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為你,(43)

此的表情。

“說吧,為了什麽?”

他頓了頓,笑意全都收去,只是将手撫上她的臉,指腹粗粝,摩挲着她眼角的皮膚,來來回回很多次,卻不說話。

房間的光線很暗沉,只有頭頂微弱的光線垂籠,喬安明的眼眸黑得發亮,像是暗波湧動的湖。杜箬在他身邊這麽久,有時候依舊看不懂他眼底藏着的情緒,就像此刻這樣,看似眼波平靜,卻像一只擒住獵物的獸,帶點冷烈,帶點欲.念。

她被他的眼神灼得心慌,只能暗自咽着呼吸,喬安明的手指依舊停留在她的臉上摩挲,已經從眼角移到下巴,又睡着下巴往鎖骨移…她的呼吸有些緊,只能将頭動了動問:“說話啊?不說我睡覺了。”

他悶悶笑了一聲,又将手指挪到她的眼角,低啞開口:“別犯倔了好不好?就留在我身邊,除了名分我給不了,其他我都可以依你…”

杜箬的呼吸瞬停,如此尖銳的問題,他直接問出了口,且是在她還躺在他懷裏的時候!手指已經在她眼梢,她卻不敢再看他的眼角,睫毛垂下,咬緊牙根閉眼…一點點順着自己的呼吸,卻依舊止不住心口越來越密集的痛感。

他似乎嘆了一口氣,不過杜箬閉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覺鼻息貼近,像是初夏夜晚溫濕的風吹過…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滲出來,他都一點點吻過,将淚痕吃進嘴裏,最後手掌裹住她的肩膀,将她揉入懷中,任由她的哭聲一點點浮起,雙肩顫抖,他卻只能将她摟得更緊…

☆、V066 除了名分

“除了名分我給不了,其他我都可以依你……”

他說過杜箬已經成為他的難題,他解不開,又割舍不掉,只能這樣任由自己與她糾纏下去!

第二天醒過來,杜箬睜開眼睛,看了下腕表,已經過了7點…房間裏卻依舊光線很暗,因為窗簾都拉着,身旁的人早就不見蹤影。

整棟別墅靜得有些出奇,她從床上爬起來,心口“噗噗…”跳,那種感覺很奇怪,相擁一夜的人醒來不在身邊,有點落寂寞,有心慌。

“喬安明?……喬安明?”住叉夾弟。

杜箬坐在床上喊了幾聲,沒有回應,便赤腳下床,踩着柔軟的地毯走到樓下,在屋裏轉了一圈,依舊不見蹤影,正失落地想轉身回樓上,卻聽到門口關門的聲音。

喬安明提着一大包食盒走進來,見到赤腳站在客廳的杜箬,剛想說話,她卻有些急地先問:“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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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舉了舉手裏的食盒,回答:“我去給你買早晨,怎麽這麽早就醒了?可以再多睡一會兒。”

她撓了撓額頭,有些尴尬地回答:“不睡了,還要回基地上班,估計又要遲到了。”

“沒關系,我可以送你過去。”

“不要!”她一口回絕,說完又覺得自己的口氣過于生硬,便笑着彌補:“那個,我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坐車去,你還要回公司,這樣兩邊跑會很累。”

“不會,況且我也正好要去找徐棟有事,就這樣決定吧,過來吃早飯…”他兀自拎着食盒往餐廳走,杜箬站在原地,深深呼吸,沒轍,只能硬着頭皮也跟了上去。

早餐是湯圓和點心,很清淡,是杜箬喜歡的口味。

喬安明吃到一半,突然開口:“以後每天都住到這裏來吧,我叫小張接送你!”

杜箬一口湯圓卡在喉嚨口,迅速咽下去,輕咳着回答:“別了…別麻煩了,我住在基地的宿舍挺好!”

“不好,沒人照顧,晚上也沒正經的晚飯吃,我會給你找個阿姨,每天給你做晚飯和早餐。”他講這些話的時候頭都沒有擡,感覺這是杜箬應該要做的事,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明明昨晚那樣溫柔深情,天光一亮,酒一醒,精致的白色襯衣一穿,完全又變成冷酷森漠的喬安明。

杜箬氣得牙齒打架,口氣也頓時不好起來:“你這是在跟我商量還是要求?”

