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為你,(39)

輪……這些用錢可以買到的東西,對你而言有多難?可是你明知我需要的不是這些,如果我需要的是這些,我就不會寧願賣了自己去跟潘玮交易,還把莫佑庭害得躺在醫院…”她說得極快,悲怆的聲音全部散在夜風裏。

喬安明走近幾步,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用同樣高亢的聲音回答:“可是我除了這些,還有什麽能夠給你?!顧瀾有心髒病,我背着對她父親的諾言,以為就這樣一輩子安安然然的過去了…但是我活到這把年紀,什麽災難都經歷過,最難的時候二十塊錢要過一個月,有人拿着刀來逼我還錢,大風大浪我都熬過來了,以為沒有什麽可以難倒我,可是誰曾想過,45歲了,還能讓我遇到你…所以杜箬,你已經是我的難題,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看着你離開我…我不是神,也有控制不住想要自私的時候,撇開道德撇開身份撇開倫理,就想照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活,只是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其實你之前說得對,我這人,一把年紀,還有家室,除了錢,也沒什麽可圖,所以我已經貧瘠至此,除了錢,我沒有什麽能夠給你!”

他一口氣解釋完所有的問題,眼神絕然,表情落寞。

杜箬站在那裏看了他很久,四目相對,一雙是期許,一雙是潮濕…

她該怎麽回絕?他捏緊了她的軟肋,知道她的致命傷便是“不舍得看他為難”,可是想怎樣啊?她已經下定決心離開,怎麽可能就這樣被他幾句話哄回來。

“收回你的錢,我已經不需要。如果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情願什麽都不要!”杜箬最後吼一句,轉身就往花園的另一側走,喬安明幾步就追上前,手臂一扯,整個人便落入他懷裏。

絕望霸道的吻,帶着狠虐的力度蓋下來,杜箬掙紮,可是掙不過,整個人反而被他圈得更緊,很快舌尖進駐,繞着她的齒縫鑽進去…

她苦苦壘起的防守,似乎很快就要在他的攻勢下淪陷,她不甘心,發狠咬他的舌尖,他吃痛才總算松開一點手。

杜箬找回一點呼吸,憤狠地吼:“喬安明,你個混蛋……你…”

罵聲未完,又全部被他的吻堵過去,只是這次的力度更大,舌頭直接鑽進杜箬嘴裏,撕咬纏繞,帶着她記憶中不敢回憶的氣息。

杜箬心裏恨得很,為他如此暴虐的吻,也對他的無理,可是內心深處的渴望漸漸蘇醒,竟開始試着去回應…

太過熟悉卻又讓人心疼的纏綿,喬安明所有壓制住的欲望一瞬間炸開,手臂圈緊,仿佛要将她揉入懷裏。

他的劫,他的瘾,已經沉溺得如此深,怎麽戒?

最後索性松開她,将杜箬整個人打橫抱在懷裏,不顧她的掙紮一路往屋內走,經過大廳,樓梯,走廊,最後是卧室的床上…

紗幔輕舞,整具身體似被放進棉花裏,杜箬的理智已經飛遠,只感覺身體漸漸往下沉,睜開眼,是他那雙布滿欲望的眼…

他說過,他不是神,也有情難自抑的時候,人生要經歷這麽多苦,無奈和違心,上帝還算仁慈,在他不惑之年遇到這樣一個女人,是劫也好,是瘾也好,他允許自己這樣放縱地沉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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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60 茍且偷換

“杜箬,我肯定是瘋了,居然在三亞就那樣答應讓你離開我…”他的話帶着感冒之後的濃重鼻音,低沉落寞,像是自責,又像是悔恨,最後氣息一點點落下,伴着杜箬沉重急促的呼吸開始吻,一改剛才的暴虐霸道,讓唇瓣從她的唇角滑過…她的生命氣息,呼吸吞咽,全部被他的舌尖滑過…

他是有備而來嗎?…杜箬咬着唇都不敢出聲,死命閉起眼睛,雙手抓住身側的被面…

掙紮也罷,吶喊也罷,甚至求饒也罷,她覺得他都已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身體感覺漸漸浮起,只有欲.望開始下沉。

