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為你,(44)

安明,嘴角剛剛浮起的笑容立刻陰了下去,眼皮垂下,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你來啦?鄭小冉剛走!”

“哦…我沒有看到她。”

杜箬已經有些感覺到氣氛尴尬,但是人都已經來了,也只能硬着頭皮,拉着喬安明走進病房,正想着要怎樣開口,站在一旁的喬安明卻突然伸出手,很沉雅地對着莫佑庭說:“你好,杜箬說你明天要出院了,剛好我有時間,就一起來看看你,你之前幫過她很多次,想當面跟你說聲謝謝。”

很有風度的幾句話,臉上是拿捏得當的禮貌笑容,莫佑庭卻臉色陰沉,但是喬安明的手還舉在那裏,如果他再這樣陰下去,倒顯得他太小家子氣,所以莫佑庭的陰沉表情也瞬間轉晴,笑着握上喬安明的手,“禮貌”回敬:“客氣了,我幫她是我的事,我心甘情願,不需要你來說謝謝!”

“應該的,之前杜箬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脾氣好,對朋友也仗義,所以我很替杜箬有你這位朋友感到高興!”他刻意把“朋友”兩個字咬得重一些,依舊握住莫佑庭的手,輕輕晃動一下,沒有要松開的意思,眼角卻慢慢笑開,仿佛他的“感謝”真的發自心底。

莫佑庭在心裏默罵“老狐貍”,他可不就是老狐貍麽,用如此不露痕跡的方式來表面他和杜箬的關系,還要跑到莫佑庭面前來提醒,表面意思上是“感謝”,其實真正的含義是提醒莫佑庭,他一直觊觎的女人只當他是朋友,所以你看,再強大的男人,在愛情面前一樣變得小氣!

杜箬也感覺出眼前兩個男人之間的“無形硝煙”,只能插話打破僵局。

“那個,莫佑庭,醫生怎麽說?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麽,怎麽這麽早就可以出院。”

莫佑庭聽到杜箬的問題,松開喬安明的手,刻意保持平常語調地回答:“在醫院呆着太膩,想回家住,我爸給我請了一名骨科專家當家庭醫生,所以我在家也可以慢慢康複。”

“哦,那這樣我就放心了。”杜箬尴尬笑了幾聲,眼神不停地在喬安明和莫佑庭身上流轉,只是這兩個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表情上看不出一點破綻,但其實卻各懷各的心思。

杜箬夾在中間是最尴尬的一個,所以她也懶得管,找了個借口出去,說要去問問醫生莫佑庭的骨骼恢複情況。

最後杜箬一走,房間裏就只剩下喬安明和莫佑庭。

在莫佑庭的記憶中,他只正面跟這男人接觸過三次,第一次是杜箬喝醉,被潘玮帶去酒店的那次,他在電梯口将兩人截下,最後莫佑庭出現……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醫藥界的傳奇人物,給他的感覺是,冷森,沉穩,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殘忍。

第二次是在三亞,他在酒店大廳給杜箬送東西,分別之前他還吻了她的額頭,而他記得,喬安明當時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冷眼觀看,之後他故意經過他時點頭挑釁,之後這老男人什麽反應?似乎依舊面無表情!

而再下來就是這一次,他牽着杜箬的手走到自己面前,當着杜箬的面提醒他與杜箬只是朋友關系…

莫佑庭早就把這個男人在心中想成假想敵,可是冥冥中跟他争了這麽久,這卻他們之間第一次正面的交談和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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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明一直站在莫佑庭的床前,表情沉然,一點都看不出任何局促和尴尬,歷練和閱歷真的是好東西,可以讓眼前這個男人,無論在任何場合都能神态自若,完全不受環境的影響,仿佛他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能占主導地位。

所以莫佑庭這麽跟喬安明交涉過一次,他便可以斷定,眼前這個男人非常具有攻擊性,雖然表面溫雅,但內心絕對狠辣,不容任何人挑釁。

喬安明見莫佑庭一直看着他,雖然目光很平淡,但眼裏那股濃重的探究意味,依舊逃不出喬安明的眼睛,所以他便直接笑笑,不避諱的開口:“我跟杜箬的關系你應該早就知道,我也從來沒有刻意隐瞞過,所以希望你的家人別再去打擾她。另外,我知道那丫頭還欠你錢,但是一直欠着總歸不好,所以我替她先還了吧…”

喬安明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放到莫佑庭的床頭,繼續淡淡笑着說:“二十萬,現金支票,非常感謝你對她弟弟的慷慨援助。”

莫佑庭看着那平整的信封,上面角落裏印着微小的勝安兩個字,不禁也苦笑一聲,問:“你這是準備好了來的吧?你這哪兒是來看我,分明是來提醒我!”

