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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寂寞,所以想把人留在自己身邊。

這樣的錯誤,陸春宴犯了一次又一次,依舊是不知悔改的。

他和一個來歷不明比自己小了十五歲的男生談戀愛了,這是陸春宴以前從沒想過的。

而且因為對方是男生,所以陸春宴以往對待女友的經驗就完全用不上了。

秋瑤膽子很大,也很奔放,找到機會就想和他來一個法式熱吻,陸春宴招架不住他這麽的熱情。最後沒辦法,只能用被子把秋瑤給卷住,一把攬進懷裏,像是抱了個大春卷,關了燈,親了親那軟軟嫩嫩的春卷皮子,他說:“睡覺了。”

這段日子,因為許微寒的事情,陸春宴幾乎都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他總是會想很多,想着許微寒之後該怎麽辦,想着許微寒的身體什麽時候能恢複。思慮太多,便夜不能眠。而這晚應該算是他睡得最踏實的一覺了。

等陸春宴醒來時,都已經快到中午了,床上就他一個人,秋瑤不知道去哪裏了。他在床上又躺了一會,沒有急着去找秋瑤。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雨,雨聲滴滴答答,讓人懶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戶外傳來“嘭嘭嘭”幾聲。陸春宴慢悠悠睜開眼,看向窗口,只聽窗外秋瑤的聲音,他愣了愣,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了窗邊,拉開深色的簾子,便見秋瑤站在窗外,隔着一扇玻璃,傻乎乎笑着。

陸春宴啞然,那窗是往外推的,他讓秋瑤小心些,而後慢慢推開窗戶。窗臺上落下雨水,他上前一步,秋瑤也立刻湊過去,臉上身上都是水,髒兮兮的。陸春宴皺着眉,擡起手替他把貼在額頭上的濕發撩到耳後去。

他看着秋瑤,無奈道:“外面下着雨,你出去做什麽了?”

秋瑤的臉往他掌心裏蹭了蹭,而後退了兩步,雙手背在身後突然掏出一把花。他緊張地看着陸春宴,磕磕巴巴道:“我聽說,談戀愛都要送花,我去外面摘的……送給你。”

那是陸春宴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不是什麽玫瑰,更談不上好看,像是路邊采的,攢在了一起,白色花瓣上還挂着水珠。

秋瑤說:“我找了很久,只找到了這樣的花,你喜歡嗎?”

陸春宴沉默,他有幾秒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雨水潮濕,也可能是被冷風吹了,他打了個哆嗦,鼻尖微微酸澀。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在心口沸騰,他接過了秋瑤朝他遞來的那捧野花,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真心是那麽的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後悔了,後悔去回應眼前這小孩的喜歡,他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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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春宴接過了花,又看向秋瑤,對他說:“快進來吧。”

“你拉我一下。”秋瑤朝他遞去手,陸春宴抿起嘴唇,握住了他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掌,輕輕一帶,秋瑤直接從窗口這邊爬了上來,像只小猴子,跳到陸春宴身邊。

秋瑤出去摘花的時候,外面的雨不小,他現在渾身都濕透了,陸春宴拿了塊毛巾讓他先擦擦,而後走到浴室,打開了水閥。

這宅子裏的水要放一段時間才會熱起來,陸春宴手裏還拿着秋瑤給他的花,動作不太方便,打開了水後,看着放出來的水流,他說:“你先等一下,等水熱了就可以……”他說着轉過頭來去看秋瑤,神色一頓,後面的半句話卡在了喉嚨裏。

淅淅瀝瀝的水從花灑裏淋下來,彙聚在白瓷浴缸裏流入管道。水一點點變熱,熱氣氤氲,那溫度爬上了陸春宴的臉。

秋瑤站在鏡子前,脫下來的髒衣服被他丢在水池裏,他的皮膚在燈光下白到發光,細膩晶瑩。陸春宴沒想到他那麽快就把衣服脫了,喉嚨微動,撇開視線,快步朝外走去。他一邊走一邊說:“就我說的,等水熱了再洗。”

秋瑤沒有多想,軟聲軟氣地說好。陸春宴擦過他的肩膀,走到門口時,手臂突然被秋瑤抓住。陸春宴一愣,便聽秋瑤說:“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陸春宴的餘光裏是一片瑩瑩的白,他錯開視線,壓低聲音說:“我幫你去拿。”

陸春宴從浴室裏出來,先要去把秋瑤給他摘的野花放入瓶子裏。房間裏沒有專門用來放花的花瓶,他就走到外面,把放在走廊架子上當做展示的古董瓶拿了過來。

晚清官窯裏燒制的瓷器,放到現在還能完好的,着實價格不菲,陸春宴拿着這個用來放秋瑤給他的野花。

管家正好從外面經過,一臉納悶地看着陸春宴抱着那個古董花瓶,笨拙地往屋子裏去。

陸春宴把那瓶子放在能一眼看到的地方,幾朵小白花和翠翠綠綠的野草一起放在青瓷瓶裏,還挺好看的。

他剛把青瓷瓶放好,浴室的門便打開了。陸春宴下意識地看過去,秋瑤站在那片散開的熱氣裏。陸春宴沒戴眼鏡,距離有些遠,一眼看過去,秋瑤的身上像是鍍了一層光,朦胧旖旎,能讓人浮想聯翩的光。

秋瑤問他,“衣服呢?”

陸春宴半眯着眼,陡然回神,嘴唇微動,他立刻撇開頭,低聲道:“我忘了,這就幫你找。”他這麽說着,卻是先走到秋瑤跟前,從挂架上扯了一條大毛巾,裹在秋瑤身上。

這地方到底不是常住的,陸春宴在房間裏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适合秋瑤穿的衣服。這會兒也總不可能再去問管家要他兒子的衣服來給秋瑤穿,陸春宴沒法子,只好拿了他自己的襯衫給秋瑤穿。

秋瑤套上了陸春宴的衣服,襯衫寬松,袖子下擺都長了一截。他的手縮在衣服裏,甩着袖子玩。陸春宴讓他不要亂動,他攥着秋瑤的手腕,替他把袖子挽上去。

秋瑤仰起頭看他,見他神色溫柔,不由心癢,瞧着倆袖子挽好了,他踮起腳,張開手環住陸春宴的脖子。距離很近,近到能看清楚對方的睫毛根部,秋瑤身上都是沐浴乳的香味,他往上貼,嘴唇湊到陸春宴的臉頰旁,啄了一下,趁着陸春宴沒做出拒絕的反應,他又順着面頰往下,溫軟的嘴唇貼在陸春宴的嘴角,慢慢摩擦,一個青澀的吻在彼此之間綻放。

秋瑤像一只求愛成功的孔雀,攬着陸春宴在後院裏大大小小的植物跟前轉了一圈,招搖得顯示着自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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