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她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到席灏從後擁着她,将煙花棒塞進她手裏,溫熱的呼吸和除夕的寒冷形成鮮明對比,夢裏是他們十七八歲的模樣,她緊緊握着煙花棒,手心出汗,那煙花棒似乎要在她手心炸裂開來,耳畔傳來席灏嘶嘶的倒吸氣聲。
盛蒲夏驟然睜開了眼,僅存在夢裏的一絲迷茫被眼前的俊臉被打破了。
席灏緊閉着眼,眉頭微皺,薄唇輕微張合吐着呼吸,淡淡的,帶着清晨男人特有的氣息。
她被他圈在懷裏,席灏收了手臂将她摟得更緊,青灰色的胡渣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她仰頭看見他從臉頰旁一路滑落到脖頸的細汗,下颚的颚骨因為用力咬緊牙關而波動。
盛蒲夏有些蒙圈。
席灏喉結滾動,壓低着嗓音擠出一句話:“不松手?”
“啊?”
盛蒲夏腦子轟的一炸,手心什麽東西在跳躍,愣了好幾秒五指驀然松開,他的溫度灼燒了她的手心,她蜷縮成蝦子想往後縮被他牢牢禁锢着。
“席哥...我...你......你還好吧?”
“我沒事。”席灏半睜着眼,眸底的欲|望暗沉。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剛剛做夢來着,我夢到握着煙花棒,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握你的......”盛蒲夏說一半臉已經像火燒,幹脆窩在他懷裏不動了。
席灏吻她的額頭,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道:“像你剛才那種握法,再過一會我可能就廢了。”
“你可以拿開我的手的......”聽說男人早上特別特別有興致,掩在被子的小手張合着團在一起,她隔着空氣比了比,回憶剛才的手感,這個尺寸這個長度......
盛蒲夏!要優雅不要污!
她驚覺自己的邪惡小想法臉更紅了,腦袋往他胸膛的方向頂了頂,卻還是止不住的想象他的那個地方。
席灏的手游離在她的後背,一直徘徊在腰窩處。他真的很想很想再往下伸,難忍的某處還在叫嚣着,尋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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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剛差點他就要交代給她了。
可是不能吓壞他的小姑娘啊。
席灏望着天花板閉上眼。zy
——
寒冬來襲,電影的拍攝也臨近尾聲。殺青那天程導訂了酒店請大家聚餐。
她怕席灏像往常一樣會等她一起吃飯,打算和他說一下晚上可能會很晚回來,可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發了短信也沒回。
“蒲夏姐,上車啦。”
“來了。”盛蒲夏收了手機,攏了尼大衣坐進了保姆車裏。想起這段日子的相處她不自覺的笑了。
程導訂的四川火鍋,那叫一個香辣和酸爽。她不喜吃辣,動了幾塊就沒怎麽吃了。
一幫男人擁在另一桌不停的碰杯,不一會包房裏便彌漫濃重的酒精味。當數賀正凱喝得最多,一旁的經紀人拉都不拉不住。
她低着頭玩手機,席灏還是沒有回她信息。前些天好像他說什麽這段時間會比較忙,可能正在忙吧。
哄鬧的氛圍她倒也沒覺得多激動,喝了口橙汁,手機響了起來,下意識的以為是席灏回了電話,定眼一瞧是白曦。
“蒲夏......”
“嗯?你等一下,我聽不太清,等會。“她捂着電話走出了包房,停走廊在拐角處。“怎麽了,你說。”
白曦有點猶豫,似乎難以啓齒:“我家裏又...可不可以先借我一萬塊。”
“一萬?我身邊沒什麽錢,我看看我銀|行卡還有多少,我都給你打過去。你別急,實在不行我問盛子傅要,席哥也行。”
白曦沉沉的嗯了一聲。
挂了電話,盛蒲夏登陸了手機銀行查詢了一下餘額,一查吓一跳,怎麽多了兩萬塊!
