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兩個茯苓

“茯苓,茯苓……”有人喚她。

唐小左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她這一醒,後腦的痛感頓時傳來,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左護法揉着額頭,顯然這會兒也是醉得頭疼,他疑惑地問:“怎麽睡在地上?”

還好意思問?

“不是睡在地上,是被人打昏了。”唐小左捂着後腦勺,吃力地站起來。尚還有幾分暈眩,叫她站立不穩。

“誰打的你?”左護法扶住她,眸光驟厲。

唐小左抓着他的手臂,緩了好一會兒,才說:“是個女人,我暈前還瞧着她深情地喚你的名字,你沒有印象了嗎?”那時他應該還沒有完全睡着吧。

左護法臉色忽然變得很白。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唐小左觀察着他的神色,心中約莫也猜到了幾分。

算算時間和地點,怕來者就是那個叫林蓁蓁的吧。若真是她的話,這個林蓁蓁和左護法之間的事情,應該不止那天右護法說的那樣簡單。

唐小組并不說破這件事,待她覺得好一點了,便踉跄着往外走。

左護法仍舊站在原地,表情晦暗。

外面傳來鳳林染的慵懶的聲音:“南星,你見茯苓那丫頭了沒?她不在房間裏……”

唐小左打開房門,抱着門框,有氣無力地叫了聲:“門主,我在這裏。”

“你……怎麽會在這裏?”鳳林染走過來,扶住她,眼神淩厲地看向左護法,“南星,你對她做了什麽?”

現在這情形,是蠻讓人誤會的。

Advertisement

唐小左一頭拱進鳳林染的懷裏:“門主,一言難盡,你先看看我後腦勺,是不是流血了,怎麽那麽疼呢?”

鳳林染一手攏住她的身子,一手在在她的頭發上撥弄幾番:“鼓了個大包,還有些破皮,南星打的?”

“不是,他打我幹嘛呀。”唐小左抓着他的衣襟,口齒不清地地解釋,“昨天有人闖進來了,是那個人把我打暈的,可是我沒有看清楚是誰。”

“那你為何在南星的房中。”

“我、我昨晚跟左護法喝酒來着。”

鳳林染瞥見桌上的酒壇和杯子,眼中幾分明了,攏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托住她的身子讓她看着他:“以後離這個怪叔叔遠一點,知道麽?”

誰是怪叔叔?左護法嗎?

可惜怪叔叔這會兒正現在回憶裏拔不出來,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不過唐小左還是懵懂地點了點頭,鳳林染這才抱着她找大夫去了。

下樓的時候遇到左雲舒,他見狀,也問了句表示關切:“茯苓姑娘怎麽了?”

“磕破腦袋了。”鳳林染替她回答。

唐小左抱着自個兒的腦袋縮在他懷中不說話。

“嚴重麽?”

“鳳某正要帶她去看大夫。”

“左某的馬車就在外面,鳳兄需要的話……”

“那就多謝!”不等他說完,鳳林染便道謝一聲,抱她出去,上了馬車。左雲舒給那車夫交代一聲,車夫便帶着他們去找醫館。

醫館內,大夫查看了一下唐小左的傷勢,倒并不是十分嚴重,有點眩暈感也實屬正常,暈幾天就好了。破皮流血的地方經過一夜,已經結痂,傷口也小,簡單上些藥便好,只是這幾日先不要碰水。

可是鳳林染卻偏偏大題小做,堅決要求大夫在她腦袋上纏七七四十九圈紗布以保安全。

大夫辯不過他,照做了,唐小左懵了:方才腦袋疼,這會兒腦袋沉。

包紮後,唐小左正欲攏好頭發,鳳林染卻指着她後頸對大夫說:“這裏也流血了,你也給包紮一下。”

大夫湊近一看,笑道:“那是塊紅色的胎記,不是傷口。”

鳳林染低頭确認一遍,這才放下心來。

唐小左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她後面有塊胎記嗎?她怎麽一直不知道呢?

唐小左扶着腦袋回到客棧,腦袋上那抹耀眼的白色頻頻惹人注目。鳳林染要她回房休息,今天的英雄大會不參加了。唐小左急了:“那不行,跑了那麽遠的路趕來這裏,怎麽能說不參加就不參加了呢?”

她不參加怎麽見到師父和大師兄他們?她不參加怎麽見到昨天敲她悶棍的林蓁蓁?再說這麽熱鬧的事情,不參加太虧了。

“門主,我挺得住!”她拉着他的袖子使勁晃,“帶我去嘛帶我去嘛……”

“打住!”鳳林染按住她的手,冷喝一聲,“大庭廣衆的撒什麽嬌!”

唐小左癟嘴,哭兮兮地看着他。

鳳林染扶額,拿她無可奈何:“回去換身衣服,一會兒出發!”

“謝謝門主!”要不是腦袋疼,她肯定要蹦起來表達她發自肺腑的喜悅的心情。

為了照顧她這個傷患,鳳林染特意找人租了頂轎子,将唐小左擡到鳴鶴山莊去。唐小左簡直受寵若驚:“門主,這不好吧,大家都走路,你也走路,我坐在轎子裏算怎麽回事?我是傷了腦袋又不是傷了腿腳,我自己能走!”