喬安明一直綻放在嘴角的笑容收去幾分,淡淡回答:“如果你要這麽想也可以,不過對你的感激是真的,也替杜箬有你這樣的朋友而感到高興,不過以後她和寶寶由我來照顧!”

“你來照顧?”莫佑庭嗤笑一聲,眉頭皺着冷澀地反問:“你憑什麽照顧?你以什麽資格照顧?當初他弟弟排異沒有錢付醫藥費,逼到走投無路要去委身潘玮的時候,你在哪裏?她被你老婆打到送醫院,在急救室昏迷一夜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喬安明,有些話不是說說就可以,是需要付出行動的!我承認你很有本事,但是照顧兩個字,你未必做得到!”

“我知道,可能我無法給她最想要的東西,但是我會在我能力之內,給她最好的東西。”

“最好的東西?比如什麽?錢?車子?房子?”莫佑庭說着自己先笑起來,咳了幾聲,從床頭坐直,嘴角斜斜笑着諷刺:“錢和物質,這些對你來說是最能輕易就辦到的事,但是除了這些,其他你什麽都給不了,如果杜箬跟着你,後面的生活不是幸福,而是滿身的罵名和無休止的恐懼!”

莫佑庭駁斥人的時候也能做到眼光冷鸷,言語尖銳。

喬安明倒有些想不到,之前在他心中一直是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形象,竟然也能有如此具有攻擊性的一面,所以他愣了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笑着回複:“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我自然會盡力保護,況且,幸不幸福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旁人又豈會知曉,謝謝莫公子的提醒!”

他講完頓了頓,很快又補充:“你受傷也是為了杜箬,所以你這次住院的醫藥費全部由我承擔,另外我認識幾個骨科專家,如果需要,我可以聯系一下為你做個會診…有恩必報,這是我的做人宗旨。”

喬安明的話已經講得很明顯,他是要徹底讓莫佑庭對杜箬死心,可是莫佑庭不死心,冷着臉回答:“不需要,收起你的臭錢,我為杜箬打架完全是出于意願,另外我也跟你支會一聲,我不會放棄,所以你最好能夠讓她真的幸福,別讓我有機可乘!”

明明挺意氣風發的話,只是莫佑庭講到最後,心裏開始微微泛着酸。

他知道他沒有機會,就算喬安明不來跟他講這一番話,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因為杜箬的意思已經講得很明白,她對他沒有感覺,與喬安明無關。

他也理解杜箬的性子,一根筋到底,這種脾氣的女人,在感情裏也大多走極端,要麽不愛,要麽愛到死。只是如果喬安明真的是她唯一想要的人,他願意退到一邊,默默祝福,只要她能夠真的幸福。

杜箬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走進病房就覺得兩個男人之間的“硝煙彌漫”,都冷着一張臉,一個在床上,一個站在沙發前…。

她刻意咯咯笑了一聲,拍着莫佑庭的肩膀說:“骨頭挺硬的麽,醫生說你恢複得不錯,只是回去之後自己還是要注意卧床休息,別急着到處跑,還有…”她傾身過去抽掉莫佑庭剛拿到手裏的PSP,冷着調子教訓:“這玩意兒別再打了,剛恢複一點就僵着手臂打游戲,長期維持一個動作對骨骼成長很不利的,所以別打了,躺下睡覺!”

莫佑庭被杜箬呼啦啦訓了一通,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只是眼睛瞪了瞪,竟真的乖乖躺了下去,杜箬很滿意,又交代了幾句才離開。

離開前莫佑庭卻突然叫住喬安明:“那筆錢杜箬已經還了一部分,所以這張支票你拿回去,金額太多。”

喬安明走到門口又回頭,笑着回答:“就這麽多吧,超出的部分當是補你的醫藥費。”說完便拉着杜箬走了出去。

杜箬的手被身前的男人緊緊拽住,一直走電梯門口,她還是有些摸不清頭緒。

“什麽錢?什麽支票?”

