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誘夫第七計

回到郡王府的時候,雪下得小了,靜淑被彩墨扶着下車時腳下一滑,身子趔趄了一下。周朗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輕輕道了一聲“小心”。

“多謝夫君。”靜淑微微紅了臉。

看他們小兩口如此客氣,彩墨使勁抿着嘴,怕自己笑出來。當初自己和丈夫新婚時,也曾一起趕着驢車去趕集,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進了小院,丈夫直接把她從驢車上抱到了床上,逼着她穿上新買的花裙子,卻把下身扒個精光……

過了垂花門,便是去往各院的岔路口,這麽冷的天,也沒必要去上房請安了,小夫妻不約而同的踏上了去蘭馨苑的路,卻被二太太叫住。

“阿朗,靜淑,你們這是才從西佛寺回來麽?”二太太靳氏笑眯眯地從上房過來,手裏抱着一個小巧的手爐,身後的丫鬟抱着一條白色的裘皮大氅。

初見二太太的時候,是拜舅姑的那一日,靜淑對她的印象還好,覺着她是個慈眉善目的人。可是,後來她幫着郡王妃欺負阿朗,靜淑就不怎麽喜歡她了。

“二嬸。”靜淑禮貌地喚了一聲。

靳氏皮膚白皙,身材微胖,笑起來挺慈祥的:“靜淑啊,老祖宗剛剛賜予我兩盒上等的姜糖,冬天裏沏水喝最是暖身子,你拿一盒去吧。帝都不比江南,你頭一次在北方過冬,必定很難捱的。”說着一擺手,身後的丫鬟就把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遞到彩墨面前。

姜糖雖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但确是一片好心,靜淑沒想到她會刻意示好,微怔了一下笑道:“多謝二嬸美意,只是,既是老祖宗賜予二嬸的,靜淑怎敢收下呢。二嬸保養好身子,我們做晚輩的比自己吃用還高興呢。”

靳氏呵呵笑道:“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阿朗娶了你真是一輩子的福分,快拿着吧,別跟二嬸客氣,若是執意不要,那就是瞧不起二嬸了。”

話說到這份上,再要推辭似乎不太合适了,靜淑擡頭看看周朗,後者便淡淡說道:“二嬸一片好心,你就留下吧。”

靜淑便朝靳氏行禮:“那就多謝二嬸了,雪天路滑,您當心腳下。”

雙方道別,各自回家。郡王府很大,院落也非常多,互相之間距離不近。

回到蘭馨苑,素箋拿出暖爐旁烘熱的衣服給二人換上,用了午膳,便坐在書案前喝茶。

靜淑問道:“二嬸為什麽會突然送東西呢?”

“她娘家父親原是四品官,前幾年過世之後,兩個兄弟不争氣,敗光了家産還總是擠兌她。郡王府的開支都是從祖母和父親的俸祿中支取,二叔的俸祿不入官中,按理說也有些錢花。可是二叔最喜歡喝酒納妾,跟朋友聚會花的銀兩不少,家中美妾添了一房又一房,單靠府上給的月例銀子自然不夠。”周朗淡淡說道。

靜淑凝神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說,二嬸既無娘家可依傍,在婆家也不寬裕,地位也不高。所以……”

“所以,她唯有讨好祖母和郡王妃才有好日子過。當她們針對我的時候,她也會随聲附和,但是私下裏,她不想得罪任何一個人,這次用一盒糖是想拉近與你的關系。畢竟你身後還有高家,更重要的是……還有九王妃。周勝和玉鳳過了年就十五歲了,她要給女兒找個好婆家,再過幾年要給兒子安排差事。她無非是希望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罷了。”

一直冷硬的像不食人間煙火模樣的丈夫,竟然把人情世故看的如此透徹,靜淑真的是要對他刮目相看了。于是她及時的表達了自己的崇拜:“看來大家族中真的是關系複雜,幸好夫君慧眼如炬,不然,我還真是看不透這些,不知如何是好呢?”

