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回府

第二日上午醒來時，才發現日頭都快升到最高處了。胭脂不斷的安慰自己，是昨晚擔驚受怕的結果，才睡過頭了以後絕對不會了不會了。趕忙從床上起來，已顧不得梳洗了，跑到隔壁才發現房門是鎖着的。鎖了，鎖了，胭脂轉身又跑下樓，在樓梯上碰見正往上走的店小二。

“哎呀，客官起了，小的還在想您起了沒，這是您隔壁那主仆二人留下的字條，叫小的交給您小的這去給您打洗臉水。”啧啧白長了付好皮囊，一點夫德都沒有，這都快中午了才起來。

胭脂見店小二笑的滿臉都是褶的交給自己一個信封，好像還說了什麽不過看到信時，胭脂便沒功夫去聽她說什麽了，麻利的扯開信封拿出信，這才發現自己盡不識字。擡頭看見店小二已經走到樓梯拐角處了，連忙叫住“哎，你先別走，就說你了。”

店小二回頭見客官叫自己，還以為有什麽吩咐呢“您說？”

“那個，你識字嗎”胭脂不好意思的說到。

“呦，客官，您擡舉小的了。小的不識字，您可以問問掌櫃的。”

“哦，好。掌櫃的在下面嗎？”聽見店小二這麽說，便走了下來。

“您，就這樣下去？”店小二見胭脂這衣冠不整的樣子，想到樓下的那些女人，這不是惹事嗎。這要是出什麽事，掌櫃的非打死自己不可。

胭脂看了眼自己，怎麽了這不是挺好的嗎。剛想問就聽見從樓下傳來的聲音和腳步聲。

“哎，你不會才起吧？”阿亮和主子回來時，從樓梯縫中見胭脂正從樓上往下走，披頭散發的，一副剛起的樣子。店小二見人回來了，便走下去打水了。

“沒，沒，起來挺長時間了，你們幹什麽去了？”胭脂沒發現自己一說謊，便回重複字句。

“出去辦點事，你回屋把自己收拾下過來。”四皇女帶着阿亮從胭脂身邊走回房間。阿亮聽見胭脂的話憋着笑，從胭脂身邊走過時小聲到：把頭發紮起了。

胭脂回到房間，坐在梳妝鏡前，看着自己剛剛随意紮起的低馬尾，難道古人是要把頭發全部盤起來。伸手見手裏還拿着那封信，便把它放到了懷裏。一切收拾妥當後，來到修仁的房門外輕輕的敲了下門。

“ 進來吧。”四皇女見胭脂進來，卻把頭發全都盤了上去，那是已婚男子才梳的發髻他這是幹什麽。她還沒開口，見阿亮一個大嗓門喊起來了。

“你，你，你怎麽把頭全都盤上去了，你不知道結了婚的人才會這麽梳頭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才十四吧。”她只是叫他把頭發紮起來而已，阿亮見胭脂迷惑的看着自己，便轉身去取梳妝鏡。

“不好，是不是？”看向四皇女還沒等四皇女開口，阿亮那拿着鏡子舉到胭脂的面前喝道“你自己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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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胭脂突見鏡子中陌生的人不禁大叫，蹲下身子捂住臉大喊“拿開，拿開…快拿走。”

阿亮吓的不知所措，還是四皇女反應過來起身把阿亮手中的鏡子拿開後，“起來吧！”

胭脂慢慢的擡起頭見沒有了鏡子，站起身道“剛才……，嗯對不起。”胭脂見二人臉色不好，又不能實話告訴她們說是自己不是自己，這身子不是我的是別人的，所以一見鏡中人，就跟見鬼一樣，所以不敢照鏡子。自欺欺人騙自己這就是我，不是別，睡覺時都不脫衣服的。自己都說不清自己這心裏，誰能信即使會相信，還不把他當怪人看給抓起來。不說別人現在就有人那樣看着自己，那主仆二人就跟看怪物的看着他，怎麽辦啊怎麽辦啊。