“二十萬,之前你借他給你弟弟的手術費!”

杜箬腦裏一閃,很快反應過來,使勁甩開他的手停住腳步,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那錢,你替我還了?”

喬安明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停住不走,慣性地自己又往前走了幾步,回頭見杜箬寒着臉站在走廊的燈光下,他便皺了一下眉頭,又好耐心地走回去,淡淡地回答:“是,我替你還了。”

“為什麽?為什麽一聲不吭就替我把錢還掉!”

“因為我不喜歡我的女人虧欠其他男人東西,即使是錢,也不可以!”這樣霸道又溫柔的話,他直接就這樣講出來,且臉上神情泰然,估計這世界上也只有如此強悍又不要臉的老男人,才能用這種聲調講這麽霸道的話!

杜箬頓在那裏,不知是該笑還是生氣。

可是喬安明過于狡猾,輕柔笑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撫上她的臉,帶着螺紋的大母指腹輕輕掃過她的眼睑,用很溫柔的聲調說:“好了,我知道你不想我這麽做,但是能不能容我這一次?就當我小氣…”

杜箬以前覺得這個老男人冷肅沒情商,可是現在看來,他的功力深厚到已經讓她無從反擊,只能任由自己的心在他的霸道和溫柔中愈發沉溺。

而他看着眼前的杜箬,手指又在她眼梢掃了掃,才握住她的手走進電梯,口中還很随意地嚷一句:“好了,回去吧,我還沒吃晚飯呢…”

看吧,多麽奸佞的老匹夫,一般小丫頭根本就扛不住。

只是喬大叔說餓,但是車子卻一路往別墅開。

杜箬有些不明白,便問:“現在去哪裏?不找地方先吃飯嗎?”

“嗯,吃飯,想吃面,你回去給我做。”他握着方向盤的一只手松開,直接蓋上杜箬的手背,輕輕握住,轉頭笑望着她補充:“雖然你做的味道很差強人意,但是有點想了…”

杜箬沒轍,只能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嘴角笑着,回來一句“好…”

車子路過超市的時候停到了路邊,喬安明下車去買挂面,顧慮杜箬跑來跑去太累,便讓她留在車裏等。

很快感覺自己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杜箬掏出來打開,莫佑庭的短信,就一句話:“覺得不開心就離開,我會一直在…”

或許等待也是一種愛她的方式,不是放棄,而是更為心疼的珍惜。

杜箬沒有回那條短信,她發覺自己很少回莫佑庭的短信,不是不想回,而是不知如何回,只能又将頭支在窗玻璃上,馬路對面的紅綠燈閃閃滅滅,行人如簇,一堆堆地離開又再出現。

其實她寧願欠他的錢,而不是其他東西,因為這世界上,除去錢,其他東西都不可能還得清。

只是很快又有手機鈴聲響起,杜箬找了好久,才在喬安明座位旁邊的暗格裏找到他的手機,寬大的屏幕上寫着兩個字:“顧瀾”。

她心口開始跳,頻率随着鈴音的持續而越來越快,所幸很快鈴聲就停了,只是才過幾秒,鈴聲再次響起,屏幕上那個名字也不斷閃動,像是一個咒語,讓她的緊張和恐懼從內心之處發出來…

喬安明拎着超市袋很快回來,坐定,系好安全帶,轉身卻見杜箬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不發一語,臉色也不好看,有些白。

他輕輕推了她一把,問:“睡着了?”

她睜開眼,無力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喬安明,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沒有,就眯一會兒,東西買好了?走吧。”

他見她似乎神情有些疲倦,以為只是嗜睡,便很快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挺入車庫,杜箬先下車,喬安明從車裏拎出袋子和手機,卻聽到走在前面的人輕輕道了一聲:“剛才你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顧瀾給你打了電話…“說完她便自己掏出房卡進屋,但幾秒之後又折回來,接過喬安明手裏的袋子:“你給她回個電話吧,我先進去煮面…”遂笑了笑,垂着頭轉身走開。

喬安明站在原地,看着屋裏的燈亮起,而他手裏捏着手機的手越收越緊,最後還是打開屏幕,看到顧瀾的未接電話,回撥了過去。

顧瀾已經洗漱完在卧室裏,看到喬安明的電話打過來,有些欣喜地接了起來。

“安明,你終于給我回電話了?還在加班嗎?”

“沒有,不在公司。”

“那在吃飯?應酬吧?”

