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為你,(29)
,鎖骨連着胸口的曲線一起呈現在眼前…
胸口一陣寒瑟,心髒的紋理全部縮到一起,眼前慌亂一片,黃胖子肥膩的臉,手臂上那條猙獰的紋身,潘玮漲紅的脖子,濕濡的吻落下來,粘膩得感覺胃裏翻攪,酸意陣陣浮起。
手腳都被按住,有潮濕的手指沿着她殘衣游離到她的小腹,那裏孕育着喬安明的孩子…不行,孩子不能有事,那是她的命。
杜箬死咬住唇,鼓足最後一絲力氣掙脫黃胖子,膝蓋曲起,用力踢向他的胯下三寸處…黃胖子完全沒有料到身下的女人會反抗,吃痛松開就用手抵住,直接就從杜箬的身上滾了下來。
潘玮的情緒和怒氣被杜箬完全撩起,一個巴掌煽過去“賤人,居然打人,出來賣還裝什麽清純,我不嫌棄你跟莫佑庭睡了這麽久,你居然還有臉把自己吊起來賣?”
杜箬被煽得渾渾噩噩,上半身又很快倒在榻榻米上,盤起的頭發有幾縷垂下,發梢都被咬進嘴裏。
黃胖子被杜箬那一腳踢出了脾氣,未等杜箬爬起來又欺身壓上去,這次他直接就捏住杜箬的雙手放到頭頂,膝蓋拱起壓住她的小腹,杜箬全身的銳氣在他膝蓋頂上來的時候瞬間消失。
她還懷着孩子啊……那裏有條生命。
“黃少”她揪住心口的恐懼開口求:“算我求你,放我走吧,算我不懂規矩,我玩不起…”
“我呸,剛才踢我那股勁哪兒去了…玩不起還敢出來賣?估計也是被莫佑庭玩膩的貨色!”黃胖子一連串的罵聲,最後還不忘補充一句:“靠我說潘玮你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居然花20萬搞這麽一雙破鞋?”
一聲聲粗鄙到令人作惡的罵聲,杜箬強行忍住喉嚨口不斷翻上來的酸意…就這樣吧,她覺得地獄已經在眼前,鬼魅橫生,周遭的一切都看不大真切…
人在絕望彌留之際,眼前果然會閃過很多畫面,大抵都是回憶裏最愉悅的樣子,喬安明背着自己慢慢從山裏走下去,雙手擱在他的肩頭,夕陽裏無限柔意,她帶他去大學附近的夜市吃海鮮,最愛的蟹腿和啤酒,他深情承諾:“只要你要,只要我能給…”她當時真的得意湊上去問他讨要:“……我要一座城堡,我要一個花園,我要一個游樂場和屬于自己的旋轉木馬,如果可以,我還想要摩天輪!”
那是她曾經夢想中天堂的樣子,如今已經遠得都看不見。
☆、V045 別有用意
杜箬閉起眼睛,雙手安靜垂到兩邊,始終緊緊握住,那道疤痕就擱在指尖…他的蓋世英雄曾多次降臨,現在這樣的場景也似曾相識,去年她被王院長摁在酒店房間的地板上,絕望之際他敲來房門走進來帶她離開…
“喬安明,你現在在哪裏?”心口默念,但絕望之意卻更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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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過這種經歷,一個已經不可能再出現在你生命中的人,有天你突然想起來,這個人曾經讓你對所有的明天都充滿期待,可是明天多遙遠,他留下幾段回憶,卻再也沒有出現在你們的明天裏,然後在每次疼痛的夜裏你都會反複問自己,到底是為什麽,生命中要經歷這樣一個人,他給了你一整個曾經,最終卻又突然帶走一切的人。
杜箬在那一刻對喬安明的恨意上升到新的位置,以前她只是恨他誤解,恨他不信任,可是這一刻,被兩個男人壓在身下,屈辱蹂躏,身心都麻木到沒有感覺,她才開始重新定位對他的恨,恨他薄情,恨他寡意,恨他這樣不作回頭的離開,空留她一個人在原地…
莫佑庭吊兒郎當這麽多年,從未像那個雨夜般緊張慌亂到都似乎無法正常呼吸。
天氣預報明明說下雨,可是雨勢從半夜開始就下得特別大,風夾着雨點打在車窗上,眼前的橘黃色車燈氤氲一片,車速已經提到最高,一路紅燈都闖過去。
潘玮是什麽?景程酒店的那間套房是他的專屬領地,有多少女人被“葬送”在那張床上!
