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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療病,先察其源,先侯病機。
五髒未虛,六腑未竭,血脈未亂,精神未散,服藥必活。
若病已成,可得半愈,病勢已過,命将難全。
心病何醫?除心,未有心,即可痊愈,未置可否。
.......................
暑下,北風刮起,将庭院那棵合歡樹上的絨花紛紛吹落,絨花粉紅一片,漫天飛舞。
稷國幾千年來,信奉神明。當朝國運昌盛,民強國富。臣民們一致認為,這一切的功勞都是大祭司求福而來。
大祭司是稷國臣民們心中的月亮,聖神不可亵渎,高貴而施恩于天下。
大祭司的威望逐日高過當朝聖主,權勢滔天,只手便可扭轉整個朝中形勢。
禦書房內,一身形高挑女子。身着一襲月牙白長袍,腰間袖口處繡着鳳凰圖騰,一頭青絲豎在白玉冠中,如天邊皎潔皓月。此女子便是稷國當朝大祭司。
大祭司立在書案前,一雙狹長的鳳眼,如玉石般的琥珀色瞳孔,手中握着一卷竹簡。
大祭司精通醫理,識遍世間三百六十五味草藥,如數家珍一般,更是精通丹藥之理。
當朝公主便是大祭司唯一的關門弟子,天資聰慧,深得大祭司喜愛。
鳳翊公主乃當今稷國唯一的嫡出公主,自幼嬌慣,容貌如花勝雪,齒若珍珠含貝。一雙剪瞳似秋水的杏眼,眼尾微微上翹,總是泛着盈盈光波。
“自古,三品合三百六十五種,法三百六十五度。一度應一日,以成一歲,倍其數合七百三十名也。”大祭司用竹簡輕輕敲了敲書案,微擰着眉頭,“上藥一百二十種為君;中藥一百二十種為臣;下藥一百二十五種為佐使。”
“鳳翊公主,請作答。”大祭司放下手中的竹簡,雙手背到身後。一雙鳳眼微翹着眼角,望着鳳翊公主,“何為‘七情’?”
鳳翊公主坐在案桌前,一襲明黃色長袍,額間一點朱紅桃花形花靥。淺棕色長發挽了一個時下最流行的“飛天逐月”髻,發間點綴着幾顆稀世明珠和一支鳳凰金步搖。
“有單行者;有相須者;有相使者;有相偎者;有相惡者;有相反者;有相殺者。”鳳翊公主雙手托腮,嘴角挂着俏皮的笑容,“此乃‘七情’。”
“看來鳳翊公主近來不必再抄書了。”大祭司滿意的點點頭。
“師傅,這味藥是何藥?藥用為何?”鳳翊公主一雙食指拈起面前一排木盒中的一味草藥,擡眼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冷着一張臉,淡漠着言,“鳳翊公主,這記藥為師已經教你好多遍了,怎還是未記住。”
“徒兒愚笨,未記着。”鳳翊公主低頭,小聲回着。
“此乃‘獨活’,又名羌活,羌青。”大祭司輕嘆一聲,耐着性子開始講解着藥理,“味苦,甘、平、無毒。其莖主治療諸賊風,百節痛風,無問久新;其根主治諸中風濕冷,奔喘逆氣,皮膚苦癢..........”
“唔......真的好難。”鳳翊公主小聲嘀咕一句,卻不料還是被大祭司給聽着了。
大祭司借着手中握成卷的竹簡,輕輕敲了一下鳳翊公主的腦門,“如若再記不得,就抄書十遍,便可記得。”
“師傅,這味藥我記得!”鳳翊公主摸了摸自己被敲了一記的腦門,餘光落在藥抽裏的另一味藥草上,欣喜着言。
“此乃上藥,‘巴戟天’也。其味辛,性微溫。”鳳翊公主拿起藥抽裏的一味藥草,自信着言,“主治各種嚴重風邪,可強壯筋骨,安定五髒,補益脾胃。為暖肝,男子補腎良品。”
“這個你倒是記得緊。”
“師傅,徒兒心中有一事不明,想向師傅請教。”
“何事?”
“‘巴戟天’于女子而言,藥理為何?可同理?”
“.............”
“如若女子貪享床榻之樂,血氣殆盡,服此藥,可否同理醫治?”
