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美人

微涼的輕風拂過芭蕉葉繞過窗棂在屋旋轉了一圈，帶來了絲許的涼意，撫平了因燥熱使人煩躁的心緒！透過窗棂，可見到室內有兩人，一人在窗下讀書，一人趴在案幾上貌似在寫字！

只見案幾旁的那小兒郎，梳着一個雙丫鬟，着青紗襖裙通體無半點裝飾，即使這樣叫人遠遠的看去也竟是移不開眼去。想必在過個幾年，就是現在的京中四公子加起來也不急他半分，可是我們講得是是讓他站在那裏不動而已！這人就是胭脂，因前幾日賞花時的玩鬧之話，四皇女當真教起胭脂開始習字。

這已經三天了，可胭脂連他的名字還沒有寫好。第一日，他講要先相互認識認識；第二日，寫了一個時辰後，趁四皇女有事出去罷了。這第三日，胭脂揉着腰看着紙上的字，怎麽這麽像鬼畫符呢，團團扔到地上了，此時地上已經有好幾個這樣的紙團了！

胭脂從新拿過一張紙，見筆上無墨汁了。提袖拿筆去沾點墨汁時，想到要是有個美女站在這給我磨墨，在有個給我扇扇風擦擦汗的，他這寫的也來勁不是。正想的美時，聽見兩聲咳嗽知道自己方才又走神了。

看看旁邊寫好的字，蒼天啊他什麽時候能寫完這一百遍啊！胭脂悄悄的擡眼望去，見坐在他前面的四皇女，她整個神情都在那書裏面，他便偷摸的伸了伸筋骨，可巧的是那袖口拂過剛剛寫完還沒幹的字跡，使袖子上染了一篇墨跡字也花了。不過胭脂到沒注意道這些，他整個腦子都在想好像一個時辰前，四皇女就是這個坐姿，現在還是這個坐姿。天哪，您老人家入定了不成！

“你字可是寫完了，又開始走神？”胭脂掏了掏耳朵，幻聽了嗎？可确實是四皇女的聲音啊，可您老人家看都沒看我一眼，怎麽知道我在幹嘛？

“啊，寫完了！”胭脂還在琢磨她是怎麽知道時，正好四皇女一轉身兩人四目相對，吓的胭脂立馬脫口而出。

四皇女放下手中的書，走到案幾旁。見地上都是紙團，桌子上到處都是墨跡。鎮紙下的字已經模糊不清了，看不出寫的是什麽。見旁邊已有寫好了的，便順手拿起來瞧。這都寫的是什麽，四皇女又翻看了幾張。除了剛剛開始自己看着寫的字是對的，其餘都是錯的，難不成這一個時辰他都在那看着她不成！

“怎……怎麽樣啊？”胭脂見四皇女的臉色不好，忐忑的問了一句。

“重寫，在寫一百遍！”四皇女翻出自己寫給他的字帖到：“你就照着着個臨摹吧，想是你自己寫是不成了！”四皇女拍了拍胭脂的額頭，這會子聰明勁都去哪了。

胭脂小心的擡眼看了下四皇女，好像生氣了！便噤聲開始臨摹，不了剛寫兩筆，就被揍了手心，委屈的擡眼望去。

“教你時，你的心思都去了哪裏！順序錯了！”四皇女無語的握起胭脂的手親自帶着他把字一筆一劃的寫完。

胭脂轉身看着四皇女，肯定的點了點頭以示這回記住了。見她額頭微有汗珠，便伸出左手去幫她擦去。汗倒是擦掉了，倒是胭脂沒注意自己的手，那小手上全都是墨汁，擦了四皇女一額頭的墨。

“啊，哈，哈……！殿下，殿下……”胭脂見自己把墨汁擦道了四皇女的臉上，那墨汁配着那微怒的臉別提多滑稽了。樂得胭脂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這四皇女的上身，是想告訴她額頭有墨。但就是樂的硬是說不出來了。

夏初端着茶回來時，看見的是四皇女把胭脂摟在懷裏，親自握着他的手教他寫字，一時楞了神站在門外不動了。

“這是怎麽了，笑的那麽開心！”十三皇女一進院子便聽見了胭脂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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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殿下……安好！”胭脂還沒岔過氣來，帶着笑聲笑十三皇女問好。

“四姐你們這是幹什麽呢，滿屋都是墨。”十三皇女越過紙團來到案幾前見上面的字突然哈哈大笑。

“這，這是你寫的？也有你不會的了！”十三拿起桌上的紙，這哪是字啊簡直就是鬼畫符。

“十三殿下，您快過來吧！要不然，您身上也都是墨了！”夏初放下茶連忙收拾着地上的紙團，對胭脂那頑皮的臉道，“你還不快些去換下這身衣裳。”胭脂吐了吐舌頭轉身跑了。

“今兒穿成這樣要去哪？”四皇女找了個幹淨地方坐下問向十三皇女。

“今兒晚是乞巧節啊，我還記得去年我答應過他們……，今晚可定熱鬧，不如我們去看看吧！”想到去年的，十三皇女神色有些恍惚。

他們四個一個嫁人了，一個病了，一個被攆出了這院子，就剩下夏初一個了。哎，世事多變啊！還沒等，十三皇女感慨完，忽見四皇女額間一抹黑，伸手去摸竟是墨汁。又惹得十三皇女哈哈大笑起來，這時她才知道剛剛胭脂樂的什麽。