杜箬的意識已經進入游離狀态…身體發軟,感官觸覺仿佛都消失,只是雙手依舊死死按住小腹的位置,
“解她的皮帶啊……快點,還幹不幹了?”
“操,潘玮你從哪裏找來這麽不專業的女人,出來賣居然穿緊身牛仔褲!”
……
有金屬扣子落地的聲音,腰上的肉被反複揉捏在手裏,皮帶的卡口擦過杜箬的皮膚,腰間一道血痕,終于起了疼意…所有意識一瞬間回歸,杜箬看着身上兩具鬼魅,伸手就從發間抽出那根簪子插過去……
莫佑庭知道潘玮久居的房間號,所以将車停在酒店門口就直奔到樓上去,一路奔跑着找到那間房,掄起拳頭使勁的敲門。
可是門內的動靜分外響,似乎有物體落地的聲音,“嘭…”的一聲沉響,繼而是潘玮尖利嘶啞的吼聲:“操你個婊.子…居然敢刺我…黃胖子,摁住她的手腳,擦…我就不信今天弄不死她!”
之後又是一陣猛烈的聲音,即使是鋪着地毯的地面,莫佑庭依舊可以聽見門內雜亂的腳步聲…正要擡腳踢門,卻在那慌亂低沉的聲音中聽到一聲破裂喊聲,似帶着拼死的寒意,從胸腔發出的嗚咽:“…別再過來…我叫你們他媽別再過來…”
“臭婊子,你以為拿着那麽一個玩意兒就能怕你?是不是你在莫佑庭床上也是這副德行,我呸……”依舊是潘玮的聲音,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興奮,巴掌掄過去,清脆的“啪”一聲…
莫佑庭整顆心髒都被吊起,雙掌緊緊貼在門上瘋狂的敲打:“潘玮,潘玮……你他媽再敢動她一下試試!開門……開門…”
可房裏的人似乎沒有聽見,人聲依舊,只是換了一個聲音。
“還頭一回玩到這麽刺激,挺能耐的啊這姑娘,居然見血了…估計在床上也挺得勁,潘公子你呆會兒上的時候賣力點,這丫頭喜歡暴.力……”繼而淫.虐輕狂的笑聲,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混着拳腳交疊的争鬥聲…
莫佑庭在那一刻無比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讓杜箬認識了潘玮,讓她進了這個圈子。他不再喊開門,只是用自己整具身體去撞…其實不過短短半分鐘而已,莫佑庭卻覺得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
最後門被撞開,眼前是一片慌亂的戰場…客廳的地毯上散落着杜箬被撕碎的毛衣,鞋子一只在酒櫃旁,一只在沙發旁…
杜箬被拖進卧室,依舊是上下分工,潘玮摁住她的手,黃胖子壓住她的腿,身上的毛衣早就不知所終,襯衣的扣子也都掉落到房間的各個角落,白色的裏衣露出來,一邊帶子斷裂,而褲扣也被解開,襯衣撩起,大半截玉色的腰肢都露在外面,被腰帶卡口劃破的傷口還殷殷滲着血,白膚血痕,變态的詭異…
……莫佑庭走進卧室的時候就看到那樣一副場景,所有悲亢的情緒一瞬間全部抵達胸口!
人生有多長,不過寥寥幾十年而已,心裏總算還藏着一個願意去珍惜的人,可現在卻親眼看到她被毀跡!都怪自己太過膽怯,若可以從頭來過,他會在見到杜箬的第一眼就勇敢走過去。
可是現在是不是太遲?
莫佑庭深吸一口氣,很平靜地撩了手邊櫥櫃裏的紅酒瓶就朝着潘玮掄了過去…
杜箬只覺得白茫的眼前突然一片紅色,不知是紅酒還是血跡…
潘玮根本沒有料到房間突然進了人,只覺得腦後一熱,有液體順着額頭往下淌,之後的一切顯得異常慌亂,按照杜箬的記憶,她有些記不太清。
大體是莫佑庭和潘玮幹了一架,打得有些厲害,将房裏能砸的都砸了精光。
黃胖子還算有些理智,從身後抱住莫佑庭的腰勸:“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都是這麽多年的兄弟,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動氣!”