喬安明吸了一口氣,回了一聲“嗯…”

顧瀾似乎也松了一口氣,用略顯輕快的聲音回答:“那你吃飯吧,我就打個電話問問,行了,挂了吧,不打擾你談事。”

喬安明心裏有些不忍,用細柔的聲音說:“那你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好,挂了,晚安!”

……這次是顧瀾先挂的電話,之後她巴巴捏着手機,看着屏幕上“老公”兩個字一點點滅掉,最後轉身看向床頭,床頭的被面上是打開的電腦,而屏幕上是一張模糊的照片,看不清人臉,只是底下寫着一排碩大的标題!

喬安明又在門口站了幾分鐘,收拾好所有情緒才進屋。住叉夾劃。

整間別墅的燈都開着,廚房裏傳出切菜的聲音。

喬安明收着氣走過去,杜箬正在料理臺前忙碌,已經換了一身居家的輕便衣服,淡粉色的棉質長T恤,下身是寬松的運動短褲,白皙均勻的裸腿吸着一雙拖鞋,而松軟的頭發用他送的那根簪子盤起,只留幾支散發挂在腦後,細長的頸項就露在外面。

女人的溫柔和美好,在男人眼裏是最好的景致。

眼前這場景,燈光,背影,料理臺上是她切好的西紅柿,而竈臺上的水已經燒開,噗噗冒着氣,她纖細的身影把西紅柿用刀面鏟到鍋裏,一轉身,已經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就顯在喬安明面前。

所有這一切,只能讓他想到“溫暖”兩個字。

即使她成了他的難題,成為他活到這年紀最糾結最痛苦的難題,但在那一刻,他仍然由衷感謝她的出現,因為是眼前這個女人,讓他空乏了二十年的生活有了一絲色彩,有了滿滿的期待和渴望,更重要的是,她為他懷了孩子,他們之間的孩子,所以她的存在,是對他所有缺憾的彌補,那麽重要,那麽不可或缺。

喬安明捏着拳頭走過去,慢慢從身後圈住杜箬的身體,她一驚,手裏的鏟子差點掉下來。

“你做什麽,我在煮面呢…”

他不理,将頭埋進她溫潤的頸窩,磨蹭着問:“是不是因為那個電話,生氣了?”

“沒有,真沒有…好了,別鬧,松開吧,水燒開了…”

他卻依舊不管不顧,徑自就滅了竈臺上的火,将她整個身體扳過來面朝自己,指腹輕輕擦着她眼底的皮膚,眼底溫柔太過明顯,看得杜箬都不敢出聲,而那輕柔的指腹擦拭,擦得她簡直沒了一點脾氣,只能略略別過頭,無奈笑着開口:“真沒有生氣,又不是第一次,好了,讓我煮面吧,不然餓死你。”

喬安明卻魅惑笑了一聲,直接就埋下頭去親吻她的脖子,驚得她一邊反手抵住料理臺,一邊努力保持正常的聲調問:“喂…喂…你幹嘛,不餓了?不要吃面了?”

喬安明沒有停下親吻,只是雙手将她摟得更緊,舌尖滑過她的鎖骨到耳垂,低踹着回答:“餓,要吃,但是不是吃面…想吃你…”

惹火的挑釁,杜箬終于明白他的意圖,想要反抗,卻為時已晚。

杜箬覺得眼前這男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已經赤.裸暧昧,像是一團火,熊熊燃起,可是她不死心,依舊嘗試着拒絕:“又來,孩子…”

他卻壞笑着咬着她的耳垂回答:“我記着時間呢,到今天剛好滿14周,已經過了三個月,小周說只要輕一點,不會有問題!”多麽不要臉的話,可是他講得氣喘籲籲又心安理得,杜箬氣得破口大罵:“靠…有沒有搞錯,這種事情你居然去問醫生…喬安明…你現在怎麽越來越…”

“不要臉”三個字還沒發出聲,全部被他用吻堵回口中…

房間,杜箬終于放棄掙紮,閉起眼睛,周圍什麽都看不見,她只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天旋地轉,最後後背抵達柔軟…

滾燙的皮膚接觸,杜箬睜開眼睛,房間裏光線暗沉,借着月光,卻将他臉部輪廓勾勒得更為剛毅好看。

暗棕色的皮膚,寬厚的肩膀…還有那雙明明含着欲.火卻依舊溫柔的眼睛,這樣摟着自己的喬安明,任憑誰都會心動吧!