蒲夏打了客服查詢了彙款記錄才知道這是席灏轉給她的。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給白曦打了一萬五過去。
剛準備離去就看見不遠處斜對面的包房裏走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很高挑,紮着長長的馬尾,穿着簡潔的格子大衣,但是一個背影就看上去就那麽幹練。她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停在了下來,伸手劃過男人的臉龐,像是在拂去什麽東西,側臉笑容甜美大方。
盛蒲夏愣在原地。
席灏。
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的視線固定在那個女人身上,很快轉到走廊的地磚上不動了。
仔細一想,她才發覺她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他,他的朋友他的圈子,她什麽都不知道。
後面又零零散散走出了幾個人淹沒了他們兩個的背影。
她轉身準備回包房,只見賀正凱倚在牆上半眯着眼看着她,他抽完了最後一口煙攆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徑自向她走了過去。大概因為喝多了的關系,腳步有些輕飄飄,直接撲在了她身上,他将蒲夏揉進了自己的懷裏。
盛蒲夏使勁吃奶的力氣将他一把推開,“你別發酒瘋!”
“我就發酒瘋!”他似小孩子一般開始無理取鬧,扣住她的腦袋剛想吻上去,後邊經紀人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将他綁了回去。
“對不起,對不起,蒲夏,他一喝醉就誰也不認得了!”
盛蒲夏淡淡嗯了一聲,經紀人直接把賀正凱架走了。她再回頭,走廊裏已經沒有人。
吃完飯大家提議去唱歌,蒲夏和趙清都異口同聲的說是要先回去了。
她沒有讓林姐送她,一個人帶好帽子圍巾口罩晃蕩在大街上。即使前段時間她和賀正凱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但她實在不是什麽大明星,而且冬天每個人都捂得很嚴,想來這樣應該也不會有人認出她。
路過一家寵物店,她想起大毛的貓糧快沒有了,于是買了袋貓糧,用着卡裏剩餘的五千塊。
寒風凜冽,樹木枯枝搖曳。
她站在馬路上愣了一會打了輛車。
夜半,席灏回到公寓,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客廳裏漆黑一片,只有沙發那邊一盞小臺燈亮着,電視機上還放着一部美國電影,屏幕的色彩投射在幽暗的光線裏,落在仰躺在沙發上的那個人身上。
盛蒲夏卷縮在毛毯裏,微皺的眉頭讓她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穩。茶幾上喝橫七豎八的啤酒罐淩亂。
席灏松開了領帶,卷起袖口,蹲在她身側,掀開毛毯将她抱了起來往卧室走去。
她其實半夢半醒,就幾罐啤酒還不至于把她撂倒。盛蒲夏仍由他抱着,依靠在他胸口還能聽到清晰的心跳聲。
席灏幫她合上被子,開了卧室的空調和床頭櫃上的小夜燈。他坐在床沿,手指的劃過她的眼角,撩去了發絲。
“晚安。”他輕輕吻下她的額頭,離去。
盛蒲夏睜開眼,額頭上微涼的輕吻觸感還在。
席灏收拾好了那些易拉罐,洗了個澡睡在了側卧。
其實他倒是有些後悔搬了這裏,至少沒有理由和她睡在一間房了。
他依靠床頭,戴上眼鏡開了筆記本電腦,對着鍵盤沒敲打幾個字,盛蒲夏就推開了門。
“席哥......她穿着卡通睡衣,半紅着眼。
席灏合上電腦放在一側,見她杵在門口不動,便說道:“過來。”
盛蒲夏乖乖的走了過去。
“怎麽醒了?還喝酒了?”他拉着她的手,盛蒲夏坐在了床邊。
“你今天怎麽沒回我電話?”她問。
席灏揉捏着她的小嫩手,嗓音有些低沉,“我今天都在外頭,手機放在了公司忘記拿了。你打了我很多電話?”