潘玮用手捂住頭,但血依舊順着他的指縫往下流,而白色的浴袍前襟上滿是猩紅的酒,如此形象,讓本來就有些猙獰的臉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他媽什麽兄弟?你問問他把我當兄弟了嗎?以前一個女人都是輪着上,現在居然為了這婊子直接跟我掐架!如果今天我不讨個說法,以後在圈裏還怎麽有臉混…”潘玮是真被莫佑庭的那一瓶子掄糙了,完全不顧忌理智地就抽過床櫃上的燒水壺砸過去…滾燙的一壺水,一滴不落地全部澆在莫佑庭的褲子上,燙到鑽心的疼,他卻只是輕微皺了一下眉頭。
紅顏禍水啊莫佑庭,這是你的美人劫!
黃胖子見這次玩大了,心裏也有些膽怯,莫家在桐城是不能輕易得罪的,所以他趕緊站到中間當和事佬:“好了好了,別把事情弄大,不就一個女人,哪裏弄不到!難道非要搞到進局子!”
一聽到局子兩個字,潘玮的眉頭很明顯的皺了皺,事情是他挑起的,如果進了局子,倒黴的肯定是自己,況且莫世昌跟桐城市裏領導的關系一向好,這是圈內都知道的事,潘玮自然也不想真為了一個女人而惹得“滿頭騷”,于是他吸了口氣,首先放軟态度:“行,既然黃胖子講和,那今天晚上的事我就不計較,你先動的手,所以別怪我用開水澆你…這麽多年兄弟,真為了一個女人翻臉,說出去我都不好意思!”
嘴巴還挺硬,但明顯是講和之意。
旁邊的黃胖子見莫佑庭寒着一張蕭煞俊臉,不發話,以為是他在等臺階下,于是又賣力幫腔了幾句,拍着他的肩膀說:“行了,還真為了一個女人動真格啊,你腳上估計也燙得不輕,趕緊去醫院處理一下,潘玮這小子的頭是被你打爆了,我估計他再不去醫院包紮血都得流光…”說完還不忘不合時宜地笑了幾聲…
在場的潘玮和黃胖子都以為杜箬與莫佑庭的其他女人無異,估計今天是自己倒黴剛好踩到莫大少的地雷才導致他發這麽大脾氣,架也打了,氣也出了,莫少爺總該消消氣吧,可是他們終究低估了杜箬在莫少心中的地位!
她是他的“意外”,是他想要拼命去珍惜的那個“意外”啊!所以潘玮還沒走到房門口,又一把被莫佑庭拽了回來,冰寒的眸子,完全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一貫好脾氣的花花公子。
手指戳着他的鼻子,莫佑庭屏住呼吸一字一句的警告:“潘玮我告訴過你,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樣,為什麽還要碰?”
“不一樣?不還是兩個胸兩條腿,有什麽不一樣?”潘玮覺得莫佑庭這種認真的模樣有些滑稽,嘴角挖苦笑了一笑,一只手仍然捂在頭頂,卻不知死活的補了一句:“難道說你莫大少這次碰到克星,來真的了?不能吧,都是一起玩了幾年的兄弟,女人這種東西你豈會真的上心…”
明顯是挖苦之意,莫佑庭眼底的寒氣已經聚到最甚。
黃胖子心裏暗叫不好,這曹瘋子是真想過不了今夜啊,于是趕緊又拽了潘玮一把,笑着打哈哈:“好了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潘玮你小子別煽風點火了,再不去包紮你的頭,估計都得傻了…”語畢就拉着潘玮往房間外面走,走至客廳門口的時候潘玮又回頭。
“操,你還回去做什麽,沒完了啊!”
