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84】出事了

無疑,這個人這話說到杜母心裏頭的傷心事了。當初,兩家長輩都說好了,尤其是陳家的奶奶,老喜歡他們家玉清。只是,那時候玉清突然出了事,之後玉清離開了城市,去了鄉下。這一去,竟是連何時回來都不能确定了。

陳家見此,別無他法。剛好,陳思穎戀上了一個老男人的樣子,要和對方結婚。本來這樁婚姻陳家奶奶是不贊成的,但終究拗不過孫女,答應了婚事。于是,這樁美好的郎才女貌成為了他人口裏的遺憾與笑談。

然而不管怎樣,她家玉清,人一表人材,堪稱完美,憑什麽最終娶了個種花女,說出去不是成為笑話,說她兒子玉清因為失去了陳家的婚事,連普通女人都看不上他了。

一想到這點杜母心裏頭就咬牙切齒的,她寶貝兒子這麽的被毀了,千錯萬錯都是那個女人的錯。

“怎麽,除了陳家,我們家玉清有過無人問津嗎?”杜母氣勢旦旦的,“玉清從國外回來以後,都不知道有多少媒人上門想為他說親。再說,男人年紀大點結婚是常事,女人最喜歡年紀大的男人,有安全感。”

衆人聽杜母說,除了那些知道杜玉清已經結婚的宋家人,一個個都紛紛表示贊同。杜玉清這樣的年輕才俊,少說都得娶個和陳家相當背景的高貴小姐。

宋思露聽着其他人這樣說,心裏犯急了,為宋随意急得要死,怎也沒有想到,她心目中的男神的媽,居然是一個如此不講理的人。

而眼看他人說的越歡,翠姐和宋婷婷心裏越是得意,瞧瞧吧,不被對方父母認可的兒媳婦,再讨男人喜歡有什麽用。

誰也沒有想到,這時候突然一個人從席中站了起來。

“媽。”

衆人仿佛得了耳聾症,睜眼看着站起來的那個女孩,好像是說宋婷婷的那個研究種花的妹子吧,竟然對着誰叫了句什麽——媽?!

對着誰叫的?

集聚的目光落到了杜母身上。

杜母王淑琴臉色發着青,見衆人目光送過來,手指扶着額角,好似相當的頭疼頭暈。

“媽,你怎麽了,不舒服嗎?我打電話給玉清。”宋随意道。

杜母啪的睜開眼,不可置信地瞪住她,這個兒媳婦是打算當衆和她唱反調嗎?真是不知好歹的家夥,竟敢當衆打婆婆的臉?以後你這兒媳婦能當的下去?

宋随意神情平靜,嘴角甚至勾勒起擔心起來:“媽,你怎麽樣了?如果我不告訴玉清的話,他到時候會說我的。”

做兒媳婦的,見婆婆病了不告訴自己老公不是不對嗎?她宋随意做的正是做兒媳該做的事該盡的本分。

杜母愣的不是一丁點,不,是整顆心都發抖發抖的,氣得直發抖:天!這女人,簡直是惡毒的要死。

同時,在場其他太太們都轉身問起杜母:“她是誰呢,杜太太,她叫你媽,又叫你兒子玉清。怎麽聽起來像是——”

“我是杜玉清的太太。”

宋随意這番如此朗朗當當的話說出來時,不止全場震驚。連設套的翠姐和宋婷婷都大出意外,無法相信她居然敢如此的大庭廣衆下自曝身家。

她怎麽就不敢了?

她和他都是領證了的夫妻了。況且,他昨晚上才剛和她這個妻子表白過,他和那個姓陳的毛子關系都沒有。

她,對着全世界都可以宣稱:她是他的。

同樣的,他不是去了宋家當着所有人的面,在杜家人面前也說了,她就是他太太,獨一無二的。

衆人訝異,無數富貴的太太們吃驚地捂着嘴巴,指指宋随意,又指指杜母:“這,這是怎麽回事?杜太太,你剛剛不是還才說——”

對,王淑琴剛才說,多少媒人上她家說杜玉清的媒她都沒有答應,如果這個小姑娘說的話為真的話,豈不是說明了王淑琴剛剛在撒謊。

有人開始抱怨:“杜太太,你實在太不像話了。如果你們家玉清真的已經結婚了,你這是打算怎樣?讓你們家玉清犯法嗎?讓他想腳踏兩條船娶兩個老婆嗎?真是沒有想到,杜太太,原來你們家是這樣的人!”