原來是這樣。
盛蒲夏抿了抿唇搖頭,“沒事,我本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今晚會晚回來,因為電影殺青了。”
“今天殺青?”席灏算了算日子,好似是差不多了。他笑着,“那恭喜你,有了第一部作品。”
她卻笑不出來,有些東西不講出來壓抑着特別難受。她還是問了。
“席哥,其實我今天看到你了。在麗仁酒店。”
“我和幾個客戶一起吃飯,你看見我怎麽不和我打招呼。嗯?”
她掙脫他的手,直直的盯着他,“你旁邊有女的,我看你們笑得那麽開心,就沒想上去打擾。我怕你女朋友誤會......”
席灏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低頭笑了起來。
原來他的小姑娘喝酒,大半夜又跑過來就是為了詢問這件事。
“我沒有女朋友。”他揉了揉她腦袋,“從法定意義上來說,我有個妻子。”
她轉過頭,唇畔不自覺的上揚。
“你早點睡吧,我也要回去睡覺了。”她說。
席灏卻拉着她的手不讓她走,他從背後環住她的腰,頭抵在她的肩上,“讓我抱一會。”
她僵着的着身子漸漸融化在他的懷抱裏。什麽也沒說,只是靜靜的讓他依靠着。
陡然間她想到了什麽,搭上他的手,側過頭問道:“你怎麽給我卡裏打了兩萬塊?”
席灏的下巴抵靠在她後肩上,貼着她的耳朵回答道:“上次你說我因工受傷要季寒賠償,我就問他要了賠償金。”
“那為什麽要給我?”
“不能藏私房錢。”
盛蒲夏輕聲笑了出來,開玩笑說:“你的全部身家就只有那兩萬塊?”
席灏在她後脖頸處吻了一下,“其他的我以你的名義開了戶頭,錢都在裏面。”
她仿佛受到了電擊,整個人處于半癡呆的狀态,心頭止不住突突突的跳動,那種甜蜜的感覺猶如一層蜜糖漸漸覆蓋住她的心。
——
殺青宴才吃完,隔天盛蒲夏又上了娛樂頭條。是昨晚賀正凱欲行親吻她的照片,還有上次在蘇州,席灏在街上擁抱她的照片。
娛樂新聞标題是:賀正凱遭劈腿,盛蒲夏與神秘男子當街幽會。
路人網友紛紛表示:卧槽,這男的是誰,好帥!
賀正凱米分絲表示:這女的不要臉!倒貼我們凱凱,這是什麽鬼标題!
盛大米分絲表示:盛大你究竟為什麽只關注這個女明星,難不成那照片裏的男人是你?
新聞寫成什麽樣她都不在乎了,可是這照片為什麽席哥的臉沒有打馬賽克!
她怒氣沖沖的從被窩裏爬起來一個電話甩給了林姐。
“我要告這個人!他侵犯隐私!”
随着她電影的殺青她有一段休息時間,林姐也閑了下來,睡夢中接到蒲夏的電話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麽。
“林姐!這個狗仔怎麽可以不打馬賽克就把照片發出來!”
盛蒲夏簡單的把事情和她說了一遍,林姐才明白。
“你別急,你老公又不是娛樂圈的人,只是個設計師,別人再怎麽扒也扒不出什麽的。這種新聞炒炒就過去了,過段時間要開始電影宣傳了,來點緋聞炒作一下增加電影熱度也是可行的。”林姐挂了電話。
她以前還覺得盛蒲夏是個新人,想要在娛樂圈站穩腳最好以正面形象出道,可沒想到這丫頭十分有背景,高副總親自下達命令說,她可以自由發展,緋聞什麽的只要不要太過都可以。
盛蒲夏氣不過,一刷微博評論,又招來一頓罵。
席灏穿着淺藍色的毛衣和白色的長褲,窗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容顏清俊柔和,他站在門口淺淺的笑着:“起床吃早飯。”
吃飯之餘她把新聞給他看了,氣得都沒什麽胃口了。她不想把他的隐私曝光,她也知道他肯定不喜這樣的生活。
可是席灏卻淡笑着,似乎不為所動,他說:“這些是沒有辦法避免的。我沒關系,你也別太在意了。”
她沒說話。
他在遷就她。
一直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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