“我得回去拿我的支票啊,那婊.子答應被我睡一個月付她二十萬,現在什麽都沒吃到,我當然要把支票收回來…”潘玮罵咧着跑回客廳,找了一圈,終于在沙發邊上撿了那張支票走出去…
客房的門口早就集聚了一些看熱鬧的服務員和保安,只是都聚在門口不敢進來,潘玮和黃胖子走出去的時候将他們往外推了推,嘴裏叫嚷着罵:“看什麽看啊,沒見過本少爺打架玩女人啊…”
圍觀的人群窸窣地議論一番,很識相地都散開,一場鬧劇終于散場,只留下過于淩亂的現場。
從去年遇到杜箬到現在,莫佑庭替她收拾過太多次殘局,每次他都盡心盡力,且瞞着自己真實的情緒,可是這一次不一樣,面對這樣的杜箬,心疼,惱怒,無力,所有的矛盾全部彙成一股,推着他往杜箬的面前走。
腳步挪了挪,半條腿被燙傷,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卻不管不顧。
杜箬一直處于迷離狀态,坐在地毯上,後背靠着床沿,從莫佑庭進來一直到現在,她都是那個表情那個姿勢,仿佛把自己孤立在另一個空間,只是終于糟亂的聲音全部消失,有人影壓過來,蹲下去,将一件還帶着體溫的外套蓋到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臉,喊她的名字:“杜箬…”
她才敢擡起頭看着眼前,模糊的臉部輪廓,用力睜開眼,不是自己夢境中出現的那張臉…扯出嘴角笑了笑,傻瓜啊,這世界上根本沒有蓋世英雄,那是電影杜撰的情節而已。
莫佑庭被她臉上森寒的笑容驚到,半分心疼半分訝異地輕拍着她的臉喊:“杜箬,是我,看着我,我是莫佑庭…”
“我知道你是莫佑庭…”她淡淡回答,依舊是笑,幅度扯得很大,青白的一張臉因為那笑容顯得有些突兀不和諧,只是手臂用力撐地,拉住莫佑庭的外套掙紮着自己站起來。
莫佑庭站在身邊想去扶,手指剛觸碰到她的肩膀,杜箬整個上身就迅速地往旁邊側:“不用你扶我,我自己可以!”剛才還那樣淡淡的口吻,現在卻突然音調轉冷。
莫佑庭的情緒由心疼轉為氣憤,不顧她的閃躲,大力摁住她的肩膀:“你自己可以?你自己可以什麽?如果不是我趕過來,你準備真的為了那點錢跟潘玮過夜?要不要臉,就那麽想要錢?”
杜箬意識有些恢複,擡頭直視莫佑庭冷峻的臉:“是,我就是這樣輕賤,你都看到了,還問?…”她把輕賤兩個字咬得極重,莫佑庭卻一笑,挖苦問:“這麽說,是我壞了你們的事,害你損失了這筆生意。”
“對,算你識趣,松手……!”杜箬使勁力氣側了側身,可是莫佑庭卻将她的肩膀捏得更緊,因為動作太大,披在杜箬身上的外套滑落掉下去,被扯裂的襯衣領口便順勢露了出來,深深淺淺的吻痕,從脖子一直蔓延到肩膀…
觸目驚心的證據,莫佑庭幾乎都不敢看,只能逼着自己平靜呼吸,低頭直視她的眼睛,汗漠的一句: “告訴我,他上你一次多少錢?”
“二十萬,一個月,預支一半!”她回答得極其順,語氣熟稔得好像自己已經經歷過很多次。
莫佑庭卻突然笑出了聲:“二十萬?真值錢,你知不知道我通常睡個女人也就給點零花錢…”
杜箬手裏一直捏着那跟簪子,如此含蓄卻直刺人心骨的諷刺。她只能深深的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與他對視:“是,你只給零花錢,圈裏出了名的大方,随随便便給筆零花錢都是十二萬!”
莫名其妙的話,只有彼此聽得懂裏面的意思。
莫佑庭對于鄭小冉的事多少有些負疚,聽到她講“十二萬”,眼神立即就有些閃爍。
杜箬知道戳到了他的痛楚,冷着調子繼續:“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心中有愧說不下去了?”杜箬頓了頓繼續:“所以你憑什麽來管我的事,我願意賣是我的事,再說你以為你自己跟潘玮有分別?沒有,同樣是花錢玩女人的花花公子……”她的語速極快,說到最後突然話鋒一轉,蓄着冷笑最後總結一句:“不對,你跟潘玮還有些不一樣,你比他大方,玩一次舍得花十二萬…”
冷澀的話語未完,所有的諷刺和屈辱全部被莫佑庭用吻堵了回去…
有多愛,就有多疼,他這樣心焦如焚的趕來,不是要她一句謝謝,更不是來聽她的諷刺,暗戀是一件很苦的事,他不想每一次都壓制住自己的真實情緒來念着虛僞的臺詞。
杜箬的後背被突然壓在牆上,莫名而來的吻,帶着莫佑庭一貫的溫柔氣息,她卻死死咬住唇,不容他一寸進犯……可是莫佑庭的力氣極大,雙臂圈住她的整個上身,唇齒糾纏,似要把這段時間壓制的所有愛和恨都釋放出來。
杜箬身上已經沒有一點力氣,還要顧及孩子,雙手握拳,手心握着那支簪子…終于心一橫,舉手就劃過莫佑庭的手臂…
他的外套之前被杜箬披着,所以現在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短袖T恤,發簪尖利的頂端劃過皮膚,瞬間的痛感讓他頓時就松了手。
終于拉開兩人的距離,杜箬握着那支簪子靠在牆上粗重的喘氣。
剛才激烈的氣氛一瞬間凝滞,有血從他的手臂滲出,他卻只是擡手看了一眼,繼續逼近杜箬的臉:“你就這麽讨厭我?既然我在你心裏跟潘玮沒有分別,為什麽我不可以,不過就二十萬而已,不需要預支,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而且我不要你陪一個月,一夜,一夜就行!”
