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南火朱雀

書冬拿筷子指着不請自來的白虎，說：“小孩面前不準爆粗。”

白虎拍開她的手，怼回去道：“指什麽指。小孩面前別做這麽沒有禮貌的動作。”

佟淅沉默不語，靜靜的看着兩人。

書冬仿佛也意識到這種反面教材行為，尴尬地放下筷子，喝一口茶假裝淡定。

白虎對佟淅笑道：“小朋友，多吃點，你家書冬是我們這幾個裏面最有錢的那個，吃不窮她的。”

“瞎說，”書冬在桌子底下踢了白虎一腳，否認道，“論有錢，咱家裏哪裏比得上你和宴忘？”

宴忘是誰？怎麽又多了一個名字出來？

這次吃飯沒吃多久，因為吃到一半的時候，白虎突然想起來他好像是有事找書冬的。

“我操，我居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白虎一把扯過書冬，“朱雀，我跟你說，咱們家饕餮被人拱了！”

書冬愣愣地看着他，“你說什麽？”

佟淅心一跳，他看向白虎，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剛才這個人叫書冬是叫她“朱雀”？

朱雀…………

“你知道還是誰拱的嗎？嗨呀我就說別讓那只鬼住進來！”

書冬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是誰，她眨了眨眼，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她悄咪咪的瞄了眼佟淅，見他在玩手機，臉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剛剛叫我什麽？”書冬湊近白虎，輕聲問。

白虎毫不猶豫說：“朱雀啊…………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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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冬無語支撐額頭，得了，暴露了。

“朱雀是傳統文化中的四象之一……”屬于佟淅清冷的嗓音在這包廂裏響起，“《三輔黃圖》所謂的“天之四靈”之一。從先秦時代開始它就是代表炎帝與南方七宿的神獸，而到了漢代五行學說開始興起，它的象征含義又多了丙丁與夏季。很多人将其認為是鳳凰或是鳳凰的一種，但實際上朱雀與鳳凰存在極大的不同，且作為天之四靈與四方星宿之一的朱雀比禮記四靈之一的鳳凰更加尊貴。亓鑫銘所著《泛亞論》稱古越國以朱雀為圖騰。”

佟淅說完，停下來平靜的看着書冬。

這一段話聽得白虎和書冬都是一臉懵逼，過了會，白虎用手肘碰了碰書冬，說：“你說要是那句話被鳳凰聽到，他會原諒你嗎？”

書冬嘴角抽了抽，說：“我覺得不會。”

佟淅說：“書冬，你是朱雀？”

白虎不忍直視扭開腦袋，往天花板看去。真想給三分鐘前的自己一巴掌。

書冬嘆了口氣，現在否認是不能的了，只能點頭承認下來。過了會兒，她說：“佟淅，你別在網上搜索這些，這上面……沒有多少是真的。”

佟淅沒聽仔細書冬的話，他現在正高興着自己知道了書冬真正的名字。

朱雀，朱雀……

佟淅心裏默默念着這個名字，每念一次，就仿佛是本來風平浪靜的湖水被人抛下一顆小石頭，泛起陣陣漣漪。

然後佟淅出神的時候，勉強能聽到書冬說什麽讓他遠離什麽。

“佟淅，你們班上的那個叫周辛毅的男生，你……盡量別跟他接觸太多。”

－

“同學們，快樂的日子将要過去……啊不對，快樂的日子将要來臨！現在，請離開宿舍，回到課室，拿出你們手中的武器——筆！繼續戰鬥吧！”

王月旭從被窩裏伸出腦袋，空調的冷氣順着那縫隙吹進去，涼涼的。

“戰鬥個屁……”陸朝苦不堪言，剛醒過來的嗓音有些啞，“旭兒我給你一分鐘起來，把李主任的嘴塞了。”

王月旭過了很久才說出一個“滾”字。

“佟哥昨晚又沒回來睡覺啊？”陸朝起床，往佟淅的床鋪看了一眼，被子堆着的形狀還跟昨天那時一模一樣。

“沒，估計在網吧。他跟書冬姐出去吃飯後都沒回來過了。”陸朝從床尾摸到一條內褲，一看這顏色，分明不是自己的，他扔到上鋪，“操，王月旭你他媽又把內褲踹下床，還踹到了我床上。”

王月旭“咦”了一聲，“我就說怎麽我放在床尾的內褲不見了。”

陸朝笑了，“你睡相是有多醜啊。”

兩人慢吞吞的收拾，等出宿舍的時候，宿舍管理人員已經把大門關了。

“大哥，勞煩開個門可以不？”王月旭朝着指導室喊。

沒過多久，一個中年男人就走過來，邊說邊開門：“我說你們兩個學生，老是睡過頭遲到，你們都要在我們這裏出名了。”

王月旭吹了聲口哨，說：“哪能呢，我覺得還是低調點好。”

陸朝：“……………………”