“對你好你不知道是對你好是吧?”鳳林染觑她一眼,“乖乖進去坐着。”

“哦。”

她在轎中,将早就備好的紗帽拿出來,戴在頭上試了試。紗布裹得太厚,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戴上,按得腦袋又疼了好一會兒。

天戣門本就被江湖人稱為魔教,此番大搖大擺地出現,定然讓很多人為側目。鳳林染是天戣門門主,又生得好看,理所當然成為衆人的焦點。

只是當唐小左從轎子中出現的時候,衆人的焦點便轉移到了她身上。

唐小左能夠猜想到此時衆人心中在想什麽:她是誰?為何會坐在天戣門的轎中?為何天戣門門主都走着她卻坐着?難不成是一個比鳳林染更可怕的人?

于是除了天戣門的人,其他人自動離她三米遠。

唐小左心中暗爽,蹭到鳳林染身邊。鳳林染撥了撥她的帽子:“你戴這個做什麽?”

“擋臉!”唐小左小聲道,“我頭上裹着紗布太丢人了,我戴上帽子擋一擋。”

實則是她想見師父和大師兄他們,但又不想讓唐門的其他師兄弟和師姐妹看到她,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鳳林染也沒再說什麽,随她去了。

這英雄大會原本并沒有為天戣門留位置,可是鳳林染人都來了,縱然他是武林公敵,但他今天敢出現,就料定這些人不敢對他怎麽樣。畢竟沒有打探出虛實之前,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加之左雲舒也同他站在一處,武林盟主林雲龍也便留了幾分薄面,臨時給天戣門加了兩個座椅。

這兩個座椅,按理說應該是由鳳林染和左護法來坐,但鳳林染落座後,左護法卻将唐小左按在椅子上。

“原來受個傷就有這麽好的待遇……”唐小左樂呵呵道。

鳳林染瞥了她一眼,懶得說她。

唐小左坐在這裏什麽都好,還能看見師父他們,唯一不好的是,左雲舒與他們挨得很近,和唐小左的距離只隔了一個鳳林染。

唐小左每次看見他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如今也是一樣,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心中萦繞着這種感覺,眼睛又時不時往唐門那邊看去,這個英雄大會在她眼中倒顯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且不說在座的人是否全是英雄,本來他們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林雲龍為自己的女兒擇婿,才是他們來的目的吧。

說起來這個林蓁蓁,據說她是江湖中難得一見的美人,而且她爹還是武林盟主,人美家世好,追求者簡直趨之若鹜。

也正是因為她太優秀了,挑來撿去,如今已過雙十年華,仍花落無家。三年前采花賊一事雖沒有壞了她的名聲,但顯然已經過濾掉了一大批優秀的青年才俊。

到底是被采花賊碰過的姑娘,某些人恐怕心裏還是有些顧慮吧。

唐小左将所有人掃了一遍,啧啧,長得好看的人确實不多。

英雄大會接近尾聲時,林蓁蓁方姍姍來遲。她眉心一點朱砂,半透明的紗巾也掩不住她清麗出塵的容顏。

唐小左小心翼翼地去看左護法,發現他竟微微垂着眼簾,神态安和,并不看那林蓁蓁。

可那只垂在身側的手,明明在顫抖。

想娶林蓁蓁的仍舊大有人在,但是總要有個甄選條件。年齡、樣貌、品行、家世,這些能配上林蓁蓁的,也只有寥寥幾人了。

唐小左看見大師兄唐延、三師兄唐遇居然也在這幾個候選人之中。這兩個人是她在唐門中關系最好的師兄,往日裏對她照顧有加,一想到他們也想娶林蓁蓁,唐小左便覺得一身惡寒。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這林蓁蓁,唐小左對她的印象實在不怎麽好。

正想着,忽然三師兄唐遇往前走了一步,對林雲龍抱拳:“盟主,實在抱歉,在下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姑娘,沒有資格站在這裏,還請盟主見諒。”

有喜歡的人你還上來亮相?嘚瑟啥呢?

唐小左撇撇嘴:她離開唐門這幾天,三師兄居然戀愛了,也太快了吧。

林雲龍并不生氣,笑呵呵道:“年少兒郎,有個意中人實屬正常,你肯坦言,也是對我女兒的尊重。”

唐遇感激一笑,退了下去。

唐小左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回到師父身邊,與同門弟子站在一起,然後拉了一個姑娘的手,對她溫柔寵溺地笑着。

那個姑娘羞澀地擡起頭來,紅着臉對他說了一句什麽。

唐小左腦中轟得炸開。

那個姑娘長着一張同她一模一樣的臉。

那是……茯苓,頂替着唐小左身份的茯苓,與她身份對調的茯苓。

唐小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僵僵地轉過頭去看鳳林染,卻見他亦是一副驚訝萬分的樣子:“茯苓,是本座眼花了麽?怎麽那裏也有一個茯苓?”

唐小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在他身後,有一個人瞳孔皺縮,正死死盯着那個茯苓。

那是,左雲舒。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