男人對女人的記憶會在于很多方面,比如身材,容貌,性格,脾氣……可是女人對于男人的記憶,最原始也是最絕望的一種——氣息…他身上的氣息,淡雅溫潤,像是年代久遠的檀木香,她第一次在蓬萊公館的洗手間裏,撲到他身上,便聞到了這種氣息,之後一路糾纏到現在,早就滲入她的脾骨裏,所以她忘不掉,也抵禦不了,只能任由身體被他控制,一點點沉吟出聲…

喬安明有些不忍,垂下頭去吻她的眉眼,溫柔道:“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吃了很多苦,而我在你最難的時候卻從來不在你身邊…其實我倒情願你恨我,而不是一口勁憋着,死乞白賴地要帶着我的孩子離開我…但是杜箬,你以為我心裏不難過?你說你圖我的錢,你說孩子是其他男人的,這些我都能忍,但是你知道嗎,我唯一不能忍的是,以後的生活裏,會少了你…”

直刺骨頭的情話啊,貼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講出來,杜箬不敢睜眼睛,只是慢慢身體開始顫抖,眼淚順着眼眶淌下去…

喬安明,果然鬥不過你!愛也愛不起,恨也恨不起,上天入地都随你,即使已經到這一步,她還是只能乖乖躺在他身下,聽他講這些醉人的情話,然後時時要擔心着哪天又要被他狠心的抛下。

她吸了吸氣,将臉側到一邊去,咬緊下唇,緩緩開口:“其實真的應該恨你,或者幹脆帶着孩子走得遠遠的,可是今天小張給我打電話,我嘴上說順道過去,其實還是因為想見你…我知道就算我懷了你的孩子,最後的結局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你不會跟她離婚,更不可能給我和孩子一個名分。所以我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跟你撇清關系,還有一條,就是滿足你,在你的庇佑下生下這個孩子,然後做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連委屈都不能說…”

她講得極慢,身體因為哭而上下輕輕地顫抖,眼淚順着鼻根往下掉…

喬安明是真的舍不得她哭,一哭心裏就亂得一團糟,知道哄也沒有用,只能壓住已經升騰起來的欲望耐心細柔地吻,杜箬只感覺呼吸都要停滞,不敢出聲,不敢動,也不敢拒絕…最後任由他将五指插入自己的頭發間,臉頰就被他捧在手裏。

“杜箬,睜開眼睛看着我…”

低沉的鼻音,帶着魅惑的聲線,她居然真的聽話,将微濕的睫毛慢慢彈起,他的臉就在自己咫尺的距離,依舊是她心中最迷人的樣子,可是很快細密的吻又侵襲而來,擒住她的唇,長驅直入,舌尖還帶着她眼淚的溫度,滲入味蕾,是涼涼的鹹…

他吻得極其認真,濕濡的唇和纏繞的舌,帶着這麽多日壓抑的思念和欲望,越來越控制不住吻勢,漸漸由溫柔轉為霸虐。

他說的對,他肯定是瘋了才答應讓她離開自己,如此蝕骨美好的感覺,感覺整個世界都被自己摟在懷裏,只是一個吻而已,他已經沉溺深陷,接下來的事他都有些沒有勇氣做下去。

“喬安明!”杜箬突然喊他的名字。

一雙暗沉卻帶着明顯壓抑的黑眸,急躁又期待地看着杜箬。

杜箬深吸一口氣,迷離的眼底恢複幾分冷冽,字字逼人:“就當今晚是我們最後一夜,天亮之後別再來打擾我!”

多麽決然的話,在他已經失控的時候跟他做交易,用一夜換以後的“永不聯系”。

喬安明苦笑一聲,落寞地回答:“杜箬,我從來不知道你會這麽狠!”遂深吸一口氣,很快從她身上翻下去,躺到杜箬旁邊的床上,依舊是粗重的喘息,帶着壓制不住的欲.望,可心裏的溫度卻一點點冷卻,為她那句話,也為他們以後沒有出路的前景。

杜箬離開他的懷抱,只穿着一條底.褲的身子一下子就覺得有些冷,喬安明抽了被子将兩人蓋住,并排躺着,面色空冷地看着頭頂的水晶燈…

喬安明粗重的喘息持續了整整十分鐘,在最膨脹的時候收手,這對于男人來講,無疑是最難最殘忍的事,可是他還是停了下來,因為他不想她再受傷,不想兩人的關系真的走入“永不聯系”的境地。