四皇女見胭脂支支唔唔的也沒個大聲，還以是什麽難言之隐。這也不奇怪，像他們這樣活過來能出任務的，哪個沒經過點什麽黑暗。就沒再問開口道“你這還有什麽家人或親戚要拜別的，明，一早要啓程回去了。”

親戚，家人，有，沒有？他哪知道啊！“不用了吧，咱們明就走啊？”見四皇女點頭，又問道“不是前兒才來嗎，事都完了？”其實，胭脂也就是随口問問，主要是想這他還沒來得及逛逛呢，這麽快就叫人走了。

四皇女見他這樣講，心中的想法又可定了幾分“你怎麽知道才來？”

胭脂心想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說那天昏倒是他裝的，你們說話他通通都聽見了。切你當我傻啊，“猜，猜的，呵呵。您看中午到了，我去叫店小二給您準備午飯。”說着連忙轉身跑了。

“主子？”阿亮看向四皇女。

“你可不能小看他了，越是這樣的人，得越小心才是。你去看看東西準備的如何了，确保明個定能往返，十三妹催我們回去呢。”

“是。”阿亮把疑惑吞了回去，也跟着胭脂的身後出去了。

“哎，你幹嘛去？不吃了，店小二把飯都端上來了。”胭脂正好回來，撞到阿亮出去問道。阿亮看了眼胭脂便走了。“哎，問你話呢。切，沒禮貌。”

胭脂靠在馬車上哼哼唧唧道，苦逼啊，苦逼啊，苦……逼……啊！苦……

“你在唱什麽啊？”從坐在馬車上開始就在唱，也不知道在唱的是什麽？阿亮不耐煩的打斷自己一個人唱的正嗨的人。

“看什麽看什麽，好好趕你的馬車得了。閉上耳朵，不準偷聽。”那也得能聽見算啊，就你那哼哼呀呀的，鬼知道唱的什麽駕！

哎，命苦啊。想到早上天還沒大亮呢，就被叫起來說準備準備要啓程了。起你*媽*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啊。無奈起之想到昨天，哎不說了說了都心疼。把頭發披散下來，在中間紮一下。求別在說姐了，姐不會紮古人頭。下樓就被苦逼的阿亮拽去收拾馬車。姐，還沒吃早飯吶！

看那苦逼的人長的那叫個五大三粗，真不埋沒這詞忍了。媽呀，怎麽這麽多東西，才幾天啊從那變出來的。好不容易收拾妥當，那人才從樓上慢悠悠的下了來。“阿亮，先吃飯吧。”啊，啊，終于吃飯了餓死老娘了。幹嘛幹嘛，她吃的跟皇帝似，我就給碗粥，給點鹹菜和餅，看這還像是過夜的。啊，不公平啊。胭脂使勁的嚼着餅，哼，咬死你。

“胭脂，這餅好像很軟啊。”阿亮奇怪的又咬了口餅，是啊很軟啊。

這都不說了，你說我這麽瘦弱啊，叫我和那苦逼一起在外面趕車。我會趕個屁啊!崩着臉一句話也不說，跟誰欠她似的。您老倒好喝着小茶，看着小書也不怕嗆着。不是說長的好看的人，招人喜歡嗎照顧嗎。雖說咱不照鏡子，但好歹也是照過一回的長的不醜啊。欲哭無淚啊！苦逼的，封建啊，苦逼的穿越啊，苦逼啊……

“哎，能不能別唱了，跟鬼豪似的。”趕車都敢不好了。

“你才鬼豪呢你。這叫藝術，藝術，你懂不懂。不懂，就別開口，叫人笑話。啊，不氣，不氣。”胭脂拍着胸口道不跟無知的人一般見識。

“ 啥，這叫藝術，唱半道了楞沒聽出唱的是什麽，到聽的人牙疼。”

“你，你。哈，怪的得人說沒文化真可怕那！”阿氣，阿氣。伸手揉了柔鼻子，阿氣。哼，等我擦完鼻子的。伸手掏出衣服裏的紙，拿出來一看，不正是那封信。

阿亮見胭脂掏出的是那天寫的便條，見封還沒開“怎麽不識字，還是起來的太晚了沒來及看？”