杜母的整張臉漲的豬肝紅,只看在場的其他人跟随這人的話,一個個沖着她指責起來。杜母什麽時候遭遇過這樣羞辱的經歷。

砰,杜母拍了桌子站起來:“我都沒有承認過這個女人進我們杜家的門!”

全場鴉雀無聲。

宋思露本來看着事情的發展一絲緊張一絲松開的,現在看到這兒簡直是受到了難以想象的驚吓,臉色發白地看着宋随意。

在場中的宋随意,應該頂着最大的壓力。因為這是婆婆當衆否認了她的身份。一個當衆被夫家的人嫌棄的兒媳婦,未來會是什麽場景,所有人可想而知。

太太們反應了過來以後,面面相觑的有,小聲交談的也有。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不是父母看過以後再結婚的嗎?”

“說起來,杜家二少已經結婚的事,杜家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難道這樁婚姻另有蹊跷?”

“這女孩既然不被杜家人承認的話,這個婚事是不是算真的?”

宋随意捏緊了兩個拳頭:“我和杜大哥領了證的,現在都是住在他家。”

太太們一片嘩然,這都水到渠成了,事已如此,杜母還想賴賬?

杜母臉色通紅,罵:“不要臉!”

說完杜母直沖出門口,這地方她沒法呆了。

到此所有的反應已經遠超出了杜母的妹妹王淑芬意料的樣子,王淑芬站了起來,追起杜母:“姐,你等等。”

“站住!”宋随意猛然一聲。

讓暗自竊笑的翠姐和宋婷婷再次一怔。

宋随意轉頭,當着杜母:“阿姨,我叫你句媽是尊老敬老,但是長輩沒有好好當好長輩,當着晚輩撒謊,辱罵,這樣的人,我也不會再叫她媽。”

“你!”杜母兩只眼球都快瞪了出來,“豈有此理!別以為我兒子娶了你你就等登上天!”

“少說兩句,少說兩句。”王淑芬并沒有拉住姐姐,而是過來扯起了宋随意,“你既然知道她是你婆婆了,你當着其他人的面說這樣的話就是不對的,趕緊道個歉。”

“我道什麽歉,她侮辱我不是他兒子娶的媳婦,她還罵我不要臉,我罵過她嗎?她有本事,以後別踏進我和杜大哥家裏的門。我以後的孩子也不會想見這樣的奶奶,因為這奶奶都不喜歡我孩子的媽。”

所有人全呆了。王淑芬瞠目結舌。

誰能知道這個小姑娘平常文文靜靜的,好像弱不禁風不會反抗的一只小兔子,突然間會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一個戰無不勝的戰鬥士。

在場的太太們不由搖頭嘆氣的:這下有的玩了,完了的。這樣的兒媳婦,誰當了婆婆誰倒黴肯定的了。

宋随意才管不了其他人的輿論,她只認一個理,誰有理誰就是對的。她沒有錯,錯在杜母那兒,叫她和做錯的人道歉,這不是颠倒是非嗎?

做兒媳婦的莫非天生就得給人家當奴隸?受委屈?

不,她不做這樣的兒媳婦。如果他要這麽想,她相信他也不是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不要和她說了!”杜母驟然咆哮,沖着妹妹說,“和這個人說什麽呢!她永遠都不會踏進我們杜家的門!”

說完杜母摔了門出去。

王淑芬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也指責:“這個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必須和對方家長說說。”

有人聽了這話想起了什麽,看向翠姐和宋婷婷:“你們不都是她親戚嗎,不說兩句?”