杜箬吸口氣,笑着開口:“我不會生你的氣…就算你當着我的面給她打電話,我也不會生氣,所以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你可以不用考慮我的感受,我的心髒很強悍,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而對你造成任何難堪…況且我也不貪心,真的……你要相信我…”

這樣柔盈又無力的話,她是在怎樣的情況和委屈之下講出來。

喬安明 滿心的疼痛憐惜,欲罷不能而又無計可施的未來和欲念…他的丫頭,他的女人…他咬着她的唇低喘着問:“…你這樣,我該拿你怎麽辦?”

杜箬笑着閉起眼睛,讓眼淚順着眼角滑出,雙手卻緊緊圈上他的脖子,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喬安明,我愛你…是真的愛你,愛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過去,你的無奈,甚至你無法承諾我的未來…”

她如此厚重熾烈的愛,像可以燃盡一切的火焰,是不是可以抵過未知路上所有的苦難,最後涅槃成蝶?

她始終明白他的身不由己,他的無奈難堪……曾經她花了那麽大力氣逃離,為的就是不讓他為難,可是現在他糾纏着不肯放,她便縱容一次。

愛不是可以肆意違背道德的借口,但愛是天意…無能為力!

窗外暖風吹進來,床頂輕柔的紗幔輕輕搖晃…

愛和歡愉他都想要,人生從未像此刻這般圓滿過,只那麽一刻,喬安明突然就想永遠跟她這樣糾纏下去…

那是喬安明第一次對着杜箬想到“永遠”這個詞,被情.欲撩起的貪心,很快就有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随後是落寞,如果這個女人有天真的要消失在他生命裏,他覺得他會撐不下去…

只是再熾烈的歡愉都會冷卻,彼此呼吸漸漸平息,喬安明摟着杜箬半躺靠在床頭…

夜風順着半邊打開的窗吹進來,床幔輕舞,喬安明細心地将被子攏起來裹住她依舊裸.露的肩膀,繼而很快低頭輕琢她的額頭,問:“冷不冷?”

杜箬搖搖頭,雙手更緊地纏上他的腰身,怎麽會冷,他懷裏的溫度這麽燙人,只是歡愉之後随之而來的便是空寂,杜箬清楚,他的懷抱和溫柔都不應該屬于自己,而自己這樣貪戀,一旦有天失去,必将是加倍的痛苦。

那夜是喬安明抱着杜箬去洗澡,然後再抱她起來。

“喂…我可以自己走的…”

“還是我抱吧,年紀大了,也就這點力氣,可能過幾年就抱不動了…”喬安明很随意的一句玩笑話,卻再次擊中杜箬的心口。

“過幾年…”她在心裏默念,他們還有幾個幾年?現在每增加一個晝夜她都覺得欣喜,哪裏敢奢望就這樣呆在他身邊幾年,可是心裏這麽想,嘴角卻甜甜笑着,雙臂圈上他的脖子,很柔順地縮在他懷裏,最後把她安然放到床上,再次傾身親吻她的額頭。

“你先睡吧,我還有一點工作沒做完…”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拉過被子攏住自己翻了個身…

喬安明笑了笑,替她滅了床頭的燈,拿着浴袍去浴室,等洗完澡再折回卧室的時候,發現杜箬已經睡着…睡相依舊不好,整個人将被子抱在懷裏,雙腿交疊卷曲,而精致的臉面對着光面,月色撒過來,分外的嬌柔迷人…

喬安明站在床前看了好久,感覺怎樣都看不過瘾,最後怕她着涼,拉了拉她懷裏的被子,她似乎有些惱睡夢被打擾,眉頭皺了皺,很快就翻身仰卧,将被子踢到一邊…而這樣的睡姿,寬松浴袍下遮蓋住的小腹就露了出來,14周,有些顯懷,已經有微微的隆起…

喬安明其實到現在依舊不敢相信他有了孩子,有時候睡夢中驚醒,看到身旁的人,手都會不自覺地蓋上她的小腹…确定那裏真的有溫度,他才敢再次睡去,而現在那微微的隆起就在眼前,提醒他,她确實為他懷了孩子。

他在心中隐藏二十年的渴求,他這輩子都以為不可能彌補的缺憾,是這個女人,替他将人生完滿。

所以那一刻,他走過去,将被子替她蓋好,指腹再次撫上她的眼角,在心裏默想:“你和孩子對我這麽重要,而我是不是舍得讓你們一直這麽委屈下去?”