他總算眼皮擡了擡,喝了一口湯,回答:“不是商量也不是要求,是通知!”

“喬安明,你這樣做我會很難堪,之前在基地你當衆承認孩子是你的,我認了,就當你是一時腦子不好使,但是你要是讓小張每天去接送我,我會被同事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會,他們不敢,況且事情已經這樣,就算你不住回這裏,該議論的他們還是會議論。我這麽做只是為了孩子,小周說胎兒偏小,我看了育兒資料,好像先天不足的寶寶以後體質也會不好,更何況我不放心你晚上一個人住山裏,所以還是住過來吧,別讓我擔心…”

真正的軟磨硬泡啊,邏輯碼得有好,讓杜箬毫無反駁的理由,最後她只能眼睛瞪了瞪,悶頭不發一言地吞湯圓。

喬安明留意她臉上不情願的表情,心裏卻樂得很。總歸是老匹夫,哪能還真鬥不過一個小丫頭!

喬安明果然說到做到,親自送杜箬去基地,再去另一棟樓找徐棟,很多同事都看到杜箬從喬安明的坐騎裏出來,暖陽高照,他趴在車窗上跟她依依不舍的告別:“我今天有些忙,晚些給你電話,自己上班小心…”她埋着頭連連嗯了幾聲,轉身就往樓道裏走。

後來杜箬回憶,自己這一身毛病,不媚不嬌不貪心,實在是沒有做小三的本事,若要真找出一樣,估計也就是臉皮夠厚,心性夠硬。

中午吃飯之前杜箬突然接到徐棟的電話。

“杜組長,以後午飯到小食堂吃吧。”

“為什麽?”杜箬有些不明白,小食堂是基地的小竈,因為基地位于山腳下,周邊沒有像樣的酒店或餐館,有時來基地的客戶留下吃飯,行政部便會将客戶安排在小食堂,可是讓杜箬去小食堂吃午飯,這個有點說不過去。

徐棟卻很自然地回答:“喬總安排的,阿姨每天為你做一頓午飯,你到點過來吃就可以了!”

……

杜箬挂了電話,心裏憤憤然,又是喬安明,又是喬安明!他這是在想方設法企圖占據她整個生活啊!

那天喬安明确實很忙,一整個上午都在會議中,一直到下午一點才抽出一點時間給杜箬打電話。

“喂,午飯吃過了嗎?阿姨做的菜合不合你口味,如果不喜歡,我讓徐棟重新再找一個!”

開口就問午飯的事,剛好戳到杜箬的火星上,她抱着手機垂着頭走出辦公室,壓低聲音吼:“你到底想幹嘛?是不是非要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

“不是, 我是擔心員工食堂的飯菜對胎兒不好,味精和香料太多…”他又用寶寶當借口,杜箬沒轍,只能咬牙罵了幾句,最後問:“說吧,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重要的事,只是抽到一點時間給你打個電話,另外,上午尹律師跟我講,你朋友的案子已經有點眉目了,對方已經答應和解…”

“真的?”杜箬有些興奮地問出口,這真是最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喬安明聽出她口氣裏的好心情,似乎也被她傳染,笑着回答:“真的,接下來只是流程和賠償的問題!”

杜箬捏着手機,頓覺陰霾全掃光,只是喬安明又幫了她一次,她收了收情緒,靠着牆沿有些低沉地回了一句“謝謝!”

喬安明卻心口一緊,剛剛浮起的好心情有些往下沉,最後嘆了口氣,回答:“別跟我說謝謝,我不喜歡聽,好了,我還沒吃午飯,下樓去吃東西,你自己工作別太拼命,下班的時候小張會去接你…”随即很快摁了電話,将皮椅轉過去,正午刺烈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射過來,他笑了笑,感覺一整個上午因為工作而造成的煩躁情緒全部消逝。

不得不承認,杜箬的存在已經牢牢控制住他的心情,喜也好,悲也好,似乎都受她牽引。

莫佑庭字自那日給杜箬打過電話,她未接之後,便一直沒有音訊。

回別墅的路上杜箬卻突然收到鄭小冉發來的短信,就一句話,沒頭沒腦:“去醫院看看莫佑庭吧,他的情況很不好!”

