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一眼
清歌剛問出是不是打擾到秦隽忙事情了,秦隽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屏幕顯示是“熊陽”,秦隽沒接也沒挂斷,按下靜音。
清歌問:“哥哥,你怎麽不接?”
秦隽不緊不慢說:“可能是廣告電話,他們給挂了。”
“哦。”
秦隽手機放進黑褲前兜裏,側眉垂首看清歌。
小姑娘今天穿的很簡單清純,淺藍色九分牛仔褲,一件水果圖案的短袖,看起來乖乖的,也很有“幼齒感”。
可能這就是那些心理上有問題的男人看到她後,産生那些病态想法的原因。
她長的也太好看了。
秦隽開學讀大四,大學校園裏的女生多,食堂操場也都常見,但真的都比不上清歌,清歌是會在一衆網紅臉裏都出衆的長相。
奶油,水嫩,乖軟,冰淇淋,這些就是見到她時會在嘴邊出現的詞。
毫無攻擊性,讓人想要保護她,也想要接近她,逗她玩,看她害羞,就好像是當下最有趣的事。
“沒在忙,也沒有打擾到我。”秦隽溫和的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清歌從離開葉靈靈家開始,神經就一直繃着,現在終于松懈下來,腦袋裏就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哥哥,你想賺錢嗎?”
“什麽?”
“哥哥,你長的這麽帥,直播的話,應該也能賺好多錢。”
這是誇他的話,秦隽聽着心裏舒坦,胸腔震動着輕笑,“哥哥不行,哥哥會害羞。”
“……”
像是戲谑她總害羞的一句話,清歌漸漸臉紅起來。
兩個人散步着進小區,天邊疊疊層層的餘霞從黃顏色漸近橙黃到紫紅,小區裏升起夜色,天氣好似變得暗紅。
一路上,清歌對秦隽說了很多次謝謝,在樓下準備再說一次謝謝時,忽然從人工假山後跳出來三個人。
“隽哥,我說你怎麽不接電話,”一個雄壯的男生走在最前面,“原來是有情況啊。”
另一個男生吹了聲口哨,“隽哥,豔福不淺啊。”
清歌雖然不喜歡被起哄,但确實也對起哄已經習慣,正等另一個人起哄完她再說話時,秦隽忽然傾身擋住她視線。
“清歌,”秦隽低頭對她說,“你先上樓吧。還有,這幾天盡量不要外出,我會通知門衛多注意。你也是,如果覺的不對勁了,就給我打電話,或者報警。”
秦隽字說的多,後面幾個人已經走到近處來,笑着喊,“隽哥,你擋什麽呢,不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啊?”
秦隽眉峰輕輕蹙了起來,回頭警告的瞪他們幾人。
秦隽這一瞪,瞪出了嚴肅的警告,幾人都愣住,同時閉嘴。
秦隽繼續看向清歌,在斜陽初落的淺淺夜色裏,目光像溫溫的水,和煦又溫柔,“也或者你要出門的時候,随時給我打電話,我如果在家,我會陪你出門,記住了嗎?”
清歌怔怔的仰頭看秦隽,滿心裏都是,這個哥哥太溫柔了,對她太好了,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哥哥。
他們不過是鄰居而已,他也才搬進來不到一個月,他幫過她的次數,她就已經一只手數不過來了。
“哥哥,”清歌輕聲問,“你是不是也想要把我弄到你家戶口本上呀?”
清歌的意思是,秦隽是不是在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照顧,他是不是也一直想要有個妹妹。
在秦隽耳中,自然就聽出另一番意思,清歌在問,他是不是和那些男生一樣是在追她。
他失笑道:“怎麽會,別瞎想了,去上樓吧。”
清歌稍有點失望,他并沒有想把她當妹妹照顧啊。
不過這失望也只是兩秒的工夫,他已經對她很好了,她哪還好意思讓他無緣無故的把她當親妹妹照顧。
清歌歪出腦袋看他身後的人,“那他們……”
“我室友,愛開玩笑,”秦隽想拍拍她腦袋,沒下的去手,就拍了拍她的背包,“別介意,也別多想,去上樓吧。”
清歌說:“我能感覺出來的。”
“什麽?”
“他們沒有惡意,”清歌解釋說,“我直覺很準的。”
秦隽笑着點頭。
清歌又道:“他們是對哥哥你有惡意。”
“……”
“哥哥,”清歌像個小戰士一樣揮起了拳頭,“室友該揍也得走,你揍,我幫你加油。”
“……”
秦隽後面的幾個人聽到了清歌的話,突然爆笑出來,“隽哥,你從哪弄來的這寶貝啊。”
“天上掉下來的。”秦隽笑着拽清歌的肩膀,把她給送到了樓門洞口,“快回去吧,晚安。”
就關上了門。
清歌平時女生朋友多,男生朋友少,或者說剛開始男生朋友多,後來總是陸續的和她表白,就和男生做不了朋友了。
所以她其實還是很想認識秦隽的朋友們的,他們肯定不會再和她表白吧,清歌這麽想着。
一直走到電梯門口,清歌拍腦袋想起來,一路上就只顧着和哥哥說謝謝,都沒有說要請他吃飯什麽的,就又跑出去,推開樓門——
清歌看到了一幕她從來沒想到的畫面。
溫柔小哥哥的朋友,在給他點煙。
秦隽嘴裏咬着煙,微微俯身,半只手圈起擋着風,腮幫子使勁向裏吸了一口,煙頭猩紅的着了起來。
他姿态熟練慵懶的指間夾着煙,又抽了口煙,徐徐的低頭向下吹出長長的煙。
夾煙姿勢像個老煙槍。
然後踢了一腳他朋友,語氣像個老炮兒,“難道她有病,我也跟着她一起有病?別逗了,我對她沒興趣。”
清歌有點懵,很懵,特別懵。
看起來雄壯的男生說:“隽哥,話不能這麽說啊。黃薇她喜歡你的事,學校裏可是人盡皆知呢,她今天正要和你表白呢,你一個電話接起來就跑,你就不怕她作上天?”
另外一個男生說:“她是有病,但你越這樣,不就越讓她更幹有病的事嗎?萬一有人搞咱們工作上,咱們可分分鐘完蛋。”
秦隽嘴裏咬着煙,雙手插兜,腳下踢着碎石笑的吊兒郎當的。
他就那麽咬着煙,竟然也能說出字字清晰的話,“煩,老四,你能不能找個人把她弄退學了?”
“找個人弄退學了是什麽意思?”
“大概就是,”秦隽笑的風輕雲淡的,“來點陰的呗。”
清歌腳下很沉,不應該偷聽他們說話,應該轉身離開的,可又懵的提不起腳。
熊陽眼睛還瞟周圍,這一瞟,就瞟見了單元樓門口的燈光下的小姑娘。
剛才她沒站在燈光下,秦隽又擋着她,他們完全沒看清這小姑娘的長相,現下這麽一看,好看到熊陽登時爆出兩個字,“我操。”
熊陽話一出口,其餘幾人全轉了過去。
秦隽咬煙眯眼的姿勢像胡同裏的大佬,眉間哪裏有什麽溫柔,盡是不正經的吊兒郎當的纨绔勁兒。
他輕嗤了聲,不慌不忙的轉身望過去。
結果出乎意料的看到去而複返的許清歌。
清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不僅目瞪口呆,更好像是,突然得知一只溫柔的兔子,它能變身成鱷魚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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