被人誇了,周朗不經意間一笑,心情美美噠。“你呀,也是傻,這王府裏說了算的是長公主、王爺王妃,你傻乎乎的站在我這一邊,必然要多受很多閑氣,不如早早的棄暗投明,像二嬸那樣才能過上好日子。”

靜淑知道他說的是反話,莞爾笑道:“我就是傻,不管什麽暗,什麽明,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一輩子的依靠。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麽。”

小姑娘親口說出這麽直白的話,自己臉上都覺得火辣辣地,也不敢看他,只低着頭,捧着茶杯,抿着小嘴兒偷笑。

周朗歪着頭瞧她,水樣的眼眸,緋紅的俏臉,翹起的唇角……真想親上一口。

他起身揉揉她發頂,輕聲說道:“唉!沒辦法,既然你學不會抱大腿,以後就由為夫養着你吧。明日就有官俸了,郡王府看不上這點東西,不用交到官中,那就都拿回來給你,誰讓你是我娘子呢。”他俯下高大的身子,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遲早你會知道,你男人既不是雞也不是狗。”

他起身朝着門口走去,扔下一句話,讓她自己歇晌,他要去書房。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靜淑用一雙小手捂住了自己的滾燙的俏臉,他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為什麽卻有一種寵愛的感覺呢?

素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靜淑失神的望着窗戶在笑,不禁掩嘴笑道:“夫人如今和三爺感情愈發好了,難怪彩墨說,要不多久就要圓房了。”

靜淑嬌羞地啐了她一口:“壞蹄子,跟彩墨一樣不學好。”

想起那晚看過的小冊子,眼前又忽然出現昨天他身上頂起的那一大片,靜淑又有點害怕了。素箋鋪好了床,靜淑鑽進被子裏卻睡不着,腦子裏想着的都是他沐浴時挂着水珠兒的結實胸膛,在被窩裏偶爾碰觸時,遇到的粗壯大腿,還有茶水濕身時那吓人的輪廓。

好羞人啊!幸好人的思想不會被別人發現,不然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偏偏想什麽就有什麽,晚上進了被窩,周朗竟十分不老實,一直動來動去。

“夫君……”

“嗯?”他翻了個身,把胳膊搭在她腰上。靜淑忽然發現他的手掌特別大,而且特別熱,就像黏在腰上的一塊紅烙鐵,快要把她燙熟了。

“你睡不着麽?”姑娘輕柔細軟的聲音在暗夜中充滿誘惑。

“靜淑……”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聽到耳中,她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嗯。”她輕輕地應了,等着聽他下一句話。

“咱們……”周朗搭在她腰間的手動了動,撫摸着柔滑的絲質中衣,幻想着她肌膚的手感,在心裏鼓了兩次勁兒,還是說不出來圓房這兩個字。

北風呼嘯,席卷着雪花撲打在窗紙上,撲啦啦直響。他忽然靈機一動,關切問道:“北方下雪的冬天比江南冷多了吧?”

“嗯。”靜淑被他摸的身上燥熱,說話都帶了顫音。

“你冷嗎?”周朗興沖沖問道。

“還好吧,屋裏燒着地龍,又蓋着這麽厚的棉被。”關鍵是你全身熱的像個火爐,還把熱量傳給了我。

這小女人,怎這般不解風情?

周朗靜默了一會兒,忽地伸手摸摸她的臉頰:“臉上這麽涼,今日吹了冷風,千萬別受了風寒。晚上一定要睡的熱乎才好,我抱着你睡吧。”

言罷,不容分說,就把她嬌小的身子抱在了懷裏。

他身上很熱,被他抱在懷裏挺舒服的……只是,很羞人。靜淑緊張的閉上了眼,可是感官卻更加靈敏,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耳朵上,燒熱了一片。

他一雙大手在後背緩緩移動,所過之處,肌膚便緊繃了起來。他的大腿既沉重又結實,貼在她腿上,雖是隔着中衣,可是上等的絲綢料子太輕薄,竟比肌膚相磨還要癢的難耐。

這些靜淑尚能接受,讓她驚慌欲逃的是他身上有一處地方越來越大、越來越硬、越來越燙,抵在她跨上,躲都躲不開。

“靜淑……”許是太熱了,他的聲音有點啞,在暗夜中有誘惑的味道。

靜淑吓得連氣兒都不敢喘,閉着眼睛裝睡,任他怎麽喊都不出聲。

周朗抱着懷裏微微戰栗的嬌暖身子,既憋氣又想笑,只恨自己洞房花燭那晚太傲嬌,現在下不來臺了。慢慢等吧,他能感覺到小媳婦一直在向他示好,想盡快跟他親近,連她的兩個丫鬟都迫切地希望他們趕快在一起。

只要自己能憋得住,總有一天,她就憋不住了。

想到這,周朗嘴角浮起一絲壞笑,幻想着小娘子投懷送抱的模樣,竊喜着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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