杜箬收了手機,看着窗外山坡上蔥郁的藥田,踟蹰片刻,還是讓小張往醫院開去。

杜箬依舊在醫院門口買了一些水果拎進去,剛走出電梯便聽到病房裏激烈的争吵聲。

“……她都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你還有什麽機會?……居然為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跟我吵!我到底是看中你哪裏,要這樣死皮賴臉地非得纏着你?追我的人一大堆,你以為我非要嫁給你嗎?……滾你丫的,我不會再來找你…”

尖銳的罵聲伴随着沉啞的咳嗽聲,杜箬剛走到病房門口,剛好譚夢哭着從裏面跑出來,兩人迎面撞上,杜箬沒站穩被她撞得往後退了幾步,而譚夢擡頭看清眼前的人,眼底一冷,很快又捂住嘴唇哭着“嗚嗚嗚…”地跑開…随後病房裏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急着走進去,卻見滿地的飯菜,陶瓷保溫杯碎得到處都是。

兩個護工聽到劇烈的聲響也很快跑進病房,擔憂地喊:“莫先生,這是怎麽了?”

莫佑庭卻将半個身子傾伏在床沿,指着門外吼:“出去,出去!!!” 兩個護工相識看一眼,嘴裏嘀咕一句,很識相地就走出了病房。

杜箬依舊站在病房的進門處,莫佑庭吃力地将上半身從床沿撐起來,坐穩,轉身看着不遠處的杜箬,寒漠地直接問:“知道來看我了?為什麽我給你打電話不接?”

“有事,不方便接。”

“兩天了,就算再忙,兩天48小時,給我回一個電話的時間總有吧。”他不依不撓,态度依舊不好,杜箬體諒他是病人,也不打算計較,将手裏拎來的水果擺到床櫃上。

“吃什麽?蘋果還是梨?”

“回答我問題,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杜箬吞一口氣,将拿在手裏的蘋果扔回袋子,一直壓住的火也冒了出來。

“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麽不接你電話,你媽和譚夢去我公司鬧成那樣,你給我打電話想說什麽?道歉還是解釋?”她一句就将他駁了回去,講完覺得自己的口氣有些過分,繼續埋頭在袋子裏挑水果,可是莫佑庭靜了幾秒,用低啞的聲音突然問:“你是不是又跟他在一起了?”

杜箬手一頓,但很快又開始在袋子裏翻找水果,只是嘴裏很淡然地應了一句:“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那就是了?你們又在一起了?”他繼續咄咄逼人,杜箬沒轍,只能沉住氣反問:“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又沒記性的走回頭路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又不要臉的跟他在一起了?”莫佑庭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因為說得太快,密集的咳嗽又起,他卻用手捂住胸口繼續問:“是不是?回答我?”

“是,我又不要臉的跟他在一起了,這樣可以了嗎?莫佑庭!”杜箬也大聲吼出,床上的男人被她吼得沒了反應,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之後一陣劇烈的咳嗽,整個上身因為胸口的疼痛而微微向前傾。

杜箬也覺得自己的口氣太過分,趕緊撫着他的後背一句接一句的安慰:“你別管我的事了,好好養病,算我拜托你。”

可是莫佑庭的咳嗽越來越烈,胸口還未長好的骨骼跟心髒一起疼,最後整個人都疼得縮在一起。

杜箬不敢再講話刺激,只能一遍遍撫着他的後背,企圖平定他如此劇烈的咳嗽聲,但是似乎徒勞無功。

見他臉上的神情過于痛苦,杜箬急得想要去按急救鈴,可是剛一轉身,手被莫佑庭握住,握得很緊,他卻依然在咳嗽,手指因為他劇烈的痛苦而漸漸收攏。

杜箬用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後背,急着問:“你怎麽樣?我去給你叫醫生?”