五月的夜風有些大,樹上的枝葉被風吹得“沙沙”響,杜箬就那樣躺在他的身邊躺了将近半小時,而中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戰役,耗盡元氣。

最後還是喬安明先開的口,他轉了一個身,摟住身旁的人,将手臂蓋在杜箬的小腹上,有些濕滑的掌心在她的小腹上慢慢轉着圈。

“總算還能緩過勁,這把年紀,如果這樣被你多折騰幾次,估計就要廢了…”他自嘲地笑,卻很成功地将兩人尴尬壓抑的氣氛稍許緩解。

杜箬知道自己很殘忍,但依舊感激他在最後一刻沒有傷害自己。

“謝謝,謝謝你沒有繼續下去…”

喬安明搖搖頭,将鼻息都埋于她的脖子,緩緩地道:“別謝我,我其實很想不理會你的感受繼續下去,可是沒有辦法,我舍不得再傷害你,只能委屈自己,況且寶寶還未滿3個月,不宜做這種事。”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雖然感官上痛苦了一點,但是杜箬的脾氣他了解,認死理,鑽牛角尖,所以如果今天他真的不顧她的感受繼續下去,那麽他會一夜之間失去更多的東西。

其實像此刻這般,能夠躺在一張床上,抱着她的身體安然交談,對喬安明而言已經算是一種恩賜。

外面的風似乎停了一點,已經聽不到樹葉被風刮響的“沙沙”聲,可是喬安明一直保持那個姿勢抱着杜箬,抱了很久,手臂有些酸,他便動了動,但懷裏的人很快也跟着動了動,喬安明以為她要起來,趕緊将她摟得更緊。

“先別走,陪我聊會兒天吧…”。

這是他一天之內第三次挽留杜箬,其實明明知道挽留也留不了多久,可是懷裏的溫度太過燙人,他舍不得就此放手,就算她願意多留一分鐘也是恩賜。

經歷過蝕骨纏綿和痛心的失去,他已經變得沒那麽貪心,天長地久太遙遠,不如眼前的擁抱來得真實,更何況貪心又有何用,他在這場感情裏已經處于下風,只能這樣低微的懇求。

杜箬還是心軟,他的鼻音濃重,胸口的溫度燙人,應該還在生病,再加上口氣如此失落,她便稍稍動了動,将身體側過去背對喬安明……

“我沒有說我要走…”杜箬有些笑意地回一聲,繼而再溫柔鑲入他的懷裏…

喬安明竊喜,胸口貼着她的後背,雙手從她腰側圈過去,将她摟得更緊。

時間在那一夜似乎流動得異常緩慢,仿佛連風都停下,床幔低垂,兩具被輕紗遮住的相擁的身體……他說要聊天,可是語言顯得那麽貧瘠,甚至他都舍不得動一下來打擾到懷裏如此柔順的人,只是漸漸的他感覺懷裏的人呼吸平靜,害怕她睡着,便喊了一聲:“杜箬…你睡了?”

她聲音沉啞的回:“有點想睡…”

“先別睡,給你看樣東西…”喬安明說完很快在床頭按了按鈕,明亮的水晶燈熄滅,整個房間陷入黑暗,杜箬心口一驚,密集的恐懼一點點冒出來,但很快發現不對勁,四面貼着淡紫色壁紙的牆上,漸漸映出點點斑亮,最後斑亮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輪廓也慢慢清晰,形成一顆顆繁星的模樣,而她就仿佛浮于天際,周圍天幕寬遠,繁星點點…

天……他是怎麽做到的?杜箬又用手捂住嘴唇,正要問,他卻又在床頭按了一個按鈕,頭頂的天花板漸漸往兩邊移,古董床的正上方,居然生生開了一個圓形的口子,暗沉的天幕就在頭頂,綴着寥寥幾顆星星。

杜箬已經不能用驚嘆來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身體側過來正對着那片天際,問:“怎麽還能這樣?太不可思議!”

