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通知我一聲,做員工的也會擔心。”
言雪彤看着已斷訊的電話良久,才緩緩挂上,盡管心裏充滿震撼與感動,但她還是不太能相信邱小姐的話,那像是夢裏才會發生的情形。
忽然,陣陣強烈的風聲又在屋內森然蕩起,言雪彤心驚地回過神來,猛想起在風雨中駕車的段景晟,心裏不禁滿是焦急之情。
憂慮在不知覺中狠狠咬咽起她的神經,教她坐立難安。
不!她不能坐在這裏,言雪彤不自覺憂急地直着扭着雙手,來回踱了幾步後,當下決定到外面去,在屋裏枯等,只會議焦慮煎熬她已六神無主的思緒。
陣陣強風勁雨讓夜顯得更加黑暗,似乎連車燈都照不透。
段景晟忍住将油門踩到底的沖動,緊緊盯着能見度十分低的前方,豆大的雨點一波波地打在車窗上,連雨刷都有點運作乏力,感覺上好像半公尺以外就一片黑暗。
他下意識看了下時間和裏程表,已經幾個鐘頭了,似乎連新竹的指标都還沒有蹤影,臺北就像在北極一般遙遠,而周圍就像是鬼魅伸出的掌爪,烏漆抹黑的,什麽也看不見。
在車燈極力的照明下,他仿佛看到言雪彤孤零零地瑟縮在冷清的屋裏,等待他的出理,他的心不禁盛滿焦急。
這一路上,段景晟不知自己究竟駛了多久,但見到臺北的路标着實大大松了口氣。他拿起已恢複通汛的手機,按下號碼,這是早在幾天前就該做的動作,而他卻拉不下臉來對她傾訴全心的關懷。
聽筒傳來的訊息響了兩聲,段景晟又改變主意,立劃關掉手機。
她或許已經睡得很沉了。随着思潮的起伏,他不由自主地想像言雪彤甜睡如嬰孩的嬌柔模樣,胸口也不覺漾起要融化的溫柔,真想快點看到她。
夜很深了,言雪彤仍站在警衛室門邊,一動不動地望着外面的風雨。
“言小姐,你已經在那裏站了好幾個鐘頭,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警衛好心地說。
“他随時會回來的。”她還是瞬也不瞬地凝視停車場唯一的出入口,完全沒注意自已的雙腿已酸軟地發抖,體力也一點一滴地流失。
“你一直在這裏等,要是段先生打電話通知你,不就錯過了?”
警衛無心的話令她的胸口隐隐作痛,這些日子裏,段景晟就像消失般,連讓邱小姐轉告只字片語都沒有,又怎會有電話呢?
“他不會打電話回來的。”她肯定的語氣裏有着不為人知的凄楚。
雨仍在下着,風仍在吹着,言雪彤看着外面仍舊厚重的黑暗,越來越沒有信心。該不會是邱小姐在跟她開玩笑?還是段景晟在路上……她倒抽一口寒氣,連忙責怪自己胡思亂想,他不會有事的!
忽然,一道燈光在風雨中的黑暗幽幽亮起,言雪彤的心猛提起來,屏息地看着那道燈光逐漸變大明亮起來,随着燈光的漸近,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終于出現了。
他果然回來了!邱小姐真的沒騙她!言雪彤一時欣喜莫名,顧不得已站得麻木的雙腿,忘情地沖進風雨中,沖向那輛漸駛漸近的車子。
段景晟突見一個人影冒着風雨沖來,還看不清身形,那人影便沖了上來,在猛撞上車前,他及時煞住車,口中卻忍不住氣惱的咒罵。
是什麽瘋子這時候跑出來自殺?他憤怒地瞪視着車前那團身影,眼看就要到家了,要見言雪彤的沖動已快控制不住了,偏偏那瘋子不但撞他車,還大刺刺坐在那裏擋他的路。
真可惡!非給這瘋子一個教訓不可。
他怒氣沖沖地打開車門,頂着風雨走到車前,準備将這自殺的瘋子拖走。
“喂!你這個——”
當他看清抱着手臂跌坐在地上的纖弱身影時,不禁吃驚地住了口。
雪彤?她怎麽會在這裏?一時間,他竟無法相信自己視力絕佳的眼睛。
言雪彤仰着被雨水打濕的臉龐,含着淚哽咽虛軟地說:“我在等你回來……一直等……”
她在等他?段景晟緩緩蹲下身,微顫着手輕觸她那濕透的臉龐,指尖傳來的真實柔嫩,令他不禁疼惜地将她緊擁在懷中。
“你這個傻瓜!為什麽不在屋裏等?知不知道我差點撞上你?”他低聲沙啞地罵着,喉頭卻為她的傻而梗塞着。
言雪彤傾聽那隔着衣衫傳來的穩健心跳,一顆無依的心終于落實。
“邱姐告訴我時,我不敢相信……”她的淚和雨水汩汩滑過臉,“我怕在屋裏等你,我怕我睡着醒來發現是一場空,我怕你不願看到我……”
“胡說,我不是回來了嗎?”他的語氣仍舊是習慣性的強硬,手臂卻将她擁得更緊,心早已化成一片愛憐。
“你不願見我!一直都不願見我,不然就不會一出院就到中南部……”她在他懷裏凄訴地搖頭,說到傷心處,不禁失聲低泣起來。
她的凄訴令他又愧疚又驚喜,她是在乎他!
