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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瑤覺得自己應該安慰他,可是具體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麽去表達,他便只是蹲在陸春宴的身邊,緊張地看着陸春宴的一舉一動。

不知過了多久,陸春宴控制住了情緒,他擡起頭看向秋瑤,聲音沙啞,低聲道:“你不用一直這樣陪在我身邊。”

秋瑤搖了搖頭,“你哭了。”他伸手指了指陸春宴的眼角,把頭湊過去,額頭抵在陸春宴的胸口,小聲說:“我哭的時候,你也陪着我。”

陸春宴愣怔,懷裏的人就好像是這世上最貼心的的小寵物,小小的乖乖的不吵不鬧,待在他身邊。陸春宴低頭看着秋瑤的發頂,手掌覆在他的發頂,揉了兩下。

秋瑤擡起頭,用臉去蹭他的手,掌心貼着細膩的皮膚,陸春宴心頭微震。他看着秋瑤把手舉起,懸在半空,而後手掌張開抖了抖,笑着說:“看……煙花。”

這大概是陸春宴看到過最抽象的煙花了,他呆了幾秒,随後肩膀輕輕顫抖,笑了出來。他溫柔得攥住秋瑤的手,秋瑤握成拳頭,寬大的掌心輕輕松松就把秋瑤的小拳頭給包裹住,幹燥的指腹貼在手背上,陸春宴說:“我抓住煙花了。”

小孩子哄大人的方法無非就幾種,摟摟抱抱蹭蹭。秋瑤把兩只手的煙花都送給了陸春宴,又把腦袋貼到陸春宴懷裏,小聲說:“你還難過嗎?”

陸春宴沒有回答,而是把他撈起來,輕聲道:“去休息吧。”

秋瑤随着他一起站起來,雙腳踩地後沒有站穩,整個人又倒在了陸春宴身上。陸春宴兩手扶着他的胳膊,秋瑤的身體軟趴趴的,委委屈屈道:“蹲太久,腿麻了。”

陸春宴失笑,嘆了口氣,一手攬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膝蓋,把他整個人都橫抱了起來。秋瑤“哇”了一聲,張開手摟住陸春宴的脖子,身體往上靠,貼得緊緊的。

陸春宴把他抱到床上放下,秋瑤坐在床邊,陸春宴則半跪在地上,他的手掌托着秋瑤的後腳跟,手指順着腳踝往上,低聲問:“哪裏麻了?我幫你捏捏。”

秋瑤的紅色襪子實在是太醒目,陸春宴說着先把他的襪子給脫了。

秋瑤渾身都白,腳指頭圓潤白皙,大概是因為不好意思,腳尖繃得緊緊的。他的腳往後縮了縮,幹巴巴道:“不麻了……”

“怎麽還害羞了?”陸春宴瞧他滿臉通紅,也沒多想,指腹點着他的小腿肌肉,用了些力氣,揉捏了幾下。秋瑤的腿很細,腳踝一只手就能圈住,小腿形狀優美,順着膝蓋往上,碰到大腿時,就見他身體顫抖,半笑着說:“別揉了,這裏好癢。”

他一邊笑一邊喘,掙紮着往床上逃,陸春宴沒想到他那麽怕癢,站了起來笑道:“好了,我不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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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瑤抓起被子,把自己卷在裏面,聽到陸春宴的話,就一股腦的坐起來,頭發亂糟糟的,衣服都散開了,露出小片鎖骨。他仰起頭,下巴尖尖的,臉上薄紅,眼角有些濕潤,非常賞心悅目的一幕。

陸春宴剛想說話,就見秋瑤從床上跳下來,鞋都不穿,光着腳跑到浴室,擠到門裏。陸春宴看着他進去,不由道:“你急急忙忙做什麽?”

“我要洗澡了。”

“你衣服都還沒拿。”

門從裏打開,秋瑤的腦袋卡在門縫裏,看了眼陸春宴,不知道在警惕什麽,見陸春宴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他從裏面出來,快速跑到行李箱前,拿了要換的衣服後立刻跑了回去。

陸春宴困惑地看着他像是一陣風在房間裏飄過,無奈道:“不要跑那麽快,當心摔了。”

秋瑤不吭聲,跑進浴室裏,門“咣當”關上,下一秒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他站在鏡子前,燈光昏黃,熱水氤氲,鏡面湧上一層霧氣。秋瑤喘着氣伸出手,擦去鏡子上的水霧,他看着自己,摸了摸自己越來越燙的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心髒好像被一張網緊緊纏住,身體也是越來越燙,那種興奮的無措的感覺在他體內亂竄。秋瑤猛地吸了一口氣,揪着胸口,朝浴缸裏走去。

他跪坐在浴缸裏,把水溫開關轉到另外一頭,冰涼的水“嘩啦啦”澆在他身上。秋瑤打了個哆嗦,身體裏的燥.熱不安慢慢平息。他咬着嘴唇,緩緩擡起頭,眼眶通紅。

遠在千裏之外的老宅院,落光了葉子的桃樹在黑夜裏綻開一輪光暈,幹枯的枝幹上長出幾粒嫩芽,夜風吹過,空氣裏散播着甜膩的氣息。

秋瑤緩緩坐起來,他仰起頭,水淋在他的臉上。他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授粉了,能結桃子了。

陸春宴在外面等了許久,也沒見秋瑤洗好,他有些不放心,便走到浴室門前,剛要出聲,門就打開了。水蜜桃甜甜的氣味撲鼻而來,秋瑤頭發濕漉漉的,白色的睡衣上是一顆軟桃子,他往前走了幾步,看着心不在焉無精打采。

陸春宴見他臉色微白,擡起手碰了一下他的臉,就皺眉道:“你怎麽那麽涼?”

秋瑤站定,掀起眼皮看他,倦倦道:“我好困。”

陸春宴沒有想要說教他的意思,只是不放心他的身體,攥住他的手,走到裏面,讓他站着不要動,而後打開了吹風機。

熱風吹過秋瑤的頭發,陸春宴站在他身後,低下頭嘴唇貼在他耳邊對他說:“頭發濕了要馬上吹幹,不要覺得自己小,身體好,這些還是要注意的,不然生病了就會很難受。”

吹風機的聲音轟隆隆,吹得他的心也像是在打雷,轟了好幾下。

只要陸春宴想,他就一直能那麽溫柔,那溫柔像是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把刀已經修煉到了能把人心刺穿的地步。

單純無垢的秋瑤,情愫懵懂的秋瑤,傻乎乎的,把自己的心放在了明面上,什麽防備都沒有,任由這把溫柔刀,把自己劈開。他先是喜歡上了陸春宴,而後才意識到,陸春宴不會喜歡自己,他喜歡許微寒,那個陪着陸春宴從小長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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