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酒店人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怎麽會一時說這種大腦進水短路秀逗的傻話,這不明擺着讓人看輕,以為自己是做那種事的女人。白癡啊!陳沐用兩掌掴了自己的臉,跑得氣喘籲籲,有氣無力,不得不蹲了下來。
傻啊,真的很傻啊。她是眼淚鼻涕一大把罵自己傻得要命。沒有的事盡往自己身上抹黑,要是讓爸媽知道了,非被大罵一頓不可。
手機收到一條微信,是那個陌生的號碼。之前對方發起請求加為好友,陳沐同意了。後來就時有時無在微信上聊幾句,就問問工作情況,生活情況。那人偶爾會在好圈裏發照片,但本尊從不露面。大多數照片都是旅行時的風景照,那位的水平很高,用手機拍的照片不輸于單反相機。
“遇到了麻心,想找個人傾訴。”那位的頭像是張海景照,蔚藍的天,蔚藍的海。
陳沐自己也有麻心事,想找人說說。家,暫時不想回,就近找了一家KFC要了杯飲料坐下來邊喝邊向對方吐苦水。反正是現實生活裏不認識的人,陳沐大可以向他吐苦水。把剛才發生的蠢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對方。
那位好像也有感情上的問題,原本是他來吐苦水的,最後是反過來安慰陳沐。
“死了算了。”陳沐唉聲嘆氣地收起手機,跟人說了一通心情是好了點,可就算這樣也已經無法挽回事實了。“不要活了……”陳沐整個臉趴到了桌上,只剩下支支吾吾地嘆氣聲。
陳沐想多了,萬一相親對象跑到酒店裏來傳言怎麽辦,萬一被父母知道了自己是做服務員的怎麽辦。陳沐很想揪頭發:“好煩啊。”陳沐猛得站起來拿起飲料杯子,一口氣把餘下的飲料喝完,走人。
不管怎麽樣,明天的生活還是要繼續,只要不傳到工作的地方,應該沒關系吧。陳沐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去。
路上仍是車來車往,兩邊的商家依舊是燈火通明。生活或是喜或是悲,都在朝前走去。紅燈閃爍,一輛黑色的車子停了下來,車內的段天明焦急朝四下張望。陳沐突然推開他跑了出去,讓他很擔心。
指不定會哭成一個淚人,明知道是她一時的氣話,還故意接她的茬,讓她下不了臺階。現在關系算是徹底鬧僵了,可心裏卻堵得慌。分明是喜歡的,可就是開不了口。
說“我愛你”很容易,可讓他發自內心的說出來,他還做不到。到不是不愛,而是怕被拒絕。哪怕是因為堵氣而拒絕,也會讓他無法承受。
段天明給陳沐打了電話,陳沐沒接。
看到號碼時,陳沐索性關機了事。旁邊有輛銀灰色的車子駛過,駕駛室的人看了眼陳沐,心裏疑惑了一下。
“剛才那個——”秦洛宇想對坐在副駕駛的翁瑤蔚說,可轉念一想翁瑤蔚應該對陳沐的事情并不知道,還是別說了。
翁瑤蔚撥了一下頭發,正好轉過視線對上秦洛宇的目光。就在下班前,秦洛宇走進總經辦,徑直走到翁瑤蔚面前問她下班有沒有空,想請她一起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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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坐在翁瑤蔚對面的顧媛媛驚得張大了嘴。
翁瑤蔚說可以。
于是兩個人出去吃了餐飯。但從唯景出來,翁瑤蔚就很直接了當地問秦洛宇是不是有些話在酒店裏說不方便。
秦洛宇笑着點頭,說翁瑤蔚真的很聰明。隔牆有耳這句話,放在哪裏都合适。就在他把傳菜的小男生和食堂包工頭叫到辦公室,想問清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時。讓他沒想到的是董事長出現了。
說起來董事長并不常在酒店裏出現,酒店裏的大小事都是交給總經理和副總經理去處理的。沒那麽巧,董事長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
這麽一來,明擺着是有利于食堂包頭。傳菜小男生馬上就被開除,不但如此,董事長還安慰了食堂包頭幾句,讓他好好幹,該做什麽菜就做什麽菜。
食堂包頭是樂呵呵地走了,可秦洛宇的心卻堵得慌。有件事,他很想得到确認,于是想到了翁瑤蔚。酒店不是沒有其他員老,但總覺得翁瑤蔚是個值得他信任的人。
翁瑤蔚不知覺用食指繞起頭發,這是她在想心事的時的小習慣。可她不知道她的這個小動在秦洛宇看來卻是很吸引力。沒了平日裏的職場女性的傲氣,到是顯得很小女人的模樣,妩媚中帶了幾分可愛。
可她回過神時,這種感覺就立即消失殆盡。“秦總說的事,我知道。其實有些事,只要在唯景呆的時間長了,都會知道。只是我們的态度都是充耳不聞,因為就算知道也不能改變事實。”
事實是食堂包頭有董事長撐腰。秦洛宇不能拿他怎麽樣,還得殺雞敬猴把傳菜小男生開除。秦洛宇這個總經理當得,根本沒有權力。
翁瑤蔚的話讓秦洛宇很不舒服,什麽叫“就算知道也不能改變事實。”秦洛宇問:“我該如何理解你的話?”