莫佑庭卻依舊握緊她的手不放,抵于自己胸口,然後擡頭…

“有些病,找醫生也沒有用!”最後說完,嘴角扯出冷澀的笑容,眉頭皺得很緊,眼裏布滿血絲,下巴胡渣像是很久沒有剃,如此意志消沉的模樣,讓本就消瘦的臉變得更加蒼白。

鄭小冉在短信裏說他“情況不好”,他豈止是“不好”,他簡直快要絕望死。戚美珍和譚夢瞞着他去杜箬的公司大鬧一場,他為了這事跟家裏人全部鬧翻,甚至把譚夢都氣哭了好多次,但這些并不是他落寞的原因。

譚夢告訴他,杜箬已經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且那男人還當衆宣布他們的關系,一開始他不相信,可是現在她親口承認,他們已經又在一起,他還有什麽理由欺騙自己。

杜箬的手還被他握在手裏,她掙了幾次,沒有辦法抽出來,反而被莫佑庭抓得更緊,其實他的上肢不能用力,因為連着胸骨,用力一次,胸口就疼一次…但是他不願意放手,緊緊拽着,眼睛盯着杜箬。

“你知不知道…你這叫…好了傷疤忘了疼?”他終于平複咳嗽聲,只是字句不清,講得分外吃力。

杜箬心窒,眼前如此落寞痛苦的莫佑庭,她都不敢直視,只能坐在床沿垂着頭回答:“我知道,其實傷疤都還沒好…”

“那為什麽還要跟他糾纏不清?杜箬,他是有老婆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他不可能為了你離婚!”

“這些我也知道…”杜箬吸了吸氣,将手從莫佑庭的章中抽出來:“我知道他不可能離婚,我也從來沒想過他要為了我離婚!”

“那你是為了什麽?為了孩子?”

“能不談這件事嗎?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杜箬企圖逃避,又将頭別過去,可是莫佑庭明顯不放過,繼續拽住她的手:“為什麽不能回答?你以為不回答你和他之間的問題就不存在了嗎?你就打算這樣帶着孩子跟他偷偷摸摸一輩子?”

“偷偷摸摸?”杜箬簡直想笑,現在她和喬安明的事在基地已經人盡皆知,哪裏還有資本偷偷摸摸。

她将手用力地抽出來,冷着聲回答:“莫佑庭,你就當我犯賤吧,我想過要跟他撇清關系,但是最後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這種感覺你無法理解,所以你別管我了,自己養好病…”

“這種感覺我無法理解?”莫佑庭突然靠在床頭笑了笑:“其實這種感覺我體會得不比你少,就像,你讓我別管你,但是我依舊還是放不下一樣…”

很多感情就是一張單程票,把你送出去,卻再也沒有回來的車次…

杜箬對莫佑庭,不是沒有感情,只是這種感情只是理性的感激和親近,她用手撩了一下額頭的碎發,深呼吸,慢慢對床上的莫佑庭講:“沒有什麽是放不下的,只是時間不夠長…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離過婚,脾氣糙,一身負累,還懷着別人的孩子,即使我不回到喬安明身邊,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因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值得更好的人…”

莫佑庭沒有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靠在床頭不停地笑,是真的可笑,感情裏面最爛的借口,就是“我不配”!

杜箬臨走之前跟莫佑庭說了鄭小冉的事,其實他已經知道,是喬安明幫忙,讓鄭小冉免了官司。那男人果然無所不能,呼風喚雨,但是他依舊覺得杜箬跟他在一起不會幸福,只是她已經把話說得那樣明白,他若再強求,沒有任何意義。

地上還散着飯菜和陶瓷渣子,杜箬想要将他打掃幹淨,被莫佑庭阻止:“放着吧,一會兒護工會清理,你還懷着孩子…”他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只是臉色依舊不好,靠在床背上,講話都有氣無力。

杜箬看他沉郁的樣子,心裏多少有些不忍,便又勸了幾句:“你自己好好養病吧,跟你媽剛吵過,我想她應該不會想見到我,所以我還是少來這裏為妙…但是我會給你打電話…”

莫佑庭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終一句話都未講,只是閉上眼睛“嗯”了一聲。

他的單程票,沒有回程…

杜箬走出醫院便接到了喬安明的電話。

“在哪裏?”

“剛從醫院出來…”

“哪裏不舒服?怎麽突然去醫院了?”那頭的聲音變得有些焦慮,杜箬笑着回:“不是我,我很好,我來看莫佑庭…”

那頭突然就沒了聲音,頓了很久才傳來低沉的男音,口氣已經不是焦慮,而是透着一絲微微的低沉:“在醫院等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小張在這呢!”

“就這樣決定,我會打電話給小張讓他自己回去!”

……

杜箬挂了電話,找了醫院大廳的椅子坐下,心裏默念,老匹夫,不講理!