難得看到好脾氣的莫佑庭用如此激寒的聲音講話,杜箬卻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只是順着他的話接下去: “收好你的錢,莫佑庭我告訴你,就算我真的賣了自己都不會再要你一分錢!她小冉傻是因為她愛你,但是我沒有那閑情雅致去跟你玩一夜換一世的把戲!”
“我跟鄭小冉那次是意外,為什麽你不願意相信?”繞了半天,她又繞回這個話題!
“意外?你能否用個更高端的詞,酒後亂性啊莫大少……可是借口重要嗎?重要的是你确實玩弄了她的感情…”
“好……好…”莫佑庭擺了擺手,大喘氣一口地繼續:“我承認那次全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酒後亂性,不應該去碰鄭小冉,但是我對她沒有感情,難道要我為那一夜娶她?”
這是他的大實話,可是杜箬聽着卻覺得那麽刺耳:“你一句酒後亂性,潇灑的一張銀行卡就可以忘掉那晚的事?你是不是覺得什麽事都可以用錢解決,或者說是不是你們男人都這樣,要的時候甜言蜜語,丢的時候就像丢一張廢紙…你知不知鄭小冉那傻子懷了你的孩子,瞞着所有人去藥流,結果大出血暈倒在家裏,若不是打電話給我…”
“杜箬,你閉嘴!別再說下去!”房門口響起另外一個聲音,杜箬和莫佑庭同時回頭,鄭小冉穿着那件半舊的黑色棉服站在門口,頭發很濕,眼眶通紅,目光清冷地看着房裏兩個人。
杜箬一瞬間的呆滞,但下一秒卻将心口所有的話都倒了出來:“為什麽不準我說?他造的孽他就必須負責,一句酒後亂性就可以翻篇過去了?你當初疼到暈倒在浴室的時候他在哪裏?被推進手術室褲腿上全是血的時候他在哪裏?……”
“夠了,杜箬!別再往下說了,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咎由自取!”
“何來咎由自取?他酒後亂性不負責任就是他的錯!”
“不是他的錯,完全是我自願!”鄭小冉的聲音歇斯底裏,最後喊完這一句,始終激亢的情緒突然抽離,深吸一口氣,看着眼前兩個人一字一句地問:“你知道他進入我身體的時候喊的誰的名字嗎?他喊杜箬,對不起…這兩個字他喊了很多遍…那天晚上他是醉了,可是我還清醒…所以杜箬,他跟我上床是因為他把我當成了你…”
……
是不是所以的東西,包括感情,包括仇恨,深到一定程度,都會變成一把刀,就算傷不了自己,也會傷到別人。
周遭一切的喧嚣都慢慢沉下去,房間的光線突然變得格外刺眼,杜箬漸漸覺得無力,身體慢慢往牆上靠,閉起眼睛深呼吸,所以激烈的情緒一瞬間抽離!