“小小年紀,懂什麽為床塌之樂。”大祭司擰眉,微怒着言,“罰抄書十遍。”
“徒兒懂。”鳳翊公主突然正色,起身向着大祭司走近,“我喜歡師傅,天天想着能與師傅共享床塌之樂。”
“修得胡言!”大祭司眉頭擰得更緊了,卻被鳳翊公主步步逼着連連後退,雙手反撐在案幾上。
“師傅,徒兒真的很喜歡你。”鳳翊公主俯身,整個人都貼在了大祭司的胸口,柔聲着言,“想着能與師傅日日享床榻之樂,魚水之歡。”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整齊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
“回禀大祭司,舊主已自願交出國玺。”陳将軍單膝跪在禦書房外,一身盔甲沾滿了鮮血。身後跟着一隊暗衛精兵,個個骁勇善戰,以一抵十。
“陳将軍.........他在說什麽?你對我的父皇母後.........到底........做了什麽?!”鳳翊公主沖着大祭司吼道,渾身抖若篩糠。
一雙漆黑眸子瞬間被晶瑩的淚珠所充盈着,一滴一滴,顆顆如玉珠滾落到腮邊。
大祭司不言,一把将壓在身上的鳳翊公主給推開,疾步向着門口走去。
雙手拉開書房大門,一道北風灌進屋內,頓覺涼爽之意。
“禀大祭司,舊主該如何處置?”陳将軍單膝下跪,雙手将國玺高舉在頭頂。
大祭司立在門檻處,一襲月牙白長衣被北風吹起,衣訣翻飛舞動。雙手接過陳将軍送到面前的國玺,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左角眼尾的淚痣妖冶異常。
擡頭望着不遠處的那棵合歡樹,看了數秒,便收回視線。
“殺。”大祭司把玩着手中的國玺,垂目着言,“不過,暫且等到公主出嫁後。”
“出嫁?”陳将軍不解着問道,仍舊低着腦袋,“末将不知,公主下嫁何人?”
“陳将軍領命!”大祭司高舉手中國玺,冷着一雙鳳眼,對着陳将軍發號着國令。
“末将在!”陳将軍雙手抱拳,手中長劍發出“咣”的一聲聲響。
“将鳳翊公主收入本祭司的寝殿之中。”大祭司不緊不慢的說着,嘴角挂着勝利者的淺笑,“擇良日舉行封後大典。”
“...............”陳将軍停頓數秒,沉聲磕頭,“是,末将領命!”
亥時,大祭司的寝殿內。搖曳的燭光,将殿內一衆奢靡金器的影子通通拉長。
鳳翊公主呆坐在床沿邊上,身上依舊穿着白日裏的那襲明黃色長袍。只是瞬間沒了往日的靈氣,仿佛成了一個活死人。
“嘎吱”一聲,房門從外面被人推開。
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月光剛好溢在大祭司披散的青絲上。長長的的睫毛上也跟着染上了月光。
大祭司不作聲,默默朝着床邊的鳳翊公主走近。
“公主,為師已擇好良辰,不日便封你為大稷國的新後。”大祭司立在床沿前,唇角挂着如月牙兒般溫柔的淺笑,“你可歡喜?”
“哈哈。”鳳翊公主輕笑出聲,擡頭望着這個自己昔日敬如皎月,心生愛慕之情的師傅,說不出一個字。
“你不是說喜歡為師嗎?”大祭司一把将鳳翊公主給推到在了床上,俯身壓了下去,一頭青絲傾瀉而下,“說想與為師日日行床榻之樂,魚水之歡嗎?”
鳳翊公主條件反射的吃痛叫了一聲,即可閉上嘴,将臉別了過去。
“怎麽?”大祭司伸手勾起鳳翊公主的下巴,将偏過去的臉給正過來,“現在怕了?”
鳳翊公主仍舊不作聲,原本靈動的眼眸變得呆滞。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任人擺布。
大祭司一個湊近,柔唇毫無預料的印在了鳳翊公主些許幹裂的唇上。見對方毫無反應,便賭氣着加重了親吻。
鳳翊公主瞪着一雙杏眼,一動不動,如同一個死人一般。
“嚓嚓嚓”,布帛撕碎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一聲接着一聲。
鳳翊公主害怕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含着眼淚,望着身上這個如同魔怔了一般的女人。
大祭司借着燭光看清了鳳翊公主眼角的淚珠,忽而立起身來,“為師不該對你這般粗魯。”
“.............”鳳翊公主瞪着一雙杏眼,仍舊一語不發。
“放心,為師不會此刻就破了你的處子之身。”大祭司從床上下來,穿上長袍的外衫,“這麽美好聖潔的東西,自會留到我們大婚那晚。”
“別想着尋死。”大祭司背對着床沿,垂着腦袋,一雙纖細玉指系着腰帶,語氣淡然着言,“否則,你的父皇母後都會跟着一起陪葬,自然也包括你的手足們。”
“我恨你。”鳳翊公主望着大祭司的背影,緊緊咬着牙關,重重溢出三個字。
“無妨。”大祭司輕笑一聲,腰帶已系好,“為師喜歡你就好。”
大祭司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本想回頭看一眼,卻怕擾亂了自己好不容易定下來的心智,良久方才邁着步子出了寝殿。
“侍奉好公主,否則誅你滿門。”大祭司邁出寝殿,轉頭看着立在門口的侍女,冷聲着言。
“喏。”公主的貼身大婢女垂着腦袋,顫抖着聲線,險些将手中的宮燈給掉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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