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記憶抹去

書冬看見那個女人被王月旭父親的話噎住的模樣，心情頓時開朗，不過她還是需要知道佟淅出手傷人的原因。

“你為什麽要打架？”書冬問佟淅。

佟淅看了她一眼，扭開頭，不語。

老秦訝異，“你不知道嗎？”

書冬愣了下，不明：“我要知道什麽？佟淅他沒有跟我說。”

“就是……這件事和你有一點關系，所以就……”

“沒有——”佟淅出聲打斷老秦，将書冬拉到自己身後，身體形成一種保護身後人的姿勢，又說，“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書冬感到莫名其妙，她看向王月旭，希望他能告訴她，結果這同學接觸到她視線，立刻扭開頭。

王月旭把視線放在韋主任桌面上的那小盤栽上。不能說，那些話不能告訴書冬，不然會傷她自尊。

書冬：“………………”

她戳了戳佟淅的後背，小聲問：“到底是什麽原因？”

佟淅搖搖頭，沒說。

柏寅母親也不知道原因是什麽，兒子只是跟她說他在學校被人打了，卻沒有告訴她為什麽會被打。

“你跟媽媽說，他們為什麽會打你？”柏寅母親問。

柏寅目光閃躲，支支吾吾的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主任嘆了口氣，韋主任去支教後怎麽就發生那麽多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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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這下開口說：“柏寅的家長，關于孩子教育這個問題啊，我覺得你往後要多注意。”

柏寅母親瞪他，“你什麽意思？”

“秦老師，雖然柏寅同學說了不該說的話，是有錯，但是按道理來說，你們班的學生得負所有責任吧？毆打同學，這已經就是校園暴力的一種。”

十三班班主任是位女老師，昨天得知事情原因，原本還很得意的樣子瞬間沒了，因為她也是個女人。可到底是自己班的學生，成績也優秀，沒道理只因說了那些話就得留下處分這個污點，害了一生，所以還是需要保下來。

這大概是所有老師的共同想法：不管出了什麽事，盡量保住成績優秀的學生。

辦公室很安靜，大部分不用上課的老師都在做自己的工作，看似很認真，其實都豎起耳朵來聽八卦。

書冬忽然輕笑一聲，笑聲不算大，但周圍比較近的人都聽到了。

“你笑什麽？”十三班班主任皺眉，她下意識覺得書冬是在譏笑她。

“沒什麽，”書冬說，“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們人……老師都是這樣看重成績的嗎？為了自己的業績，不顧事情真相，強行把責任推給成績一般的學生，好為了自己的學生不用受到處分。”

佟淅聽出來書冬本來想說的話是“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們人類……”，頓時有些無奈。

十三班班主任面部瞬間漲紅，被發現小心思，即使覺得羞愧，但她說出來的話依然咄咄逼人：“這位家長，您這話說得有些不妥吧？學生在我眼裏都是一視同仁……”

“個屁！”

十三班班主任：“…………………………”

那句“個屁”不知道是誰說的，書冬一下子崩不住笑出聲來。

老秦神情尴尬，他聽出來是誰說的了，是自己班的同學準備沒錯。

陸朝母親瞥了眼自家兒子，沒說話。

陸朝同時受到來自不同方位的視線，淡然回視：我說不是我你們會信嗎？

王月旭做嘴型：兄弟牛逼。

陸朝回應：不敢當不敢當。

書冬目擊了整個無聲對話過程，她微微擡頭，說：“你的朋友都是這麽勇敢？”

佟淅現在身高1米81，比1米63的書冬高了一個頭還多，所以他是得低下頭來和書冬對話，“什麽？”

書冬見他沒看到王月旭和陸朝兩個人的小動作，就放棄把問題再多說一遍。

在辦公室耗時一個多小時，話題內容老是被帶偏，李主任很是無奈，這樣下去，他覺得可以說上一天一夜。

李主任讓他們消停一下先聽他把話說完。

李主任說：“是這樣的，書校醫，這事情的起因呢我也認同佟淅同學的話。”

書冬挑眉，這是都不打算告訴她了？

李主任又接着說：“所以這件事雙方都有錯，雙方都要出得呢……柏寅家長你冷靜點畢竟這是在學校，等會我跟你說一下原因。”