喬安明很快就從公司趕了過來,找到坐在椅子上發愣的杜箬,冷森森地說了一句:“走吧,帶你去吃晚飯…”

杜箬被他莫名其妙的陰冷态度刺到,有些莫名其妙,以為只是他工作太累導致,便乖乖跟着他往停車場走。

一頓飯吃得也是格外壓抑,總感覺他的話欲言又止,最後杜箬實在忍不住,便問:“怎麽了?沉着一張臉,誰惹你了?”

對面的喬安明卻答非所問,放下筷子看着杜箬:“你是不是還欠他錢?”

“什麽錢?你說欠誰錢?”

“莫佑庭!”他回得極快,三個字被他咬得冷冰冰。

杜箬被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有些懵,愣愣點了一下頭,對面的男人卻又很快開口:“還欠多少?是不是就之前你弟弟做手術的二十萬?”

“不是,你吃飯吃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問起這事?”杜箬被他攪得有些頭暈,便答非所問,艾瑪這個喬大叔,今天實在有些詭異啊!

可是他似乎真的有些不高興,依舊是那個問題:“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就欠了二十萬?”

“是!”杜箬也冷着調子回了一聲,喬安明眼眸垂下去,很快回了“知道了”三個字,繼而埋頭吃飯,杜箬見他臉色陰沉,也懶得遷就。

整個包廂只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這樣壓抑的情緒一直持續到車子開到別墅門口,杜箬想要下車,旁邊的男人卻突然開口,依舊是陰沉的調子,問:“為什麽你下了班去見他,沒有跟我說一聲?”

杜箬剛跨出車門的腳又縮了回來,繼續坐回皮椅解釋:“我是在下班路上突然接到鄭小冉的短信才臨時決定去看他……再說我去醫院看一個朋友,為什麽非得跟你講?”

“朋友?他只是你的朋友嗎?他爸媽都已經誤會孩子是他的了,而且他居然還刻意飛去三亞找你,這是朋友這麽簡單嗎?”喬安明說着就有些激動起來,表情盛怒,眼底卻似乎還藏着一點落寞,杜箬被他這麽一吼,整個人就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喬安明,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他為我打架,斷了肋骨躺在醫院,難道我不應該去看他嗎?而且他确實幫過我很多次,上次我在巷子被人打,也是他趕去救我!”

杜箬也有些脾氣了,這男人怎麽回事,平時都一副沉穩沒情緒的樣子,現在居然為了她下班去醫院看莫佑庭就怒成這樣。

她在心裏暗自揣摩了一圈,頓覺哪裏有些不對勁,試探着問:“不對,喬安明…你是不是不想我去看莫佑庭,你這是不是,吃醋?”

“誰吃醋?怎麽可能!”剛才還盛氣淩人的喬安明突然将眼睛看向別處,杜箬卻看出他眼底的慌張,将臉湊近,笑着繼續逼問:“是吃醋吧?你這樣子就是吃醋……一把年紀,居然也會吃醋…哈哈哈喬安明,你看看反光鏡,看看你的表情,我應該拍下來當個紀念…太逗了…”

她兀自笑得很開心,喬安明卻沉着一張臉,有些尴尬,有些心裏悶瑟的不舒服,他知道這是典型的吃醋綜合征,但是他不能承認,不然多沒面子。

“好了,別鬧了,以後跟他保持距離,如果去醫院看他也可以,但是必須跟我提前講一聲…”他自己說完也覺得這要求有些無禮,但沒辦法,他真的有些受不了杜箬跟莫佑庭走得太親近,那樣一個皮相上架的富家公子,讓喬安明心裏還是多少有些不安,總害怕他會有天把杜箬拐了去。

杜箬見他神情嚴肅,便也不再鬧,而是端坐在椅子上,舒着氣回答:“我不可能跟莫佑庭怎樣,我知道他很好,但是不适合我,況且你這麽霸道,我還能有其他機會嗎?”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在開玩笑,可是喬安明聽了卻覺得格外舒服,嘴角不經意扯了一個弧度,最後有手指剮了一下杜箬的鼻子,笑着回一句:“小東西,嘴巴越來越厲害!”

杜箬咯咯笑了一聲,跟着他下車。

那晚兩人依舊留宿在別墅裏,時間尚早,他便帶她去花園散步,圍着旋轉木馬轉圈圈,她卻從來沒坐上去過。

“喂,老喬,你怎麽真的在這裏安個這東西?我當時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麽可能真的喜歡這麽幼稚的東西?”

