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二眼

這是一個正在抽煙、笑的吊兒郎當的人。

一分鐘前，這還是一個溫潤儒雅、輕拍她書包的溫柔哥哥。

實在是判若兩人。

清歌只覺的眼前的人，和她認識的溫柔小哥哥，雖然長的一樣，但氣質完全不同，像兩個人。

他和他室友讨論的事情，也讓她震驚。

“來點陰的呗。”——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清歌震驚的手伸向後腰，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在做夢。

這個鄰居哥哥，并不像她以為的那樣溫柔嗎？

熊陽說了句“我操”以後，又蹦出一句“這也太他媽的好看了吧”。

語氣加重的極其強烈。

除秦隽以外的三兄弟，個個都張嘴結舌的看着清歌，終于了解秦隽剛才為什麽接了個電話就匆匆離開。

這小姑娘長的，實在是，怎麽說呢，就是“秦隽這麽一個誰都瞧不上眼的高眼光，都鐵定會下手的”好看。

熊陽小聲問秦隽，“隽哥，她成年了嗎？”

秦隽看見了清歌的震驚臉，他表情微僵了下，但很快恢複。

嘴邊揚起淡然自若的微笑，摘了嘴裏的煙，遞給熊陽拿着。

順便瞪了熊陽一眼，無聲說了句“滾”字。

秦隽走向清歌，屈膝彎腰看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溫柔說：“怎麽又回來了，還有事嗎？”

清歌眨眨眼，忽然又從心底冒出另一種感受，這個溫柔的鄰居哥哥，很像是那種在家裏特別溫柔、出去就橫行霸道的大佬人設。

這麽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面前這位哥哥的巨大反差了。

清歌返回來本是想說要請他吃飯的，現在看到他還有隐藏屬性，就不太敢了。

腦袋裏一時放空，沒找到突然改口的理由，斷斷續續的說不出完整句子：“就是，就，也沒什麽，哥哥，你……”

清歌越過秦隽，看向雄壯男人手裏拿的煙，再看看秦隽。

黑漆漆的眼仁下是無盡的迷茫。

秦隽輕聲笑了，雙手拄着膝蓋，對她歪頭說：“小清歌，幫哥哥個忙，哥哥抽煙的事，不要告訴呂女士啊，好不好？”

清歌很慢的點了頭。

“我們寝室在大三的時候成立了個工作室，剛創業不久，壓力大，所以哥哥偶爾會抽煙。”

清歌繼續點頭。

但點了一半的頭，清歌搖頭說：“哥哥，你不用和我解釋的，你幫過我好多次，我肯定不告訴阿姨。”

秦隽這次沒拍清歌的書包，改為拍了拍清歌的腦頂，輕笑說：“乖，謝謝小清歌。”

·

秦隽送清歌上樓後，再回到室友三人身邊，仨室友眼睛還直着。

熊陽跳起來重重拍了一掌秦隽肩膀，“隽哥，小姑娘也太好看了吧！”

秦隽瞪他一眼，撣着肩膀，“是好看。”

“那現在什麽情況，你要下手追她嗎，要談戀愛嗎？”

“那倒是沒有。”

老大瞬間激動，挽住秦隽的胳膊，“老三，那我們可以追嗎？”

秦隽甩開胳膊，溫溫和和淡道：“不可以。”

三人異口同聲，“為什麽？？？”

秦隽接過熊陽手裏剩的小半截煙，放在嘴裏咬着，沒說話。

熊陽問：“她沒成年？”

“成年了。”

“那為什麽？？？”

秦隽徐徐吐着煙圈，仰頭看了眼樓上，清歌家的陽臺前沒人。

他單手插兜斜睨着他們，語氣很正人君子和紳士，“這麽小的小姑娘，你們也好意思下手？”

熊陽撇嘴說：“我們看您好像就挺好意思的，一邊說自己不追，還不讓別人追。”

“我真沒下手，”秦隽眯眼看夜色，眼裏好像閃過清歌乖巧聽話又像奶油巧克力的模樣，慢悠悠說，“就是有點，愛不釋手。”

“……”

·

清歌回家時，爸媽都在家裏。

許爸爸這段時間總出差，晚上終于能和清歌一起吃飯了，對清歌招手，“甜甜，快來吃飯，爸爸今晚下廚了。”