“秦總,我們都是打工的,也許過了今天就會到跳槽。”翁瑤蔚說,“秦總懂我的意思嗎?”
“你不認為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嗎?”秦洛宇沒想到翁瑤蔚會說這般喪氣話,他可是抱着理想來到唯景,可不曾想到唯景的現狀讓他改到了無力回天。
沒想到翁瑤蔚對秦洛宇的話報以苦笑:“秦總,我相信你的滿腔熱情,可你要看清事實,唯景繁華的表現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總經理你應該從長遠去考試,內部的事本應該讓副總經理來管理……”
秦洛宇皺了皺眉頭:“你是故意提起副總經理?”
翁瑤蔚突然明媚地笑了出來:“秦總原來不笨嘛。”
果然,問題都同在副總經理身上。秦洛宇握住方向盤,看來把翁瑤蔚約出來談談是正确的。他秦洛宇在唯景,沒有可以親信的人,他一個總經理的權力,比不上副總經理的權力。
“你的意思是不把副總經理除去,就不能改變現狀?”秦洛宇直接了當地問翁瑤蔚。
翁瑤蔚咯吱笑了出來:“秦總,我可是什麽都沒有說,都是秦總想出來的啊。”
“啊,你啊——”秦洛宇搖搖頭嘆笑,“不覺得女孩子太聰明了反而不好嗎?”
翁瑤蔚爽朗地笑出聲:“總經理什麽時候開始關心我的私事了。”
“作為總經理,關心手下員工是很正常的事。”談起公事來語重心長的,談到一點個人話題時才會放松一些,要不是整天都要緊崩神經,實在很累。
“我啊,如果沒有遇到真心愛我的人,絕不會将就着結婚。”翁瑤蔚反問秦洛宇,“秦總好像有女朋友的吧,最近怎麽沒見她來?”
“分了。”秦洛宇說,解釋原因就是宋雅婷不理解秦洛宇的想法。他想管理好這家酒店的想法,雖說是個打工的,但想盡力做好一份工作。宋雅婷說她可以給秦洛宇安排更好的工作,根本不用為人打工。
可秦洛宇說他喜歡這份工作,想從始至終,做得優秀。
“你能理解嗎?”
“大概,能吧。”翁瑤蔚沖着秦洛宇笑,這是一個酒店人的心,只有擁有這份心,才會想讓酒店更好。
“大概……”
“秦總當初為什麽會到唯景來。”
秦洛宇笑了一下:“那個啊,說來話有點長。還是我在洛桑學時的時候,遇到了唯景的一個董事。能到唯景來任職,也是他極力推薦的。”
“秦總是在說朱必宣吧?”翁瑤蔚不笑時有些冷漠,可她笑起來時卻非常的漂亮又虐有有感染,就連秦洛宇看着也想跟着一起笑。
“跟你說說話,心情好了很多。”
“這樣最好了。”翁瑤蔚低下頭,對身邊的這個男人,她能幫多少就會幫多少。只希望他在酒店人這條路上,越走越好。
酒店人,不是每個在酒店工作的人都能配得上這個稱呼。沈曉惠站在窗邊,在最後看了眼夜景之後緩緩拉上窗簾。此時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
“曉惠。”男人走到沈曉惠身後,一手摟上她的腰,一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軟,肆無忌憚搓揉的同時解開她上衣的扣子。很快外套就掉到了地上,随後是她的白色襯衣。她還是一副上班時的打扮。“下次別穿工作服來。”
“嗯。”沈曉惠轉過身,緊緊地摟住腰間只圍着一塊浴巾的男人。“必宣……”沈曉惠年紀也不小了,可仍是單身一人。不是說沒有合适的結婚對象,而是來了唯景之後就認識了這裏的股東之一朱必宣。
這個年紀大她将十多歲的朱必宣,他是個很有氣質的男人,一眼看根本不像是一個商人。儒雅的像是在他身上看到了陽光,他讓一向理智的沈曉惠迷茫了。明知道這個男人能給她的僅僅是溫存,而不是她想要的未來,可還是身不由己陷了下去不可自拔。
“在想什麽。”朱必宣雖然一把年紀,可保養得很好,看上去只比沈曉惠大個五六歲的模樣。
“沒想什麽。”沈曉惠摟着他的腰,感到了他身體的變化。男人就是男人——沈曉惠擡頭,她眼裏的意味不是朱必宣能懂的。她只是在想,這種生活何時是個盡頭,她想離開唯景,離開朱必宣。她想結婚,可朱必宣不想給她承諾。
沈曉惠不會理解朱必宣,他說他這一輩子不會再結婚。那樣做,對不起他死去的妻子。很可笑不是嗎?不想結婚卻做得出這種事。“今天酒店裏——”
朱必宣壓住沈曉惠的身體:“現在我不想聽工作的事。”
沈曉惠輕聲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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