旁邊的男人卻笑了笑,淡然地回答:“你難得跟我提要求,難得有想要的東西,所以即使是開玩笑,我也會依你…”

讓旁人聽了都顫心的話,杜箬覺得心口又開始泛疼,只是臉上牽強扯出一點笑容,故作鎮定地開玩笑:“那你最好別這樣縱容我,女人很多毛病都是被慣出來的,當心我變得越來越貪心!”

“沒關系,有些東西不能給,有些東西我可以很容易就辦到…”喬安明站定在那裏,眼光如柔月一樣,杜箬努力将嘴角的笑容暈染開,雙手在背後攪在一起,大咧咧地回:“好,我記住你的話了,以後不會客氣…”很調皮的腔調,笑容漣漪,眼角都被擠出了笑紋,但随之很快轉過身往前走,把喬安明抛在身後,因為眼淚有些控制不住地想掉下來,她不想被他看到,所以圍着旋轉木馬越走越快…

那場景顯得有些諷刺,他為了她一句玩笑話而建造的樂園,旋轉木馬,游樂場,華麗的童話,可是她心裏清晰明了,她與喬安明的結局,就如這旋轉木馬一樣,再美麗,再絢爛,轉幾圈,最後還是會回到原點。

音樂停下來,燈光熄滅,他也會離場…

這便是,看不到明天的愛情。

只是看不到明天又怎樣,那段時間應該是杜箬那幾年記憶裏最快樂的一段日子。

早晨醒過來,睜開眼,他和陽光同在,而自己柔軟的身體就蜷縮在他寬大的臂膀裏,這時候她會調皮地用手去捏他的鼻子,而他皺着眉醒過來,看到眼前的人,睡意朦胧地笑着将手探進她的睡衣裏,細滑的皮膚輕輕捏,惹得她只能趕緊求饒:“好了好了,老喬,我不鬧了…”

他卻不依,手指在她衣服裏游離得更加放肆,好幾次都忍不住翻到她身上,就差一點就要将她吃掉,可是最後杜箬都把“孩子”搬出來,他才肯罷休,忍着呼吸失落地滾到一邊,粗重的喘氣…

或者如果是他先醒,他會很安靜地躺着看杜箬的臉,一般她會睡得很沉,有“噗噗…”的呼吸聲,皮膚因為晨光的映射顯得更為柔膩,幾乎吹彈可破,更讓他欣慰的是最近她似乎胖了一些,之前很尖的下巴圓潤了許多,甚至感覺連嘴唇都豐殷了一點,這時候他便會忍不住吻上去,帶着清晨剛剛蘇醒的欲望,一點點磨着她的唇角和下巴…而這種時候,杜箬通常會有兩種反應,要麽直接睜開眼睛,看到面前欲念強烈的喬安明,一腳踹過去,嘴裏嚷嚷:“大清早你想幹嘛?”之後轉個身,屁股繼續撅着補眠。

但偶爾她也會有回應,那便是睡得極其熟的時候,喬安明使壞地親吻,一點點纏繞她的舌,她睡意過濃,還未醒,但有了一點模糊的意識,潛在的欲念被激發,便會順着自然的生理反應低吟出聲……那簡直是要了喬安明的命,大清早,陽光和煦,美人沉吟…但是結果可想而知,總是在他快要得手的時候,杜箬會清醒過來,看清眼前喘着粗氣的喬安明,之後瞪着眼,大吼一聲“孩子…”

孩子成了他的“禁欲令”,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肯定哪天會出事!

只是雖然知道每次都得逞不了,喬安明依舊會樂此不疲的“耍流氓”,其實倒不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而是這個女人有時候太迷人,況且他也不想控制,與她纏綿的時光如此美好,像是甜到發膩的蜜糖。

那段日子喬安明感覺自己變回了孩子,容易笑,也會陪着她鬧,就連工作也似乎變得沒那麽重要,幾乎推掉了所有可以推掉的應酬,按時下班,然後回別墅陪她吃晚飯。

新請了一個阿姨,會做地道的廣東菜,海鮮更是做到大廚級水平,所以漸漸就把杜箬的嘴養叼了,可悲的是依然吃了海鮮會過敏,但是她已經懂得節制,喬安明也會偶爾縱容一次,就這樣,短短半個月時間,杜箬竟然長胖了六斤,六斤啊,多麽不容易!