“雪彤,”他愛憐地擡起她的下巴,急急地說:“我想你,這一路趕回來就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你。”
“真……真的?”她輕怯地笑了,在這樣的風雨中,她看來嬌弱極了。
不等段景晟回答,她歡喜地眼神驟然閉上,昏厥在他急于呵護的懷裏。
言雪彤在段景晟急急抱她上樓時醒了過來。
“我……我沒事。”她倚在他結實的肩頭有氣無力地說。
“你這幾天是怎麽過的?”他将她放到床上,焦慮愧疚地撫着她的臉問:“怎麽會虛脫到這種地步?”早知如此,就不該刻加重邱顧問的工作。
“我真的沒事。”她忍着輕顫,微笑地說。
他感覺到她的冷顫,立即起身沖進浴室放熱水。回頭看她吃力地坐起身來,顧不得自己也一身濕淋的狼狽模樣,他忍不住将她一把拉進懷裏,心疼地看着那為他蒼白的臉龐,一股饑渴的欲念陡然在體內蠢蠢欲動着。
來得真不是時候!段景晟不禁在心中咒罵着。他要她,瘋狂地想要她,可是絕對不是在她看來随時要倒下的時候。
“快把衣服換下!”他用命令的語氣強掩這股在體內猛竄的欲火,“好好洗個熱水澡,不準着涼!”
見言雪彤順從地點頭之後,段景晟像是怕克制不住這股欲念似地唐突轉身,走出她的房間。
段景晟不知在蓮蓬頭下站了多久,直到冷水澆熄了體內熊熊的欲火,才緩緩走出浴室。
外面的風雨依然狂猛,他套上舒适的棉質衣褲,心中卻想着言雪彤,經過這一夜的折騰,她可能洗完澡就睡了。但他還是壓不下想再看她的沖動,在理智能阻止以前,他已推開言雪彤的房門。
他擡頭發現床上空空如也,詫異她現在還在浴室裏,但凝神傾聽下,浴室卻寂靜無聲,他立刻走過去,謹慎地推開浴室半掩的門,錯愕地看到她躺在浴缸中,沉沉熟睡着。
段景晟連忙将她抱出漸冷的浴缸,為她拭幹身上的水滴。
看着那玲珑剔透、凝脂勝雪的嬌軀一覽無遺地呈現在面前,他不禁暗自**,好不容易才冷卻的欲念此刻又開始在血液內竄動起來。
“你就非得這樣誘惑我不可嗎?”他深情注視着那玫瑰般的睡容低嘆道。
言雪彤是在天露曙光的剎那睜開眼睛的,風還在猛烈地吹着,雨仍在劇烈地下着,不過已經沒有昨夜來得厲害。
“醒了?”
段景晟的聲音令她的心猛跳了下,人也随這清醒過來。
“你……”看着坐在床邊,目光溫柔地注視着她的段景晟,她的心中奢然湧起份感動,“你一直坐這裏?”
“我想走開,”他俯下身,揉弄着她飽滿的額頭,眼光卻不離開她清澈的瞳眸,“可是很不甘心,我這麽辛苦的趕回來,你竟敢睡着了。”
言雪彤驟然記起她在浴缸裏睡着了,這麽說來,是段景晟将她從浴室抱起來,那她……她可以感覺到肌膚與床單磨擦,不由得臉一熱。
“以後不準你再随便亂跑出去,知道嗎?”段景晟的臉色猝然一凝,命令道:“冰箱、櫃子裏多得是吃的,你到底有沒有去弄來吃?”
“我……不記得。”她在他嚴厲的目光下,像個犯錯的小學後般低垂眼簾。
也許是這些天來的孤獨填飽了胃吧,她心情低落得常常忘了要吃東西。
“你這兩天都吃些什麽?”他凝肅的面孔有着擔憂。
他在責怪她嗎?言雪彤擡眼看着他霸氣仍舊的臉龐,聽着他斥責的語調,這些天來受到冷落的委屈頓時湧上心頭。
“我吃不下。”她說着,鼻端的酸意化為淚水凝聚在眼眶,“這樣一個人……每天都一個人……坐在屋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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