也不能辜負這份好意，遂坐下來陪着三叔一家吃飯。

奶奶行動不便，開飯之前，簡塵送了飯菜上去。

吃完飯，已經将近四點，簡塵帶着繁染又去了鎮上幾個親戚家。

走完一波親戚後，已經是晚上八點。

雖然三叔吃飯時說要簡塵忙完了去三叔家住，但簡塵知道三叔家其實并沒有空房，自然婉拒。

晚上，簡塵帶繁染回了自己家。

她家不在鎮上，屬于下面的一個小鄉村，不過離鎮上并不遠，差不多兩公裏的樣子，開車幾分鐘就到了。

就是路有點難走。

簡塵父親早死，母親又早早改嫁，房子是她爺爺還健在時湊錢修的，一層平房。

這幾年農村發展變化也很大，隔壁鄰居基本都是自建的二層小樓房。

簡塵家因此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簡塵奶奶一直住在三叔家，家裏很久沒人打掃，開門進去時地上桌上全是灰。

簡塵對繁染說道，“要不你晚上去鎮上住酒店。”

繁染自然不會放心她一個人待在家裏，溫聲道，“你家就是我家，你睡哪我就睡哪。”

簡塵總覺得他這話有點怪怪的，特別是後面那句，臉頰燙了燙，沒好意思說。

她家做飯還是用的老式竈，需要柴火的那種。

也沒熱水器。

簡塵用熱得快少了幾瓶開水後，就和繁染挽起袖子收拾起屋子起來。

她擦灰，繁染拿着拖把拖地。

一番忙碌，屋內總算收拾幹淨。

不過兩人臉上身上全都是灰。

看着身邊那個灰頭土臉的人影，簡塵原本陰郁着的心情，瞬間好轉很多。

似乎，有他在身邊，真的挺好的。

她推繁染進衛生間洗澡沒多久，手機響了。

看着手機上來電顯示那恍若隔世的兩個字，簡塵眸色沉了又亮，拿過電話的手有些顫.抖。

“塵塵，是媽，聽說你回家了？”

簡塵覺得電話裏的那個聲音好像是從天上飄下來的，有點虛幻。

她都快不記得她媽上次跟她打電話是什麽時候。

她努力回想一番，大概是高考後不久吧。

……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們肯定有人看見我标題寫着老司機就想歪了……

吃個飯睡個覺繼續碼，争取晚上再寫一章~~

感謝小天使投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