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身世

四皇女一個人坐在客棧裏，看着一封封書信。想了想提筆給十三妹回了一封，把路上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叫她多留心八皇女那邊的小動作。信寫好後封上變口時，她又開始琢磨這個半路殺出的男孩，這個自稱叫胭脂的男子年紀不大，從發飾和樣子來看還是個未成年的人。

密報上确實說她們那面培養了一些男孩子，難不成碰到的這個不是，可是從他的神情和反應速度來看，他确實不符合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心思，也許他還有什麽過人之處，所以忽視了他的年紀把他給派出來了。

不管這個胭脂是否就是探子，收他在身邊只有利沒有弊。只是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仿佛此次的決定會有看不到的危險潛伏在暗處。

阿亮她們回來後已經是晌午了，大略說了一下在青樓的經過後，四皇女就叫胭脂回房間吃飯去了，說他昨夜到今早受大了驚吓回屋好好休養一下。四皇女和阿亮吃過午飯便出去了，留了口信說晚間才回來，叫胭脂自己在客棧裏休息。

胭脂坐在窗前看着四皇女和阿亮前後腳的出了客棧，他一個人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盯着床頂想着自己是留下呢還是現在跑了呢。摸了摸比臉都幹淨的口袋，嘆了口氣還是先跟着她們吧。自己沒準前腳出了客棧後腳就又被抓回妓院了，聽那老鸨說送自己來的那家是當地一個土豪啊，肯定是又有錢又有勢力的。這要是被抓回去不得把自己給扒了皮啊，一想自己要和那少年一樣死的那樣的慘，渾身就開始麻麻的了。

這兩個主仆穿戴都和電視上演的富家子弟穿的一樣，那叫阿亮的陪着劍還随手帶着金子，那丢金子眼睛都不眨的豪氣，和那主子的通身氣派喝個茶都要撇三撇的，估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出來辦事的，跟着她們身邊先不說能安全的出了這個地方，還暫時有吃有喝有地方住，沒準也能混兩個金子花花呢，這樣就不愁以後的吃喝拉撒了。

胭脂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推算自己的想法有多大的利弊，想着想着煩了哼到管那麽多呢先活着在說，翻了個身午睡去了。這一睡睡到小二來叫門送晚飯，胭脂迷迷糊糊的開了門，看了眼隔壁黑乎乎的也沒有點燈。又問了店小二那屋子裏的人呢，店小二樂呵呵的說那兩個奶奶走的時候，囑咐了要是她們晚上回來晚了，先給公子您送飯吃不必叫您等她們一起用。

胭脂自己随便的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下巴拄在桌子上眼睛盯着門口看。他開始有些不放心了，什麽事情辦到晚上了還沒有回來，不會是撇下自己走了吧，早知道就該死皮賴臉的跟着去好了。

胭脂一會站起來走幾步，一會坐在桌子旁拿着快遞敲打飯碗，一會打開門去隔壁推了推門見真的沒有人回來，又返回屋子在屋子裏亂走。一會又趴在窗戶上往外看，見外面商戶都挂上了燈籠，有的人家已經關門避客了，街道上的只剩三三兩兩的行人了，怎麽她們還是沒有回來。

要不然等天一亮城門一開我自己就先跑了吧，不管她們了哎呀是人家不要你了。胭脂苦着臉盤腿坐在床上，什麽叫自己吃飯自己睡覺不必擔心她們，你到是告訴你們幹什麽去了，也好叫我好放心啊你以為我是擔心你們嘛，我擔心自己的處境啊！

午夜的時候四皇女和阿亮回來了，胭脂睡的正香呢忽然聽到，隔壁好像有開門的聲音，他一個鯉魚打挺的就坐了起來，此時眼睛還是閉着的呢，他豎着耳朵仔細聽是不是有人說話的聲音，聽了一會确保了不是自己做夢，立馬彎腰穿鞋沖到門口，打開門見隔壁的燈亮了起來。才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關上了門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碗水喝。

一想不對啊自己應該過去問問怎麽回來這麽晚呢，胭脂把碗裏的水都喝了後放下碗，深呼了一口氣開門走到隔壁。擡手正要敲門時聽到裏面的談話聲好像說道了自己的名字，胭脂放下了手拼住呼吸側着身子，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裏面的談話聲，心裏卻道多虧我心眼多，要不然被你們賣了都不知道，原來出去了一天是找地方在賣了我啊。