回到課室室，剛好下早讀，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然後上第一節 課。

“喲，佟哥已經回來了？稀奇啊。”王月旭坐在位置上，笑看着佟淅冷着臉處理他抽屜裏的情書。

“不是我說，這都什麽年代了啊，居然還有人會用情書來表白？你陸哥給她們一個6666。”陸朝說完，賀晚就往他腦袋扔過去一本書。

“操？你幹嘛啊？”陸朝一手捂住腦袋，一手把書撿起來。

賀晚瞪着他，說：“你個直直直男懂什麽，情書比那些物質上的東西好多了，情書起碼是自己一筆一劃出來的，多真心啊。”

王月旭指着佟淅，說：“再真心，你佟哥不喜歡有個屁用。”

佟淅因為高一那件事，學校裏很多人都怕他，但是六班的學生就不怕。佟淅雖然人看起來冷冷的，其實只要你不踩到他底線，其餘都不錯。

賀晚問：“佟哥，說實話，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類型啊？”

佟淅剛把情書都扔進垃圾桶裏，就聽到賀晚問他這問題。

喜歡的女生類型？

說實話，佟淅長到十八歲，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見佟淅居然認真在想這個，周圍的男生都興奮了，除此之外還包括賀晚。

“佟哥，成熟型，淑女型，可愛型等等，您喜歡哪個？”為了第一手情報，賀晚連敬詞都用上了。

“爸，您說，您這群兒子都聽着呢。”陸朝更不要臉，把這周圍那群聽八卦的六班男生都劃分為佟淅兒子，“還有您這個女兒。”

賀晚笑罵一聲，“滾。”

佟淅瞥一眼這群兒子和這個女兒，說：“沒有。”

“啊？沒有……是什麽意思？”

佟淅說：“我沒有喜歡的女生類型。”

這下陸朝更驚訝了，他說：“爸爸……呸，佟哥，你難道是喜歡男生？？”

陸朝這麽一提問，賀晚就更興奮了，看向佟淅的眼神特別亮。

于津嘴角微微抽搐，摁着賀晚的額頭将她推開一點，說：“晚姐，注意下你的表情，太猥瑣了。”

賀晚：“滾。”

“喜歡個屁男生。”王月旭說，“我佟哥，妥妥一直男。”

這話題沒聊多久，上課鈴就響了，沒辦法，所有人也只能散開。

佟淅沒有同桌，原因除了人數恰好是單數之外，還有就是他想自己一個人坐，所以幾次調位置佟淅都不用挪動，他一直坐在這位置上。

第一節 課一般情況都沒什麽人聽課，因為大部分人都會在那時候打瞌睡，老秦有一次統計過一次，六班學生如果在每天第一節課上還幸存十人，算他輸。

然而，他一直都贏。

語文老師在上面說着古詩詞的作用，瞄了眼下面的學生。嗯，不錯，起碼還有人沒睡着。

再瞄到後面，喲，佟淅居然沒睡覺？可以啊。

語文老師表示很欣慰。

佟淅支撐着下巴，扭頭看向窗外，心思早就飛到了不知道多遠的地方，過了一會兒，他低下頭從抽屜裏摸出手機，打開百度頁面，搜索“朱雀”。

雖然書冬叫他別在網絡上搜索，但他總是忍不住。每次看到百度上關于朱雀的那些照片，佟淅就覺得朱雀不應該是這個模樣，他想象中，腦海裏的朱雀，比照片上的好看多了。

臨近下課，阿裏巴巴會議群裏收到了佟淅發出來的消息。

［佟淅：怎樣才能把百度上的照片改了？］

王月旭很快就回複他。

［王月旭：佟總，根據反饋回來的消息……］

［王月旭：目前不管是我也好，還是負責掃廁所的陸某也好，都不清楚。］

佟淅看了眼在趴桌睡覺的陸朝，王月旭也就敢在陸朝睡覺的時候出言不遜。

［王月旭：你問這個幹嘛？你要修改什麽？］

［佟淅：沒。］

佟淅發完就退出微信，回到百度頁面上。

下課鈴響，後面不知道誰叫了一聲“班長”，接着佟淅就看到周辛毅從他身旁走過。

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佟淅等“周辛毅”走後，敲敲旁邊隔着過道剛睡醒的陸朝的桌子，問：“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

陸朝揉了揉眼睛，搖頭，迷茫的看着他，說：“沒有啊。”

佟淅忍不住皺眉，他的嗅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自從知道“周辛毅”不是真正的周辛毅後，特別是看到了那張照片之後，佟淅對他越發警惕。

那人不知道叫周辛毅過去做什麽，然後兩人一塊走出課室，直到上課才回來。

說起來，這失蹤的十多名學生就只有周辛毅……勉強算是他，回來了，那其他人去哪裏了？聽老秦提過，警察和那幾名學生的父母都來了解過。還有英語老師死亡那件事，也不知道怎麽被壓下去，不過看學校論壇，說是還沒有找出兇手。

警方一個個排除嫌疑人，最後還是無奈不了了之。本以為就這樣過去，奈何星期六晚上，高三男生宿舍發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