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再次X達利爾X前往

黎明時分，涯回來了。

他洗漱完，輕手輕腳地上了床，集卻因為有心事，睡得很淺，一下子就驚醒了。

“抱歉，吵醒你了。”涯低聲道，湊過去在他額上吻了吻，帶着安撫的意味，“繼續睡吧。”

集伸手摸了摸他略顯疲憊的面容，“你太累了。”

涯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揚起一個淡淡的微笑，“沒事的，辛苦的是你，集，”他說着，臉上浮現出愧疚，“我明知道你還沒有克服那件事的陰影，卻仍然讓你上了戰場……對不起，集。”

集搖了搖頭，注視着他，“只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幫助你一一實現，涯。”

涯望着他，有明顯的一怔，随即笑了，眼神中閃爍着的，是璀璨如星辰的堅定，“好。”

約定好的，與我一同披荊斬棘，登上王座。

那時的二人，自然不會想到，這是他們很長一段時間裏，最後一個溫存的夜晚了。

集在離開葬儀社、前往學校的列車上，再次被antibody逮捕。

監.禁室。

門被打開，集擡頭，見到一個熟悉的人走了進來。

“集，我們又見面了。”

他冷冷地注視着那人，“噓界少佐，您有何理由，再次逮捕我？”

噓界背着手，笑意盎然地看着他，聽到他的問話，仿佛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嗤笑，“集還不清楚嗎？”他彎下腰去，湊近集，這樣的動作，令集不由厭惡地往後退了退，噓界的聲音變得陰冷，“上次的事情之後，我本以為集會改過自新，斷了與恐怖分子的交往，誰曾想你可真是執拗啊。”

集抿緊嘴唇，寒聲道：“上次是谷尋背叛了我，那麽這次，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在我身上定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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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界笑道：“真是聰明啊，集。”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集，“是哦，之前捕捉寒川兄弟倆，也多虧了你呢。”

陡然一震，集霍然站了起來，“是你？！”antibody那時候是跟着他，才發現谷尋與潤的？！難道……是他害了他們？！

“集看起來非常震驚呢，”噓界接道，“難道是把自己想得太可有可無了嗎？還真是不夠警惕呢，上次是，這次也一樣。說到底，恙神涯還是對自己太自信吧。Antibody的科技手段，可不是區區恐怖分子能比拟的。”

集握緊雙拳，問道：“你們想怎麽樣？”

噓界笑道：“我們？難道不是葬儀社想做什麽嗎？Antibody也只能做好萬全準備了。”他說着，湊到集的耳畔，“希望葬儀社沒了你，這次也能作戰成功吧。”

“你們要帶走起源之石？”集突然問道。

噓界搖了搖手指，故作神秘地說：“這可就不能告訴你了，集。”

“總之，為了避免你壞了我們的事情，只能委屈你在這兒待幾天了。”噓界歪了歪頭，假眼仿佛轉了一下，“不過，到那個時候，這裏可能反而比那邊更安全哦。”

他似乎話中有話，集卻不明白他的意思，而噓界也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說罷，噓界轉身離開了監.禁室。

集有些焦躁。但他知道，他現在只能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只有冷靜下來，才有機會找到逃出去的辦法。

搶奪起源之石的作戰行動，就在一天之後。

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涯他們的作戰地點是羽田機場，此地是antibody的隔離設施，兩點間距離并不遠。

只要他能趕在作戰前抵達羽田機場，就有機會與涯他們會合。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之中，只有一個士兵送來了午餐。以他的格鬥能力，要與這些體格魁梧、裝備精良的士兵硬抗，基本沒有勝算。而要依據他最大的優勢，在這裏找到能被抽出虛空的人，難度也非常大。

一切仿佛陷入了死局，他仿佛只能等求外援。但外援又哪裏是那麽容易來的？

集眉頭緊鎖，視線在整個監.禁室內逡巡着，試圖尋找着什麽突破口。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打開了。

他望過去，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少年。

不，并不是沒有見過。那個少年，正是涯将葬儀社公之于衆的那場戰役的關鍵——虐殺者達利爾！

他怎麽會來這裏？

集警惕地看着他，佯裝不識地問：“你是誰？”

對方卻好似已經看穿了他的僞裝，嗤笑一聲，走上前來，一下就捏緊了他的下巴，粗暴地左右打量了一下，“終于讓我逮到你了，小子。”

集不虞地打掉他的手，猛地将他推開，自己後退了兩步，“放手！”

他白皙的下巴上起了兩個紅紅的指印，達利爾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了，不過，那都是因為他激動（當然他自己不會承認高興的成分比較多），他覺得自己完全沒有過錯。

“嘁，假裝不認識？”達利爾甩了甩頭發，用危險的眼神打量着他，“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被你這家夥羞辱的憤怒。”

要不是恰好被他撞見了集被押解進來的場景，他就又要錯過和這小子當面對質的機會了！

“那個時候不是一直很狂傲嗎？怎麽？”達利爾嘲笑道，“現在變得一副柔弱的樣子了？”

集抿緊嘴唇，“你想怎麽樣？”

達利爾忽然定定地看着他，随即一點一點靠近他，直到近到可以看清他微微卷曲的睫毛，達利爾才小聲地問：“你很想出去嗎？”