“怎麽沒看，沒見封都開了嗎。”胭脂撇了一眼阿亮，把信封被撕開的口拿到阿亮的眼前晃了一晃。

“那寫的是什麽？”還說別人沒文化呢哼！

“寫了什麽你不知道啊，那不成不是你寫的，那我就不告訴你了。”說着又揣入懷裏，就是不承認他不識字的事情。

“我看那你就是起來的晚，我們回來你才起來了沒來得及看。”阿亮道。

“你，我，我那不是被吓的嗎，你，阿氣，阿氣。快拿紙來，快啊要留下來了。”胭脂仰頭，兩手亂抓。

阿亮見他亂抓就是不自己拿帕子，沒招掏出了手帕遞了過去。一個男孩家的身上來塊手帕怎麽都沒有，胭脂接過使勁的擦了擦鼻子随手就扔了。

“你怎麽給扔了？”阿亮見那手帕一下子就飛了。

“就一手帕至于那麽小氣嗎，等我有了還你。小氣鬼。”不就一首帕子嘛。“在說我都用過了，不扔了還留着啊。”

“我小氣，我要小氣，就不給你用了。待會，你要是在流鼻涕怎麽辦，我可說好了我只有一條。”

“啊，那你不早說，怎麽辦啊，怎麽辦啊。不見了。”胭脂回頭，那手帕早已不見了蹤影。

回過頭來，氣哼哼的道“你說，你說你一個女人家，怎麽能身上就帶一條手帕呢，萬一不夠用怎麽辦啊？”

“呦，你還知道我是個女人啊，我一個女人要那麽多手帕，幹嘛？你一個男人，連條手帕都沒有，還好意思說別人那。”

“我，我知道我是男的，不用你提醒。”胭脂現在最讨厭別人提醒她身份。沒好氣的道“我那不是沒錢嗎，我要是有錢，我買個十個八個的，我用一個扔一個。哼。”阿氣。

“哈哈，怎麽樣，又來了吧，我看你怎麽辦？”

胭脂轉身抓起阿亮的衣服就要用，哎，哎你想往哪蹭啊，你。阿亮連忙躲開。看你往哪躲，胭脂壞笑的一個勁兒的要往往上蹭。這時，車裏伸出一只手“不鬧了，好好趕車。”胭脂見那只手白皙細嫩，拿着一塊繡着梅花的手帕，不好意思的接過，到了聲謝。這回用後，胭脂可不敢在扔了，小心的收好，以便在用。

已近黃昏，路上還是來個人煙都沒有。恐要是露宿野外了。

胭脂，掀開車簾，見前方連個人煙都沒有。碰了碰阿亮，“還有多久能到啊？”

這時胭脂人已在車裏，阿亮實在煩胭脂唧唧咋咋的沒完，說怕主子一個人在車裏悶，求主子讓胭脂進了車裏。世界頓時清涼了。

“哼，早着呢。後天還能到。”

“什麽，後天。那今晚咱們住哪啊？”不會露宿吧！胭脂看了下四周。

嗯，算是阿亮的回答。胭脂鑽回車裏，看着主子怎麽還那麽淡定的看書。在上車出發前，胭脂被阿亮訓了會話，大意就是胭脂沒有主仆概念，總是你，你的叫，沒有規矩，下次說話前，要加上主子二字。胭脂覺得委屈，但誰叫咱命不好，沒穿好呢，只能認了，唉！

話說，一個男人就是一百只鴨子，古人成不欺人啊。這一路上，不是閑地上不幹淨，不能睡，到他看火時比主子睡的都死，還不是自己一個人看火到天亮。在就是閑幹糧太幹沒法下咽，你別吃啊。怪不得沒次主子出來都不帶男人，真是明志之舉。哎呀，你怎麽又出來了，不在裏面好好坐着？阿亮斜了眼胭脂，見人家還覺得自己挺委屈的看着自己。啊，男人真煩啊！仰天長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小手帕可不是普通的帕子，因為它後來促成了一段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