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贖身

異日清晨，阿亮站在胭脂的房門前急得來回走，“啊，主子您可來了。這怎麽辦啊？”指着緊閉的房門。

“還沒起嗎？”四皇女整理着衣襟從另一側走來。

“嗯，好像是吧。”

“敲敲門看看，這都什麽時辰了。”四皇女有些不耐的說道。

阿亮試着敲了幾下門後，盡毫無反應。這睡的也太死了吧，回頭向她主子求救。四皇女徑直走向前推開門便進去了，這可難為阿亮了她一個奴才站在門口不知是跟着啊還是留下，最後決定還是站在門外比較安全。

四皇女走進房間坐在床的對面，自顧的倒了一杯茶。看向床上那人并無大夫所講的虛弱症狀啊，再看那睡姿一條腿騎在被子上，一只手搭在了床沿外，不時的還吧唧幾下嘴。哪有半點男兒姿态，也不知當初她們是怎樣訓練他的。實在是越看越可笑，四皇女看了眼茶碗裏的茶，茶湯已是白色的了且還是冷掉的，四皇女搖了搖頭放下了茶碗，這茶碗碰到桌子的聲音發出了很大的響聲，然而并沒影響床上睡着的人。

呵呵……四皇女苦笑了一下，清了幾下嗓子還是沒反應。無奈之下只好起身來到床前，拿着扇子用扇子的頭碰了碰床上的人的胳膊。

不管她翻了個身，擦了下哈喇子，“媽，不是說心情不好了嗎，在睡會。”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就又睡了。四皇女自出生以來就從沒見過此類男子，真真是又可氣又可笑。只好伸出手來使勁的拍了一下，這下起了作用。

“啊，啊.....媽”煩死了，胭脂踹下被子坐了起來，“幹嘛啊，大早晨的？”人家眼睛還睜不開呢。

“這位公子，在下姓黃，昨晚撞傷公子了，實在抱歉。”四皇女站直了身子離床一步遠處站住，卻被床上的人驚恐的表情給驚住了。只見那位公子睜大雙眼，大張嘴巴，用手指着她。

“你，你誰啊，你？”這是怎麽回事胭脂環顧着四周，哪來的這麽多奇怪的東西。

“公子，公子？”四皇女試探的叫道。

什麽什麽公子怎麽還有人，吓得胭脂跳下了床，左右又看了便，屋裏不就你我二人嗎沒有男人啊？“啊........啊”胭脂上上下下的看來下自己的身體，才反應過來原來沒穿回去啊。

“你，你沒事吧？”這一驚喊叫蒙了四皇女，不會昨天把腦袋給撞壞了吧。

這下胭脂算是徹底的清醒了，瞪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向眼前這穿的流油的人。

“如果公子沒事了，還是早點回家吧，在下和在下的随從也要離開了。”四皇女試探的說了一句，她不知道這個剛剛一驚一乍的男子，到底是要唱的是哪一出，還是頭一次對着一個男子沒了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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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什麽這可不行，還不容易天上掉下個有錢人不能讓她溜了。她要是走了我怎麽辦，快點想想說點什麽呢。要不先裝可憐博同情，胭脂使勁擠着眼睛，怎麽關鍵時刻就流不出眼淚呢。這邊四皇女等着回話卻沒等來，卻見那人使勁的搓揉面部不知幹嘛。

胭脂看這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出來，只好撲通一聲跪在地方向四皇女的腳邊移了幾步。咧着嘴一邊假裝抹眼淚一邊哭訴自己的遭遇，還把袖子撸了起來給她看身上的傷疤。說着說着動了情想起那個少年死在眼前的模樣，想起昨晚身後的追自己的人，想起自己一個好好的女孩子現在成了這個鬼模樣，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了，也忘記了要求人收留的事情了，只可勁的把這些日子所遭受的委屈都哭出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好受一些似的。