喬安明笑了笑,又将她攬到自己肩頭耐心的解釋:“壁紙是夜光的,專門為你定制的星星圖案,頭頂的天花板構造有些複雜,用到機械和建築上面的理論,說了可能你也不一定明白,其實當時我是想讓設計師将整個天花板都做成雙層,一層是可以移動的水泥板,另一層就是可以看到天幕的玻璃,但是設計師說那樣改造會影響整棟別墅的基本結構,所以只能将口子開這麽大,正對着床,你晚上要是睡覺覺得害怕,就将這塊圓形的區域打開,天空就在你頭頂,應該就不會覺得窒息…”

他對她的寵溺,已經做到幾乎“千金一擲”,花了這麽多代價和心思,只為讓她睡覺的時候不那麽害怕。

杜箬又想罵他瘋子,可是轉過頭看着他溫柔的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卻滾滾而來。

又哭……天哪…怎麽又哭!杜箬不等他反應,自己擡起手擦,手腕卻被喬安明握住,放入被子裏,自己再用指腹幫她擦,一邊擦還一邊溫柔地說:“我是越來越覺得自己沒有本事,做了這麽多事,最後只會讓你哭…但是好像孕婦老是哭對胎兒不好,所以你別哭了,不然我會覺得自己這個爸爸真是一無是處了…”

他的安慰啊,總是這樣怪異又讓人憋屈,杜箬聽了反而哭得更厲害,眼淚不住地往下掉,喬安明不忍心,又哄不住,只能無奈地将她攬入自己懷裏。

喬安明頭埋下去輕輕吻着她的額頭,嘴裏還要念:“你肯定是很恨我,不然不會這樣折磨我…要不起來穿件衣服吧,我沒有辦法保證再這樣抱下去能相安無事…”

杜箬又尴尬又羞澀地爬起來,撩了自己的襯衣匆匆披上,喬安明幫她扣的扣子,整個過程都神情凝聚,眉頭緊蹙,感覺像是在處理一件大事,最後所有扣子都扣上,幾乎要勒到杜箬的脖子,再力臂一攬,再次摟着杜箬倒回床上。

她機靈,立刻轉過身去再次背對着喬安明,可身後的人很快就不滿地要求:“能不能轉過來面朝着我?”

“那你的感冒好了?溫度退了?兩人面對面很容易将你的感冒傳染給我?”杜箬總算腦子反應快了一回,很完美的借口,喬安明無法反駁,只能從身後将她摟得更緊。

可是我們的杜傻子,剛才兩人那麽親密的動作都做過了,如果真要得感冒,估計早就感冒了幾百回。

喬安明的燒其實還沒有退,又是佳人在懷,很快就有些汗漬淋漓,只是杜箬又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怕她睡着,他便開始又想辦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将一只手移到她的小腹上,慢慢轉圈,問:“還有多久三個月?我想帶你去個全面的産檢?”

“不需要,我會自己去。”她的聲音又恢複了冷澀,喬安明不甘心,繼續勸:“我帶你去吧,去好一點的醫院,我有朋友是這方面的權威。”

“真的不需要,再說你跟你朋友怎麽介紹我和這個孩子?情人?私生子?”杜箬一針見血,絲毫不留餘地,喬安明也已經習慣,只是在心中嘆一口氣,他知道她心裏憋着太多委屈,性子又硬,不會輕易服軟,所以他放聰明一點,不去跟她正面碰撞。

“你想我怎麽介紹你都可以,更何況她那麽多病人,不會對你的身份特別感興趣,況且我也是為你和孩子好,讓不熟的醫生替你産檢,我不放心…”他說話的邏輯果然無懈可擊,杜箬聽完,完全找不到反駁的借口。

他見她不吱聲,趁熱打鐵:“杜箬…我知道你心裏在意什麽,但是有時候能不能我們各自都退一步?你不一定非要帶着孩子離開我,我也已經不敢奢望你能夠再像從前那樣毫無怨言地留在我身邊,只是能夠站在我能夠照顧得到你的地方,看在我是孩子父親的份上,讓我盡點綿薄之力?”

“綿薄之力?”杜箬的笑聲有些嘲諷:“你所謂的綿薄之力是指什麽?房子?錢?産檢?這些我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是我想給你最好的,最好的生活條件,最好的照顧!”

“然後呢?然後我就這樣繼續做你見不得光的情人?然後等着顧瀾出現,演一場戲再次把我趕出局?喬安明,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很自私?”杜箬講到這裏,索性轉過身去面對他:“我知道你不可能跟顧瀾離婚,但是你又舍不得這個孩子,所以你想把我留在你身邊,當情人也好,下屬也好,反正你只要随手夠得到我,讓我始終處于你的掌控中,對不對?”