“我們哪敢說她。”翠姐笑笑,笑容詭異,沖衆人擠着眼,“你們說她這個樣子誰敢說她。”

宋婷婷捂着嘴角咳了兩聲:“其實也不是我這堂妹的錯,我這堂妹從小沒了媽,她爸爸經常出門在外。”

這樣說,豈不是從小沒有人管教的野孩子!

真難以相信,這樣的人,居然成了那個杜玉清的媳婦。如果真是這樣,杜母說的話比較對,可能真是這個女孩使了什麽妖法導致杜玉清鬼迷心竅了。

宋思露連替宋随意哭的心都有了。使勁兒攥着拳頭抖着嘴唇,卻開不了一句聲音。她沒有這個勇氣。

衆人議論紛雲。

宋随意忽然打斷了翠姐和宋婷婷的話:“大嬸,你怎麽不說之前婷婷姐到醫院看病,你們兩個大鬧天宮,婷婷姐被醫生診斷為癔症。”

翠姐和宋婷婷臉上嘩然色變。翠姐跳了起來:“你別狗血噴人!宋随意,你這沒有媽的,越來越不像話了!沒有教養就是你這樣的東西,當衆說你婆婆不夠,現在當衆罵你家裏的長輩?”

“我哪個字罵了你了,請你說出來!”

翠姐口吃。

宋婷婷嗚一聲流淚:“随意,你怎麽可以這樣?你被你婆婆讨厭是你自己做的不好,也不該把事怪罪到其他人頭上。”

“你們以為我傻的嗎?你們利用思露把我引誘我到這裏來。至于我怎麽知道的,因為三嬸都躲着沒有出現!”

室內裏的安靜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宋随意那雙冰冷的眼珠一掃這裏所有人:這些人一個個虛僞至極的嘴臉,明明都知道是怎麽回事,還一個個跟着唱戲起哄看熱鬧,其用心歹毒,甚至有過于她婆婆和宋婷婷她們。

簡直是一個垃圾場!

回頭,她看着室內插的花,五彩缤紛,有富貴的紫竹,有象征權威的牡丹,還有清雅脫俗的百合。

笑死她了,這些人連哪些花不該搭配在一起放都不知道。

高雅之堂?是庸俗至極!

轉身,她擡步就走。

有人站了起來,沖着她背後:“喂,你剛才那眼神什麽意思?”

宋随意沒回頭,淡淡道:“奉勸你們趕緊把花撤了,不然,人都不能活了。”

什麽!

“你有毛病是吧!”

“神經病的!”

“不要說了,這人連她婆婆都敢罵,家裏長輩也敢罵,除了是個神經病還能是其它?”

宋思露從坐席上站了起來:“請你們不要這樣說我姐姐。她或許為人口快,說的話太直率讓你們心頭不愉快,但是,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她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

說完,她低下頭,也不管其他人聽不聽進去她的話,小步跑了出去。和宋随意一樣,這個地方,她再呆一秒都覺得無法忍受。

“姐,姐,你等等我。”

後面追上來妹妹宋思露的聲音,宋随意停下腳。

宋思露跑上來,對着她,臉上充滿了歉意:“是我不好,沒有看出我媽媽和大嬸的陰謀,把姐拖下水了。”

“說什麽呢?”宋随意挑着眉毛,“我這擔心的是你才過來的,只擔心你,你明白嗎?其他人什麽用意他們想做什麽,我會怕他們嗎?我這做了什麽錯事需要怕他們嗎?”

宋思露聽着她這話聽着聽着,不由微笑了起來:“是的,姐姐。”

兩姐妹于是手牽着手,一塊回去。

“我不想回家。”宋思露說。

“先去我做事的花店看看?你上回不是說想換盆花嗎?我給你挑挑。”宋随意道。

“好。”宋思露點着頭,想了會兒,她暗自把口袋裏的手機給關了。她可不想難得的好心情,又被自己貪婪的母親給毀了。

搭上車回到花店。宋随意讓宋思露在花店裏挑自己喜歡的花。宋思露邊挑邊說:“姐,這麽說,這家花店有你一半?”