三人的表情和姿态都有些滑稽,莫佑庭皺着眉不發一語,鄭小冉站在門口,濕發上的水往下滴,這個一直悶在胸口的刺,終于被她連根拔了出去,蓄着笑将嘴巴扯了扯,轉身就跑了出去……
仿佛所有的人和事都亂了套,錯與對,誰還有權利去計較。
莫佑庭腿上的燙傷已經痛到快要麻木,只能咬着牙根拖着腿往杜箬面前走,手剛要碰到杜箬的肩膀,她再次側身躲了過去。
“別碰我,去追小冉…”她的肩膀縮了縮,一副閃躲的樣子。
莫佑庭吸口氣,其實自己心裏也很亂,可是無法扔下她不管,又是長時間的靜默,最後總算還是莫佑庭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對不起我什麽?這句話你應該對小冉說…”
“我會對她說,但是讓她也冷靜一下,我這句對不起,是為了我剛才的那些話,還有…那個吻…”
杜箬擡頭,對上他好看的眸子。
鄭小冉曾經不止一次對她講過,她說莫佑庭有雙好看的眼睛,細細長長,總是帶點笑,帶點痞氣,仿佛什麽都入不了眼又什麽都不在意,可是那一刻,杜箬分明在他晶亮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
微微收口氣,杜箬強撐着站直,剛才的一番争執讓一只壓于胸口的胃酸又往上泛,她只能捏着拳維持常态的回答:“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你說的那些話沒有錯,我本來就打算為了錢出賣自己。”
莫佑庭又将眉頭都緊鎖,忍着腿部的疼痛,雙手再次搭上杜箬的肩膀:“你看着我,看着我說,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杜箬提高音量喊出,肩膀掙了掙,沒有掙開,反而被莫佑庭捏得更緊,所以她也索性乖乖站着不動,擡頭直視他的眼睛:“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只是圖錢而已,二十萬啊,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多大的誘惑力!”
她這是使勁在抹黑自己,不對,不是抹黑,她是在陳述事實。
可是莫佑庭還是那副表情,只是将臉湊近:“我還是不信,你不可能為了這點錢這樣委屈自己!喬安明呢?他沒錢?”
杜箬一聽到這個名字,所有的銳氣一瞬間瓦解,想要說些什麽,卻覺得所有的語言都顯得乏力,所以最後她也只是搖了搖頭扯開話題:“他有錢跟我有什麽關系?你說得對,若我哪天不在勝安工作,我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別再跟我提這個名字!另外很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可是我偏偏就真的為了這點差點賣了自己…”
明明應該很委屈的話,杜箬卻能夠講得清淡平舒,真可笑,她生命中最在意的人都以為她是圖他的錢,而眼前這個男人卻願意無條件地去信任。
喬安明,是你的感情太淺,還是我太天真…
可是這樣平靜的話語,莫佑庭卻從她的眼裏看出了心疼,一直捏着杜箬肩膀的雙手垂下,被傷了吧,被棄了吧,一早就提醒過她,只是她還是那樣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為什麽原因分了?膩了?”他說話一向沒有分寸,一句刺過去,杜箬本來平靜的眼神立刻就冷了幾分,但很快眼裏的寒光消去,又是死寂的一片灰色,最後回答一句:“可能吧,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別再跟我提到他,我們已經沒有關系。我來找潘玮完全是為了錢,所以你也別再問我原因,很感謝你今天出現,我…”
杜箬的語速越來越快,最後頭就埋了下去:“我很感激你…真的…只是有些事情我現在沒法解釋…我…”說得有些語無倫次,話還未完,口中一股酸氣,一整晚上壓住的嘔吐感直沖喉嚨而來,杜箬捂住嘴往洗手間跑,趴在水池臺上吐得眼淚都幾乎出來。
莫佑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在原地傻站了幾秒才忍着腿疼跑進洗手間,杜箬已經吐完,全是流質,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吃東西。
莫佑庭緊張地抽了毛巾遞給她:“怎麽了這是?只是被我親了一下,不至于吐成這樣吧…”不愧是莫少爺,這種時候還有興致講笑話。
可是杜箬卻很感激他這樣的反應,苦笑着接過毛巾擦了擦,擡頭看着鏡中的自己:“胃裏不舒服,可能是吃壞肚子的原因…”
“嚴不嚴重?需不需要去醫院?”
“不需要,過幾天就好。”她想敷衍了事,可莫佑庭卻較真了:“吐成這樣還不去醫院?可能是食物中毒呢?”
杜箬轉身,自嘲一句:“若真是食物中毒就好了,謝天謝地。”
“什麽意思?”
“沒什麽…”杜箬将手裏的毛巾扔到架子上,推開莫佑庭想往外面走,卻一把又被她拽回來。
“不對,你肯定有事瞞着我!”
“沒什麽事…”她不想說下去,直接掙開走進客廳,拉了地上的外套披在自己肩頭。
“謝謝你趕過來,你的外套我披回去,改天再還你…”很平緩的口氣,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走到門口又返回來,擡起莫佑庭的手臂看了一眼,被發簪劃過的傷口不深,血跡也有些凝固,杜箬嘆息一聲,擡頭道歉:“對不起,剛才我一時情急就戳上去了…”
“無所謂,只是怎麽現在還有人用發簪這種東西?你的防狼武器?”難得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杜箬很捧場地将嘴角彎了彎:“傷口要不要帶你去處理一下?”