以前喬安明加班都會盡量在公司,因為反正回公寓也是一個人,但是現在不一樣,如果工作不太忙,他只是會在睡前浏覽一下郵箱的郵件,而其餘時間都留給杜箬和孩子,實在太忙,他也絕不再在公司加班,而是準點回別墅吃晚飯,然後拿着電腦在花園裏工作,而此時杜箬會乖乖坐在秋千上聽音樂,他給她下載的胎教音樂,每一首曲子都是他親自精心挑選,按他的原話講:“我要我的孩子在肚子裏就接受我的品味和思維模式!”

看看,多霸道的父親!

當然,杜箬也會為喬安明做些事,比如他在工作的時候,她會替他沏杯茶,切好水果端過去,比如她知道喬安明有早晨起來看報紙的習慣,所以如果她先起床,會将報紙放在他用餐的座位上。

明明是沒有共同生活過的人,可是短短幾天,已經像是可以熟稔适應彼此的生活方式,所以有時候喬安明會想,或許習慣一個人與在一起的時間長短沒有關系,他與顧瀾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很多習性上依舊不适應,但是他已經對顧瀾遷就習慣,雖然有些累,以前也沒覺得哪裏有大問題,可是與杜箬只共同生活了幾天,他卻覺得各個方面都貼合得很,感覺空蕩幾十年的心也漸漸溫暖起來,甚至有時候他會想,原來生活應該過成這樣,有個自己願意牽挂的人,有盞下班後就想回家的燈,生活不再為忙而忙,而是有了念想,有了期望。

莫佑庭在醫院裏住了大半個月,上身和四肢慢慢可以活動,他不想再住下去,便要求出院。最近半個月,杜箬只來醫院看過他一次,且停留的時間很短,關心了一下他的近況就走了,電話倒經常有,基本保持二天一個,只是電話裏也沒有多餘的話,大抵都是一些安慰病人,噓寒問暖的套詞。

莫佑庭有天終于聽膩,挂了她的電話之後,直接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如果你把給我打電話當成一件任務在完成,那大可不必,以後別再打電話了,我要的不是你這樣敷衍的關心。”

杜箬當然看得懂他短信裏的意思,可是她能怎麽回答,只是避重就輕地給他回了一條:“知道了,你好好養病!”之後便再也沒有打過一個電話過去。

短信她倒是還發了幾條,不過莫佑庭一條都不曾回,她便也不再發,只是會定期去問下鄭小冉,從她口中知曉一些莫佑庭身體恢複的近況。

只是臨近出院,莫佑庭還是給杜箬發了一條短信,這是近段時間以來,他給她唯一的一條短信:“我明天出院了,想見你…”

杜箬思慮半天,還是覺得應該去見他一面,畢竟他是為她受傷,出院之後他便會搬回家住,她不可能登門去探望,所以自然應該去醫院探他最後一次。

鑒于上次喬安明吃醋的經歷,所以杜箬很乖地給他去了電話。

“明天莫佑庭出院,出院之後住回家我就不方便去探望他了,所以想今天下了班之後去趟醫院。”

“可以,應該的,我陪你一起去。”那頭絲毫沒有考慮,仿佛杜箬這個要求早就在他意料之後,這倒搞得杜箬有點不知所措:“你陪我去?別了吧,我還是自己去吧。”

“沒關系,我今天正好有時間,再說他幫過你那麽多次,我也應該去當面感謝一下。”

“可是…”杜箬總覺得這兩個男人見面不會有好事。

“沒有可是,就這麽定了,我還在開會,先挂了…”

……

下了班之後,小張先把杜箬送到醫院門口,她在醫院門口的餐廳解決晚飯,等着與喬安明彙合。

喬安明自己開車,準時到達,牽着杜箬的手一起走進醫院,杜箬知道這厮是故意牽她的手,因為他平時很少在公共場合做這麽親昵的動作,但現在卻緊緊握住她的手往病房走,擺明了是為了做給病房裏的人看…

☆、V067 去接出院

莫佑庭看到杜箬走進來的時候心口一跳,立刻将手裏的PSP扔到一邊,正要開口打招呼,卻看到她身旁的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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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