杜箬那晚又開始做噩夢,夢到顧瀾将自己從樓梯上推下去,只感覺腳底滑空……她便醒了過來…房間裏一片暗黑,好在有壁紙上的斑駁星星圖案。

額頭上全是冷汗,喬安明卻不在身旁。

她裹了睡袍下床,推門出去,走到樓梯口便聽到樓下有碗筷的聲音,她便赤腳下樓,尋着聲音走到廚房,見喬安明正笨拙地用筷子打着雞蛋,而煤竈上的水已經燒開,正滕着熱氣托着鍋蓋噗噗地響…而喬安明趕緊去拆挂面的封袋,因為拆得太急,有一小半面就撒了出來,他皺着眉頭,有些氣餒的手足無措。

杜箬見過太多他運籌帷幄的樣子,永遠胸有成足,力攬大局,可眼前這個手忙腳亂的喬安明,卻讓她覺得更加真實。

“我來煮吧,你出去等!”杜箬含着笑走過去,接過喬安明手裏的面,他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出現,愣了幾秒問:“你怎麽醒了?”

“嗯…你煮面的動靜太大,被你吵醒了。”杜箬随口胡謅,沒有講她是被夢境吓醒,随手将手裏的面放入鍋中,撩了一雙筷子輕輕地翻攪。

喬安明站在她身旁,看着鍋中騰起的熱氣氤氲她的側臉,挺立的鼻尖,櫻色的紅唇,白皙的頸項,他吞了一口氣,逼迫自己感覺收回目光,不然他覺得自己又會控制不住。

很認真煮面的杜箬沒有注意身旁喬安明的表情,自顧自地将切好的西紅柿扔進鍋裏,又切了幾段蔥進去…一邊翻攪,一邊無意識地問喬安明:“你喜歡面硬一點還是爛一點?要不要放味精…?”

喬安明抱着手站在她身邊,欣賞她認真為自己煮面的側影,很動人,像翩然的美景,難怪男人都喜歡居家的女人,這披着睡袍深夜為他在廚房做夜宵的場景,仿佛極其美好的一幅畫,深深烙入喬安明的心裏。

杜箬的問題一直等不到回頭,她便拿着筷子轉身,見喬安明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便又重複問:“你看着我做什麽?我問你喜歡生一點面還是爛一點的面,要不要放味精?”

眼前的男人頓時回神:“随便,你看着煮吧,我已經很餓,只要能入口就可以。”說完他便轉身走出廚房,因為他覺得自己要再呆下去,最後入他口的可能又不是面了。

很快杜箬端着面走到餐廳,喬安明正捧着電腦在工作。

“吃吧,吃完了早點睡,很晚了,工作明天可以做嘛…”她将碗和筷子放到喬安明的手邊,看了一眼他的電腦,密密麻麻的表格數字,眉頭皺了皺:“工作狂,我上去睡了,吃完碗就扔着吧,明天阿姨會整理…”遂打了一個哈欠,扶着腰往樓上走。

V068 白皙如玉

喬安明進卧室睡覺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大半邊窗戶開着,窗簾和床幔被吹得飛起來,杜箬卻睡得很沉,身上依然是沒有一點被子,寬松的睡袍勉強裹住胸口和腰,修長白皙的腿卻全部露在外面…月光襯耀,像是泛着光澤的玉…

喬安明又開始覺得喉嚨發緊,該死,對眼前這女人一點抗拒力都沒有,便沉着呼吸将窗戶關上,拉過被子躺到她身旁。

床有輕微的凹陷,身上被蓋了被子,杜箬不安地皺着眉動了動,很快感覺身體被人攬入懷裏,熟悉的清雅氣息,她滿足地唇角彎了彎,很快鑽入喬安明的懷中繼續沉睡…

他跟顧瀾已經很久沒有過,最近這段時間顧瀾好幾次都主動表示要來一次,他也嘗試着去滿足,但總在最後關頭發現自己不行,他以為是因為年齡的原因,但是現在看來不是。原來很多事情跟年齡沒有關系,他以前沒有遇到杜箬,所以以為床第之事大抵就這樣,雖然有些寡然無味,但也不至于會出問題,可是經歷過杜箬,像是嘗過濃郁的烈酒,再去嘗白開水,自然就覺得喝不進去。

貪心和瘾是被一點點喂食出來的,他深刻感覺到自己已經舍不開身下這個女人,不管是心還是身體,他都想要。

他已經嘗過最美好的,再讓他回到過去,做不到!