“殿下被夏初哥哥拉走了？”胭脂回來時屋子裏就十三一個人，他看向十三問道，見十三皇女點了點頭又問道：“您今天怎麽穿的這麽怪，要去哪嗎？”

“今天是乞巧節，晚上帶你們出府可好？”被胭脂一打岔十三皇女到是忘了問那墨汁的事了。

“什麽是乞巧節，也能帶我出去嗎？”胭脂一聽能出府，那兩眼都綠了起來。

對于他不知乞巧節，十三皇女也不感到意外了，因為在他身上怪事着實太多了都習慣了。經過一番講解，終于讓胭脂明白了。

“哦說了半天，原來是給人相親用的啊，你直說不就完了嗎，還引那麽多典故幹嘛！”胭脂講完卻得來十三皇女無奈的神情。

原來這乞巧節是給家家沒婚配的小公子預備的。凡是家有及笄沒出嫁的小公子都可這日随父母或姐妹出來游玩，如有中意的便可留下信物，等到第二日那人上門提親。

這日晚間，四皇女，十三皇女，阿亮，夏初，胭脂都出府來游玩了。夏初和胭脂則是一身女子打扮，起初夏初不同意穿女裝，但熬不住胭脂的央求無奈和他一起穿上了女裝。不過胭脂穿上女裝一看就是個沒及笄的小姐，随大人出來玩的而夏初一眼就能叫人看穿是男扮女裝。

胭脂從沒見過古代的夜市，沒想到也是這麽熱鬧。看的他眼花缭亂的，拽着夏初亂跑，還好有阿亮在後面跟着。

一會看看糖人，一會去看人家猜燈謎。興起也跟去猜，就是不識字，得夏初念給他聽，不過燈謎到是簡單都是他小時候玩的。所以很容易都猜對了，後來氣的老板把他們攆走了，胭脂才放棄了這項游戲，懷裏抱着獎品找下一個樂趣去了。

直到夏初走不動了，他們才返回去找四皇女她們。發現她們在一艘畫舫裏，那畫舫大而華麗，燈火透明，裏面載歌載舞。看到那胭脂興奮的不得了，本來阿亮提議先送他們回去，然後她在回來找殿下她們。

胭脂哪能同意，好不容易見到這真時的畫舫何況裏面還有美人，想想都……呵呵！所以胭脂立馬拽着夏初奔着畫舫就去了，任阿亮攔也攔不住。上了畫舫胭脂輕車熟路的就走到四皇女她們身後站着，誰也沒出聲靜靜的看着那臺上出現了的人。

那男子身披白色紗衣，裏面以淡粉色織錦裹身。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長紗衣，長及曳地，腰間佩一容嗅，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簪绾起，不施任何粉黛，以叫人失去了半分的魂魄。真真是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這人便是名動京城的四公子之一，人稱清雅公子。

那人走到琴跟前便坐了下去，底下已是噤聲，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人。只見他随意撥動幾下琴弦，便開口唱到：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靡靡；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天地悠悠，我心糾糾此生綿綿，再無他求求之不得，棄之不舍。來世他生，來世他生，無盡無休。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歌聲漸漸的離去，美人已要謝幕。而人們都還在沉浸在那歌聲裏，望着臺上的人仿佛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胭脂忽然想起不知何處看來的話：本欲起身離紅塵，奈何影子落人間。

一片叫喊聲壓住了胭脂的喃喃自語，不過倒是叫四皇女發現了他們，夏初見四皇女看過來，臉頰緋紅底下頭去，阿亮不知所措也低着頭埋怨着胭脂。但只有那始作俑者還在津津樂道，吩咐畫舫的下人拿來筆墨時，方才想起自己不會寫字，心中的熱血已去半了！

“我們回了！”四皇女起身吩咐道。

“等等，我還想給美人留言呢！”胭脂急急的抓住四皇女的衣袖，又連忙對十三皇女到：“快幫我寫下來，我不會寫字。”胭脂把剛剛想到的本欲起身離紅塵，奈何影子落人間，告訴了十三皇女看着她寫下後，交給一旁的小童叫他拿給清雅公子。

“你的那兩句是什麽，就送給了人家公子去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拿了比那好的去都沒成嗎，你到是還好意思叫我給你寫下來，我還一蒙就真寫了！”幾人下船去後，十三皇女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幹了什麽。

“幾位，等等！唉，等等！”就在十三皇女教訓胭脂時，剛剛遞東西的小童跑來攔住了她們。

“我家公子要見見剛剛題詞的人。請問，你們哪位是啊？”那小童氣喘籲籲的看着衆人。

幾人面面相觑，因為這清雅公子至今還沒有入幕之賓呢，今兒竟被這毛還沒長齊的小子給撞上了。就在大家都驚訝時，胭脂使勁一推把十三皇女給推出去了。

“你，要找的人在這呢！”回頭朝十三皇女眨巴眨巴眼睛小聲的道：“您這回可欠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呢！還不快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這話講得大家滿臉通紅，十三皇女更是窘的只得随那小童前往美人的住所。十三皇女走後，她們也坐着馬車回府去了，車裏四皇女看着興奮的數着懷裏戰利品的人說道：“字不識幾個，混話到是會的不少，回去夏初要好好教教他了！”

這話當事人沒反應，倒是說的夏初臉白了，想到自己今日不僅穿了女裝還去了那種地方，擡眼望去見四皇女正在閉目養神，心裏一痛便也默不作聲的坐着。整個車裏就只有胭脂一人興奮的算着自己的戰利品能值幾個錢！車外阿亮揮着鞭子苦着臉想自己又要被主子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