“手臂上這點小傷口倒不需要,只是…”莫佑庭的嘴角嘶嘶扯了一下,腳步一挪,整個半條腿都疼到鑽心,杜箬的眼光順着往下移,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迷離之際,潘玮似乎砸了一個熱水壺…
因為莫佑庭傷的是右腿,所以無法開車,杜箬只能在路邊攔了出租車陪他去醫院,醫生替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她都不敢直視,嘴上不說,但心裏一直念着對不起…
最後傷口作了簡單處理,急症醫生直接就一句:“耽擱時間了,住院吧,防止傷口感染…”
好嚴重的樣子,杜箬當場就吓得問:“傷口感染?傷口感染會怎樣?截肢?”
急症醫生眉頭一皺:“沒這麽嚴重,先去開住院單吧,等明天專科醫生上班了再看看…”
因為臨時入院,所以沒有單人病房,莫佑庭估計是第一次跟其他陌生人擠在同一個房間。
夜已經很深,臨床的人都已經睡下,杜箬伺候着一條腿包得跟粽子一樣的莫佑庭躺下…時間過晚,莫佑庭的腿又因為自己被燙成這樣,所以杜箬也不好意思先回去。
照理醫院陪夜會給家屬提供一張折疊長椅,可是因為他們去得太晚,折疊椅被臨床的家屬拿了去,所以杜箬只能坐在椅子上,将頭支在床沿上将就一晚。
莫佑庭接近天亮的時候醒過來,杜箬已經睡着,整個上身筆直地靠在床頭,垂下的頭發遮住大半邊臉,那樣吃力的睡姿,應該是睡得極其不安穩。
莫佑庭心疼,拖着傷腿掙紮爬起來,也像她那樣靠在床頭,再将杜箬的頭輕輕擱到自己的肩膀上…雖然動作輕柔,但依舊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杜箬睜開眼,發現自己倒在莫佑庭身上,趕緊又挺直身子,半眯着眼開口:“對不起,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有,只是看你那樣睡得不舒服…總是一副死倔的樣子,連睡個覺都挺得筆直…”莫佑庭撐開又想去攬她的肩膀,杜箬卻躲了躲:“不用,天快亮了,我坐一會兒就好,你睡吧。”
“我不會把你怎樣,只是借個肩膀給你…”莫佑庭蓄着一點無奈笑意:“身子挺得這麽直,倒下來會死啊?”
其實只是無心的一句,杜箬卻鼻子一酸,很平順的接話:“我的身後空無一人,怎麽敢就這樣倒下去…”
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話,卻讓莫佑庭記了一輩子,以後那麽多的苦難歲月,他都心甘情願地在她身旁。
杜箬依舊是笑,只是眼角開始潮濕,身體仍然筆直挺着,卻開始一句句地敘述:“…我弟弟出現排異,治療費很高,我媽瞞着我去找姜浩借錢,最後被徐曉雅發現,錢沒有拿到,自己被氣得進了醫院,我爸等着我這幾天拿錢回去,我沒有辦法,才去找潘玮…其實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或者說,如果今天夜裏你不出現,可能明天我會是另一個樣子,但是我沒有第二種選擇…或許全世界都覺得我應該去找喬安明,二十萬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大事情,可是他覺得我跟他在一起是圖錢而已,所以我得争一口氣,就為這一口氣,情願出賣自己也不向他開口…可是…”
杜箬講到這裏便有些講不下去,眼底的濕氣越來越重,她不敢用手去擦,只能深呼吸,繼續:“可是,我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害了自己,害了你,還把小冉傷成那樣…”
如果你沒有經歷過“走投無路”,便無法了解杜箬當時的心情,當所有的壓力和意外一起壓過來,你連思考和絕望的時間都沒有。
人生要面臨太多抉擇,哪個是對,哪個是錯,沒有人會教你怎麽做,路是你自己選的,就算跪着走到頭,你也沒有機會再回頭。
所以她始終不認為自己去找潘玮是“錯”,因為命運吝啬到沒有留給她一點時間做選擇,只是現在這樣平靜地坐在莫佑庭身邊,一直撐得太滿的心太過疲憊,她便想有個人能夠聽她講一講。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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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