集一愣。

達利爾有點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我說，你是不是很想出去？”

集雖然不清楚他的企圖，但既然對方這麽問了，他也就誠實地點頭：“是。”

達利爾就咧開嘴笑了，“那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你有什麽理由這麽做？”集雖然十分詫異，但反應很快，“我們不是敵人嗎？”

達利爾随意地坐上椅子，又撩了一把頭發，歪頭道：“是啊，但是——我高興。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別人管不着。”

集啞然。

達利爾的确很任性。但他是GHQ駐日總司令官的兒子，他也的确有這個任性的資本。

“不過，我有個條件。”達利爾緊接着說道。

他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不過，如果能出去的話……集看着他，“什麽條件？”

達利爾站起身，笑道：“明天再告訴你。”

說罷，不管不顧就轉身走了。

明天？集情不自禁地望向窗外，此時，夜幕已經降臨，跨過茫茫海面，東京的夜景璀璨繁華，卻有一塊如同星圖上的黑洞，驟然塌陷。那是六本木。

集幾乎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日清晨，達利爾如約再次來到了監.禁室。

“走吧。”少年站在門口，旁若無人地說。

集看着他，“就這麽簡單嗎？”

達利爾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撇了撇嘴，“安心，他們都是死人了。”

集跟着達利爾慢慢往外走，一路上，歪歪扭扭地倒着幾具士兵的屍體，集忍不住問道：“你這麽做，不怕受到處罰嗎？”

“處罰？”達利爾好像聽到了什麽十分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簡直讓集有些心悸，“就算我不殺他們，”達利爾詭異地說，“再過不久，他們也都會死。”

集又是一愣。

怎麽回事？達利爾也和噓界一樣，說出這樣奇怪的話？

集朝外望去，忽然看見羽田機場上空，飄起了滾滾濃煙。

戰鬥開始了！

集猛地一震，拉住達利爾的手臂，“你想要我做什麽，請盡快說！我現在必須立即到羽田機場！”

達利爾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反倒仍是不緊不慢，又走了一會兒，集已經克制不住臉上的神情，變得明顯有些焦慮起來，達利爾終于停下了腳步，“到了。”

達利爾打開門，集看着面前的場景，不由愣怔。

這是……

達利爾忽然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了進去，将他按在椅子上。随即，自己将蠟燭，一根根點亮。

“今天是我的生日哦，”達利爾輕聲道，“你陪我過生日的話，我就救你出去。”

燭火輕搖，雪白的蛋糕散發出甜美的香氣，達利爾的面龐仿佛變得輕柔、希冀，一如一個普通的少年。

集平靜下來，心裏不由有些憐惜。

他這麽孤獨的嗎？還有……楊少将，都不陪自己的兒子過生日的嗎？

“那個人啊，他一直以為我的生日是8月23號，”集無意識地，居然把自己的心聲說了出來，達利爾冷笑道，“只要他能陪我，我就把那天當做生日吧，無所謂的。”

只是，那個男人啊，連虛假的日子都記不住！

集注視着他，忽然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會讓我陪你過生日，但是，這句話是真心的，”達利爾的眼神與他的相碰，猝不及防地被那雙眼睛裏的溫柔捕獲，“生日快樂，達利爾。”

“……算什麽啊，”靜默半晌，達利爾忽然別開臉，“吹完蠟燭就帶你去羽田。”

集啞然失笑，“好。”

“集！”正在等待達利爾的集，忽然聽見一聲呼喚，下一秒，夫郁內魯從拐角處閃了出來。

“鸫？”集明顯也有些驚訝，将夫郁內魯抱起，彈開了與鸫的通訊。

那邊傳來鸫松了口氣的聲音，“太好了，你沒事！”

集問道：“涯呢？羽田機場那邊戰鬥已經開始了嗎？！”

“是的，現在你立刻離開，到外面會有我們的人接應你，趕往羽田機場！”

“明白，”集點了點頭，正要照鸫的話行事，達利爾已經駕駛着endrave過來了。

“你在幹什麽？那個矮冬瓜是什麽？”達利爾的聲音從endrave中傳出。

集道：“達利爾，葬儀社的人已經來了，我跟他們一起過去就可以了。”

達利爾卻一口回絕，“不行，你必須跟我一起去！”

集心中警惕，endrave卻已經長臂一撈，将他捉到了手裏，集只來得及将夫郁內魯緊緊抱在懷裏，整個人就已經被迫感受着endrave的高速行動，朝羽田機場沖去。

Endrave的速度絕對要比越野車快上不止一倍，在抵達羽田機場後，達利爾也言而有信，找了個安全地方把他放下之後，就前去與antibody的大部隊會合了。

集的手上有夫郁內魯，完全能夠順利地與涯他們會合。

“集，聽得見嗎？”通訊中傳來了涯的聲音。

“涯，你們現在在哪裏？”集匆忙問道。

“我們正在靠近楊少将乘坐的飛機，你不要着急，一切以自身安全為重，先去找鸫他們。”

涯冷靜地說，“千萬小心為上！”

“好。”集回道。此時的他，是以一貫的服從為準的，他相信涯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就絕對有他的理由與勝算……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完全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