清歌看向爸爸，心道爸爸在外超級嚴肅，在家還不是怕老婆，所以鄰居哥哥也是正常的吧。

她同學的親哥哥，也是在朋友面前髒話一串串，可到妹妹面前，就特別溫柔。

一旦接受這個設定，清歌心情豁然開朗。

清歌洗手上桌，許爸爸給清歌一個勁兒的添菜。

清歌乖乖的都吃了，話不多，吃的慢，還時不時的發呆。

許爸爸關心的問：“甜甜，最近沒跟同學出去玩啊？”

清歌擡頭看一眼她媽媽，好像還帶着某種懼怕似的，然後搖搖頭。

許媽媽無聲無息的打量清歌好半晌了，這會兒被她故意為之的行為氣笑了，“許清歌，你別跟我玩心理戰術啊，要告狀就快點告。”

清歌身子往她爸那邊挪了挪，“我才沒有要告狀，不敢告的。”

許爸爸順勢把清歌椅子也拽了過來，“沒事，你跟爸說，爸給你做主。”

許媽媽很給面子的去廚房盛湯，“行了，我走，你跟你爸說吧。”

清歌看她媽進廚房了，立刻告狀，“爸，我要買單反，我媽不給我買，她也不給我十八年的壓歲錢。”

許爸爸皺眉，“你媽這就過分了。”

“是啊是啊。”

“沒事，爸那有私房錢，爸給……”

許媽媽轉了個身就回來了，許爸爸話頭一轉，語重心長的說：“弱肉強食，剩者生存。對不起了甜甜，爸爸在家裏地位很低的，爸爸還想活命。”

清歌：“……”

在家裏地位很低的明明是她。

清歌回房間戴上耳機看直播，中間一段主播畫面卡了，突然主播的瘦臉功能消失，尖下巴臉恢複成了大圓臉。

耳機裏也沒了主播的聲音。

等主播的畫面不卡後，又恢複瘦臉的尖下巴，清歌心想這也太恐怖了吧，萬一哪天她的面具貼紙失效了可怎麽辦。

·

大提琴的家教工作沒了，少了一份收入，清歌繼續直播事業。

這天早上，爸媽已經去上班，她做好直播準備，鄰居哥哥忽然給她發來微信。

“大提琴的工資結算給你了嗎？”

沒有給她錢呢。

而且清歌這幾天都沒有出門，就怕遇到葉靈靈她爸。

她總遇到這樣的事情，在校的時候，總有男生堵着她和她表白，有時候坐公車去學校，也會遇到拽着她胳膊向她要電話號碼的男生，假期在校外，年齡大些的男人也總會盯着她看。

清歌忽然覺的自己應該去練個泰拳。

秦隽又發來：“如果還沒有給你，下午我陪你去要，哥哥幫你要回來。”

清歌想起來秦隽和朋友相處時抽煙的樣子，開始覺的這個哥哥有點霸氣。

清歌：“沒給呢……謝謝哥哥，哥哥如果下午沒空的話，哪天你下午有空，再陪我去也可以的。”

秦隽：“沒關系，我工作室這邊上午能忙完，下午有空。”

·

清歌和秦隽約好時間後，點開直播間，開始直播。

她最近研究了直播間觀衆的喜好，比較喜好流行的歌曲，她今天就拉了一首《小幸運》。

拉完一首看打賞，意外的看到自己收到一個非常大手筆的禮物，是直播軟件裏單筆最大的禮物。

簡直就是土豪。

排行榜的第一位就是這個人，名字很非主流：ヤ遙薳姷哆薳_)á！↘

清歌第一次在直播間裏說話，“謝謝遙遠有多遠的禮物。”

清歌說完這句話，直播間裏觀看的人數就增加了。

好幾個人都說甜妹聲音好聽，聽起來好小，問甜妹多大了。

清歌不想暴露隐私，就沒回答。

接着屏幕上出現了這個土豪的回複。

ヤ遙薳姷哆薳_)á！↘：甜妹小姐姐真棒[心]

ヤ遙薳姷哆薳_)á！↘：聲音也好好聽[心]

ヤ遙薳姷哆薳_)á！↘：甜妹小姐姐加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