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明亮的白熾燈照亮了整個客廳,席灏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盛蒲夏從冰箱裏拿了小冰塊和礦泉水坐在了她身側,“他是我高中的男朋友,然後劇裏的男主角換成了他......”

“嗯。”

“今天也挺意外的,我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

“嗯。”

“我忘了你今天有事,身邊也沒錢,沒辦法才同意他送我回來的。”

“嗯。”席灏輕聲應答着她每一句解釋,喝了一口水,又解了兩粒襯衫扣子。

盛蒲夏也不懂自己為什麽有點惴惴不安,好像被席哥抓了奸的感覺。她擡眸瞥了他幾眼,看不出什麽喜怒,擡手試圖給他敷冰塊,席灏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向她,黑瞳凜冽。

“蒲夏,我們搬家。”他說。

她一愣,随即手腕傳來的疼痛讓她皺了眉,席灏從剛才的打架中還沒緩過來,意識到自己力氣大了便松開了她的手,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搬家?為什麽要搬家,是因為剛剛......”

席灏說:“不是。剛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買房的打算,那邊現在也已經裝修好了。”

“你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我做工程,這幾年賺了不少。”他扯開話題,“江景房,你會喜歡的。交通十分方便,管理也比這邊要好。”

她聚起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眼前的席灏真的不是三年前那個席灏了,他的光芒萬丈實在太耀眼。江景房,至少得千萬吧,三年,可以存到這麽一筆錢,她有些難以想象,卻又不得不相信,因為她相信席灏,相信他可以做到。

盛蒲夏笑了笑,幫他敷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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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灏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她。他想起剛才的場面還是有點害怕,不是害怕打架這種事情,他害怕他晚到幾分鐘她就被侵犯。

“蒲夏......”他叫着她的名字,啞啞的。“別和其他男人靠太近。”

特別是前男友。

“我不是......我挺不喜歡賀正凱的,跟個流氓似的。我的圈子單調也沒有什麽......”她解釋了兩句才回覺他那句話有些不對勁,怎麽聽着有點暧昧?霸道?警告?...嫉妒?

“好了,我不疼。”他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手,“以後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回家的。”再也不會。

萬事皆以她為重。

她笑着,“席哥,你才是我親哥吧。當初是不是你和盛子傅相互抱錯了啊,嘤嘤嘤,太感動了。”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很确定,子傅才是你的親哥。”世界上沒有一個哥哥是會這樣疼妹妹的,如果有,那就是亂|倫。

盛蒲夏擡手,食指指腹微微拂過他額頭的傷口,雖然已經拆線了,但是傷痕還是挺明顯的。

席灏欲行說什麽,她提前打斷了他,“我知道,你要說你不疼。”

他勾了勾唇畔,是的,他想說他不疼。能被她用心疼的目光注視着他就不疼。

咕咕咕。盛蒲夏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她尴尬一笑,“那啥,我晚飯沒吃,很餓。”

“家裏有挂面,我給你下面。”

“謝謝席哥!”

“不用謝。”這三個字他說得很緩慢,似乎在延展些什麽內容。

他起身走進了廚房,唇畔挂着不知名的笑意。

她吃着面,他進去洗澡。

盛蒲夏吃面吃到一半就聽見浴室那邊傳來幾聲東西落地的聲音,她夾斷了面條走了過去,在浴室外頭敲了敲門,裏面沒聲音,她直接開門。

席灏下半身圍着浴巾正蹲在地上撿洗發水的瓶子,他的發全濕,水珠不斷滴落下來,寬背窄腰,脊梁骨明顯,勾勒出較好的線條。

原本放在水池上的幾個臉盆齊齊倒在地,洗發水沐浴露也滾了一地。

她也蹲了下來幫忙理。

“怎麽了?我剛在外面聽到挺大動靜的。”

席灏說:“沒事。挂淋浴器的時候沒看好,砸了下來,又撞到了其他地方。”

整理完畢他跟着她走了出去,蒲夏打算去客廳好讓他在卧室換衣服,席灏卻拉住了她的手。

“幫我吹個頭發吧。”他笑着,“剛打人用了太大的力道,胳膊有些酸。”

盛蒲夏只看他的臉,視線不敢再往下瞟,點了點頭。讓他坐在梳妝臺前,自己站在他身側,先用幹毛巾擦了一遍頭發,吸幹了一半的水分才開始用吹風機。

她有些緊張,就怕發生電視劇裏狗血的情節,比如他的浴巾一不小心就掉了下來,然後裏面......

她越想越不敢想,關了吹風機停頓說道:“席哥,要不你先換個衣服?”

