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66】婆婆的到來(金桔)
宋随意掙脫了下,沒有能掙開他的手,被他拽出了電梯,眼睜睜看着她那車垃圾被其他人推走了。這下真惹到她惱火了,伸出的右腳踩到他那只抹了鞋油油亮到發光的黑色皮鞋上。
當即可聽見他呻吟,他手稍微放松開。她趁機掙開了他的手,目不斜視往前走去。
身後,傳來那些人緊張呵護“小皇帝”的聲音:“少爺,您怎樣?”
“別追——”他說。
宋随意推開了前面的玻璃旋轉門,走出了公司大樓。
外面的天色,像化不開的一灘濃墨。路燈星星點點地閃爍。
宋随意離開公司以後,身體虛了,腳上的疼痛上來,疼得她兩只腳只能一深一淺地走着。
見路上出租車飛過,她站在路旁用手攔了幾下,攔停了一輛車,坐上去,她才記起要找人幫忙處理下傷口。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按下了開機。
看了看短信箱,沒有他的來電。恐怕他還在忙着。她撥打起了妹妹宋思露的電話。
宋思露一樣沒有接她的電話。
忙,都在忙。在這個她最需要人的時候,都在忙。宋随意不由想起當年宋思露學醫的時候,宋奶奶說:“當大夫的,不見得就是家裏人好。常常是,家人真生病的時候,大夫還在救其他人。”
宋奶奶驕傲于宋思露考上醫科大學,但是,對于宋思露學醫這事兒,實際上老人家心裏并不怎麽滿意。也不知道宋思露這樣怯懦的性子怎麽能想到去學醫。
宋随意悄然呼出口氣,不說宋思露,她現在嫁了個大夫,也沒有什麽用,只看眼下的情況都知道。
去醫院太多人了,于是在家門口附近找了家藥店,買了點消毒水和藥膏回家自己抹着,除了這樣別無辦法。
以前不知道,現在才體會到,做大夫的家人,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
宋随意回到屋裏拿藥水消毒傷口時,望牆上的鐘:十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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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消無息,除了她中午為了佳佳的事給他打過那通電話,他說會給她回信,卻到現在都沒有能回家。按理說,今天星期天,他都這麽忙。或許他本來就是這麽的忙,昨天他陪了她一天,結果讓她有點想入非非得意忘形了。
腦子裏有點胡思亂想着,卻沒有忘記上回他也是有工作說走就走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事實。她嫁的是這樣一個男人。
沒有力氣做飯了,喝牛奶加餅幹,同時打電話給柳晴。
柳晴在醫院裏陪女兒過夜,接到她電話,歉意道:“下午沒有能回店裏。”
“沒事。晴姐。我只是想告訴你——”說起不小心上了那個方永澳的賊船,宋随意小心掂量口氣,不想讓自己的事兒影響到柳晴的生計,“那個客戶我見到了。這幾天可能我不能回花店,說是要給他趕緊整出個花卉設計方案。”
“是這樣嗎?”柳晴的口氣裏既是意外又肯定是懷着驚喜,“花店的話,我明天帶佳佳回去——”
“佳佳不是沒有好嗎?”說到這裏,宋随意心裏有一點兒抱歉,說,“我問過杜大哥,他說,要等他下去再看看佳佳的情況。他今天比較忙——”
柳晴看來也是有些猶豫讓不讓女兒現在就出院。
“明天我一定問到他。”宋随意說。
柳晴才放下心的樣子。
這個晚上,他沒有回家。宋随意第一次體會到,自己嫁了一個可以不回家的男人。
說起來,她和父親相依為命的時候,和他說的一樣,早習慣了宋二叔出差不能回家的事。但是,那畢竟是她爸,不是她老公。這個感覺,還是有那麽一點不一樣。這種說不清的不一樣,讓她躺在床上數着綿羊時,總是幻聽他是不是像上次回來那樣自己靜悄悄地打開了家門。
如此一來,不知道夢中醒了幾次,甚至跑出到了客廳确定是不是他的身影突然出現,結果,什麽都沒有。到了早上見着陽光升起,沒有等到他回來的影子。
宋随意從床上爬起來,晚上睡的不好,整個腦袋自然是渾渾噩噩的。即便如此,她沒有忘記,或許他忙了一晚上要回家,總得吃點東西。
走去廚房,正準備做點什麽時,門口咔嗒一聲。
有人進屋了。
宋随意從廚房裏沖了出去,張開口:杜大哥——
不是,在門口玄關處彎腰換上拖鞋的女人,是——杜母。
宋随意登時立在那。
“玉清沒回來嗎?”杜母只見她那抹表情,似乎都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論了解這個兒子,杜母肯定比起這個和兒子其實相處時間還很短的兒媳婦了解的多。因此看見兒媳婦此刻的表情,杜母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宋随意冷靜冷靜,問:“阿姨怎麽來了?”
“你們剛結婚,聽說你媽早不在了,我不來看看怎麽行呢?”杜母走進這個屋裏,像是自己家一樣,完全的若無其事。
這幾年兒子不在的時候,這個屋全都是她在代為管理。沒有比她更熟悉兒子住的這個地方了。
可是,等她在客廳裏随便逛了一圈以後,杜母驟然發現,短短幾天她不在這裏而已,居然已經有人把她和她兒子苦心經營的這個環境幾乎搞到了面目全非。
“電視?”杜母站在了那個巨型電視面前,意外地打量着,“誰買的?”
宋随意看着杜母轉回來望在她身上的目光,俨然在指責是不是你慫恿他買的。
不等宋随意回答,杜母回頭繼續望到了陽臺上添置的那些電器:“烘幹機都有了。”
宋随意自從上次去了花鳳樓見了杜家人,知道杜家其實并不缺錢。可是,杜家不缺錢不代表杜家人很花錢。
無論是聽杜父那天說的話,以及杜母今日這般的态度是不是故意針對,反正,對于現在這個屋裏突然多了這麽多東西,恐怕她公公婆婆都不是很滿意的。
“過日子不是這樣過的。”杜母道,那道說不清的眼神又瞥了眼宋随意臉上。
宋随意保持緘默,她總不能和婆婆說,這些東西都是他主張買的。
杜母走到陽臺,看到了那盆萬年青,說:“我讓人弄了盆金桔過來,到時候把這個順道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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