原本計劃不是這樣的啊，四皇女看着改坐在那哭的傷心的人。她本來是想假意的問一問他的遭遇，然後表示一下自己的善良願意收留他的。可是一開始戲碼是對啊，怎麽中途他改方向了自己這話怎麽遞過去啊。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家主子明白你的悲慘的身世了，所以打算收留你在身邊做一個侍從。”阿亮在門外等着主子出來，卻聽到裏面嚎嚎大哭起來了。進來一看屋中的情景，又看主子對着大哭的男子熟手無策了，便走過去蹲着胭脂的身邊，說出昨夜她們就商議好了的話。

“啊，真的嘛。”雖然哭的正痛快着呢，但是胭脂聽見阿亮的話。立馬止住不哭了，擡起哭花的小臉可憐巴巴的看着四皇女。直到四皇女點了點頭後，胭脂馬上撤出一個笑站了起來，走到四皇女身邊俯身道謝。

“可是，可是我還有一事要說。”胭脂抿着嘴低下頭吞吞吐吐的道。

“還有何事，不妨一次性說了吧。”四皇女看着那個聲音如蚊子般的人，忍着心裏的不耐煩問道。

“就是昨晚大街上抓的人是我，我昨晚趁亂從妓院裏跑了出啦。”說道這胭脂擡頭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四皇女的臉色，見她似已有了一絲不快，立馬舉手發誓道，“你們別誤會我不是那裏面的人，我真的是大戶人家的下人，因為不想做主子的人被送那去受罰的。”胭脂又仔仔細細的解釋了一下他在妓院裏的來龍去脈，生怕被誤會是牛郎她們就不管他了。要不是為了那該死的身份戶籍之類的東西，他才不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招人誤會的話呢。

雖然四皇女和阿亮大概知道昨晚抓的人八成就是這個人，但是卻沒有想到八皇女她們弄個人來，卻把事情做的這般複雜。

“那怎麽的，找你的說法我們是把你送回青樓還是送回本家呢。”四皇女轉身坐在椅子上悠閑的看着那個偷摸瞧着自己的男子。

“不是那個意思。”胭脂撇着小嘴抽噎的道，“在說我們不是剛剛都說好了嘛，我跟着你們走的上天可以給我作證的。我只是，只是想問問能不能把賣身契贖回來。”一想贖東西是要錢的，她們不會因為錢就又不管自己了吧。

“錢我自己出就可以的，我發誓。”胭脂舉起右手，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四皇女。

“你有錢嗎。”阿亮看着那個哭的一抽一抽的還發誓，便憋着笑逗問道。

“我一會不要工錢的，可以拿工錢的抵的，什麽時候夠了什麽時候在給我發工錢就行了。”胭脂白了一眼四皇身後的人，真是沒禮貌你主子還沒說話呢輪到你了。

“不用上天給你作證，我也不差你那幾個月銀，既然說管了你就會管你到底的。”四皇女覺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和他在玩下去了，起身吩咐了阿亮幾句便走了。

“什麽意思。”胭脂立馬抓住也要跟着出去的阿亮的衣袖問道。

“就是跟我去取你的賣身契吧。”阿亮沒好氣的也白了眼胭脂，叫你剛剛不給我好眼色看哼。

切，這麽小心眼。胭脂跟着阿亮的身後抱怨道，走那麽快幹什麽顯你腿長啊，跟你說話也不搭理人，怎麽的都是一樣的身份還想欺負我不成。

“喂，這裏這麽多家青樓，你是從哪一家跑出來的啊。”站在巷子口望着一家挨着一家的青樓，阿亮停下了問向跟着自己身後慢悠悠的走着的人。

“不知道啊。”胭脂也學着阿亮木着臉仰着頭看着她，你不是能嘛你自己找啊，剛才和你說你不聽就知道埋頭走，你倒是一直走啊走啊。

“你……，我真是服了你了。”氣的阿亮翻了個白眼，轉過身看着這多家青樓。家家還閉門呢休息呢，只有一家一大早上的吵吵鬧鬧的，八成就是這家了去問問就知道了。

“你和我來。”阿亮拽着胭脂的衣袖，拉着他幾步就走到一家青樓的門口。聽着裏面打掃的人高聲的抱怨，阿亮樂了這不是正在這罵昨晚跑了的人嘛。

“就是這裏了，你跟在我身後別亂跑。”阿亮抖了抖衣袖，昂頭挺胸的抽出一把扇子，一面扇着一面故作潇灑的進了青樓。

人剛剛一邁進花樓裏，就見剛剛還在樓梯口罵人的男子，立馬和顏悅色的扇着團扇，左一扭右一扭的人未到，那渾身不知擦了幾斤的劣質的香粉味道，便随着人走動的微風帶到了胭脂和阿亮的身前，兩個人急忙往回退了幾步直到退到花樓的樓門檻處放止步。