“主子都打聽好了，這小子是這一個地主家奴才。三年前被人販子賣給她們家的，看着模樣周正有些個伶俐便給這家公子做了個貼身的侍從。不料這小子這兩年長的越發出衆，被她家的三小姐看重但屢次不得手，這次趁她家主夫和弟弟外出，便想硬把他收房誰知這小子不僅沒從還打傷了小姐，這才被賣到了青樓了的。”阿亮站在四皇女的身邊把打聽來的消息說給四皇女聽，不過這裏面幾分真幾分假她就不知道了。

“她們家什麽來頭。”

“這個還不知道，只知道京城裏她們家确實是有個大靠山，具體這背後的人是不是八殿下那夥人還不清楚。”

胭脂趴在門口聽了半天倒是糊塗了，這和自己到底是有關系呢還是沒有關系呢，尤其後面的話越說聲音越小，聽的越發的不真切了有時根本聽不到了。

Advertisement

阿亮還要繼續彙報，被四皇女一個眼神止住了，她指了指門口上映着的人影，阿亮抽出劍輕聲的移到門口，猛的一拉開門劍就使出去了。卻見門口站着的人是胭脂，一個急轉彎把劍換了個方向，從胭脂的耳側擦了過去。

吓的胭脂站在那傻了張着小嘴卻沒有聲音，眼淚刷刷的從眼角流了下來。剛剛那劍就差一個指尖就刺向了他的喉嚨，好在她劍使的好從自己面前偏了過去，帶着一縷頭發被削掉了不知道自己的耳朵現在還在不在了。

“怎麽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站在這幹什麽。”阿亮收了劍氣到，剛剛差點他的小命就結束在自己的手上了。

胭脂擦了擦眼淚看着屋裏坐着的人，見那人臉上不快的看着自己，他小聲的辯解道，“我見你們這麽晚才回來，是想過來問問你們吃過飯了沒，晚飯我叫店小二給你們留了一份在廚房。我正要敲門呢，就剛剛那樣了。”

“你一直沒睡等我們呢嗎。”四皇女看着眼前這個明明在撒謊卻說的理直氣壯地的人。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了，聽了多少話去。

“嗯，啊不是，是睡着了聽到動靜又醒過來了。”胭脂小心的說着，他沒忘記身邊阿亮手中還拿着的劍。

“還有事嗎？”修仁又新到了一杯茶，低頭喝了一口問道。

“沒事，就是想問問，我是不是不用回去了，要跟着你們一起的。”

聽着胭脂的話阿亮覺得自己剛才肯定把他吓得不輕，要不然怎麽說出這麽沒頭沒腦的話，其實她不知胭脂的擔憂。

“嗯，還有事嗎，沒事回去歇着吧。下次，記得要先敲門。”修仁擡頭看了一眼胭脂。

聽到不用回去了，胭脂的心裏簡直都開了花。用力的點了下頭就下去了，走時還不忘了把門關好。雖然還想在聽聽她們還在說些什麽，但想到阿亮的那把劍搖搖頭還是算了吧，反正不用在回到妓院，也不會在被賣掉了。他剛才沒有直接問出來，她們會不會賣了他，但他知道即使沒明白的說出來，她也一定知道自己擔心什麽，胭脂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這麽肯定四皇女會明白。

不過四皇女确實明白了胭脂想問的事情，并肯定的給了答案。後來在回去的路上阿亮曾逗胭脂說，你不怕我們把你賣了嗎，就這麽跟着我們走了。胭脂笑着告訴她，不怕因為昨晚主子說了不會把他賣了。

阿亮就開始納悶了主子什麽時候說過的啊，她把晚上的對話想了一遍又一遍也沒找出來，疑惑的看向胭脂。胭脂笑着掀開了布簾指着坐在馬車裏的主子說到：你不信，你不信問問主子，我可是說謊了。

阿亮看向主子，見主子對自己點了點頭。才确定知胭脂沒有說謊，知道自己的玩笑盡惹來主子的笑話，沒好氣的命令胭脂放下布簾。阿亮，不知道的還有，以前，主子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無需言語她阿亮就知道主子要幹嘛。可自從胭脂來後，阿亮發現胭脂僅憑主子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也知道主子要幹嘛。這些事情原是因為阿亮從小就跟在修仁身邊，知道修仁的每一個習慣，經過了很多年才這麽了解。

可他胭脂才來了幾天啊，就什麽都知道，不愧是間諜，阿亮也把自己的想法和推測說給過修仁聽。其實，這種例如倒個水，遞個東西的事情，只要心細點都知道，其他，事情有時候不用主子說她也也知道，這胭脂就不知道為什麽了。不過真的無關什麽間諜啊，是她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