“嗯。”

“哇,你這沒有畢業都當大老板了!”

“大老板說不上,員工只有我們自己。而且,如果經營不好,虧損兩個人一塊承擔的。”

“姐,說句實話。我知道的,杜老師一點都不窮,他養你也不成問題的。”

“開什麽玩笑。我需要他養嗎?”宋随意想都沒有想過被他養。

宋思露拿了一盆文竹走上來:“看來看去,我還是喜歡這種小花。”

宋随意仿佛早有所料,對着她笑:“我本也想拿盆這個送過去給你。”

“姐最了解我。”宋思露摸摸自己鼻子。

邊給妹妹包裹文竹,宋随意說:“你呀,我都不好繼續說你了。”

“是,我知道。”宋思露低沉的聲音道,“姐放心,我會想清楚的。”

“我和那個吳教授說了,說你曾經暈血并且想當醫生的原因。他之後不會那樣看待你了。”

“姐!”宋思露擡頭,對着宋随意的眼裏,流露出了一絲水光。

宋随意對着她微笑着。櫃臺上的電話機響起。由于柳晴不在,店裏的任務都由她來暫時接手。

接起電話筒,一聽,原來柳晴答應過人家給人家的生日宴送花。結果,柳晴自己因為女兒的事可能給忘了。

宋随意拉開工作的抽屜翻出柳晴的記事本,和電話中的對方核實了姓名地址花的種類朵數都沒有錯後,說:“行,我們把花都準備好了,現在給你們送去。”

準備花的事,宋随意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于,要送的花是老壽星要的大盆栽,需要用小面包車送貨,普通出租車送不了的。

宋随意為此開始有些棘手和焦急起來。總不能打電話叫人家來取貨吧。讓柳晴趕回來再開車,恐怕也來不及。再說今天柳佳佳的心情不知道怎樣,是好點沒有,柳晴能不能放心離開。

宋思露看出她的焦慮以後,說:“姐,你知道我學過開車的。”

當初,宋思露學開車,是,沒有人想到宋思露居然會去學開車,但是,宋思露确實是很早去學開車了。據說是為了做義工。

“小貨車你能開嗎?”宋随意問。

宋思露道:“能,我以前開過類似的車給人家送衣服。”

“那走吧,我這裏有小貨車的鑰匙。”宋随意拿出柳晴留下的店裏的小貨車鑰匙。她相信妹妹宋思露的能力。

兩姐妹一塊,把盆栽移上了小貨車的後箱。

宋思露坐上駕駛座,宋随意坐在副駕座,兩個人系好安全帶後出發了。此時,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六點半。

送花送到了主人家,近七點半。兩個人都有些饑腸辘辘。宋随意拿了對方支付的貨款,一手攬到妹妹的肩頭上:“有錢了,今晚我請你吃頓大的。”

宋思露卻說:“你不用給你的杜大哥我姐夫打個電話嗎?”

驟然想起這個事兒,她現在是結婚了的女人了,是人家的媳婦太太了,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在外面吃。

“他可能還在醫院上班沒回來。”宋随意不以為意,想自己開始逐漸習慣他加班的節奏了。

宋思露暗中嘆口氣。

嘴上這樣說,宋随意沒有忘記給他發了條短信說不回去吃。和宋思露坐上車,急着找地方吃晚飯去了。也沒來得及看他回信了沒有。是完全把他今天剛說她的話全忘到後腦勺去了。

這時候的她,心裏并沒有想着有一天自己當個醫生太太的意義在哪。不,這事兒,不該她想,要想的人,其實是他。

小貨車開到一個拐彎路口,宋随意指着前面一個小巷子和妹妹思露說笑:“就前面,那家面店的老板,挺帥的。你可以進去看看,保準迷上。”

宋思露于是把車慢慢開,準備找個地方停。誰也沒有想到,前面突然一束強光射來,宋思露忙亂中打了個方向盤閃躲,砰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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