她的問題尖銳至極,喬安明被她問得有些呆滞,愣了幾秒才反問:“我為你做這麽多,你覺得我只是舍不得這個孩子?”

“難道不是嗎?”杜箬也很迅速的反駁,臉色冷漠。

喬安明卻突然笑了起來:“如果我真的舍不得孩子,我有一百種辦法可以把孩子要過來,為何偏偏要選最難的這種?這套房子在顧瀾上次住院前我就已經買了,因為顧瀾在你巷口被搶包,所以我覺得你現在住的地方周圍環境太不好,便買了套房子,想你可以住得好一點,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一直沒有把房子的事告訴你,包括這套房子的改造和裝修,也是前段時間才完工,而我做這些,最後卻讓你以為我只是為了孩子?”他一口氣講了很多,口氣有些許不好,最近難得一次對她發火。

杜箬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只是從他的眼神和口氣中看出,自己似乎讓他受了大委屈。可是他委屈什麽?明明應該是她杜箬委屈。

“我不明白你講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麽,反正之前的話我已經跟你都講明白,別再跟我扯太多關系,我只想一個人,帶着孩子從新開始!”

“你的意思就是,還是想跟我撇清關系?”

“不是撇清關系,是讓一切回到原點,你依舊是勝安集團那個高高在上的喬安明,而我只是一個小職員。我還欠公司幾個月薪水,做滿這幾個月,我應該就會離職!”杜箬的口氣一冷到底,一根筋的脾氣,讓喬安明又愛又氣。

可是他知道現在不能跟她對着幹,只能捋着她的毛往下走。

“好,不管你以後是繼續留在勝安還是要離開,我都依你,但是肚子呢?再過幾個月你的肚子就顯出來了,周圍同事和朋友問你,你怎麽解釋?還有你父母,你父母那裏你是準備說實話還是撒謊?”

“這些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我既然有勇氣選擇将孩子生下來,就有勇氣面對所有流言蜚語,至于我爸媽那裏我會找機會給他們解釋,就算他們無法接受,那時候孩子也已經出生了…”

她反正是準備好一根筋硬到底,先斬後奏,船到橋頭自然直。

可是喬安明快要被她氣死了,只能壓住自己的怒氣繼續:“好…好,就算你不怕流言蜚語,那我們來談實際問題,孩子的準生證怎麽辦?孩子的戶口落哪裏?還有,你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你有這個精力?”

喬安明一句話裏全是杜箬的死穴。

這些問題她不是沒有考慮過,畢竟25歲,過了沖動不考慮後果的年紀,況且這是一條生命,一旦出生,她必須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處理,可是明明知道前路會很難,她還是咬着牙要離開他的庇佑,為什麽?就為争一口氣?

杜箬冷冷笑了笑,掙脫開他的懷抱,回答:“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個單身媽媽,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小三懷了孩子,別人怎麽熬,我也就怎麽熬,況且我身邊還有幾個靠得住的朋友。”

“朋友?誰?鄭小冉還是莫佑庭?你情願讓朋友照顧,也不願意讓我盡責?”

“是,我不需要你的盡責,況且你所謂的盡責也只能給予物質上的而已!”杜箬頓了頓,直視他的眼睛:“喬安明,我們之間的問題已經不是愛與不愛這麽簡單,你放不開杜箬,我放不開骨氣,所以只能各自站在兩端對峙,可能我真的沒有當小三的潛質,明明自尊心強得很,非要去惹你,現在已經無路可退,碰了一鼻子灰,跟你繼續下去的勇氣幾乎用盡,怎麽辦,我只能選擇離開,讓一切退回原點,而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讓我們的關系好聚好散,可以嗎?”

她說了一長串,最後丢給他三個字——可以嗎?

喬安明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所有疲憊和壓力都積于胸口,說不出來,只能閉着眼睛深呼吸。

“你一向自以為是,喜歡自作主張,也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我,最後卻這樣躺在我懷裏,帶着征詢我意見的口氣跟我講,讓我配合你好聚好散,杜箬,你會不會覺得這個要求太殘忍了一點?”