“沒關系,你先吹。”

“奧。”

她也沒再說什麽,心想着就這麽坐着浴巾怎麽也不會掉下來吧。吹風機嗡嗡嗡的響着,溫熱的風朝一處湧去。

她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黑發裏,偶爾指腹拂過頭皮,柔柔的。

席灏看着鏡子裏專心致志的她,微微笑着。

男人頭發短,幹得快,沒幾分鐘就幹了。她關了吹風機,表示對這個發型很滿意,轉身拔插頭。

席灏看着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無奈一笑,趁其不備将她擁入懷中。盛蒲夏輕聲啊了一聲,穩穩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把我頭發吹成這個樣子就想逃?嗯?”他的雙臂緊緊鎖住她腰肢,不容許她逃脫半分,深邃的眸子裏笑意橫生,泛着絲絲柔情。

她仔仔細細的瞧了幾眼,被逗笑了。雙手抵着他赤|裸的胸膛,忍笑着說:“這不挺帥的,就和動漫裏的人一樣,絕對比洗剪吹那個組合好看多了。”話落,她還摸了摸他的頭,像在摸大毛那樣,頭發軟乎乎的,揉在掌心裏十分舒服。

席灏也不反抗,任由她鬧騰,直到揉成了雞窩頭。他雙手收緊,她身子往前微傾。

他的手從腰部挪到蝴蝶骨處,再扣住她的頭。席灏微微仰着看她,沐浴露果香包圍了他們兩個,連空氣也開始變得炙熱。

他又想起之前賀正凱把她抵在門上想要親吻她的樣子,眼底的熾烈又濃了幾分還染上了一點嫉憤。

大毛踏着懶散的步伐剛走到卧室門口,眨了幾下眼睛又轉身走了。

“席哥......”她的聲線有些顫抖,各種情緒融在了這兩個字裏。

先前的吻和暧昧一時之間都湧了上來,她心跳驟然加快。眼前的席灏容顏清俊,渾身散發着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是一種足以讓人失去理智的氣息。

她對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和從前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過于緊張的盛蒲夏微微扭動了身子,同時席灏扣着她的腦袋就吻了上去。微涼的唇瓣下翻騰出的是灼熱的啃咬。

盛蒲夏又放空了,木然的被吻着。

她不抗拒,一點也不抗拒。在被賀正凱非禮的時候她真的十分厭惡。

差別......

她想,為什麽會有差別。

席灏抵在她唇齒間說道:“閉上眼。”

她閉上眼的那一剎那,他的舌如靈蛇般滑入她的口腔,席卷過每一寸肌膚。

他準是洗澡的時候刷過牙了,淡淡的薄荷牙膏味融入了她的嘴裏,更像是一種催|情劑。

盛蒲夏下意識的一抖,她知道他又對她起反應了。小手推着他的胸膛試圖停止這一切,席灏依然吸允着她的唇舌,收了環住她腰的手臂,兩人貼合的更緊密。他不容許她停止。

混亂炙熱的吻裏夾雜着她斷斷續續的聲音,不管說什麽聽在他耳裏都是變相的誘惑。

這不是她印象裏的席哥。

席灏吃飽了自然就放過了她,直勾勾的盯着她嬌豔欲滴微微紅腫的雙唇。他淺淺的吸了口氣,埋在了她的胸口,蹭着她的脖頸,滾燙唇瓣時不時的摩挲着頸部的肌膚,引起一陣酥麻。

她有點不知所措,在等他自動消火。

他問:“蒲夏,我吻你,你會覺得讨厭嗎?”

“不讨厭...吧。”她的聲音如蚊子叫,軟軟糯糯的。

“嗯。不讨厭就好。”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又吻向她的眼睛。

盛蒲夏腦子一熱也問道:”席哥...你為什麽要吻我?”

他笑了,“控制不住。”

她看着他清澈幹淨的笑容,轟得一下臉紅了,羞恥。

他想着如果她再多問一句為什麽控制不住,或者他就會表明心意了,哪怕現在不是時候。

席灏伸手将她的發絲捋到耳後,問道:“晚上睡沙發,大毛總是跳到我身上,我以後可以睡這裏嗎?”

盛蒲夏低頭不看他,咬着唇點頭。

“如果你害怕我,我沒關系的......”也許他最近的控制不住吓到了他的小姑娘。

“沒...我沒害怕你。沒關系,一起睡吧。”她想,有他在,半夜起床上廁所也沒那麽害怕了吧。

“嗯。蒲夏,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他又抱緊了她。

“嗯,我相信你。”

這個世界上她最相信的人就是他了,只要是他說的她就信。

他拍了拍她背,“我換衣服。”

盛蒲夏終于離開了那處堅硬,紅着臉去了客廳,大毛看見她喵喵了兩聲。她走到廚房洗了把臉,蔓延全身的滾熱才褪去了那麽一丁點。

可心跳依舊跳得快。

她不自覺的陌上自己的唇,餘溫還在,唇齒間的交融氣息還在。他的吻讓她窒息,帶走了她全部的水份只剩下幹涸的喉嚨。

大毛圍在她腳邊蹭着她,一直叫個不停。

盛蒲夏抱起大毛走到食盆處,倒了些貓糧給它。

席灏已經換好了睡衣,黑色的格子睡衣,他說:“洗澡睡覺吧。”順手把沙發旁的被子拿進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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