“這位俊俏的姐，看人面生的很啊。”那男子癡癡的笑着，半靠在阿亮的身上打量着她，“怎麽的，今兒不是來玩的？”說着瞄了眼身後捂着鼻子的胭脂。

“你們家老鸨呢？”阿亮嫌棄的用扇子的頭推開了男子的身子，往邊上移了下，眼睛看向前面一眼也沒有看男子。

“哼。”男子從鼻孔裏哼了一身，扇着團扇站在了阿亮和胭脂的面前，掐着腰上下掃了幾眼胭脂，“別說哥兒沒提醒你們，今天老鸨心情不好。你要是打算今兒賣他，恐是賣不出個好價錢。”

“只管叫你家老鸨就是。”阿亮看着眼前的人，語氣冷冰冰的道。

“不知道好歹。”那男子見人家不搭理他的好心，氣的一扭頭氣呼呼的走了，“在這給爺等着。”

“你怎麽不和他說清楚啊。”胭脂挪步到阿亮的身後，小聲的嘟囔到。

而阿亮只是回頭瞪了胭脂一眼，随便把自己的衣擺從胭脂的手裏拽了回來。她平日裏最煩來這種下三濫的地方了，和那男子能說上那幾句話都是她擡舉他了，要不是主子叫她來她才懶得管這小子是哪跑出來的呢。

等了一小會，便見一個比剛剛那個還誇張的妝容的中年胖男子，氣呼呼的一邊走一邊罵，等到走到了阿亮她們面前站住，忽然看見阿亮身後的人有幾許眼熟，一把推開阿亮拽出藏着後面的胭脂。

“哈哈哈。”老鸨抓住胭脂的小胳膊諷刺的笑道，“你小子叫你跑，怎麽的又被人抓回來賣了。”

胭脂被老鸨的眼神有點吓到了，而老鸨抓着他的胳膊确實有點疼。他回頭看了看沒有吭聲的阿亮，哆哆嗦嗦的只好自己說道，“才不是呢，我是回來贖身的，快，快把我的賣身契拿來。”

“原來你就是老鸨，這如他所講的我們是來要賣身契的。”阿亮一開始見這個肥膩的人沒有把他和一個青樓的粉頭聯系起來，聽了他和胭脂的對面才發現怪不得這家青樓裏的人這麽不入眼。

“喲，敢成姐兒今天是來鬧場子的是吧。”老鸨一聲怒吼，旁邊立馬圍過來幾個拿着家夥的猥瑣的女人。

阿亮不屑的看了老鸨一眼，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藏青色繡着黑色暗花的袋子，從裏面掏出了一個金裸子放到了老鸨肥厚的手掌裏。

老鸨拿起金裸子放到嘴裏咬了下，立馬滿臉堆笑的道，“您看我真是老眼昏花了，竟有眼不識泰山。不過不瞞您說這事啊有點棘手，這小子也不是我手下的人，是別人送我這裏調*教的。”

阿亮又向老鸨仔細的打聽了一下具體的事情，又冷哼了一聲又給了老鸨三個金裸子後，老鸨立馬說成了今天人就歸阿亮了，以後的事情就由他來收場就是了。

從青樓裏出來胭脂都懵了，怎麽回事不是說打死都不行的嘛，怎麽不一會就又變了說辭了。胭脂拽着阿亮的袖子問她，而阿亮只是皺着眉毛像是看智障一樣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敷衍的說了句反正是達成了你的心願不就成了，便無論他在後面囔囔什麽都不在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