喬安明說話有時候是冷漠了一些,但是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的還是第一次,在這件事情上,他已經處于下風,對不起顧瀾,對不起杜箬,對不起孩子,衆矢之的啊,可是他心裏也有委屈,也有苦衷,如果對方不是杜箬,不是他想抛開一切都想去珍惜的人,以他的脾氣,斷然不會花這麽多時間去挽回,可是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已經無能為力。

喬安明面對杜箬,手掌裹住她的一側肩膀,最後問:“杜箬,我不明白了,我已經不需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只需要你呆在原地,讓我可以照顧你,随便以什麽身份,上司或者朋友,讓你不覺得為難的身份照顧你,這樣也不行?”

“不行!”杜箬回答得很幹脆,将喬安明裹住自己肩膀的手推開,一字一句回答:“我們之間發生過這麽多事,怎麽可能還能退回到朋友的關系?是你天真了吧喬安明!況且就算我們能裝得像個朋友,等孩子出生我怎麽跟他解釋,說你是個像朋友的爸爸,還是像爸爸的朋友…另外,我還有該死的骨氣,沒辦法一邊接受你的庇佑,一邊自己欺騙自己!”

杜箬的話犀利諷刺,喬安明無言回答,只能落寞地問:“那好,我就想問你一句,你的自尊就這麽重要?重要到可以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就這樣帶着我們的孩子離開我?”

她笑笑,突然轉過身平躺,正對着頭頂的那片天際:“很重要,因為你曾經告訴過我,尊嚴是靈魂,如果連靈魂都沒有了,那麽軀體就是行屍走肉!所以,喬安明,你講的每句話,我都記得…!”

多麽狠的答案,用他給的矛,去刺他的盾!

喬安明已經無計可施,也沒有話可講,卑微的懇求,妥協的挽留,這些他都試過了,她依舊是堅持要走,那他還能怎樣?

所以他不發一言,也将身體轉過去,平躺着,與杜箬看着頭頂同一片星空。

或許真的有緣無分,人生總要傷過一次才圓滿,喬安明閉上眼睛,慢慢呼吸,讓翻騰的情緒一點點倒退回去。

喬安明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有些亮,手臂不安地伸過去,身旁一片冰涼,随之而來的是一瞬間的失落,繼而是大大的絕望。

他穿着襯衣走到床前,窗戶一夜沒關,濃重的濕氣随着清晨的風吹進來,天際還沒有完全變白,深濃的烏青色,眼底是那片寬闊的草坪,旋轉木馬和秋千桌椅,他為她造的游樂場,曲終人散,殇,別離…

回頭看那張床,輕紗飄舞,他摟着她睡了一夜,身旁有她留下的印記,溫度都散去,一夜都留不住。

喬安明沒有整理床鋪,只是将卧室的窗戶關上,披了外套往樓下走,客廳的原木桌上用遙控器壓着一張紙,他認識杜箬的筆跡,因為之前她的“勾搭攻略”上有她手寫的備注。

很長的一段話,寫了滿滿一張紙。

“以後少聯系吧,就當是我虧欠你。我知道帶着孩子離開對你很殘忍,但是要我跟你保持聯系,還不如讓我去死。有些話我不敢當面對你講,怕被你說服,所以現在全部寫在紙上…我這樣一意孤行,是不想為難你,更不想為難自己。顧瀾能夠停掉兩天藥來演戲,能夠找人在巷子裏堵我,光這些,我就覺得她不可能輕易放過我,而我其實膽子很小,怕黑怕打雷,哪兒有膽子跟她去鬥?

另外,還有你,你其實也不舍得傷害顧瀾,畢竟你們二十多年夫妻,而如果我們再這樣糾纏下去,你們夫妻之間早晚都逃不過要撕破臉皮對峙,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因為我不想把你逼到那樣的境地,那樣把我和顧瀾放在同一個天平的兩端,逼着讓你去選的境地,場面太難看,所以倒不如我們現在就撇清關系,于你,于我,于顧瀾,應該都是最好的結局。

最後再講講我們之間的事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個好父親,給我和孩子最好的庇佑和安排,但是我還是要走,這點是不是讓你很不能理解?