喬安明看着懷中的人,低迷說:“杜箬…就這樣在我身邊吧,我沒有辦法想象沒有你該怎麽辦…”他已經變得太貪心,從最初的“一分鐘”,到之後的一段時日,再到現在,他想将她留在身邊,一輩子!

杜箬已經筋疲力盡,眼睛微弱的睜開,勉強尋回一點聲音回答:“老流氓,我哪兒也不去…”

他微微笑着,心口卻沉沉松了一口氣,所以他和杜箬的關系,最初的貪心是從喬安明開始。

第二天杜箬醒過來的時候喬安明已經去公司,窗外日頭高照,她大叫不好,趕緊摸了手機看時間,天哪…已經快要十點,立刻披了睡袍下床,開門出去,卻見阿姨正在打掃卧室門口的走廊。

見到有人匆匆開門出來,阿姨笑着擡起頭,但見到眼前裹着浴袍的杜箬,眼光一閃,很快尴尬地恭謹開口:“杜小姐,先生去上班了,走前叫我給您熬了粥,我去給您熱熱吧…”

“不用熱了,我來不及吃了,上班要遲到了…”杜箬急得很,用手将胸口披散的頭發往後撩了撩,大片頸脖的皮膚全部露了出來,那阿姨看得趕緊埋下頭,故作常态地說:“先生說您今天不用上班啊…”

杜箬正想回答,捏在手裏的手機卻響了,喬安明的電話。

“起床了嗎?”

“嗯,剛起,都要遲到了,你走的時候怎麽也沒叫醒我?”

“你睡得那麽熟,怎麽忍心叫醒你,今天就別去基地了,在家休息一天吧,我已經給老徐打了電話…”

“怎麽可以這樣啊,工作是工作,一碼歸一碼,我還是理一理去上班吧!”杜箬覺得最近喬安明對自己的縱容有些過頭了,完全不像他以前原則性超強的脾氣啊。

可是電話那頭的喬安明卻似乎笑了笑,反問:“剛起床吧,還沒洗漱吧?去照照鏡子吧……另外不覺得哪裏不舒服麽?比如腰,或者腿…?”

他的心情極度好,就如窗外燦爛的豔陽,杜箬卻被他這問題問得莫名其妙,待反應過來後,立刻捏着手機往洗手間走去,對着鏡子才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斑駁的吻痕從頸脖一直蜿蜒到胸口,更又幾枚殷紅綴在起伏的胸線處,如此惹火的樣子,赤.裸.裸昭示着昨夜兩人的蝕骨纏綿…

杜箬臉“噌…”的一下就紅了,難怪剛才阿姨看她的眼光都是怪怪的!

“喬安明,你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講!”她站在鏡子前,将睡袍的領子裹得生緊,那頭的男人卻故作迷糊:“講什麽?”

“你說呢?講什麽?你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到處都是,我怎麽出去見人?”

“哈哈哈…”他憋住的笑終于忍不住呼了出來,得意又愉悅地回答:“其實沒用勁,是你皮膚太嫩,不能出去見人就在家呆着吧,我替你請幾天假,下午我看下行程,可以的話我會早點回去陪你…”

“真的?這麽好?”杜箬一聽到他說可以早些下班,剛剛的怒氣全部轉為欣喜,喬安明覺得這丫頭有時候太容易滿足,讓他對她的寵溺和心思完全沒有成就感。

“真的,我安排一下,想想晚上想去哪裏?”

“好,我想想…”杜箬的愉悅已經在語氣裏表現得很明顯,喬安明被她感染,整個人的心情更為輕松,只是突然又想起什麽,轉而用些許嚴肅的口氣說:“昨晚兩次,如果今天你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杜箬一開始沒聽明白,待轉神過來,又是被他卡得一句話都接不上。

到底是這老男人以前裝得太好,還是骨子裏本身就這樣?那麽一個沉穩嚴肅的老男人,沒臉沒皮起來,簡直要人命!

杜箬挂了手機,看着胸口的斑斑吻痕,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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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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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