李主任這邊說一下，那邊說一下，最後讓學生們都回課室，家長留下來。

書冬看着仿佛被釘子釘在辦公室的佟淅，推了推他，說：“佟淅你也回課室，不許胡鬧。”

佟淅沒動，對書冬的話置之不理。

“晚上我們一起吃飯？”書冬抛出魚線，“你回課室好好聽課，晚上去吃飯。”

佟淅看着她，最終點頭，離開前還看了眼老秦和李主任。

老秦表示收到信息。

李主任：你看我幹啥？

後面李主任跟家長們說了什麽，佟淅等人是不知道了，只知道四人的處分是逃不了。

去吃飯的路上，佟淅還在想李主任會不會突然改變想法，把柏寅說的話告訴書冬。

“李主任和你班主任沒有告訴我。”

耳邊響起輕柔的聲音，佟淅腳步一頓。

書冬故作苦惱，“我倒是挺好奇的，但是李主任他們只跟被你打了的那位同學母親說，都沒告訴我。”

聽她這語氣，佟淅覺得她好像受了委屈一樣。

佟淅搖搖頭，語氣淡然：“不能告訴你。”

書冬無語問天，她真的好想知道！

書冬帶他來到一處離學校比較遠的餐廳吃飯，坐車過去也需要十五分鐘。

餐廳環境不錯，裝修是偏向歐式風格，書冬熟門熟路帶他來到包廂，然後，掃碼點餐。

書冬邊點邊說：“這餐廳的老板比較懶，來這裏吃飯只能掃碼點餐，不能人工點餐。”

佟淅：“………………”

書冬繼續說：“你看看你要吃什麽，決定好後告訴我。”

佟淅瞄了幾眼手機上的菜單，自己沒什麽胃口，索性點餐交給書冬。

書冬問：“你不點一些自己喜歡吃的嗎？”

佟淅搖頭，整個人靠着椅背，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右手支撐着腦袋看着書冬。

書冬也懶得一個個慢慢研究，随便添加幾樣，下單，付錢，一氣呵成。

佟淅見她不看手機了，便坐直身體，直視她。

書冬被他看得出現了莫名的心虛，“你看着我幹嘛？”

“照片，我媽。”佟淅提示。

“我還沒問你呢，當初怎麽騙我說他們對你不好？”書冬對佟淅那時候說的話略帶懷疑，畢竟他的養父母是她在這個世界裏少有的人類朋友，總不可能她看走眼了吧。

“照片上那女人是誰？”佟淅答非所問。

書冬：“……………………”

這果然繞不過去了對吧。

書冬嘆了口氣，說：“那個人……是我遇到你之前，照顧你的人。”

佟淅聽完後直接皺起眉。

“很難相信對吧？”書冬說，“因為你那時候的記憶，我把它們抹去了。”

佟淅雙眼微微睜大，滿是詫異。

書冬苦笑一聲，“佟淅，很抱歉。但是如果我不這麽做，你會活不下來。”

她這句話倒是真的，如果她沒把佟淅那時候的記憶抹去，估計就不會有如今那個，此時就在她面前，耀眼、富有鮮活生命力的佟淅。

佟淅再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是因為什麽事？”

書冬“啊”了一聲，說：“一場火災。給你留下了陰影。”

佟淅還想問得詳細一點，恰好服務員把菜端進來，他止住了話。

書冬無比感激這個服務員，服務員把菜擺放好後，疑惑的頂着這位客人投過來的感激的目光走出包廂。

“吃飯吧。”

才吃了幾口，包廂門被推開，一個穿着白襯衫，長相俊美的男人走進來。

“嘶，不是說好等我一起吃的嗎？哇，你這個人，不守信用。”

書冬用手撐着下巴，牙齒咬着筷子，聞言便說：“你有跟我說過你也要一起吃嗎？”

“你剛剛在微信上是怎麽跟我說的？我又是怎樣回複你的？”男人彎下腰來，右手食指微微勾起在桌面上敲敲，發出清脆的響聲。

書冬夾起青菜放進嘴裏，等完全把青菜吞進才說：“網絡不好，沒收到。”

男人：“…………操。”

作者有話要說：

8.10已更！！雖然字數不多，起碼我還是更新了對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