怎麽講呢,要不我還是給你打個比方吧,有人手指上會有倒刺,死不了,也不是什麽很痛的傷,你如果不去理會,當它不存在,過段時間就會長好,而如果你非要把它當回事,不停地去撕扯,最後倒刺越扯越深,傷到鮮血淋漓,而我們現在就是這種倒刺的關系,所以還是放聰明一點,別去扯太多關系了,交給時間來遺忘,可能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恢複原來的生活,跟顧瀾的婚姻也退回原樣,而至于這個孩子,你反正也從未打算有孩子,那麽就當他不存在吧。

最後,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事,我很感動,真的,只是經歷過這麽多事,已經不想再去折騰,所以才選擇離開,理得幹幹淨淨,而不是留在你身邊茍且偷歡。

好了,寫了太多,有些矯情了,就這樣吧,別再聯系!”

最後落款,杜箬兩個字。

喬安明将那張留言看了幾遍,因為杜箬的手寫字體有些扭捏,字又小,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好幾個字他都看不清楚,生怕因為一個字沒看懂而誤會她的意思,可是數遍之後,他必須承認,這是杜箬寫給他的道別留言,留言裏的意思已經講得很清楚,且是用這種書信的方式,連一點讓他辯駁的餘地沒有。

喬安明将那張紙折起來,裝進口袋裏,再從客廳走出去,回望整座別墅,當初每一個細節都是他與設計師面對面交流決定,而有很大一部分的裝修是在他與杜箬分開的那兩個月之間完成。

照理那時候他與杜箬已經分開,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将這間別墅的裝修繼續下去,可是他還是讓工程隊繼續,且每周都會抽點時間親自過來看下進程,為何?

因為他舍不得,雖然自己嘴上不承認,但是心裏根本就舍不得,舍不得結束這段感情,他四十五年人生裏唯一一次為之瘋狂的感情!

可是現在呢?

“茍且偷歡?”喬安明心中不停重複最後那四個字,還有那個倒刺的比喻,忍不住都要笑自己。

其實杜箬說得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是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先把她留住,至于以後的路,他也沒有好好想過,現在被她這“茍且偷歡”四個字瞬間澆醒。

是啊,就算她留下來,他們能怎樣?無非是一邊瞞着顧瀾,一邊見不得光地在一起,然後呢?沒有然後,只要顧瀾存在一天,杜箬這種受人唾棄的身份就得扛一天,而等孩子慢慢長大,她便更離不開自己,所以她才要在最初的時候就一刀暫短,可能剛開始的時候她會吃些苦,但是慢慢走出他們感情的陰影,未必不會活得比在他的庇護下要好。

只是喬安明心中很難過,為如此不舍的分離,她在他心中長成了倒刺。

☆、V061 背負倫理

杜箬從喬安明的別墅直接回了武穆山,大巴在山路上爬得有些慢,她安靜地坐在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将頭支在玻璃上看着窗外。

其實昨天睡到半夜就醒了,頭枕在喬安明的懷裏,鼻息間都是他身上清雅的氣息,房間裏的光線很暗,他半邊臉都隐在暗影裏,只是下巴剛好抵住她的額頭,線條剛毅。

杜箬悄悄将身體挪了挪,正對他的臉,再将喬安明始終摟緊她腰身的手移到小腹上,自言自語:“寶寶,這是你的爸爸,現在他正抱着你,你要努力記住,他的樣子…”

別說真愛至上,也別說尊嚴在某些事情面前不值得一提,若兩人之間的關系要背負倫理,背負千山萬水卻依舊看不到盡頭的糾葛,哪裏還有幸福可言。

人心脆弱,歲月久遠,而愛情是最經不得折騰的事!

杜箬是在中午接到了莫佑庭的短信:“我爸媽今天晚上不在,你能不能過來?”

她笑着回了短信:“好,我下班之後就過去。”随後又給鄭小冉打了電話,她沒有接,杜箬以為她在忙,便給她也發了短信:“晚上我去醫院看莫佑庭,要不要一起?”

大概一小時之後鄭小冉直接打電話過來,開口一句:“杜箬,我這次死了,黃胖子那賤人居然起訴我!”

……

杜箬下班之後沒有去醫院看莫佑庭,而是先去見了鄭小冉,鄭小冉說下午收到派出所的電話,意思是黃胖子不願意接受調解,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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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